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鬼而嫁之鬼夫欺上身

第208章一統陰陽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黑金烤漆冰箱 本章︰第208章一統陰陽

    那聲音陰險無比,至陰童子的眼中,只有殺戮和嗜血。

    “若能統一陰陽,我給你個聖童當當又何妨呢?你快告訴我……美人圖在哪里。”小姑娘語氣調皮卻帶著極致的冰冷,問她懷中的至陰童子。

    至陰童子沒說話,它幽冷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美人圖上。

    它……

    它當真和傳說中一般厲害,會預言一切嗎?

    若真如此,那事實已經注定,嬌龍要一統陰陽兩界。

    我們費盡周折的找到真的嬌龍又有何目的呢?

    血水順著我的雨傘緩緩的滑落下去,風雨中我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雨,顯得格外的狼狽。

    周圍的空氣,格外的陰冷。

    讓人忍不住打哆嗦,恨不能立刻找一個燒炕的被窩鑽進去。我已經能紫幽操控龍火了,卻不忍讓龍火里的東方青冥受累,所以並未操縱龍火御寒。

    我和那個小姑娘就這樣面對面的站著,她冰冷的目光掃過了我,似乎在戲虐的打量著我。

    我先開的口,“閻君大人和凌軒大人新婚燕爾,本來形影不離,怎麼有空來顧家屯湊熱鬧呢?”

    “我和凌軒哥哥來日方長,倒是顧星姐姐你有了龍火之後,底氣倒是足了不少。”她似乎在上一次和我爭斗中,也受了些許的創傷。

    說話間有氣無力,還輕輕的干咳了一聲。

    我看了一眼這血淋淋的血日和紅雨,自嘲的笑了笑,“這紅雨落下,不就是專門克制我的龍火的嗎?”

    血雨蘊含了很重的陰氣,雖然沒有封印住我身體里的龍火。

    但是龍火一旦發出,在血雨中應該會大受削弱。

    這場血雨,應該是專門針對我的。

    “沒想到你觀察還挺敏銳的,把美人圖送上來吧,否則這屯中的人能活下幾個。那就不好說了……”嬌龍滿眼高傲的看著我,她微微仰頭,有些不可一世。

    我咬住了唇,緊了緊手中的美人圖,“閻君大人,我不願和你為敵,你若想和凌軒雙宿雙棲,我……我沒意見。美人圖,你若想要,也可以拿去……只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我軟肋特別的明顯,直接就擺在嬌龍的面前。

    那就是顧家屯中我所有的親人和朋友,我只希望他們不要被牽扯進來。

    “朕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嫣然嬌笑,身上似是帶來九五至尊的氣勢,這也是我第一次听她自稱朕。

    朕乃古代君王之自稱,她已然打算要君臨天下了嗎?

    可憐那鬼將給我美人圖,是為了找到真正的閻君,如今它已灰飛煙滅。

    托付我的事情,我轉眼便失諾,要將美人圖給了嬌龍。

    緩緩的我一步一步的朝嬌龍走過去,嬌龍看著我高過她許多的身高,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冷厲,“跪下。”

    我心頭一凜,有些不願。

    但還是依言跪下,雙膝磕在地面的血水中。

    她方才還是一代君王的樣子,此刻沖上前來,將我手中的雨傘抽出,丟在地上,“雙手把美人圖奉上,你這凡人,居然還敢跟我搶凌軒哥哥。要我喊你鬼母娘娘,今日,我就要你將所有的一切還我。”

    字字句句冰冷刺骨,就跟兜頭而下的血雨一般。

    帶著殺戮和冰寒,一直扎進人的心底離去。

    我咬住唇,雙手奉上美人圖,“請閻君笑納。”

    “我听瑾瑜說,你把還有一張美人圖丟進了黃河里,是也不是?”她昂首問我,那般氣勢似乎將我視作螻蟻。

    她身旁那個穿著套頭灰袍的男子,摘去了帽子。

    露出了清俊的臉龐,還有臉上異色的瞳孔,低著頭恭敬道︰“是。”

    是瑾瑜。

    “可是我的至陰童子說,還有一張美人圖也在這座屯子里,是你騙了我。還是至陰童子的預言能力,太弱了?”嬌龍冷聲問瑾瑜,嬌俏的臉上不再有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表情,那般威嚴就似殺伐果決的女帝一般。

    瑾瑜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立刻恭敬道︰“我對閻君忠心耿耿,定是她欺瞞了我。您讓我蟄伏在她身邊,伺機查詢美人圖的下落,但是一直沒有結果。想來定是她……她對我已經有了警覺了!”

    “既然這最後一張美人圖,顧星姐姐不想給,那只好讓我一家一家的去找了。”嬌龍明明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偏偏是一臉的邪佞,將人命視作了草芥,“若是害死了誰,星,姐姐,那可是你的功勞。”

    此刻早已經是進退維谷了,本想蒙混過關。

    誰知道,她手中有能預言一切的至陰童子,不交出美人圖。

    等她一家一戶的血洗過去,也一定會讓她找到的。

    倒不如,我做一次小人,直接把美人圖給她得了。

    我低聲說︰“我……我知道美人圖在哪里,我帶你們去找。你……你若是傷人性命,不管是命人去做的,還是……還是自己下手的,都會成為罪業。你想想你……你吃了那麼多妖丹,累計了多少罪業,都快要能召喚天罰了,你還敢殺人嗎?”

