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跟他約好了?”江遠墨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盯著我,語氣不是很友好。
我眯著眼楮,頗無奈地避過他這個問題,“江遠墨,你今天的所作所為真的很幼稚,你知道嗎?”
“我幼稚還不是因為你。”江遠墨緊接著我的話恨恨地說道,幾乎是咬牙切齒。
帥得無可挑剔的側臉映照在餐廳門口橘黃的燈光下,更顯得柔和溫暖。江遠墨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地讓我涌起一股強烈的感動,感動得心都在顫抖。
江遠墨說,他是為了我而幼稚。
如果我們是情侶,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動听的情話,可惜我們不是。
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江遠墨如今的態度這麼明顯,我不可能還看不出來,可我太自卑,我很自卑,于是只能裝傻,“什麼意思?”
江遠墨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我,“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我什麼意思你清楚,你以為我一天沒事干麼?一直圍著你轉……”
“江遠墨,別說了。”我連忙打斷,我知道他要說什麼,我不能讓他說下去。我現在的生活如此糜爛,就像一灘腐爛發臭的臭水,我不敢也不忍心將這樣美好而溫暖的江遠墨拉下水。
“為什麼別說,程妍初,你給我听著……”江遠墨固執起來誰也勸不住,他用力地扳著我的肩膀,“我一直……”
我奮力地掙脫,“你別說了行麼?太晚了送我回去吧。”
江遠墨看著我的眼神漸漸冷下來,受傷的黯然讓我心里一痛,“為什麼?”
我還沒有正式離婚,我還懷著甦子陽的孩子,我還有一個在養老院的公公需要照顧,這樣的我,怎麼都是個累贅不是麼?江遠墨已經夠累了,我不想拖累他。
可是這些我不能說出來,說出來江遠墨肯定會聞言軟語地勸我,說他不介意我的拖累,還會不遺余力地幫我。
我咬咬牙,“我還喜歡甦子陽,我不想……”
話還沒說完,肩膀上的手用力將我掐緊,江遠墨臉色冷得讓我害怕,剩下的話也生生憋了回去,開不了口。
“你再說一遍。”江遠墨的手越來越用力,痛得我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你有本事就再說一遍。”
“我……”看著他受傷的眼神,我怎麼也說不出來,任憑拳頭捏得死緊,嗓子卻是發不出聲音來。江遠墨這個樣子,我心疼,真的很心疼。
江遠墨放開了我,慢慢地退後,邊退邊笑,“我明白了,明白了。”
江遠墨背過身去,我的心因為他這個動作狠狠揪在一起,我抬起手,想去抓江遠墨的胳膊,可是伸出來卻又不敢再向前去,頹然地放下來。
我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突然一陣晚風吹來,冷得我縮了縮肩膀。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遠墨轉過身子來疏離而陌生地看了我一眼,“走吧,我送你回去。”
說罷,便自顧自地向他的機車走去,我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後面,習慣性地踩著他的影子,以前總幻想這樣就在甦子陽的懷里,如今這個人,已經變成了江遠墨。
江遠墨跨上機車,一如既往地將頭盔遞給我,我默默地接過來,坐上去。想跟以往一樣去抱他的腰,可想到剛才的事情又覺得有些尷尬,于是只能雙手向後抓住座椅。
江遠墨回過頭來,路燈打在他的臉上一片昏黃,他瞥了眼我放在身後的手,嗤之以鼻,“你至于麼?”
我局促地搖搖頭,江遠墨對我的疏離,讓我覺得似乎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咽喉,窒息到無法呼吸,但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是麼?誰也不能怪。
見我沒有反應,江遠墨腳支在地上,側過身子來抓著我的胳膊放在他的腰間,無所謂地笑笑,“這樣比較穩,你忘了麼?”
