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柯看到她特意等他,那股子郁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就是沒頭沒腦的氣,現在看到她的身影,還有她關心的話,他揚了揚嘴角,心情立馬陰轉晴︰“我沒事。”
穆冥從牆壁上離開,在他的身上來來回回掃了一圈,她就覺得他沒事,誰知道程曼方才就在她耳邊念叨他有事,她本來還想反駁幾句,可是聯想到他的臉色,她還真以為他有事。
看他現在的臉色,果然是程曼大驚小怪,她想了想,吐出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沒事就好,我們要快點趕上去。”顧景柯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有些沉、有些僵。
她關心的話呢?顧景柯眉眼稍稍抬高,腳步輕邁,即使心中千萬個不爽,可不得不跟上去,突地,身前的人腳步微頓,他眉間輕不可查的染上抹喜色,靜待身前人的動作。
等了半晌,才听到她道︰“記得找位律師去陪秦川簽合同。”這是她昨天答應的事,必須做到。
顧景柯嘴角抽搐,等來等去,居然還不是關于他的事,現在真是可以配上一句自作多情的話來形容他,他緊了緊手指,掏出手機滑了幾下,最後選定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嗡——”手機輕震,而主人卻是眯著眼楮,像是沒听到般,旁邊的美女輕柔的推搡了一下躺在椅子上的露出精壯身材的男人,笑嘻嘻的又魅惑的道︰“安少,你的手機響了。”
被叫做安少的男人不置可否,借著比基尼美女的手喝了口紅酒,酒香醉人,緩緩淌過舌尖、喉嚨,再落入心肺,酒簡直就是人間一大極品,躺椅上的男人戴著一幅風騷至極的太陽眼鏡。
盡管那太陽眼鏡遮住了半張臉,可也不難瞧出那張邪魅無比的臉,帶著邪肆、陰柔,比女人還紅的唇瓣像是涂了口紅,比基尼美女單單是看著這半張臉都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
若是放全臉,不知道該怎麼迷死萬千少女,而這男人,因這張臉過于女相,被自己的的家族長輩取了一個較為女生女氣的名字——安子澄。
他通常喜歡別人叫他安少,至于後面兩個字誰叫他就和誰翻臉,不過至今為止,也只有一個人敢這麼叫他,那就是顧氏集團的太子爺,同他的名聲正好相反的顧景柯。
反正名聲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可是誰會想到一個名聲差到極點的人會和一個名聲好到極點的人是莫逆之交,他又輕啜了口紅酒,唇齒余香。
手機仍在輕響,有位比基尼美女耐不住這鬧聲,直接湊到擺放手機的桌子前,目光掃了眼,口中照著來電顯示呢喃出聲︰“顧太子,喲,安少,什麼人會被你稱呼為太子?”
安子澄躺在躺椅的身軀有瞬間僵硬,反應過來後急忙坐起身︰“手機拿過來,快點!”
比基尼美女不知道前一秒還滿不在乎的安子澄後一秒怎麼這麼急不可耐,離手機最近的美女拿過手機剛準備遞給他,哪知道他伸出手從她手中一把搶過手機。
目光掃到屏幕,果然是太子爺來的電話,安子澄眉頭幾乎隆起一個難看的川字形,最後不顧心中萬般抵抗,還是顫顫巍巍的接過電話,他嘴角噙笑,一抹紈褲至極的笑繞在嘴角。
眾位比基尼美女面面相覷,紛紛猜測打電話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能讓安子澄這樣的紈褲少爺這麼重視的人一般都不會是小人物,絕對不會沒有知名度。
盡管安子澄心中是不樂意接這個電話的,但他還是接了,若不是不接的後果比接更慘,他才不會屁顛屁顛的接這個催人命的電話!
