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遇

第2章 初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會飛的甦甦 本章︰第2章 初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納蘭容若

    剛出機場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廣州艷陽高照,上海陰氣沉沉,時不時的還有一股冷風吹過。甦航緊了緊衣服,找了輛車子鑽了進去。

    甦航拿出手機,里面有她的信息。“市一醫院,住院部c棟904病房”

    “市一醫院”甦航朝著前面的司機說。

    “有點遠啊,可能還會堵車”司機是個年輕人,比甦航大不了多少。听口音本地人。

    甦航沒再說話,看著她的信息,想著要回點什麼,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要回什麼。差不多六年沒見了,他都忘了她的樣子了。

    “我到上海了”按下發送鍵他關掉手機閉上眼楮躺在座椅上。

    剛閉上眼腦海里就浮現出她的樣子,模糊不清。似在迷霧中,似在薄紗後,總之看不清記不起抹不掉。

    甦航又拿出手機,再添加好友欄里輸入一串數字。點開,頁面上出現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子微笑,眸眼閃亮。他盯著她看,一眨不眨的看,她從清晰變得模糊,他眨了一下干澀的眼楮,照片又清晰了。

    腦海中迷霧中的她,微笑著撥開迷霧,款款而來。

    廣州的夏天很熱,悶熱,好像一年之中一半的時間都是夏天。

    “老板,多少錢”

    “3塊”

    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躺在塑料椅上,光著肥膀子,挺著大肚子。兩邊各一台風扇對著他的滿面油光呼呼的吹著熱風。

    “老板,我問一下附近有沒有一個網吧”

    “喏”老板伸出短粗的食指指著門外︰“馬路對面大排檔後面就是”

    說完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看著電視。

    電視里播放著汶川地震的災情,離地震已經過了近一個月,電視里天天放的都是這個,甦航瞟了一眼看向門外。門外金光燦燦,晃眼。

    甦航喝了一口可樂,轉頭看向電視。剛發生地震那會,甦航每天都關注災情,畢竟他也是四川人。但是時間久了,他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了。

    “嘿,我還捐了50塊錢呢”想到這里,甦航瞬間覺得自己從一米七五長到了一米八五。

    視線掠過老板那淌著油的肥胖身軀,身體一震昂首挺胸的向門外走去。

    剛出門口,一股熱浪就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臉上。渾身燥熱,頭頂冒煙。

    熱辣的陽光打在水泥路面上,又反射到空中,他的眼中,刺的他眼生疼。路邊的榕樹,慫拉的趴在那里,反射著綠光,葉子打著卷,樹頂冒著氣,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行人很少,偶爾路過一兩個,也是撐著傘冒著油。甦航把手放在額前擋住陽光向對面看去,果然有一個大排檔。他看了看手機,沒回信息。

    咕嚕咕嚕灌了一口可樂,抹了一把嘴巴。走出陰影,暴曬在陽光底下,皮膚傳來陣陣刺痛。

    走到馬路中間,右邊一輛車子,呼嘯著撲了過來。甦航嚇一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車子經過他時里面有一個姐姐,伸出腦袋突著眼楮似乎要罵人。當她看到甦航的時候,目光閃爍了兩下,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緊接著車子一輛接著一輛,甦航站在馬路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車子掀起熱浪,帶著尾氣全都潑在了他的身上,臉上,頓時覺得燥熱難當。

    正當甦航被潑的個七暈八素時,他右手邊出現一個大叔,大叔光著膀子,皮膚曬得黝黑,褲子沾滿灰塵,已經分不清是什麼顏色。

    他舔了一口手中的雪糕,伸出右手,掌心朝外,然後左右擺了擺。正當甦航後悔剛剛沒有買雪糕時,他看見遠處的車子竟然減速了。然後那位大叔,又舔了一口雪糕,大步向前走去,留下一個黑黝黝油膩膩的偉岸背影。

    甦航愣了愣,那位大叔的背影還閃著油光,遠處的車子已經開始加速,甦航也一個跨步跟了上去。

    大排檔左邊是一條小巷子,小巷子左邊“成人用品”幾個大字,發出亮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光芒,撩的他的小心髒砰砰的跳了兩下,他視線又掠向廣告牌上的圖案,春心蕩漾。

