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奕想逃。
這個陌生又野蠻的男人下手沒個輕重,還始終虎視眈眈,壓根不把她當作同類對待,實在是太過恐怖,西伊又不在,也沒人能救她,她若不想法子趕緊脫身,只怕他會越發變本加厲。
主意打定,她幾乎是在他靠過來的瞬間,一下從那高高的凹槽上跳了下來。
穿越來近兩個月,其他成就沒有,但她體質上確實或多或少增強了些許,所以這個高度,她跳得並不算費力。
但最終她還是錯了,低估了那野男人的速度跟力道的代價是慘重的,她這才剛剛落下兩步都沒跑到,便被他一個飛撲壓趴在地上。
沖勁太大,地面雖較為軟和,但也耐不住男人的飛撲,外加他那不輕的體重,這一撞,沙奕覺得自己不但是前身劇痛,就連五髒六腑也移了位,到最後,她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這野男人,著實狠辣得可以!
見她沒有再跑的念頭,那男人才緩緩地起了身。
沙奕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根本不想看,只感覺背上一輕,呼吸這才順暢起來,卻是不料,那男人立時反剪了她的雙臂,毫不費力將她拎了起來。
本就是被男人的強撲硬壓搞得全身疼痛,這會子又被生生倒抓了雙臂,沙奕愣是一嗓子都嚎不出來,也只能任了那男人宰割了。
不過,情況比較意外,她有些認命之時,那野男人卻忽然停了手,一把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相當矛盾的姿勢,男人還使了相當大的勁,摁得沙奕眼淚都疼了出來,奈何那野男人卻毫不在意,只顧著自己看得方便。
沙奕並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是要干嘛,可就這麼一段時間的折騰,她就已經是披頭散發滿身泥水了,白來了一趟不說,還莫名遭了莫大的罪,真是說不請道不明。
瞅著他的樣子,很明顯是對她不屑一顧的,既然如此,又為何樂此不疲折騰她?
雨季里大家都忙著避險,難得的大晴天不去捕獵竟然想方設法折磨同類,這是嫌著這些天雨水不夠量嗎?
下坡的各處明明都毀了大片林子,積水老深了!
男人卻仍是捏著她的下巴,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絲狐疑。
片刻後,他探出了拇指,開始在她臉上大力擦拭起來。
沙奕徹底懵了,她壓根搞不懂那該死的野男人到底是在做什麼……
傻愣了半晌,直到男人的手指擦至她頰上時,沙奕才恍然大悟,他這是在擦她臉上的青汁!
她此前將皂葉的汁水搓成了沫子來洗頭發,洗一半她就睡著了,因著腦袋在上身子在下的緣故,那些晾著未干的沫子便在她睡著的時候流到了她臉上,然後干掉,她卻在睡夢中一直未曾發覺。
而這野男人一出現就說她又瘦又丑,瘦就罷了,反正她也的確比這里的女人瘦,但是丑她就不樂意了,人種差異再大,她也不至于跟丑掛鉤吧,現下,倒是想明白了。
敢情是這些青色汁液沾染了她滿臉的源由!
也怪不得這野男人說她丑,她是完全地做了回青蛙癩蛤蟆,依著這男人的惡毒性子,這麼說也是必然。
此刻,他卻是伸手開始搓起她的臉來了,再結合起他眼神中的狐疑來看,分明是發現了她那布滿青汁的臉的沾染了其他東西的原因,于是才要將那顏色擦掉看個仔細!
沙奕忽然覺得,若是他把她臉上的青汁擦掉,問題可能就會鬧大了!
以男人起初的性格表現,再結合遠古時代女人少的實際情況來看,一旦他看到了她的原本膚色,說不定會擄走她,哪怕他很厭惡她,但他應該少不了會有個別同行的人,即便他仍是不認可她的種族長相,但在繁衍為大的社會里,女人的樣貌大抵可以次之吧。
這種情況,現代尚且如此,遠古時自是不必說了。
回想他此前對她的態度里,雖有好奇興味,但嫌棄更多,沙奕決定要讓他保持這份嫌棄的心思,並且還定要讓他嫌棄到底!
想著,她立刻微轉了脖子,就著他的手指用力咬了第二口。
這一口,她下了十足十的狠勁。
再度被咬,男人也是吃驚不小,低哼了聲條件反射縮回手去,可那被咬的食指還是無可避免被咬出了血。
至此,男人似是被她完全惹火了,不管不顧地再度朝她伸出手來。
眨眼間,她那濕漉漉的長發就被他攥著塞進了那只反剪她雙臂的大手中,末了,他大概是想給她一巴掌,手臂“呼”地揚起了老高。
沙奕趕緊閉眼咬牙等著挨那重重一耳光,卻是等了許久不見動靜,直到疑惑著睜了眼,她才發現那野男人不知何時已放下了那只高高揚起的手臂,此時,他正半躬著身子瞪著她,面上充滿憤怒,黑色雙眸中卻有種讓人看不透的意味。
沙奕覺得自己不能示弱。
早前她就發現了,這個野男人雖說相當粗魯蠻橫,但他似乎對她不太合作的反抗留有余地,而對于她在反抗前頗為女人氣的脆弱表現,他完全不屑也絲毫不手軟。
綜合來看,這個野男人,吃硬不吃軟。
與其用那對一般人合適對他卻適得其反的方式去博那低幾率的憐憫,倒不如根據她自己分析出的結論踫一踫運氣。
受點傷害總是強過丟了性命,她不傻!
思及此,她便昂頭回瞪過去,毫不退讓。
倒是那野男人,在她瞪回來的剎那,呆了呆,大概是沒料到她還會挑釁似地回擊,但那也僅僅只是短短一剎,下一秒,他又恢復了玩味神情,轉而沖她挑眉一笑,手勁也大了幾分。
沙奕頓覺心下有些發涼,這莫不是挑起了貓逗耗子的樂趣?
然而,就在她忐忑不安時,那靠近石崖邊巨樹垂下的大片葉子里傳來了一陣響動,里邊很快傳來一聲壓低的沙啞聲音,只兩個字的音節,那野男人便立刻放了手去。
桎梏之力的突然消失,沙奕措手不及,重重摔在了地上,好在因著半跪姿勢,並不算太疼,那男人卻適時回頭看了她一眼,末了,飛快鑽進草葉叢中。
側躺在地上,沙奕長出一口氣,耳中卻一直回響著那葉子堆里傳出的兩個音——加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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