江遠墨轉過身子以後,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不知道哪里來的難過席卷了我全身,抱著江遠墨的手用了些力,江遠墨的背影一僵。
感受到他的不自然,我迅速地放松了手,然後我听見江遠墨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視線已經模糊。
江遠墨今天騎得比往常都要慢,耳邊依舊風聲呼呼,帶著江遠墨身上淡淡的香味向我飄來,我貪婪地吸著鼻子,想把江遠墨的味道深深地記在心里。
小說里的男主人公身上不是古龍香水味就是薄荷味,只有江遠墨身上的味道與眾不同,是清幽恬淡的木瓜味。江遠墨說過,他比較喜歡用木瓜味的東西。
雙手還能感受到江遠墨的體溫,順著我的指尖和掌心一直傳遞到心底。
淚眼朦朧中望著江遠墨背後的那只巨大的骷髏頭,我難過得無法自持。
平常江遠墨騎得飛快還要走半天才能到的路,今天走得這麼慢卻到的更快了,我抱著江遠墨不肯下車。
江遠墨可能是笑了一下,“聲音不復方才的冷漠,“再不下來我就把你帶到俄羅斯賣掉。”
我連忙很配合地收回手,趁機偷偷擦干了眼淚,裝作害怕地跳下車,“我值幾個錢,你還是賣你自己吧,比較有價值。”
江遠墨也從車上下來,與我面對面站著,目光柔柔得像一灘黏膩的春水將我包圍,與他這樣對視了片刻,我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看著路旁的夜景。
良久,江遠墨都沒有說話,夜晚的風有點涼,我本來就比較怕涼,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江遠墨見狀,連忙下意識地把我摟住,“冷麼?”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對于江遠墨這樣的觸踫已經徹底習慣,他的懷抱依舊溫暖地讓我貪戀,我吸了吸鼻子“江遠墨,我……”
江遠墨食指堵住我的嘴,“你也別說了,今天是我唐突了,程妍初,你不覺得我們這樣也挺好麼?”
我發現我還真是賤啊,江遠墨剛才要表白的時候我連听都不敢听,現在他說保持現狀我又隱隱覺得失望,好像自己要的也不止這些一般,心里亂成一團麻。
江遠墨誤解了我的緘默,臉色有些不好看,“你不是連朋友都不做吧?要不要這麼小氣,好歹我也算個帥哥,你這麼絕情我會受傷的。”
明明他也很難過,還這樣故作輕松地安慰我,我心里很疼,剛剛止住的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嗓子一哽,我搖搖頭,“不是,我是害怕你生我的氣。”
江遠墨大手握住我的臉頰,適宜的溫度暖熱著我冰涼的臉,“我沒生氣,不過,你說你喜歡甦子陽的話,是真的麼?我想听實話。”
看著江遠墨認真的眸子我沒辦法再讓自己說謊,我輕輕搖搖頭,“我對他早就沒有感情了。”
江遠墨笑了,抬手揉了揉我頭頂的發,“我就知道,以後不要對我說謊了,我太了解你了,一下子就看穿你了。”
這句話又一次戳中了我的淚點,江遠墨果然跟他說的那般,太了解我了,知道什麼樣的話能讓我卸下防備。
甦子陽也了解我,可他們的不同是,甦子陽是利用對我的了解來傷害我,江遠墨則是為了守護我,幫我。
我低下頭,閉上眼楮把眼淚憋回去。
“好了,快上去吧,你明天還有上班。我這幾天都沒有比賽,你要是做手術就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江遠墨又說道。
我點點頭,突然腦子一轉,我望著他開口問道,“對了,你和小薇最近有聯系麼?”
江遠墨蹙了眉頭,“什麼意思?你懷疑什麼?”
我連忙辯解,“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沒事沒事,你別緊張。”
江遠墨瞪我一眼,“行了,看你冷的,上去吧。”
“那我走了。”不知怎的,心里還隱隱有些舍不得。
江遠墨笑著推了我一把,“趕緊上去吧。”
回了家,筱玲還沒回來,估摸是拐著池銘銳到哪里約會去了,我顧不得想那些,連燈都沒有開就連忙跑到陽台上想看看江遠墨走了沒。
他還沒走,靠著他的機車在那里抽煙,我能想象他應該是皺著眉頭的,心又是尖銳地一疼。
江遠墨一直沒有抬起頭來,我也就一直在黑暗里靜靜地望著他。看著他吸完了一根煙,將煙頭彈遠,又點了一根,又抽完,才站直身子,抬頭往樓上望。
我連忙沖他揮揮手,才想起來沒有開燈,跑回玄關處開燈時,听到他機車轟隆的聲音,江遠墨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的離別像是最後的告別,心疼得厲害。我按著心口摸黑坐在沙發上。
我最遺憾的,是我在最美麗的年紀,愛上了一個根本不懂愛的人。
我最難過的,是遇到江遠墨的時候,我已經不是最美麗的程妍初。我不能像以前一樣奮不顧身地再愛一遍。
筱玲回來的時候我在沙發上抱著膝蓋睡著了,她把我搖醒,問我干嗎不進去睡。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邊揉邊問她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筱玲眉飛色舞地坐我旁邊,“阿初,你對池銘銳有沒有感覺啊?”
