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下我們這是要往哪里去呢?”崔顥听罷眾人所言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上來的時候姐姐在最後,不知道她跟車夫說的是往哪兒去的。”崔顥有些尷尬地說道。
“眼下這方向似是往城東運河行去的。只不過我們得提前想好到底應該去找誰才能解決這事,那城東運河處估計盡是些蝦兵蟹將而已。”崔顥撩起車窗窗簾向外望了望,卻發現馬車行駛的方向正是朝著城東,當即便這般說道。
“友亮,你覺得眼下我們應當去尋誰才比較靠譜呢?”李天宇原本對這大唐的官員制度就不是很清楚,此刻又听過這些個暗中曲折後更是有些頭大,便求助般地向陳友亮問道。
“眼下我覺得當上總督衙門尋了柳大人最為妥當。畢竟此事中影響最為廣闊的還應是兩江總督。再者柳大人原本就是京官外派過來的,即便此事不歸他所管轄,想來柳大人也能幫我們指出一條明路的。”陳友亮一邊思索著一邊輕聲說道。
“那便直接上那總督衙門好了。”秦玉龍似是詢問地說道。
“我來尋大家的時候,已經派人前往柳府向若然姐姐傳話去了,說好同她在那城東運河關頭相見。”卻見一道聲音自李天宇身旁傳來,開口的正是那先前昏睡過去的秦玉燕。
秦玉燕此刻轉醒後但覺雙頰有些滾燙,待發現自己靠在了李天宇的肩頭後更是嬌羞無比。正欲抽身正襟危坐卻感覺到那只握著自己的大手似是有所察覺,握住自己的手緊了緊,大拇指還翹起拍了兩下。秦玉燕見勢只好勉強坐正了身子開口說道。
“那便繼續往城東好了。”李天宇應聲說道。鬧鬧的,沒想這丫頭也挺聰明的,出事兒後知道多方面去搬救兵,確實比剛見到她的時候要穩重睿智多了。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眾人便來到那城東運河關檢處。
“沒想到中午剛剛從這兒離去,眼下卻又回到這里了。”崔顥看著遠處聳立著的鴻雁樓感慨道。
“是啊,這幾日盡是往這兒跑了。”陳友亮也不禁感嘆道。
李天宇見二人神情有些懈怠,正欲開口沖二人打氣卻被一道呼喊聲給搶先了。原來是柳若然看到眾人後正沖他們招手致意。
卻見柳若然也是乘了一輛馬車過來的,只不過那馬車要明顯地大出來很多。想來極有可能是柳大人專門為府上配備的,因為那輛馬車除了看起來奢華氣派之外,還是由兩匹馬拉著的。那車夫長得孔武有力,一看便是個老把式。
“天宇,玉燕,你們怎麼才過來啊!”柳若然有些焦急地嘆道。原來她自收到秦玉燕派來的口信後便連忙找了管家給自己安排了車馬。<a href="http://" target="_blank"></a>所以她早在一刻鐘之前便趕到了這里,只是來回都尋不著秦玉燕的身影不免有些著急。
“一言難盡。對了,柳伯父他今日沒在府邸上吧。”幾日未見李天宇也顧不得寒暄了,直奔主題地問道。當然了,他認為即便他不說,柳若然也應該能明顯看出來他們乘坐的馬車不僅發動機馬力小,而且還超員了。
“爹爹怎麼會在府上呢?他此刻應該還在總督衙門。”柳若然似是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那秦家的人傳來的口信就說了秦玉燕有事兒相求,約了地點一個時辰後踫面。
而眼下這貞觀大唐但凡上些品級的官員都是有朝廷專門配發的府邸的,根本無需住在那衙門里。所以才會有了這些官員們因公務纏身而整日不著家的情況。
“行了,事不宜遲,還是先上車再說吧。搭你車沒問題吧,若然?”
“沒問題。不過你總得告訴我是去向何處吧?難不成,你們是要上衙門尋爹爹去?”柳若然先是一頭霧水地問道,隨即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便向眾人反問道。
“你說對了。但願你家的這位老司機認識那上總督衙門的路。”李天宇說著便已率先跳上了馬車,然後轉過身來沖柳若然伸出了左手,那柳家的車夫也很識相地連忙將車簾掀到了另一邊。
這下卻是輪到柳若然有些尷尬了,畢竟眼下算是大庭廣眾,身為一名大家閨秀顯然是有些不妥的。倒不是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畢竟貞觀大唐的民風還是空前開放的,只是若是伸手任李天宇拉自己一把的話,那登車的姿態將會顯得極為不雅。而秦玉燕此刻卻是剛吩咐了車夫率先驅車回府,正朝著這邊匆匆走來。
“你們一個個都發什麼愣呢?還不趕緊上來。”李天宇見眾人都只站著不動,便沒好氣地沖他們說道。
剛說罷秦玉燕便走了過來,此刻的她腦子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心里也滿是焦急,當即想也沒想伸出左手握住了李天宇,右腳同時踩在了車軸邊緣上,稍稍一用力便登了上去。
“哎,天哥最近的手段是漸長啊。”崔顥在下邊自言自語地嘆道。說罷也上前任李天宇拽了自己一把登上了車,秦玉龍見勢也連忙跟著上了車。
“到你了,柳小姐。”陳友亮沖身旁的柳若然說道,畢竟他也不好意思搶人家的先。
“陳公子是客,自然要先請了。”
“行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隨便誰先了。”李天宇有些無奈地說道。
陳友亮見勢也不再推辭,當即任李天宇拉了一把登上了車。只不過他在進入車廂內從李天宇身旁走過的時候極為小心地隨口說了句“天宇,我看你還是下去將柳小姐抱上來吧,這樣一會兒到了衙門也方便辦事兒不是”。待李天宇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友亮早已坐在了車廂內。