    閻君知道我的軟肋,可是我也知道她的痛處啊。

    听到我的這句話,她的臉色已經徹底的變得陰沉下來,心頭的憤怒似乎要如同火山爆發一樣的噴薄而出。

    然而,她只是狠狠的剜了我一眼,一腳踹上了我的肩頭,“帶路。”

    我一腳就被踹到旁邊積滿了血水的泥坑里,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泥坑里爬出來,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

    走在閻君前面帶路,心頭已經篤定,她不會殺人。

    換句話說,是不敢殺人。

    一步一步的往顧彬湘家里走去,步伐沉重如鐵,卻不知道為何時間過得特別快。很快就到了顧彬湘的家門口,我停住了腳步,“我把美人圖放在我朋友家里,我進去取。”

    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封初念。

    她看到我格外的緊張,“顧星姐姐,你怎麼來了?外面下……下那麼大的雨,啊,外面那些人都是誰啊。看著陰氣好重,都是厲鬼的樣子。”

    “我來找顧彬湘的,他在家嗎?”我低聲問道。

    他家門現在是開著的,居然沒看到他爸和他媽,這麼大的血雨哪怕之前還在地里勞作。此刻,也應該回家了。

    顧彬湘從里屋出來,看了門外的嬌龍一行,又看了我一眼,“找我做什麼?”

    “我……”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嬌龍一把推開了。

    她眯了眯眼楮,摟著至陰童子,霸道的問道︰“美人圖在不在這間房子里?”

    我是真的害怕連累顧彬湘一家,甚至後悔當時,將美人圖交給顧彬湘。

    好在嬌龍已經不可以殺人了,否則就會被雷劈死。

    不然,她也不會用降血雨這麼麻煩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的雙眼都仔仔細細的盯著,那至陰童子的反應,那至陰童子簡直就像是佛國黑蓮里出來的妖童。

    它血腥的雙眼一閉,掌心就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蓮花。

    那蓮花實際上,就是它周身的至陰鬼氣幻化的,而且比一般的惡鬼都要精純。

    蓮花經過盛開凋零,再重新盛開凋零。

    完成了三個回合之後,它便睜開了眼楮,“不在這里。”

    “顧星姐姐,你知道騙我的下場是什麼嗎?”嬌龍的面目變得陰毒無比,她單手抓住了封初念嬌小的肩膀,“你不是篤定了我殺人就會引發天罰,就有膽子騙我,你是不是非要我做了讓你後悔的事,你才滿意。”

    我……

    我沒騙她啊,美人圖在顧彬湘手里,可能他為了安全起見,沒有放在家里吧。

    封初念這個小丫頭,被嬌龍扣住了肩膀的肩胛骨,狠狠的就壓在地上。

    雙膝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她渾身都在戰栗著,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疼痛。

    我也是急了,大聲問顧彬湘,“你把美人圖藏在哪里了?顧彬湘,你快說啊,她……她要對封初念下手。”

    其實看到嬌龍抓住封初念的那一刻,我都有些不確定了。

    嬌龍到底能不能殺人,她若不能,抓封初念作為人質又是為何?

    所以才會緊張之下,亂了方寸。

    “什麼美人圖,我不知道啊?你給過我美人圖嗎?”顧彬湘簡直就是瘋了,看到封初念在嬌龍手中,居然是眉頭都不抬一下,面無表情的裝作自己沒見過美人圖。

    這下,嬌龍的臉色一下就黑成了鍋底。

    她就跟看怪物一樣的看我倆,可能還以為我倆唱雙簧呢。

    我咽了口口水,“你……你怎麼現在裝孫子了?我……我給了你美人圖了……我……”去救封初念。

    “別緊張,你剛不是說了,她只要殺人。就會受到天罰嗎?放心,美人圖我……我找了個好地方收藏著。”他在我耳邊小聲的說著。

    這些靈體本來就是五感敏銳的惡鬼,顧彬湘這句話它們一定是能听見的。

    我皺了眉頭,雖然有些介意。

    但是,顧彬湘說的也不無道理,嬌龍現在不能殺人。

    而我有龍火和斷魂刀,可以輕輕松松的殺鬼。

    “原來……原來你們以為,我殺不了這個小丫頭,哼!”

    就在我松懈的那一剎那,嬌龍徹底的憤怒了,伴隨著身上黑色的鬼氣長發沖天而起。嬌顏上充滿了冷漠和邪冷,單膝跪倒在地,一只手掐住了封初念的脖子,“那今日,我就殺雞給猴看了。”

    殺……

    殺雞給猴看?

    難道……

    難道我真的估算錯了,嬌龍真的可以殺人嗎!

    我整個人都震驚了,想沖上去將封初念搶回來,卻被一股陰冷的氣牆彈了回來。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和嬌龍之間的差距。

    嬌龍唇角一揚,冷笑的看著封初念,“小妹妹,你不是到過黃河會內部嗎?我就想問你,你都看到了什麼听到了什麼……”

    她……

    她居然沒動手殺人,反倒是問問題。

    “遭了,初念,你千萬不要說。什麼都不可以說!”顧彬湘反應比我快一拍,他似乎知道了嬌龍的用意。

    隨之我也反應過來了,封初念簽過契約書,是絕不可以泄露黃河會的任何內容。

    只要她泄露哪怕一丁點,都會立刻應咒而死的。

    嬌龍好生陰險,難怪這麼多人,她只抓封初念。

    這小丫頭口風最是不牢靠,輕易就會吐露真相!

    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就听封初念說︰“我……我才不告訴你呢,我要替他們保守秘密……”

    “小妹妹,他們都是壞人,你為什麼要保守這個無聊的秘密呢。”嬌龍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了,雙眼當中呈現了一種柔媚的進入到了骨髓中的魅惑之感。

    她輕輕一笑,便生出了無數的情愫與嬌媚來,“你這麼做,是想保護作為會長的顧星吧?可是她搶走了你的軒哥哥,還讓你的道士哥哥遲遲不接受你,你為什麼還要替她保守這些秘密呢?倒不如將秘密都告訴我……你就能得到你的道士哥哥了……”

    “說的好有道理,原來……顧星姐姐這麼壞,我才不要給她保守秘密。”封初念心智本來就不堅定,瞬間就被迷的神魂顛倒。

    我現在只想把顧彬湘這個臭小子打成豬頭,美人圖對我們已經沒有意義了,連至陰童子都說整個陰間都要被她統一。

    新閻君哪怕回來了,又有什麼能力跟她抗衡呢?