“顧太子,听說你去了一個花團錦簇、祥雲繞膝的地方浪蕩去了,現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而且響聲居然超過了三聲。”安子澄又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就像方才著急的人不是他。
他身旁撐著把豪華無比的遮陽傘,傘下的比基尼美女隱隱猜測著身份和安子澄與電話那人的關系。
沒有人出聲打擾安子澄,盡管他手捏著高腳杯,將紅酒一飲而盡也沒人主動給他倒酒,因為他講電話時不容許人靠近,盡管她們是陪他玩樂的人,這是他的性子,不容置疑。
听著手機內傳來熟悉的輕佻聲音,顧景柯都要以為安子澄被追殺了,若不是因為穆冥,他早就在第三聲響就掛了電話︰“子澄,拜托你件事。”
比基尼美女都瞪大了眼,盡管她們不靠近,可是安子澄特意將聲音放大了,這下子听到對方叫安子澄為子澄,只差額頭冒汗,她們怕安子澄當場發飆,到時候倒霉的就是她們。
要知道上午就有個美女試著叫了子澄,當場這個男人就讓保鏢將那個美女拉了下去交給她們的老板,至于老板的手段她們是知道的,更何況那美女得罪的是安子澄這樣的貴客。
那下場,不死也得脫層皮!
經過這麼一上午的玩樂,她們幾乎忘記了安子澄的陰險毒辣,現在一听那兩個字,眾位比基尼美女心中瑟瑟發抖,不由得將腦袋垂的更低了,而眼角的余光和耳根子都弄得晶亮、筆直。
“你也會拜托我事情?稀奇啊。”安子澄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調侃,可听到顧景柯這麼說,瞬間就來了精神,顧景柯久久不言語,安子澄追問道︰“說吧,什麼事?”
拜托他辦事,顧景柯還是頭一次,安子澄不由得開始遐想萬分,究竟是什麼事讓顧景柯這麼在意。
“在r市找個律師,讓他去第一人民醫院找個叫秦川的男生,陪他去簽約。”他頓了頓,語氣涼淡,似帶著威脅,“這件事,你可千萬別給我搞砸了。”
安子澄一听他這麼重視,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總覺得他為了這件事另有隱情,否則向來不多管閑事的他怎麼會去管一個少年,大腦活躍的轉動,最後靈光一現,莫非他——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不會是愛上了這個男生?安子澄想到這就像是想到了顧家那些人便秘的臉,他覺得,若真是和他猜想的一樣,那肯定會很有趣!
顧景柯雖不在安子澄身邊,可是單單一句話就將他的思緒摸了清楚,他唇角微抿,清冽的嗓音繞進安子澄的耳中︰“是時候給你清清腦子里七彎八繞的思想。”
“別!”顧景柯這話,很明顯就是他猜錯了,那只能證明有其他重要原因,以他對顧景柯的了解,他所處的市區是沒有親戚在那里的,那這個男生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安子澄覺得太難猜了,他鮮艷的紅唇勾起,捏著手機瞥了眼天色,卻是發現今天的太陽還是照常升起,確定好不是自己幻覺,才道︰“什麼時候?”
