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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已經被擊退,剩下的只有那群薩克遜人還在邊境游蕩,在幾次沉重的打擊下,這群侵略者終于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被迫的撤到了北部的巴頓山。
而阿爾托莉雅也不想對這群強盜手下留情,短短的時間內就又組成了討伐隊,以圍剿的形式逼近山脈,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罪人。
但她也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就近駐扎在這里,他們是在山脈上面的,沒有足夠的後援,甚至只需要在原地耗干他們的補給就能結束這戰斗了,這個策略沒有任何壞處,只是騎士中只有兩個人有些反對。
一個是莫德雷德,她似乎想要盡快的在戰斗中證明自己,所以是希望直接開打的。
而另一個竟然是易哲,包括阿爾托莉雅在內,許多騎士也有些訝異。
那天在王的帳篷里用很大的聲音反對這個方針,甚至有些想要自己一個人沖上山,不管怎麼說,他的行為舉止有些反常,也有些不夠尊重王。
騎士們想要勸阻他,但灰騎士的眼光很不友好。
糾紛之下,差dian大打出手。
鬧得不愉快後,易哲才有些勞累似得捂著臉離開了帳篷,回了自己的那間,整整一天都沒出來過,更別說吃什麼飯和喝水了。
最後,仍然使用的是靜候那群強盜自己耗干自己的補給的策略。
巴頓山的第三天。
易哲仍然呆在自己的帳篷里,他保持著坐姿,手撐著頭,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動彈過了,沒有清潔,也沒有吃喝,甚至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一股從內到外的腐朽氣息,如果是優秀的武者,卻會在他面前止步。
因為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不詳的殺意。
就像他呆在的地方不是潔淨寬敞的帳篷,而是一處布滿新鮮尸體的戰場,他掌握著極意居合,也意味著他曾踏遍尸山血海,不是什麼善人,而是最凶惡的劊子手,這種人,其實都會把人命看得太淡薄。
但各流劍道之中也有自然和瀟灑的,他既然能使用出 說,2◇3o♂<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_();</srp></>那些刀意,心境也能隨時自己制,否則他也不會成為能拔出通神居合的劍道名家。
但問題是,現在的他,已經只會用極意居合了。
從魔禁就一直伴隨他的殺心,在這個世界,經歷的這些事情,終于快把他的耐心都磨光了,時間能造磨礪出一個堅強包容的人,也能將一個這樣的人給磨成朽木。
第一代穿越者的那些支配者,最終也沒逃過億萬年的詛咒,甚至連莊天成本人也承認過,億萬年後,他或許也會成為當初他殺的那批支配者的一員。
就算能掌握時間的法則,倒流和篡改又能怎麼樣?
只要你存在著,時間都在你的身上不斷的刻下一刀又一刀。
易哲的身子微微動了動,這也是他這三天頭一次動彈,卻只是抽出了一根煙dian上。
與墮落真祖的交戰,雖然不能說有難度,但又勾起了他的殺心,他現在的狀態跟真祖的吸血沖動很相似,區別只是在于,一個想吸血,一個想盡情的殺戮,閉上眼楮,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菲尼克斯去殺魔法師的時間。
如果克制不住的話,那就用現實滿足自己吧。
他默默的抽著煙。
朱月。
月的代行者,這種程度的存在,絕對能令自己拔出最惡的一刀,只要飲盡了血,就能平息這悸動,更何況,死徒也在危害這里……阿爾托莉雅會很為難。
說到底……自己的這一生,又有哪些事情值得回憶呢。
只是在被迫的向前走,穿越者,看似自由,實際上卻遭受的是更多的世界的惡意,他們的外來者,是被排斥的人,是直接插入那些預定好了的命運的釘子。
就像阿爾托莉雅一樣,那只是還是宅男的他的一個夢,但如今夢成為了現實,他卻不知道到底用什麼樣的心情去握住,亦或者是,只是遠遠的觀望。
尼祿也一樣,自己的興趣使然,想幫她,但最後,是被自己制造的因果所絆住了,如果黎墨不是自己的弟子,在那場大火里,他就不會因為踫面而耽擱,更不會趕不上那幾個區區渣滓般死徒對少女的危害。
到頭來,我還是連自己在做什麼都沒搞清楚。
“你在嗎?”
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帳篷外,傳來了詢問的聲音,這讓他一頓,因為那個聲音是阿爾托莉雅。
他沉默了片刻,強行的將那渴望殺戮發泄的心情給收了回去。
“我在。”
這次輪到帳篷外的少女停頓了。
“我能進來嗎?”
“可以……”
帳篷的那片白布被掀開,對外人而言,那是挺拔英俊的亞瑟王,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拔出劍後再未成長過的少女,璀璨的金色頭發,碧綠清澈的瞳孔,英氣的少女進到了帳篷里,聞到了里面那有dian自暴自棄的味道。
“你沒事吧,你最近有些不正常。”她詢問著這個手底下最優秀的騎士。
“我很好。”
“真的嗎?”阿爾托莉雅皺眉,“但你給我的感覺越來越讓人擔心了,起碼三天前,要是你正常的話,就不會做出那種舉動。”
“那是我的失態……但不要在意,我還能控制自己。”
“那就是說,你果然是有什麼心事了?”少女抱著雙手端詳著這個灰騎士,“而且你從沒跟我提起你以前的事情,我對你的認知僅僅只是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我想我的經歷,如果說出來的話,大概不會讓人感到高興吧,而且會有人評價恨鐵不成鋼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易哲搖搖頭。
“好吧,既然你願意說,我如果繼續追問也很失禮。”阿爾托莉雅頓了頓,“但是,不管怎麼樣,你現在都是我的騎士,我也把你當成朋友看待的,有什麼為難的事,可以不用拘束的說出來。”
說出來?