我還迷糊著,隨口答道,“什麼感覺啊?”
“就是男女之間的感覺啊。”筱玲抱住我的胳膊,我清醒了些,看她問得又認真又鄭重。
我搖搖頭,“我都還不了解他哪來的感覺。”
“那就好,那我就不算挖牆腳了哈,阿初,我挺喜歡他的,能讓給我麼?”筱玲眨眨眼,美眸里發著光。我認識這種光,以前我提到甦子陽的時候就是這樣。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筱玲,你真的喜歡他?你們不是才認識不久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喜歡的,你就說你讓不讓給我。”筱玲嘟著嘴巴向我撒嬌的樣子很可愛,認識這麼多年,我很少看到這樣的她。
我笑著點點頭,“他又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只要你說一聲,我絕對會讓給你。”
筱玲“吧唧”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阿初,愛死你了,我去洗洗睡了。”
池銘銳確實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要是能和筱玲在一起也好,我只能為他們二人祈禱了。
……
今天上班的時候,江念蓉果然指派了策劃部幾個資歷比較老的員工與我一起研究這個項目,這里面,就有楊雅涵和秦仲。
李文媚對我很嗤之以鼻,我當她是嫉妒不搭理。反正我昨天那番威脅應該還能支撐一陣子讓李文媚不敢再造次。
其實我知道如今公司上下對我的議論不少,先是靠筱玲的關系進了公司,而後居然又靠著資方坐上了項目負責人的位子,連那些老員工都要听我這個才來半個月都不到的新人的使喚。
所以為了緩和一下謠言,我一直是一點架子都不敢有,虛心地接受他們每個人的意見,一天下來,他們也不像剛開始一樣對我有些抵觸了。
我大受鼓舞,楊雅涵笑著安慰我,“阿初,別人說什麼你都沒必要在意,你就算起步比大家好一點也沒什麼,最關鍵要讓大家看到你的能力。”
我也知道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是我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所以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下班以後將資料都拷到新買的u盤里面,準備回家以後再加加班,好盡快將大家提出來的活動策劃寫出來。
快睡的時候,有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我狐疑地打開,瀏覽了短信內容後,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人忙起來時間就過得很快,這幾天一直嘔心瀝血地操心項目的事情,總算是將一份完備的策劃寫了出來。
拿著策劃案到財務部找筱玲做成本預算和風險評估,筱玲大致瀏覽了一遍便豎起了大拇指,“阿初,雖然我看不太懂,但感覺你好像很厲害。”
我流了把冷汗,“哪里,都是江總監給我的那些人給力。”
筱玲撇著嘴巴不置可否,“反正我還是覺得你厲害。對了,剛剛我朋友給我來了電話,說是你這周六有沒有時間,john可以給你準備手術。”
我皺了眉,“周六做手術的話,我能在周一之前恢復過來麼?這個項目下周就該四處跑了,我怕我堅持不下來。”
筱玲也凝思想了一下,才說道,“應該沒問題,現在的人流手術不都是從手術台上下來以後就能正常上班了麼?而且john的技術應該不用擔心。”
我想了想,我懷孕才一個月過一點,手術難度應該不大,唯一的尷尬就是不知道john見到我會是個什麼反應。我于是點點頭,“那麻煩你幫我約一下john吧。”
“那好,就約周六吧,不能太晚,不然有風險。”筱玲說完,拿出了手機,“我現在給我朋友發短信說一聲,你先上去工作吧。”
“嗯,那我先走了。”
拉開門,我被眼前的人影嚇了一跳,是人事部的那個嬰兒肥的小姑娘趙月婷。她瞪著大眼楮望著我,語氣里是不可置信,“阿初姐,你懷孕了?”
她的聲音不小,離得最近的一個女人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去。我郁悶地瞅著趙月婷,“你聲音可以再大一點。”
趙月婷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對不起啊,阿初姐,我這人就這毛病,你別生氣。”
我聳聳肩,生氣也沒用了,反正人家都已經听見了,我壓低聲音問她,“剛剛看我的那個女人你認識麼?叫什麼名字?”
趙月婷偷偷瞄了一眼,也小聲地對我說道,“認識,是老員工了,叫李小花。”
我听到這個名字差點就笑出來了,清了清嗓子繼續問道,“人怎麼樣?可靠不可靠?”
趙月婷搖搖頭,“不知道,總是獨來獨往的,沒見她跟公司的誰來往過,阿初姐你放心吧,她都沒啥朋友,跟誰說去?”