    我沖將上去,手中抽出斷魂刀,想要阻止這一切。

    顧彬湘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堅持會害死封初念,“我說,閻君,我什麼都說。我告訴你美人圖在哪兒,你別……別傷害她。”

    “黃河會就在魚骨村過了河的地方,要下到地下才能到。每個成員都戴著面具,雖然我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可是我偷听到,他們需要找到三張美人圖什麼的……”封初念心智迷離之下,干干脆脆的就把黃河會的秘密都說了。

    一瞬間,身上皮膚就爬滿了黑色的經絡。

    黑血從唇中涌出,雙眼之中也流出了黑血,身子就這麼斷線風箏一樣的軟到在地上。

    嬌龍松開了她,聳了聳肩,“嗷嗷……我可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說的那麼快。顧彬湘,要怪就怪你把顧星當朋友……”

    封初念死了。

    因為這件事情……

    被牽連了!

    我的心一下就好像被什麼刺穿了一樣,因為美人圖的事情,還要……

    再死多少人?

    顧彬湘如同雕像一樣僵立在原地,而後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不是顧星的錯,是我……我想隱瞞美人圖的位置。是我害死了她……”

    悔恨的淚水從顧彬湘眼里流出,就連我都沒想到,嬌龍會用這麼一種辦法害人性命。而且也不會讓罪業,加諸在自己身上。

    真是大意了。

    “顧星,你就是一個災星,凌軒哥哥在你身邊總是受傷,現在更是幾乎塵化。還有這個封初念,也是你害死的,你居然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嬌龍看著我冷笑,一巴掌要甩過來。

    我沒還手,從身體里果斷的調動龍火,我要讓她這一巴掌的滋味讓她自己嘗嘗。

    “住手。”忽然一聲虛弱卻十分磁性的聲音闖入耳中,就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從嬌龍身後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男子似天神般威嚴,目光冷峻,目空周圍的一切。

    嬌龍一愣,“夫君?你怎麼來了?你……不能靠近她,有什麼事,我來做就好了。”

    我也在看著他,他居然攔住了嬌龍打我的那一巴掌。

    “我不來怎行?你這一巴掌下去,以她蠻橫的性格,定會傷了你的手掌。”凌軒輕輕一笑,單手劃過了閻君的側顏。

    嬌龍臉色微微一紅,竟是嬌羞的低頭。

    轉瞬,那雙看似溫柔如水,玉箸一般修長好看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眸光冷厲的睨視著我,“說,素素的尸身被你藏到哪里去了?你若不說,我現在就送你下去陪素素!”

    脖子被狠狠的掐住,那一刻,我幾乎不能呼吸。

    感覺頸椎骨都要被他捏斷了,他看我的目光除了陌生和冰冷竟然找不到其他的感情。外頭是紅雨不斷,就見一個小小的嬰靈從外面爬進來。

    那不是阿贊艾的孩子嗎?

    剛才從山上帶下來,明明已經安置在家里了。

    可是此刻,它……

    它怎麼好死不死的往這間屋子爬呢,在雨中的時候,它就滿臉是紅雨。等進來以後,才發現它滿臉都是淚。

    一把就抱住了凌軒的腿,十分難過的說道︰“凌軒爸爸……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顧星媽媽,放開她!”

    凌軒冷漠的就好像沒有感情的惡魔,厭惡的將小嬰靈踢倒一邊。

    這孩子腦袋磕著牆了,都出血了。

    整個人也都懵逼了,害怕的看著凌軒。

    我火氣竄上來,開始和他對著干了,“怎麼……冷凝素的尸體……不見了嗎?你覺得……你找不到她……找我有用嗎?”

    我被他掐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了,有些艱難的說著話。

    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雙腿也在條件反射的踢蹬掙扎著。

    沒想到,他竟然不知道冷凝素的尸身尸解了,還以為是我藏起來的。

    “咳咳……”他在靠近我的一瞬間,臉色同時變得蒼白,手腕上的血煞誓咒招搖的發著紅光。

    唇角的鮮血,緩緩的溢出。

    他大概是見我要被掐死了,才緩緩松了些許掐住我的手,“顧星小姐,你最好還是說實話,素素尸身不見的時候,就只有你在山上。”

    那一下差點把我掐死了,我劇烈喘息著。

    脖子上依舊帶著火辣辣的劇痛,他掐著我脖子的手越發的冰冷。

    我觸摸到他的手指,將他有些震顫的手指頭輕輕的掰開,對他微微一笑,“易教授,既然病著就不要隨意走動。對,你的素素是我藏起來的,我若死了。你說……你該怎麼把你的素素找到?”

    眼中帶著諷刺的笑,看著凌軒。

    “素素……素素果然在你手里,是我利用你,欺騙你的感情。你有什麼事沖我來,動素素做什麼?”他雙眼猩紅,冷怒的看著我,似是恨不能直接掐死我。

    這時的他,就好像家國天下傾覆的暴君。

    除了悲憤,還有一種衰敗中的身不由己,他的身體似乎已經消耗到了極致。三魂七魄都十分的不穩固,看起來好像是被血煞誓咒徹底傷透了。

    不過,大概因為孩子是在貞觀年間出生的。

    其中蘊含了時間悖論,和誓言之間也有沖突。

    所以讓誓咒產生了錯亂,分不清楚孩子到底出生了沒有,是否是在發下誓咒之後生出。導致凌軒,只有靠近我的時候,身上的誓咒才會發作。

    若我沒有去貞觀年間,腹中的孩子,恐怕……

    已經被他殺死了吧?

