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本來打算跟夜傲辰說宮里的事,可上了馬車後,人就累了。
本來昨晚就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一早上神經緊緊繃著,馬車搖搖晃晃讓她不由閉起了雙眼,人很快就睡睡過去了。
見她累了,夜傲辰也沒叫人。
馬車停在了大門前,夜傲辰見雲溪還沒醒神,很是霸氣道,“卸了門檻直接進二門。”
現在的雲溪,雖然敏捷度沒以前好,但听到夜傲辰的話,還是醒了過來,“這樣不太好,還是別了。”
“無礙。”夜傲辰淡淡的說道,直接吩咐車夫,轉過頭又對著雲溪說道,“這個時候天還有些涼,你剛睡醒,容易傷風。”
兩人一起生活的時間久了,雲溪其實已經習慣夜傲辰的體貼了。
可每次听到他連這種小細節都記得,她心里就說不出的甜蜜。
擁有一個自己愛,對方也愛自己的男人,是她上輩子從來不敢想的事。
沒想到重活一世,倒是讓她圓了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上輩子的她,雖然一開始是為了很好的活著,可自從當了暗黑女皇,她的生活已經不屬于自己了。很多事都是被逼不得已而為之,她雖然有名有地位,過得卻不開心。
重活一輩子,她最開心的事,便是選擇了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建立自己的商業帝國,改變自己的性子,讓自己盡量成為一個平凡的人。
雖然接下來可能有很多的事情,但能得到這般優秀男人的愛,往後就算再難,她也願意陪著他一起走。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二門。
下了車,夜傲辰一路牽著雲溪的手往正院走,在皇宮都被牽了,在自己家雲溪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任由夜傲辰牽著。
府里伺候的人,都是心腹,早就看慣了兩個主子恩愛的樣子,一點不奇怪兩人的動作。
回到屋里,雲溪卸下了沉重的頭飾,換上了家常的細軟衣裳,這才舒服的緩口氣。又洗了把手,換了水洗了臉,這才松了口氣。
夜傲辰則隨意坐在臨窗的大塌上,身後倚著軟枕,靜靜的看著雲溪忙碌著。淡淡的陽光擦過她的臉頰,本就極其白膩的肌膚此時透著幾分紅暈,宛若上好的骨瓷般細膩光滑,令人忍不住的有些手癢,想要覆蓋其上。
身隨心動,這般想著,他也這般做了。
“你這是作甚?”雲溪手上的動作一頓。
“就是想摸摸你。”當然如果不是一會兒有事,絕對不是摸摸這麼簡單。
“……”為嘛這話听著這麼像,那調戲良家婦女的男人說的?
雲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重新倒弄自己的臉。
夜傲辰這次沒有搗亂,只是盯著雲溪的動作阿看個不停。
“你總這樣盯著我,我不舒服。”
夜傲辰拉住雲溪的手輕咳一聲,“我後半晌要出去下,你要累了就想休息下。”
“那你去忙吧。”
雲溪點點頭,也沒問夜傲辰有什麼忙的,反正該給自己知道的,這男人從來不會隱瞞她。
他沒說,她懶得去操心。
“不急。你若現在不困,可以跟我說說今天都發生了什麼事?”
見夜傲辰不著急著走,雲溪便將今日各位妃子的表現說了一番,其中說郁明煙的言辭最多,末了嘆息道,“沒想到她這才進宮這短短的時間,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後宮已經很長時間沒添加新面孔,聖上難免對她獨寵了一些。加上她當時進宮全賴那個道士的話,正好聖上的身體也在郁明煙進宮後,逐漸好轉,估計她自己覺得自己于聖上跟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起了一該有的心思。女人,尤其後宮的女人,一旦高估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就會慢慢往作死的路上走。這個女人,往後你少跟她往來,找個機會最好跟她把牽扯的事都解除了。”
這還沒進宮一個月就想參與奪嫡的事,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蠢,還是心太大。
“我也打算把那老友記給重整,到時候她手上持有的股份會被稀釋掉。”她跟郁明煙的關系,本就是建立在鄭靜姝的基礎上,如今自己跟鄭靜姝多了韓家這一層關系,加上郁明煙所圖之事,一個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她沒興趣陪人玩這種事。
“這些事你最好提醒一下鄭靜姝,免得這姑娘犯傻,將來害了韓家和鄭家。”
“我會的。不過,他們沒應該沒機會見面。”只有誥命夫人才有機會進宮,而如今韓雲譽還沒功名在身,鄭靜姝自然沒這個機會。再說,就算進宮郁明煙的位份也不夠,更不是隨便人能看到的。
今天是她運氣好,得了皇後娘娘的恩典,才得以見她一面的。
主要說了郁明煙的事,還說了貴妃和湘夫人的事,而後雲溪問了正德帝有沒有為難夜傲辰,夜傲辰說沒有。
兩人又說了會話,夜傲辰就出門了。
雲溪則隨便吃了午膳,又處理了府里的庶務,便去午休。
這一覺睡得很死,醒來了的時候,只覺得烏沉沉的,伸手打起簾子一看不由一怔,這都點上燈了,什麼時辰了?