我不太放心地點點頭,抬手刮了刮趙月婷的鼻子,“你這毛病該改改了,這倒是別人,不罵死你。”
趙月婷吐吐舌頭,看向我的肚子,“阿初姐,你真可憐。”
我攤攤手,“沒啥可憐的,我先回去工作了。”
趙月婷點點頭,“嗯,我找明總監填個單子就下去。”
回到位子上,我又回想起李小花那個眼神,總覺得有些不安。雖然趙月婷說李小花獨來獨往不會說出去,但我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還是讓筱玲找她談談話吧,畢竟人流這種事說出去也不是很好听。我的謠言已經更多了,要是再傳出個什麼私生活作風有問題的議論出來,池銘銳都救不了我了。
一下午都有點魂不守舍的,怎麼熬到下班的都不知道。
這兩天江遠墨沒有再打電話發信息過來,我每次想主動聯系他,短信寫好了又猶豫著發不出去,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心態。
周六轉眼即到,沒想到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終于有個好借口給江遠墨打電話了。江遠墨可能還在睡,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我有些緊張,“我今天要做手術,早上十一點。”
江遠墨停了半秒,瞬間清醒了,“怎麼不早說?你在哪里,我來接你?”
我下意識地搖搖頭,才想起來這是在打電話,于是又說道,“不用了,就在市中心醫院,等會我們一起出發吧,筱玲開車送我過去。”
“好,你別害怕,我陪你。”江遠墨輕聲安慰道。
掛了電話,我還是有些緊張,手按在肚子上喃喃著說道,“孩子,你別怪媽狠心,媽媽只是不想你生下來遭罪。”
筱玲在給我準備紅糖和生姜,打算一會手術完在醫院給我泡紅糖姜茶,我看著她忙忙碌碌,越發緊張。
終于等她收拾完畢,起身準備出發,筱玲撲過來攙住我的胳膊,“你別自己走,我扶你。”
我額頭黑線根根豎起,“你太夸張了,我這還沒做手術呢。”
筱玲愣了愣,然後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我太緊張了,還以為你做完了呢,嘿嘿,嘿嘿。”
我捏了捏她的臉,明明是我的事,她卻比我還緊張,心中暖得一塌糊涂。
跟筱玲兩個人一起下樓,可是還沒走到停車場,便听見一個慍怒的聲音,“程妍初!”
我一愣,甦子陽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回過身子,他已經走了過來,滿面怒容。甦子陽瞅著我的肚子,眸子里在噴火,“你這個賤.人,說,你肚子里是誰的雜種!”
我的怒火也一下子燒起來,“你才是雜種,你給我滾。”
“你這個〞dang fu〞,口口聲聲說我這不好那不好,我們才分開幾天,你他娘的居然懷了野男人的賤種,怪不得不給老子上!賤.貨,破鞋!”甦子陽氣得眼楮都發紅。
我亦被他氣得發抖,筱玲也氣得不輕,指著甦子陽的鼻子就罵開了,“混蛋,你還不滾,像你這種人也有資格罵阿初,你要不要臉?你最好趕緊給老娘滾開,不然老娘現在就報警了。”
筱玲說著掏出了手機,沒想到甦子陽居然沖了過來,一把搶過筱玲手中的手機,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筱玲猝不及防地退了一步,甦子陽趁機將她一推,穿著高跟鞋的筱玲沒站穩,晃了兩晃直接摔倒。 婚守初心︰
我連忙要去扶筱玲,卻被甦子陽一把抓住了胳膊,他雙目噴火地盯著我,恨不得將我燒成灰燼的目光讓我覺得害怕,“甦子陽,你要干什麼?”
甦子陽發狠地笑著,“老子今天就送你肚子里的雜種回老家。”
說完,甦子陽把我像扔垃圾一樣扔了出去,我軟軟地摔在一邊,尾椎骨偏偏卡在地磚邊上的凸起,痛得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筱玲掙扎著站起來,撲過來要保護我,被甦子陽抓住胳膊又是一推,我氣得渾身顫抖,“甦子陽,你這個混蛋,你給我住手。”
甦子陽側頭看我,他已經被憤怒燒的沒有了理智,“住手?你想多了。哼!”
甦子陽說著,抬腳向著我的肚子踢來。我望著他猙獰的表情,知道他這一腳下來,不止孩子,恐怕我都會被踢殘廢,驚懼到了極點,居然忘了反應。
我听見筱玲的呼喊,“不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