    可看他如此痛苦,心頭竟也是萬箭穿心一般的苦楚。

    我臉上卻是一副,你掐死我好了,掐死我你就見不到冷凝素尸身的得瑟表情。

    片刻,我眸光一冷,笑意也斂了,“我對付不了你,還不能拿你摯愛的人威脅?若不是為她,你還要狠心的要剜出我腹中骨肉。我……怎麼讓你時時刻刻可以見到她?姓易的……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他眉骨突突的跳動,似乎對我的話充滿了懷疑。

    我不管他信不信任我說的話,在顧彬湘家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兩條腿交疊在一起。

    懶洋洋的斜靠在椅背上,抬頭仰視著他,“你好好勸勸嬌龍,讓她不要于我為敵,停了這場血雨。我再考慮,要不要將素素還給你,你說可好。”

    他眼中似有些憤怒,冷冷的扼住我的下巴,“你在威脅我?”

    “是了,我在威脅你,易教授。若你做不到我的要求,我的龍火一不小心,就把你的素素給傷到了可怎麼好?從此,她還陽就沒有希望了。”我用他從前對待敵人的,蔑視的目光看著他。

    他同樣冷漠的和我對視,但眼底深處不經意的,似有一絲沉痛。

    在為他的愛人素素心痛嗎?

    阿軒,我也怕你靠近我,讓身上的血煞誓咒發作。

    但是如今嬌龍逼得太緊,我也只能破釜沉舟,不惜一切代價的反擊。否則封初念就是白白死了,如果給她時間,她原可以攻克顧彬湘這個固執男。

    從此以後,成為名副其實的顧太太。

    凌軒果然是受制于我了,松開了在我下巴上的手,卻依舊冰冷的審視我,“你有什麼要求?”

    “很容易,你嬌龍小妻子不再找我們麻煩,把美人圖還給我們。若我能找到真閻君的下落,完成對鬼將大叔的承諾,我就把素素的下落告訴你。”我認真地看著他,實際上因為撒謊心在胸腔里狂跳。

    冷凝素的尸身已經尸解了,我就算死,也沒法弄過來。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好在全部消失有全部消失的好處。

    至少在事情完成之前,凌軒找不到她。

    他似乎被我氣得暴跳如雷了,一頭潑墨般長直的秀發,差點就豎起來了。

    審視了我一會兒,突然說道︰“嬌龍小丫頭,把美人圖還她,然後不許干涉她通過美人圖尋那個人的下落。”

    “可是……可是……”嬌龍還有點不甘願。

    凌軒冷厲的一掃嬌龍的臉,眼中是一片的凶狠,“難道我的話,你也不听了嗎?還是因為我體虛,你覺得可以凌駕于我之上,想造反了?以你今日之實力,怕是根本就不用再害怕,真嬌龍躲藏起來的那股殘魂了吧?”

    嬌龍看到凌軒凶狠的樣子,也被嚇了個半死。

    這姑娘雖然權傾陰陽,可似乎也是可憐人,那般喜愛凌軒。

    卻只是凌軒復活冷凝素的工具,當真是可悲。

    嬌龍氣的滿臉通紅,隨手將手中的美人圖扔給我,又跟身後的瑾瑜低聲說道︰“把降血雨的旱魃收了,今天算他們走運。”

    我重獲美人圖,從椅子上起身,和凌軒面對面,“這就對了,易教授。你可以試著找找看冷凝素的尸身,不過我保證,你絕對找不到。若你們有什麼小動作,我就毀了她的尸身……到時候你可再也無法還陽她了。”

    “想不到有一天,你會以這樣的姿態和我談判。”凌軒眯了眯眼楮,眼底曾經對我的溫情似水,如今只有嘲弄和冰冷。

    我不卑不亢,“易教授,我會的這些,不都是你親手教我的嗎?你也不需要太過妄自菲薄,從今往後我們各取所需就對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顧星小姐,你要是早點這樣。我可能……早就愛上你了……”凌軒冷峻的唇線,冰冷的一抬,帶著詭異的邪佞。

    我心口微微一疼,差點就泄了氣勢。

    有些莫名可悲的看著他那張憔悴到了極致的容顏,譏誚的反諷,“這麼說易教授不喜歡心思純良的人,心地越邪惡,你便越喜歡。”

    “你錯了,顧星小姐,我……只喜歡懂得自我保護的女人。”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似乎否定了我對他所付出的一切。

    仿佛我不惜一切沉淪在他的騙局中,已然忘記自我保護,還有保留對他的情感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他全身而退,我卻一身狼藉。

    他眸光掃過外面的紅雨,又看了一眼地上封初念的尸體,“封初念這丫頭死的無辜,是嬌龍一時下手過重。不過人死不能復生,我不能幫你復活她。不過你送她回湘西,興許還能被她的親人做成行尸。”

    我低頭看著封初念悲慘的死狀,竟然有一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雖然我借著冷凝素的事情扳回一城,可是仍舊沒有嬌龍詭計多端。她已然是不能殺人了,卻依舊有辦法將封初念置于死地。

    她的心思之陰沉,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顧彬湘反應極大,用力的摟住封初念的尸身,“你混蛋!我決不允許她變成行尸……初念……”

    大概感情的事情,都是日久生情的。

    顧彬湘這麼慢熱,一開始還不接受封初念,被她纏的救了竟然是不可自拔的陷進去。他的雙眼中,緩緩的流下了淚。

    痛苦的抱住了地上,身體恐怕早就沒了體溫的封初念。

    凌軒回頭望了我一眼,轉身走入了紅雨之中。

    這一場紅雨來的詭異無比,徹底的血洗了顧家屯,看雨勢似乎在慢慢減小。可是各處都被血液浸透,血腥的味道讓人無時不刻都都覺得惡心。

    嬌龍從一旁的鬼差手中,接過了傘,把至陰童子交出去了。

    一路小跑的嘴上凌軒,嘴里還在呼喚著他,“相公,等等我……我都依照你的吩咐做了。我相信素素姐姐很快就會回來的,等她回來了她做大,我做小……”

    嬌龍看起來那般的冷傲不可一世,可是愛情卻變得那樣卑微。

    身為堂堂閻君,居然同意自己給人當小妾。

    她是有多需要凌軒陪在她身邊?