鬧鬧的,看來是老子沒考慮周全,我說這若然怎麼看起來猶猶豫豫的。可是話說剛剛秦玉燕那丫頭怎麼就表現得那般豪邁,而且還是做了個領頭羊。
“快上來吧,若然。難不成你還害羞?不然我真下去抱你上來了。”李天宇故意這樣調笑道。果然,就見柳若然先是白了他一眼,繼而也登上了馬車。
眾人都穩妥後,李天宇沖那柳府的車夫說了地方便也轉身進了車廂內,完全不顧對方是否知道驅車路線。而那車夫見李天宇如此不拘一格,還以為他會要坐在外面同自己一道趕車的。
于是馬車緩緩地動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畢竟是總督府上的車,不僅行駛起來更為快速、平穩,就連車廂的空間和設施也是一流的。就見寬敞的車廂內還置有一張條形案幾,上面擺放的除了文房四寶外還有一個茶壺四個茶杯。那坐席更是寬敞地一塌糊涂,整個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張床榻。
在車上秦玉燕又向柳若然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事情經過。先前眾人著急趕路並未多作他想,眼下卻是覺得此事越想越怪。既然秦老爺是被人陷害的,那麼究竟是誰去官府告發的呢?而且他又有什麼憑證呢?若是沒有憑證亦可將令官府的人前來綁走秦老爺,那這人在揚州,甚至是在朝中的影響力一定是相當大的。
“玉燕,你好好想想你們秦家先前都得罪過哪些人?尤其是那生意上的同行們,有哪些人是對你們家分外嫉妒眼紅的。”柳若然想起秦玉燕先前就同自己說過曾差點遭到歹人的欺負,後來還是多虧了李天宇才幸免無事的。想來這極有可能是同一伙兒人所為。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家中生意上的事情爹爹很少同我說起的。”
“我知道,肯定是那葛家的人干的。那葛公子還真不是個好東西。”卻見秦玉龍連忙舉了舉手,咬牙切齒地說道。
其實李天宇他們三人原本想的也是那葛家的人在使壞,畢竟那葛家算是秦家在整個揚州里最大的對頭。只不過他們早在此前剛見過了那葛公子,而且俞幫主也答應了將那葛公子打折雙腿押回鹽城縣囚禁起來的。所以應該不可能會是葛家在使壞。
“玉龍,你知道在揚州除了葛家之外,還有哪家的營生做得也不相上下嗎?”李天宇思考了片刻後沖秦玉龍這樣問道。
“天宇,你是說有那第三家在背後搞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陳友亮似是也意識到了癥結所在,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應該是有這種可能性的。畢竟有同行沒同利,生意場上有誰不想一家獨大呢?”
“所以你才懷疑是有第三家暗中作梗,想趁機漁翁得利。”柳若然順著李天宇的揣測說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先前從未听爹爹提過別家的,而且據我所知,除了那葛家,剩下的鹽商基本都是一些小販。他們中最多也才兩條船,而且那船也不是專門用作販鹽的,反倒是像給家中置辦柴米油鹽的。”秦玉龍倒是沒少在那秦老爺身邊听到這些生意上的事,長期的耳濡目染使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自家這生意的經營狀況的。
“這倒是有意思了。”卻見崔顥似是有些興奮地說道,而李天宇眾人則是沉默不語。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時間,眾人便來到了那總督衙門。除了那趕車的車夫外,在場的基本都是頭次來這總督衙門。就見那衙門的門樓似是居高臨下般地危聳著,氣派無比,大氣十足,同時亦給人一種似要壓倒門前眾生的錯覺。
不愧是省部級政府大樓,鬧鬧的,這規模跟後世公家單位的奢華程度算是一個水準了。怪不得早有古人說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李天宇不禁在心中暗嘆道,而另外幾人除了柳若然之外也皆是一副震撼的表情。
“何人擅闖總督衙門?”眾人剛朝那總督衙門的大門邁出一步,便聞一道聲音自門房處傳來。
“不得放肆,是大人府上的千金帶了朋友過來尋大人的。”就見柳家的車夫走上前來沖那門房說道。
“大人正同巡撫大人在會見要客,之前有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見的。眾位公子、小姐,您看要不容小的前去稟告一聲。”一位衙差自大門後的門房處走來沖眾人說道。很顯然他也是認出來了這位柳大人的御用車夫,既然真地是大人府上的千金前來尋找大人,那自然不好將話說得太死。
“巡撫大人也在?究竟是在會見何方神聖啊?”陳友亮頗為吃驚地自言自語道。
“有勞了。”李天宇听罷雖然也是有些意外,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沖那衙差微微點頭道。
隨即那衙差便向院內奮步跑去,只留下了眾人站在原地竊竊私語。李天宇隱隱覺得這事情有些奇妙,難不成真是朝廷派了官員過來整治這江浙的鹽稅來了?可是不應該啊,看這樣子柳伯父和老爸也只是剛剛得知有京官或者欽差過來揚州啊。鬧鬧的,難道對方是個習慣走“微服私訪”套路的主?
“眾位公子、小姐,柳大人發話了,大人說他現在公務纏身,無暇接見諸位。所以還請眾位公子、小姐回府吧。”卻見那衙差又跑著回來向眾人說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