    進入小巷兩邊的建築擋住了陽光,留下一條陰影。牆壁上寫著北京奧運的宣傳語,上面又貼了幾張廣告。

    進入巷子剛開始覺得涼快了不少,有風從巷子里吹過來,待風一停就覺得全身發燙,特別是臉頰,火熱通紅。汗水不斷從額頭往下流,迷住了雙眼,視線模糊,眼楮火辣辣的疼,他扯過袖口抹了一把。袖口早已濕透,汗水越抹越多。干脆拉起領口扯的體恤次啦一聲,然後在臉上狠狠的抹了一把。感覺清爽了不少,將瓶中可樂全部灌入口中,向巷子里面看去。左邊是游戲廳,右邊是網吧。

    游戲廳門口東倒西歪的站著幾個青年,他們統一的都是染了色的頭發,爆炸頭,背心短褲小拖鞋。正悠然自得的抽著煙。

    甦航靠在網吧門口的瓷磚上,拿出手機她還是沒回信息,他又發了幾條過去,等了片刻沒反應。他站起身來,向四周看去。巷子到這里就是盡頭,身後左邊是樓梯,想來網吧應該在二樓。樓梯道垃圾滿地。

    對面的幾個青年依舊悠然自得,時不時的還會看向他,其中兩人也光著膀子。他們五顏六色的頭發在動。

    “他們那里有風扇”甦航想著要不要過去吹一下風扇,抬眼又看見那幾個青年中,有個染著紅頭發的男生正看著他。把他想去吹風扇的念頭給看沒了。

    “我回去也染個頭發試一下感覺”甦航想著。在廣州染發的人有,但是像這里成群結隊的還是很少的。

    忽的,第六感告訴他背後有人在偷瞄他,他轉向左邊。樓梯口有個女生,正望著他。甦航看了一眼確定他並不認識這人。

    臉上汗水不斷。他掀起體恤抹了一把。覺得有人似乎拍了拍他的肩膀,觸感良好。

    甦航轉過頭,看見了樓梯口的女生,此時正站他身後望著他。

    “你是甦航吧”

    “我是”甦航扯了扯衣角。

    “額。那個蘭蘭來不了,她讓我來來接待你”

    甦航一愣︰“她怎麼了,先前說好的”

    “噢!加班,她加班呢”

    “加班,我都到了,她要加班”

    “老板臨時安排的”

    “你老板真會安排”甦航心里一萬個不樂意,坐了兩個小時的汽車,對方卻不見他

    “先上去吧!網吧很涼快”那女生眨巴了雙眼看著甦航。

    甦航心中早有此意,站在這里實在太熱了。

    那女生招了招手︰“走吧二樓”

    她側著身子,給甦航讓出一條路,甦航看著她,這一看還得了。她整個小腹都在外面,她身上的小體恤只遮住了重要部分,一頭黃色頭發梳在腦後,他能想象她腦後的小辮子,超短褲,小涼鞋。幾個露在外的腳趾頭不安分的動著。

    “噢!那什麼,你走前面”

    “我是她室友,我叫陳雪”說著陳雪已經走上樓梯。

    甦航沒回答,只點著走,拿出手機發了一串信息,也跟了上去。

    樓梯一半的轉角口就是網吧,掀開簾子甦航跟著陳雪走了進去,陳雪直接走向前台,甦航一進門就被陣陣涼意包圍,全身毛孔都放下了警惕。真爽!