“花好。”雲溪下意識的就喊自己的丫頭過來,瞧著外面天都黑了,怎麼著也得酉時末刻了吧,睡過頭了,不曉得夜傲辰回來沒有,這兩個丫頭怎麼沒叫自己?
這次上京城原本伺候的丫鬟都沒帶來,之前夜傲辰在內務府任職的時候,精心挑選了二個近身照顧的人,雲溪取名花好月圓。
“醒了。”雲溪一愣,轉頭瞧著說話的聲音看去,就看到夜傲辰手里握著一本書斜靠著軟榻,听到自己的聲音就側過頭瞧著自己,微黃的燈光下,將夜傲辰白希的眉眼也染上了一層暈黃的光芒,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雲溪都有點看呆了眼。
一直知道夜傲辰長得好看,可這樣朦朦朧朧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讓她忍不住心生歡喜。
尤其這個帥哥還是她的男人,這般想著,雲溪就忍不住的有些得意的笑了。
“笑什麼?”夜傲辰看著雲溪突然之間就嘴角勾起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麼。”雲溪下床汲上鞋,“怎麼沒讓丫頭叫我起床,這都什麼時辰了,被人知道了還不是要笑死。”
知道雲溪故意轉移話題,夜傲辰也沒追問,“看你睡得跟只小豬一樣,沒忍心叫你起來。”
雲溪噘嘴,“哼!那請問跟豬一起生活的是什麼動物?”
“夫君。”
“人獸戀什麼的不可能存在,咱們只能是同類。你若是夫君,那也是豬夫君。”
“……”
兩人閑扯了一番,飯菜已經擺上桌,滿滿一桌雲溪愛吃的東西。
用過晚膳,兩人在手拉著手在院子里散步,洗嗽一番後。
想著第二天是韓雲譽娶親的日子,兩人洗嗽完就早早就上床歇著。
可是雲溪下午睡的時間太長了,在床上一直睜著眼楮,睡不著。
最後被夜傲辰拉著做了一番運動,才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兩人起床洗嗽一番,簡單用過早膳,兩人就前往韓府。
這天,韓家熱熱鬧鬧的辦了一天的喜事,韓雲譽終于把鄭靜姝娶回了家,雲溪在後院幫著韓老太太忙了一天的家事,迎來送往,陪人說話,熱熱鬧鬧了一天,大家心里都歡喜得不得了。
韓家子嗣不豐,韓雲譽又一直病著,鄭靜姝也不是京城人事,鬧洞房的人並不多。但有鳳朝歌這個愛熱鬧的人在,倒也熱鬧得很。
雲溪本來也想參與,但想到洞房里一個是自己的親哥,一個是自己的好姐妹,她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的好,只是吩咐韓老太太跟前的一等丫鬟華容,“去看看大少奶奶院子里的熱水準備好了沒有,陪嫁來的丫頭婆子用飯了沒有,住的地方可都安排好了,不要有一丁點的怠慢,你親自過去看看,今兒個人多,就怕有人事一多忘性大,這可不好。”
華容立刻點頭去了,月貌在一旁就笑道,“還是姑奶奶心細,連這麼細節的事都想到的。好在今天有姑娘的幫忙,否則真怠慢了大少奶奶,那就不好了。”
雲溪輕輕的笑了笑,“你們大少奶奶是我閨中密友,過去在揚州沒少照顧我,如今她嫁入韓府,這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為她多考慮一點,也是應該的。”
“這是大少奶奶的福氣。”
“你們大少奶奶是個極好相處的人,往後她在府上,還望你們幾位能多幫襯點。”
“老太太對這位大少奶奶也極為喜歡,姑奶奶盡管放心。”
“我就是擔心祖母有這麼大家子的庶務要處理,有些地方可能沒注意到,尤其下人之間的事,才特意交代幾句。”她那便宜二嬸和堂妹可都不是省心的主,時不時就給韓老太太和她大哥添堵。
她大哥韓雲譽在後院的時間少,那兩位就算要挑刺,也不容易。
可往後鄭靜姝大部分的時間,要待在後院,平日里見面的機會多。
雲溪真擔心那兩位惹鄭靜姝不高興。
以鄭靜姝不能忍的性子,真被惹毛了估計會該直接動手了。
那樣事情就麻煩了。
“姑奶奶盡管放心,大少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這一點不用月貌說,雲溪自己也瞧出來了。
別看她大哥平時是個悶不吭聲的,可那絕逼是個腹黑的主。
雲溪提到二房,月貌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聲音道,“二夫人和二小姐,今天逮著機會就給姑奶奶您抹黑,興許明天京城又該是您的流言飛語了。”
雲溪挑眉,“都說了些什麼,說來听听。”
“說您不懂規矩,一個嫁出去的姑娘,還在娘家指手畫腳的。”當然還有更難听的,只是她不好說出口。
見月貌有所保留,雲溪不用想也知道這話絕對沒那麼簡單,不過壞話听多了,人也就麻木了,要是見天因為這些閑言碎語,心情不好,那才虧,“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反正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
雲溪的豁達,讓月貌很是喜歡,心理感慨這定國將軍的嫡長女就是不一樣,“其實老太太經常敲打他們的,但誠如姑奶奶所說的,嘴巴長在他們身上,老太太有時候也無奈。”
“往後你讓祖母不用替我操心這些事,跟那樣的人計較不值當。”她知道韓老太太真心關心她就夠了,其他不關緊要的人,她才懶得去想。
華容很快地就回來了,笑著說道,“洞房那邊熱鬧得很,如今人已經散了,那邊都準備的妥妥帖帖,姑娘就放心吧。這會子大少爺已經去前面應酬客人了,姑娘還過去嗎?”