易哲抬頭看著這個美麗的少女。
要讓我說,很久前就認識了你,很久前,便在那個廢棄的倉庫,因為你清冷的聲音的詢問御主,在那個命運的夜晚而喜歡了你?
“我不會害你的,如果哪天就算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也會逃得很遠。”易哲有些疲乏的輕聲說。
“真的要一個人承受嗎?”阿爾托莉雅有些不舒服。
“那你又怎麼樣呢……作為不列顛的王者,你不是一個人在承受著王冠的沉重嗎?”易哲反問她。
“不,我還有子民,我還有你們這些戰友。”
“但這些最終都會離你而去!”易哲冷聲說,“你的道路已經走偏了,這樣下去你什麼都沒有!”
“但現在的我不是很好嗎?再看看你,你的臉色看上去像是患了大病一樣,還是說這就是你一直對我說的另一條道路的結果?”阿爾托莉雅也斷然出聲。
易哲一滯,他緩緩的低下頭。
“你說的也對。”
他嘆息著說。
“這是你選擇的路,而且還是美好的方向,不應該有人指責你,來嘲笑反對你的夢想。”
“但是啊,如果你後悔了,發現自己可能錯了,也不要傷心。”易哲只是側起頭看著美麗的少女,“因為,我是不會放棄拋棄你的,在很久前我就已經在心里說過了很多遍了,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吾的王。”
這或許是,現在的自己,唯一能感到溫暖的事情了吧。
阿爾托莉雅听到他的這些話,有些怔怔的看著他。
“怎麼突然說起這些……”
“不是突然,是早就想說了,我想想,應該是千百年前就說過了吧。”
“那怎麼可能啊。”少女瞥了他一眼,但又想到自己是被梅林老師做下了偽裝才是,在眾人眼中是高大英俊的男性,想到這,她就有些古怪和復雜的看著易哲。
“你的眼光很失禮。”易哲死人臉的說。
“……”
“王,他們按耐不住了,好像沖下山拼一次!”外面傳來了士兵焦急的傳訊聲。
阿爾托莉雅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能特意過來,說實話我很高興,之後我不會干擾你的王道,也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不會離你而去,好了,休息夠了,接下來……讓我打的暢快些吧。”
易哲起身,活動了下幾日沒動彈的身子骨。
他走出了帳篷,第一眼見到的是一個穿著厚重鎧甲,遮蓋了面龐的騎士,莫德雷德,他只是投了一眼就收回,慢慢的朝著巴頓山那連綿的山脈而去,那殺心有些蠢蠢欲動,但卻不像之前那樣難以控制了。
群山之中,隱約听得到那些做困獸之斗的人的吼叫聲。
騎士和士兵們紛紛穿起了武裝。
阿爾托莉雅也走了上來,凝視著山脈,她慢慢的拔出那把石中劍,指向群山。
“讓我們,解放不列顛吧。”
“哦哦哦——!!”
從山上疾馳而下的,便是那些匪類,但來自卡美洛的軍隊,也絲毫不讓的迎了上去,這是第十二場的戰役,也將是最後一場。
“即使是孱弱的敵人,使用武器認真對待,這也是騎士道的一種吧。”易哲背對著阿爾托莉雅說,“我也稍稍做些改變,否則的話,圓桌勇士可能會變成圓桌莽漢啊。”
“只是這dian改變的話,我還是能做得到的。”
“只是拔刀吧。”
他的右手緊貼著左手的手掌,像是那里就有一柄入鞘了的武器,他右手緩緩拉出,一柄細長的魔刀像是從他的左手掌里給抽出來一樣。
魔鑄長刀被他輕松的耍出一個刀花後握緊在手中。
灰色的騎士,第一次使用了武器來面對敵人,這一幕確實太過罕見,引得很多人的矚目,下一秒,易哲就快速的俯沖了過去,對上了那些匪類。
清冽的刀光在空氣中震動蕩開。
那是干淨利落的刀術,並非戰場刀法的大開大合,更像藝術一樣的優雅,但卻無比的致命,細長的太刀像是在跳躍一樣輕盈,易哲又一次的踏足了敵人的中心之處,跟以往的交戰一樣。
但這次不再是那種粗狂的戰法,血花濺開的像是花瓣,那是無雙的刀之技藝。
騎士們有些詫異,詫異這個印象中粗魯的人,竟然也能使用出這種華麗的刀舞,他像是在敵陣中輕松的舞動,每一次轉身都能收割下敵人的生命。
一樣的不留情面,一樣的強大,但卻比之前,更像是符合亞瑟王麾下騎士的一員了。
沉重的假面騎士不由分說的沖了出去。
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展現自己呢,莫德雷德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她的舉動也讓騎士和士兵們都紛紛加入了戰局。
這是一場勝利早已確定的戰役。
不列顛,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