    左右牆壁上有四台大風扇,頭頂有著一排排的吊扇,此時正呼啦啦的轉著,攪的這里的空氣像一群小兔子,活蹦亂跳。

    不多時陳雪遞給甦白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賬號密碼,紙條很小很小,甦航心想這網吧是真摳門,嘴上卻說著︰“哇!這網吧這麼好,不用網卡的嗎”

    “都老熟人了,不需要”陳雪示意甦航跟上她,兩人來到最里面的角落,後面是牆壁,頭頂剛好兩台吊扇。

    “你玩什麼”

    “我什麼都玩”

    “我玩勁舞要不一起”

    “我沒玩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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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陳雪丟下一個白眼,電腦已經啟動完畢,陳雪對著電腦手指麻利的敲打著鍵盤。

    過了一會陳雪站了起來︰

    “網管,兩瓶可樂,大瓶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強,蓋過了網吧其他所有聲音,傳到了一個正在前台逗姑娘的小青年耳中。

    陳雪坐了下來,對著甦航笑︰

    “我請你上網,你請我喝可樂”甦航只覺得老臉一紅,他避開視線掏出錢包。就在剛才陳雪站起身來舉起一只手時,他看清了她內衣的顏色——淺紅色。

    付了錢,陳雪執意要甦航陪她一起玩游戲,甦航拗不過她,只好依從。

    一局過後陳雪不樂意了︰

    “還說你沒玩過,你這麼厲害”

    “我真沒玩過”

    “你個騙子,再來”

    甦航叫苦不迭他確實沒玩過勁舞,可是他炫舞等級二區前十呀!

    陳雪像是在慪氣,一局過後很快又開始下一局,兩人不再說話,一時間只有頭頂的風扇的呼呼聲,和鍵盤敲擊的啪啪聲。

    上網的時間永遠都是那麼快,好像沒過多久,可是天早已黑透了。

    陳雪站起身來說去吃飯,甦航卻坐著不動,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過,蔚蘭不見他,身邊的陳雪又只是剛認識,算起來還是陌生人。這里離廣州有幾十公里路,他不認識其他人。

    現在靜下來他覺得被騙了,被忽悠了,手機里還是沒有她的信息,像是之前的約定根本不存在一樣,心里有點發毛。

    “干啥呢?走吧”見甦航坐著不動,陳雪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出網吧,又像是被投在了烤爐中。從網吧的清涼一下子變得燥熱。冰火兩重天,他心情更加糟糕。

    陳雪在打電話,甦航埋頭自顧自的走著,越走越快,不知不覺間,兩人距離越來越遠。已是夜里9點,可依舊很熱,白天被烤的滾燙的水泥地面,這時往上冒著熱氣。甦航走在水泥路面上活像在蒸包子。

    這里是一個小鎮,到了這時人很少,車卻很多。分不清是車燈還是路燈,晃的他腳下的影子前後亂顫。但總有一個影子很清晰,從他腳底一直向前延伸。到了下一個路燈,影子又從他腳底延伸。

    甦航轉頭看去,陳雪在路燈下已經變得模糊,都快看不清了,她還在接電話。甦航心中莫名的難受,加快腳步向前走去。想著今晚睡哪,明早坐什麼車回去。

    “噠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鞋底和水泥路面踫撞的聲音傳來,由遠至近,由小變大,最後又變小。

    他听到耳邊有呼吸聲,呼出的氣打在他側臉上。他的左邊有一個影子冒出了頭,身體,最終和他的影子並排。

    “慢點,你餓不餓,去吃點東西”

    “吃什麼”

    “別往前走了,前面是村子”

    甦航停下了,陳雪也停下了。

    “這邊”陳雪一只手指著一個方向,另一只手挽起甦航的胳膊,朝著那個方向小跑。甦航就這樣被她拉著走,前面是拐彎。

    兩人在轉彎的時候,在某一個剎那,他們的影子,無聲無息的重疊在了一起。

    在很久之後甦航都記得,那個夏天無比的炎熱,比他過的任何一個夏天都要熱。

    是的,那年的夏天熱的不留余力。

    那時的愛情來的毫無征兆。

    在他們認識的第16天,陳雪跟著甦航去了廣州。甦航在廣州給她找了工作,兩人開始同居。不到二十歲的他們年華正茂,在那一段溫柔的時光里,他們用青春給對方綻放出絢麗的花火。

    後來的某天夜里,兩人赤裸著擁在一起。

    她說︰“其實蔚蘭是讓我來替他試探一下你的”

    他說︰“蔚蘭,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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