    嬌龍一走,房間里的陰差都走光了,臨走前至陰童子還瞥了我一眼,“顧星姐姐,我馬上就要成為陰間的聖童了,這都要多虧了姐姐你。”

    “都是舉手之勞,小寶,你還能看到什麼未來?”我凝視著它那雙詭異的,卻好像能看穿一切的雙瞳。

    雖然我很想問它佘姿曼如何,它為什麼會和嬌龍為伍。

    不過這一切既然已經發生了,再問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我不是以前的顧星。只知道善惡忠奸,是非黑白。

    我不想和它的關系變僵,至少它能通曉陰陽,預測未來。

    它目光一眯,似乎有些驚訝我並不惱恨它,緩緩的說道︰“我只能看見,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她會成為陰陽兩界的主宰,她吃過無數妖丹,實力早就在三界之內無人能敵。”

    那妖丹絕對是個逆天的產物,若將妖丹全部融合。

    听說修行就能數倍提升,唯一的壞處,就是會制造殺業。

    既然連至陰童子都這麼說了,我的心也一下涼了,更明白嬌龍真正的實力到了什麼地步。當初周王鼎之禍,持續了那麼久,丟了那麼多的孩子,出現了那樣多的無心人。

    她所增長的功力,絕對超出我們的想象。

    “那……那你能看見我們的生門嗎?她若成為三界之主,我沒意見,你知道……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們都活下去嗎?”我自己已然是不怕死了,只是身邊這些人的性命,早就牽動了我的全部。

    它在陰差的懷中,眉頭微微一蹙。

    外面的紅雨澆濕了它嬌小的身體,它的目光變得復雜,似乎有話跟我說。

    但是滑到了嘴邊,卻是沒說,竟在跟陰差發脾氣,“你們知不知道本座最討厭淋雨了,為什麼不準備傘給本座?莫不是……覺得本座不夠資格,差遣你們嗎?”

    它怒時像極了小怪物,露出了倒刺一般的牙齒。

    身上全都是血煞之氣在包裹,把那陰差下了班斯,急忙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落下的血雨。好在外面的血雨越來越小,很快就停了。

    只剩下如同紅心鴨蛋一般的血日,疲憊的掛在天空。

    通紅的血色中,居然有一種蒼白無力的感覺。

    我走到牆邊,抱住那個受傷的小嬰靈,用浸過黑乾坤的水粘在毛巾上。

    輕輕的給小嬰靈擦著受傷的額頭,小嬰靈還一臉懵懂,“為什麼凌軒爸爸,會……會對我那麼凶。他以前可是很喜歡我的,也很照顧我。”

    “他喜歡你嗎?我記得,他把你從樓上扔下去過。”我突然發現,這小子忘性還挺大的,都忘了凌軒以前是怎麼對付它的。

    它掉了眼淚,“是了,凌軒爸爸最壞了。我要阿爸,我要阿爸……”

    小東西大哭出聲,在我的懷中被凍的哭叫不已。

    我拍著它的後腦勺,一時無言,它的阿爸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至陰童子的預言也許是對的,我們誰也阻止不了嬌龍,最後的結局我們可能都會死。但是那至少,也團聚了吧?

    大概是受到至陰童子哭聲的影響,摟著封初念嬌小身體的顧彬湘。

    忽然愴然低吼了一聲,似乎要把心頭的憤恨都嘶吼出來。

    那一聲吼夾在了多少讓人心痛的悲哀,我低頭看了他一樣,懷中的小嬰靈也都一時間止住了哭泣。

    似乎是被顧彬湘極致的悲痛,所震懾到了。

    我以為顧彬湘會一蹶不振,他突然將封初念的身體抱回了房間,放在床上。

    然後回頭看我,“我……帶你去找最後一張美人圖吧。”

    最後一張美人圖?

    “好啊,你把那張美人圖藏哪兒了?”我有些尷尬的說著,不知道為何手都不知道該放在那里。

    因為封初念就是因為他不交出這張美人圖,才被嬌龍給作弄死了的。

    顧彬湘似乎開竅開始喜歡封初念了,只是為時已晚。

    輕輕的在封初念的額頭上一吻,抬頭看向我,“就在我們屯子邊上的河里,星星……我恐怕不能陪你去黃河會了。我……我想在這里多陪陪初念……初念是因為而死的!”

    “恩。”我冷冷的回答了一句,然後訕笑出聲,“我也沒想讓你陪著我,上次去我就沒想要帶你。你是……非要去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

    若非他上次非要跟來,也許就不會遇到封初念了。

    哎喲!

    我這張臭嘴啊,什麼時候能聰明點。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是我害死了初念。”

    “初念不是你害死的,是嬌龍,你別分不清好歹。”我急忙說道,卻看到了他消瘦身影中的哀傷。

    美人圖他不想交出去,只是為了幫我。

    誰也沒有料到,最後的結局,會是這個樣子。

    他轉身出去的時候,外面沒有雨,只有滴的好像殺過人的一樣血水滿地。腳踩上去又滑又黏的,讓人覺得無比惡心。

    這場雨,似乎把屯子里的人都嚇到了。

    此刻出去,外面是一片的安靜,似乎都沒有人敢出來走動。

    我懷中摟著那只小嬰靈,跟在顧彬湘的身後,一步一步的前進著。很快就跟他走到了屯子後面的河邊,此刻正是夏末時分。

    那河水川流不息,河面上波光粼粼的。

    顧彬湘脫掉了上衣,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河水當中。

    那一刻,我都嚇了一跳,以為顧彬湘特娘的瘋了。是隨便將美人圖沉入水中的,那河水可是流動的,他下去要是找不到了,給淹死了可怎麼辦?