“今天、立刻、馬上。”顧景柯話落,就掐掉了電話,不給安子澄一絲一毫的拒絕機會。
安子澄盯著手機一陣出神,最後破口大罵道︰“臥槽,這麼急我從哪里去找人!”瞬間,他從躺椅上站起,朝不遠處的酒店走去,那模樣急得很。
眾位比基尼美女霎時松了口氣,雖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可看現在這模樣,她們的危機是解除了。
顧景柯將電話掐斷後就快步上前,走在穆冥的身後道︰“秦川的事情解決了。”
雖然安子澄看起來不靠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他認識的人比他多,他善于交際,雖名聲較臭,可人脈關系確實是毋庸置喙的,這才是找他去辦事的重要原因。
“好。”穆冥輕應了聲,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腳步不停,現在她算是連一句謝謝都免了,顧景柯彎了唇,不說倒好還,說了免得覺得生分,她倒是拎的極為清楚。
安子澄回到酒店,只花了三分鐘就將事情給搞定,掛斷電話後,他臉上漾著笑,這次他是來海邊度假的,現在這情況,怕是要他提前回去看看顧景柯那邊到底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又敲了通電話過去,讓人訂了晚上三點飛往r市的機票,他又回到比基尼美女簇擁下的躺椅中。
回去就不能享受了,他得抓緊時間好好的放松下,不然顧景柯那里真有什麼意思的事情發生,他可能一時半會也脫不開身,脫不開身那就代表他與美女、紅酒無緣了。
穆冥和顧景柯走到停置尸體的門口處,就听到比他們先到的莫奕隱隱傳來痛苦的哭泣聲。
哭聲似帶著無盡的悔恨、哀怨、悲憤,看來這死者已經被莫奕確認出是自己的妻子。
兩人推開門走進去,除開漸漸發臭的味道還有股子痛心的氣息,莫奕像是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雙手攬在尸體的上身,腦袋伏在放置尸體的床架上,眼眶通紅,不停的往外流著淚。
“芳芳,是誰害得你!誰這麼狠心,下得了這樣的毒手!”莫奕聲聲質問,可盡管是這樣,他手下的人依舊不回復動靜,只是青著臉緊閉雙眼,隱約之間似還能看到皮膚還是龜裂。
可莫奕像是沉浸在悲傷深處,一點也不在乎和嫌棄,鼻間充斥著臭味被他忽視,就像是在他手下的人兒還是條鮮活的生命,此刻只是睡的有些沉,喚都喚不醒。
他眼楮充斥著紅意,身體不停地發著顫,眼角滲滿淚水,看起來悲傷無比,隱隱的低泣從他喉嚨里發出,讓幾人的心莫名的塞了一下,幾人目光含了些審視盯著莫奕的背影。
若是這個男人是裝的,那就過于恐怖,讓人膽寒!
穆冥看著他踫觸尸體,眉頭微微聳動,若不是已經將尸體檢查完畢,這男人這麼做,純屬會破壞檢查效果,假若這男人真的是凶手,這行為就會是在隱藏什麼蹤跡。
可她檢查完了,發現死者身上並無其他蹤跡,或許是泡水泡的太久沖走了。
“現在認清楚了,可以離開這里了嗎?”她的聲音偏冷,眼神也泛著寒氣,可她卻不看誰,只斂下眼皮,閃著暗暗寒光,莫奕被她的聲音拉回思緒,他抬起腦袋,淚涕橫流。
最後他止住哭聲,默默地從地上站起,或許是因為蹲的太久腳麻了的緣故,他還沒直起身就重新跌了下去,“砰——”他的腦袋撞到了床架子上,一時之間他有些發暈。
幾人看著,卻不去扶他,突地,莫奕將身體移到程曼的腿旁,祈求道︰“警官同志,求求你們快點查出凶手,芳芳死的冤枉!我的心里也放不下啊!”
程曼冷冷的凝住目光,垂下頭道︰“查凶手必然是警察該做的事情,這個不用你提醒,可是你在這哭也沒什麼用,真是想讓我們快點查出凶手就給我從地上起來。”
跪著像什麼樣子,真以為警察是窮凶極惡的人?這不能顯示他多愛死者,反倒像是在阻撓辦案。
莫奕怔怔的從地上站起,目光有些虛晃,不過瞧他動作,明顯的是將程曼的話听進去了,並且深以為然,程曼朝穆冥點了點頭,就帶著人出了門。
這莫奕雖是死者的丈夫,但是詢問必不可少。
穆冥看著程曼帶著人離開,再瞅了瞅不動的顧景柯,皺起眉眼道︰“你怎麼還不走?”
本來顧景柯還想再呆一會,可看到她緊蹙的眉,還有站在旁邊好奇的打量著兩人的于寒,他勾唇對著于寒一笑,臉上的冷似是融化些許︰“你可別讓她累著。”
于寒似懂非懂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流淌,最後拼命的點頭,只差舉著雙手發誓︰“保證做到!”
笑話,她怎麼會讓自己的女神累著!自然是她累死也不要女神累死!