雲溪想著總要過去打個招呼,就點了點頭。
華容便領著她,前往韓雲譽的院子。
進了院子,鄭靜姝已經梳洗過了,大紅的嫁衣齊整的掛在了衣架上,滿頭的珠翠也隨意的綰了一個簡單的垂雲髻,听到雲溪來了,忙忙的就迎了出來,兩人乍一見面,鄭靜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雲溪上上下下打量了鄭靜姝一番,直到她臉上浮起可疑的紅暈,這才笑吟吟的看著鄭靜姝喊道,“大嫂,如今你可真是我韓家的人了,哪里也去不了了。”
縱然平常再大大咧咧,可成親這種事說起來也怪羞人的,鄭靜姝羞得滿臉通紅,硬著頭皮跟雲溪相對而坐,“好啊!你竟敢笑話我,小心我將來報復回來。”
“別忘了,屬于我的婚禮早就過了。”雲溪抿嘴直笑,看的鄭靜姝垂著頭滿臉的通紅。
“你別得意,往後總有機會,我能笑話回來的。”
雲溪不置可否,卻沒再調侃她,而是很認真地說道,“我哥是個不錯的人,你想要的生活他應該能給你,我希望你能跟他好好過日子。”
鄭靜姝輕輕的頷首,“進了這個家門,我自然是要好好的跟他過日子的,這個你放心。”
雲溪翻白眼,誰不想好好的過日子啊,是希望鄭靜姝能跟韓雲譽能琴瑟和鳴,恩恩愛愛,相守一輩子,舉案齊眉意難平這樣的事情,雲溪不希望發生在韓雲譽跟鄭靜姝的身上,她希望這兩人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
雲溪就看一眼華容,華容明白,就笑著對著鄭靜姝說道︰“大少奶奶,奴婢帶著您的丫頭下去先用飯,畢竟忙了一天了,想必也餓了,我們姑奶奶早就吩咐廚房里準備了熱騰騰的飯菜呢。”
鄭靜姝點點頭對身邊的人說︰“你們都去吧,我跟溪姐姐說說話。”
眾人行禮退下,這才跟著華容走了。
雲溪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大嫂,我知你也想尋一個一心一意待你的男人,像你爹和你大哥那樣,一輩子身邊只有一個女人。但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你想得到什麼就必須去付出。感情都是相互的,我希望你別帶著成見跟我大哥相處。嘗試著認真去接受他,愛他,這樣你才有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大哥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你不要被他的冷臉嚇到,有什麼事情你為難的自己不能拿主意的,記得跟他商量。相處久了,你會發現他是最好的丈夫。對他這樣的人,你得有耐心,走進一個心里不容易,能相守一輩子更不容易,我只盼著你跟我哥做一對幸福美滿的夫妻。”
“我起初是對他有些意見,可自打上次听了你的話後,已經對他改觀了不少。而且這段時間大哥也沒少給我講他的事,我會嘗試著好好跟他相處,爭取能達到你預想的目標。”
“女子這輩子不容易,能到到一個真心相愛的男子,比什麼都幸福。”
鄭靜姝贊同地點頭,“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這樣的結果可不是咱們的未來,咱們要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自己的幸福總是要自己去爭取的。
雲溪對她豎起了大大的拇指,“好才華。”這種話她就說不出口,太有難度了。
鄭靜姝抹汗,“這話咱們私下說說就好,否則該被笑掉大牙了。”其實,這是她從鄭大嫂那邊學來的,覺得應景,隨口怎麼一說而已。
雲溪一看時日不早了,韓雲譽也該回來了,就笑道,“我哥應該快回來了,我回了,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接觸到雲溪曖昧的眼神,鄭靜姝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暈,再次浮上臉。
剛想起身迎出去,卻見雲溪已經走到門口,而韓雲譽恰好回來,她便停住了動作。
韓雲譽看到雲溪有些意外,可開口卻是另外的話,“這就走?”
雲溪揶揄地看著他,笑眯眯的道,“當然要走,我可不敢誤了大哥的洞房花燭夜。”
韓雲譽眸光一閃,耳朵有些發熱,卻板起臉教訓,“姑娘家家的,說這話成何體統。”
“大哥,別忘你你妹子我比你早結婚,這洞房要做什麼事,我可比你清楚。”
“……”這麼彪悍的妹紙,韓雲譽表示很心塞。
見韓雲譽一臉懵逼的樣子,雲溪擺擺手,大笑著離開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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