    我可記得,這小子以前笨的要命,水性還不如我一般好。

    眼見得,他在水面上消失了。

    “喂,顧彬湘,你這小子哪去了?等等我……”

    我也跟著脫了衣服,穿著牛仔熱褲就跳下去了。

    听說孕婦生完孩子,三個月都不能進游泳池。

    可我這也是傻大膽,下潛到了河水的深處,很快就見到了顧彬湘的身影。這河水下面原本是陰司,偶爾還能看到陰差拘魂送去地府。

    不過下面的陰司,似乎早就遷走了。

    就連周王的那八個副鼎,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只剩下地上深深的,曾經放過八個大鼎留下來的,幾個被壓出來的凹槽。

    顧彬湘在水下從一個破枯木樹枝上,解下了一根繩子,將那繩子一拉。就將繩子另一頭綁著的美人圖拉到手,隨手交給我了。

    那水底距離水面有一段距離,他水性不好。

    把美人圖給我了,便面色發青,似乎游不動了。

    我真是佩服他,能把美人圖藏在這下面,沒有在放下去的時候把自己淹死。只能騰出一只手,把顧彬湘這傻小子弄上去。

    他雖然近日里瘦了許多,但是身材還是很高大的。

    我抱著他都快要累死了,卻只能咬牙,繼續往水點上弄。

    好容易弄上了岸,這小子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睜開眼楮迷離的看了我一眼,“顧大王,我從小跟著你,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不喜歡我?難道……難道因為從小我就是慫蛋,所以配不上你?”

    說著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心頭一驚,立馬就想掙脫,滿腦子都是死去的封初念。

    只要和他接觸,我就會想到封初念,然後不敢再靠近他。可是他的手把我的手腕握的很緊,用力一甩居然沒有甩開。

    看著他漆黑一片的瞳孔,我迫于無奈,只能低聲說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你都考上925的大學了啊,我哪兒配得上你。你自從跟我在高中就沒考到一起,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這樣的學霸,更從來沒有對你動過歪心思。是你自己非要把我們純潔的革命友誼,變成……”

    “那……那我們沒在一起,是不是要怪我,學習成績太好了?”他看著我,忽然一下把我摟進了懷中。

    這小子,要是以前膽敢踫我一下,我非把他揍成豬頭一樣。

    但此刻,我一動不動,小聲的說道︰“即便如此,時光也不能倒流。他走入我的生命中,哪怕只是利用我,我的心也被他填滿了。你可以覺得老子犯賤,愛一個不該愛的男人,但是……老子也特麼的身不由己,控制不住自己。”

    這一番話,發自肺腑。

    我相信,哪怕我不采用暴力,他也會主動放開我的。

    果然,他濕漉漉的手臂,輕輕的松開了我的身體,“顧星星,我果然是一個傻帽,永遠都配不上你。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那麼努力學習,上那麼好的大學嗎?”

    他低著頭,血日變成了普通的太陽。

    明亮的午後的陽光,照在他滴水的發絲上。

    讓我感覺,他似乎又變成了,校園里的那個明媚少年。

    而不是如今這個,看似有些神神叨叨,甚至有些狼狽的道士打扮。

    “我……我不知道,你上好的學校,不就是證明你學習好嗎?”我看著他,心里頭真有些不是滋味。

    初三的時候,我曾經努力過那麼一陣。

    就是不想輸給他,到了高中也有個跟班兒跟著,那就有的䱇瑟了。

    他忽然慘然一笑,“叔兒跟我說,讓我好好學習,將來接了他的班。這樣就能養你了,你不愛學習,喜歡調皮搗蛋,我若有了錢。就能讓你整天無所事事,放心大膽的調皮搗蛋了。”

    小叔叔以前挺有錢的,金盆洗手了那些產業,應該都還在,只是沒想到他要留給顧彬湘。

    然後,再讓顧彬湘養我,這些他老人家居然全都計劃好了。

    我怔住了,忽然明白過來,命運就是這樣。

    你越覺得唾手可得的東西,它越是會在下一個路口轉折,徹底改變你的人生。

    “好了,美人圖已經拿到了,我……我就先回去。那個……那個阿贊艾的兒子,就先拜托你來養。等我回來了,會想辦法給它找個歸宿的。”我擰了擰衣服上的水,打算要拿著那兩張美人圖直接回家。

    這次我只打算自己去黃河會,不僅是小嬰靈我要把它丟在屯子里。

    就連臭僵尸和以沫,我都不會帶著走。

    在回家的路上,顧彬湘突然從後面叫了我一聲,“星星,若我當初沒有和你考如不同的學校,我知道我們如今的命運絕對不會如此。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我沒有回頭,手指頭輕輕的握住。

    因為時間不可倒流,命運不可違,既然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扭轉。那麼他的所有假設,都只是假設而已。

    快步的走回家去,我爸我媽已經做完農活回家了。

    他們兩個念叨的無非就是,這一場血雨來的詭異,並且還在打掃院子的時候不斷抱怨那血水比較難刷干淨。

    有十分的晦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

    但是該吃飯還是要吃飯的,該睡覺還是得睡覺,我跟我爸我媽說轉學的事情已經辦妥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大概是需要回去上課了。

    他們也沒有多懷疑,說幫我照顧以沫。

    還問我,那個大個子,也就是凌軒的“弟弟”要在家白吃白喝多久。我說等我回來,這個大個子大概就不會在我們家白吃白喝了。

    而且,他也未必是白吃白喝,沒事還是能幫忙下地種田的。

    跟我爸我媽說完這些,第二天我就自己買了張機票,自己踏上去黃河會的旅途。臭僵尸本來也想跟我一起去,但是拗不過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畢竟我爸我媽,還有以沫都需要人保護。

    可我不僅有龍火護身,還有斷魂刀帶在身上,其實已然不需要他太多的擔心。

    下了飛機,我就直奔魚骨廟附近的一處村鎮。

    村鎮還算繁華,到處都是別墅式的獨棟小洋樓,和旁邊的魚骨村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只能說一個地方發達與否,還是需要看開發的程度。