顧景柯留下背影,緩緩朝門外走去,清冽的薄荷香也消散的無影無蹤,穆冥在他走後快速的將門闔上,戴上手套就準備再鑒定出死者後腦勺的傷口究竟是什麼敲得。
“冥姐,剛才我攔不住那個男人。”于寒在人走後有些慌張,她知道穆冥不喜歡人觸踫死者的尸體,而她剛才也想攔,也動手攔過,可那男人情緒激動,一把就將她推開。
等她反應過來後那男人的手就抓緊了尸體,那動作快如閃電,實在是她沒有想到的,之後她還想再拉,程隊卻朝她搖了搖頭阻止她的動作。
她想,反正都已經踫過尸體,再拉開也沒用,所以就听了程隊的吩咐站在旁邊不作聲,之後再听那男人泣不成聲,她的心也像是被千萬只手狠狠的揪起,強迫著不能呼吸。
那感覺難受的很!她能從這表現看出,這男人對死者的感情親密、愛護的很。
雖然做她們這一行,生離死別必須要見多,可是有些時候自己的情緒並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的。
“嗯。”穆冥輕應了一聲,並沒有其他話,于寒眸子亮了幾分,陳君說過,穆冥只要還理她就是沒有生氣,而她和穆冥不久的時間相處,她知道,穆冥是個不會遷怒于人的人。
穆冥輕輕瞥了眼自己的小助理,再拿起解剖刀,低眸細細的看著那傷口,腦袋里閃過眾多能夠打人的器物,可是總是一晃而過,抓不住什麼具體的。
這邊的的程曼將人帶進詢問室後,顧景柯也跟著走進,莫奕看這情況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差,精神一下子又變得緊張,他坐在椅子上,身體崩直,像是處于一個極端危險的境地。
眼神在詢問室掃了圈,打量著這除開椅子就是桌子的擺設,心底上涌起一股子疑惑。
最後幾人都落座,他忍不住率先問道︰“警官,你們帶我來這做什麼?”
這里不應該是犯罪嫌疑人來的地方嗎?難道自己被懷疑上了?莫奕心里越想越恐慌,抬起眼看向兩人,手指也在不自覺的握起,懷疑誰都不能懷疑他!
他可是她的丈夫!莫奕心底除了悲戚,連帶著冒出一股子惱怒,他瞪著兩人,面色不善。
“你們這麼做,是在懷疑我?”他靜問,眉眼染著疑惑以及責怪的意味。
程曼將本子“砰”的一聲摔在桌子上,手撐著桌子前斷,視線牢牢的鎖住莫奕的臉,就像是他臉上有什麼髒東西般,她道︰“我們只是例行問話,莫先生你不必緊張!”
莫奕的表情僵在臉上,幾乎青白交加,最後他道︰“你們問吧,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
掃了莫奕一眼,程曼發現他表情已經恢復如初,激動的情緒也跟著隱藏在那張臉皮底下,就像是之前激動反問警方的人不是他一般,實在是變化多端。
可之前他的悲戚不是假的,他究竟跟案子有沒有關,還得進一步調查。
她將本子翻開,緩緩坐下,聲音平淡不起波紋的道︰“你之前提到你們夫妻在前天吵架,是因為什麼吵?還請如實回答,可能這對破案至關重要。”
她特意提醒道,將筆同時撐開,幾乎是在莫奕開口時,她手上的筆也在動,寫的極快!