    我上存放阿贊艾骨灰的火葬場,上了幾柱香。

    存放他骨灰的地方,旁邊還有很多別人的骨灰盒,只給他留了一個很小的抽屜的位置。上面貼了他生前的樣貌,那樣的溫和俊朗。

    如今,卻只能從黑白照片上看到他。

    伸手摸了摸那張黑白照片,我忍不住有些哽咽了,“牧寒哥哥,你一直保護我。我卻沒能護著你,真是對不起。”

    照片上的他似是靜止的,可是雙眼似乎還有神,好似能跟我說話一樣。我的心早就被掏空了,似乎失去了一切依靠,也沒有能講心事的人。

    在這一個骨灰盒的面前,我居然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你本來可以在國外,一直相安無事的。可是……你為了黃河會卻不得不回來,又為了不被閻君利用,寧可結果自己的生命。”

    那個骨灰盒龕,不會回應我。

    但是我不知道為何,覺得阿贊艾于我是那樣親近,總是不論理由的保護我。視我如同親妹妹一般,只要一觸摸到手腕上,他送我的那串星月菩提。

    我仿佛就好像能看到他的音容笑貌一般,更好像見到他,只是昨天的那些事情一般。

    話音剛落,似乎就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掉下來。

    那東西應該是貼著我的後背,掉在地上的,我剛一回頭。

    就看到地上摔死了一只青色的小蛇,小蛇是圓頭的,看起來摔的還挺可憐的。從天花板的高處掉下來,那幾乎就是粉身碎骨。

    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青色的小蛇。

    我就想到為我奮不顧身的東方青冥,于是忍不住蹲下身子,想要捧起那只摔死的小蛇。剛一低身,“嗖”的一聲,一枚黑色的鐵箭從我的頭頂上方掠過。

    鐵箭穩穩當當的,扎進了我身後面的骨灰存放櫃里。

    要是剛才我還站著,肯定要被這枚刺穿了身體。

    我眯著眼楮朝射出箭矢的位置看過去,就見是一個穿著黃河會長老服飾的人偷偷躲在門口。

    臉上還帶著面具,看不清楚臉。

    可是看身材就能猜出來,應該是黃河會的那個女長老。

    怎麼?

    現在就開始暗殺我了?

    她看到我發現了她的蹤跡,從寬大的衣袍袖中,再次射出了一枚黑色箭矢。這里只是小鎮的一個火化的地方,小鎮本來就不熱鬧,今天又是工作日。

    我身邊根本沒有別人,只有我一個來祭拜的人。

    求救是來不及了,身子一躲避。

    讓那一箭再次射到了我身後的位置,那個女人簡直就是瘋了,見到這一箭仍然是射不到我。

    干脆就連發好幾箭,直接朝我射過來。

    我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的住,她拿箭射我,就不要怪我用龍火把箭化成鐵水。想的時候還蠻容易的,等到她的箭一射出。

    藏在我掌心的龍火推出去,和箭矢踫到一起以後。

    我才發現,整件事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那箭矢好像是專門用來克制龍火的兵器,龍火溫度極高,那箭矢接觸龍火之後卻絲毫未損。

    繼續朝我射來,那速度極快。

    而且有四五把箭矢同時射過來,我不管怎麼躲,都會被飛來的箭矢給射中。

    是嬌龍搗的鬼嗎?

    看來她回去了以後,仍舊是不甘心,我把美人圖帶回黃河會。

    一時間避無可避,我都想到了要放棄。

    卻從天花板上,掉下來了一大團的青色的蛇,這些蛇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抽了。長長的身體就跟打結在一起的數據線一樣,不斷的蠕動自己的身體,卻沒法掙脫出對方給自己的相互的束縛。

    這樣一來,從上空連帶了五六個蛇球。

    箭矢把這些蛇都射穿了,居然一支支的都落在了地上。

    躲在門外的那個女的也不是傻瓜,轉身就要逃走,我提步追了上去。手中的龍火也跟著上去,火花飛舞之際,直接燒上了她的頭發。

    為了留活口,我稍微控制了一下力度,沒讓她直接被火焰燒死。

    她被火焰一燒,整個人都受不了,只能停住了步伐回頭。

    緩緩的舉起手臂,拉開了袖子,她手臂上綁了那只自動可以發射箭矢。並且可以自動添裝的高級灰,面具後面的目光用陰冷的看著我。

    她一字一頓,緩緩的開口,“不想……不想玉石俱焚,不要動用龍火來對付我。我也是迫于無奈,都是嬌龍逼得,我當初就不該進黃河會。”

    “你是……黃河會的那位女長老嗎?”我收回了龍火問她。

    她沒說話,倉皇的轉身逃跑了。

    我裝衣服還有那兩幅美人圖的背包,還放在剛剛祭拜的房間,也就沒繼續追上她。

    回去之後,背包還在角落里安然無言。

    只見地上全都是,被剛才那道箭矢射傷的綠蛇。

    那箭矢看著很細,實則殺傷力很大,箭身周圍都帶著煞氣。

    幾乎每一條蛇,都被箭矢旁邊發出來的煞氣所波及到。

    哪怕沒被射中,也會被煞氣給攔腰斬斷!

    看它們死前掙扎的樣子,我心頭微微一動,四下里掃視︰“東方青冥……是不是你?你在這附近最不對?”

    那些蛇就好像他的分身一樣,不顧一切的為了我而死,而且白白的枉送生命。

    雖然它們都是冷血動物,卻不知打為何觸動了我內心的柔軟。

    我說著話,捂住了胸口。

    只覺得那片龍鱗,在龍火當中煆燒著,越燒似乎上面的光芒越明顯。心頭的執念也越來越重,他在我的身邊,好似一直都在默默守護著。

    我今天非要把這條臭蛇,給找到不可,讓它別再跟著我了。

    四下里快速的掃視,但是沒人出現。

    我知道,是東方青冥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想不到其他的任何人。

    “你不出來也沒關系,我知道……你肯定想起了半世姻緣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訴我,你這條土皮子,到底是不是大唐貞觀年間。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我大聲的喊出來,那時候腦子已經是當機了。

    我只覺得欠他的永遠還不輕,才會不受控制的逼他出來。

    肩膀上似乎落下了一條冰涼涼的東西,它似乎有著我無比熟悉的氣息,我想回頭看看它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是這家伙好像還很要面子,用沉沉的聲音說道︰“不許回頭,我不想……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丑陋的樣子。我不再是……不再是那個東方青冥了……”

    “你是誰,在老子眼里都一樣的好嗎?東方,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為什麼總要守護我呢?”我有些無可奈何,但是冰冷一片的心頭,在此刻居然有了一次莫名的溫暖。

    在我舉目無助的時候,他居然依舊默默的守護著我。

    掌心微微一張,在心口龍火之上煆燒的那片龍的逆鱗就出現在我的掌心。隨手將將那塊鱗片遞到了肩頭的位置,小聲的說道︰“臭蛇,我不看你,但是……我把這片龍鱗物歸原主總可以了吧?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一條護寶的土皮子,不過這片龍鱗應該能幫助到你。”

    我只感覺,他似乎用嘴餃住了那塊龍鱗。

    我也就收回手,不再說話了。

    只是脖子這一直僵著,不能回頭看他,總覺得有些僵硬。

    但是,出于禮貌,我依舊沒回頭。

    退後了半步,從地上拾起背包,單手背在肩膀上。

    整個人就這麼脖子不動的,僵硬的往外面走去,“這樣你滿意了吧?我不看你,不過你也別總在我肩頭。該干嘛干嘛去,我這一直僵著脖子,會得頸椎病的。你現在可是一只擁有被龍火鍛造過的龍鱗的土皮子。這個天下,還不是任我行。”

    “可以了,你可以回頭了。”他忽然說話,那種沉悶的如同老蛤蟆一樣的聲音,如同就變得如同泉水流動一樣的清冽。

    我給唬了一跳啊,這不是東方青冥原本的聲音嗎?

    恍然之間轉頭,身子被一個冰涼的軀體輕輕的摟住,他的聲音很輕。

    雙手也是那般的輕柔,渾身的氣質都是溫潤儒雅的,“顧夫人,你可以掙開我的懷抱,我不會強迫你。但是我想告訴你,不論何時我都會守著你。”

    “你……你這個土皮子,你傻不傻,為了我受了重傷。傷才好了一點,又跑出來跟著我了。”我一邊責備他,其實已經不動聲色的伸手先用黑乾坤給他診脈。

    因為我還記著,就這貨當初給中山鬼王打的,那蛇腦袋已經成了篩子了。

    要想恢復,恐怕沒那麼快。

    不過此刻診脈,已經感覺到了,那鱗片中的一絲殘魂和它的主體蛇的靈體融合。居然能幻化成人的樣子,而且和以前一般,穿著一襲漢服青衫。

    模樣清俊倜儻,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貴族的氣息。

    感覺到他身上的傷,似乎因為融合龍鱗,恢復的差不多了。

    我才輕輕推開了他,他也不強留,雙眼深沉的看著我,“多虧了你這片龍鱗,女人,我不僅有這一世的記憶,還有上一世的記憶。恩?你果然是欠我半世姻緣……反正他也不要你了,我可以慢慢等……”

    阿列?

    我好想做錯了什麼事,我是不是不該把龍鱗還給他啊!

    滿腦袋的黑線,卻不經意的觸踫到了,他那雙略微有些邪異的碧綠色的眼楮里。我忽然明白了,這家伙不僅有上一世的溫柔儒雅。

    更加有這輩子當土皮子所遺留下來的,邪惡和壞壞的氣質。

    所以才會人格錯亂的,一會兒喊我顧夫人,一會兒又叫我女人。

    所幸,這倆人格都是東方青冥。

    我調整了一下背包的姿勢,轉頭走到了外面,嘴里面咕噥著,“臭蛇,就知道異想天開,老子可沒答應你半世姻緣。一切都是你自己個兒,自說自話……”

    “那怎麼行?以沫和咱們的兒子,怎麼能沒有父親呢?”東方青冥追了上來,綠色的衣袂飄飄。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習慣被別的男人觸踫,下意識的掙脫。

    這小子可比顧彬湘機靈多了,知道我不願意讓他觸踫,便退而求其次的抓住了我的衣角,“女人,你是不是要去黃河會啊?”

    “是啊,你有什麼建議嗎?剛才從天花板上掉下一只小蛇來,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我一邊走著,一邊和他說話。

    轉頭之際,雙目剛好撞上了他的一片通透的綠色的眸,那眸子中赤果果的神情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他看到我呆愣住片刻的表情,似乎很滿意,笑了笑,“我傷好了,就開始跟著你了,一直以來我都躲在黃河底部養傷。現在黃河里都是水鬼,魚骨村早就不復存在了,除了死人還是死人。”

    我心頭一凜,“那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嗎?”

    “幸存下拉的當然有,基本上都是發現魚骨村不對,提前離開的村民。不過,這也好。他們都走光了,魚骨村附近,有很多廢棄的船只,我們可以自己撐船過去。”他跟著我的時候,步伐依舊好像飄在雲上,步子優雅。

    仿佛步步生蓮一般,臉上也是那般淡然若水的美好。

    我不禁蹙眉,伸手到身後面觸摸了一下背包,感覺到背包里美人圖的輪廓才松了口氣。現在我害怕美人圖丟了,都會下意識的去摸摸看。

    這時候,我才反問他,“有廢棄船只有什麼用?我可對黃河水道不甚了解,也不會開船。如果沒有有經驗的船夫帶路,真的能開到目的地嗎?”

    此去黃河會,一路上恐怕真的很難太平。

    嬌龍……

    看起來不是那麼希望我到達黃河會總部,讓三幅美人圖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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