莫奕想了想,也不敢再有所隱瞞,深怕事情真扯到了自己身上︰“前天我和她一如往常的準備吃飯,可是還沒等我們將做好的飯菜搬到桌子上,我媽、也就是她婆婆給我們打來了電話。”
他頓了頓,眸光露出痛苦之色,若不是這通電話,肯定不至于讓自己的妻子喪命,可是自己的親媽打的電話,他又怎麼能夠怪罪于她。
“電話說了什麼內容?”顧景柯輕緩的道,讓人听了他的聲音便覺得沉靜萬分。
莫奕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閉上眸子道︰“我媽說了和以前一樣的話。”
程曼追問,她將筆緊捏在手指之間︰“什麼話。”
“我媽說她要過來看一看。”莫奕語氣帶著後悔,若是他在電話之中強硬的拒絕肯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是一切都晚了,現在再怎樣想,人都已經死了。
顧景柯思索片刻就知道不是這麼簡單,可他不問,一直等著莫奕自己開**代。
沒等多久莫奕就張了張口道︰“我媽其實一直都在擔心我和芳芳沒孩子,她急著想抱孫子,一直想找各種辦法讓芳芳懷孕,這次她要來,也是想帶著芳芳去醫院做身體檢查。”
“這事本來是好意,可芳芳已經做了無數次這樣的身體檢查,而醫生開的證明也是說她宮寒不容易懷孕,她就在電話里和我媽頂了嘴,最後我媽說了些……比較難听的話。”
“芳芳氣的將手機砸了。”莫奕想了片刻,最後黯淡的低下腦袋,“最後我媽給我打了電話,我和我媽說會勸她去做檢查,我媽才將電話掛了。”
他抓了抓頭發,繼續道︰“芳芳知道我的意圖,我們大吵了一架,之後她就拿起包包出了門。”
“那你當時怎麼不追她?”程曼目光炯炯的盯著莫奕,像是要將他看透,若是當時追了,不就可以避免這事情的發生了嗎?人總在事後後悔,這又有什麼用。
世上沒有後悔藥,那點後悔的心思也要趁早收一收,決定了什麼事,就要想清楚後果,否則事後要死要活也不能挽回什麼。
莫奕慘淡一笑,搖了搖頭道︰“她和我每次吵完架都會去逛街解壓,我以為這次她也是一樣的,哪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雙手抱住腦袋,又開始“嚶嚶”的哭泣。
程曼有些煩躁的將筆往桌面上一放,淡淡的睨著他,似乎是要將他看透︰“在這哭什麼哭,留著眼淚到她的喪禮上再哭,免得將眼楮哭壞了,那天就哭不出來了!”
哭聲戛然而止,像是突然就被人捂住嘴巴發不出聲來,實話說,程曼的嘴有些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莫奕想反駁幾句,可看到程曼的眼神發不出聲。
她眼神透露的訊息,他確信,若是自己自己再發出聲響,保證會挨一頓臭罵。
“你們吵架是前天發生的事,這一天一夜之內,怎麼沒見你上警局報案。”顧景柯坐在椅子上,一開口就將莫奕心里的那道傷口撕裂。
“我以為她是故意躲著我不回來。”他咬了咬牙,手指也在瞬間緊捏,“我沒想到會……”
“你們吵架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飯點,應該大約是在晚上六點左右,顧景柯微眯著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整個人顯得很沉。
若說莫奕沒有嫌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沒有任何證人能證明他做過什麼,可是從他的表現卻是發現不了什麼,一切都是個謎團,在不知不覺中,纏繞的更深。
莫奕皺著眉頭努力的想了想︰“大約在六點左右。”
程曼不動聲色的揚了揚眉,若是再六點,不正好和穆冥推測的死亡時間一樣了?
“篤——”有人敲門,顧景柯站起身去開門,看到臉色凝重的祁少晨正站在門口,祁少晨掃了眼里面的莫奕往後退了幾步,顧景柯心領神會的將門闔上後,看著眼前的人。
他這是明顯有話要和他說,而且還不能被犯罪嫌疑人听到。
“穆冥推測出死者死亡時間是晚上7點半,這個數據比在出現場更為準確。”祁少晨抬起腦袋看著眼前這個清俊的男人,再想到坐在詢問室內的程曼,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這麼時時刻刻膩在一切,難道這兩人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
“晚上7點半嗎?”顧景柯擰著眉眼,似在考慮這一切的關鍵之處,“還有什麼發現?”
“死者被重物重擊頭部,可卻不致死,真正的死因是在池塘里溺水而亡。”祁少晨娓娓道來,這些都是之前穆冥和他在辦公室里說的,方才他記起來穆冥似乎沒有對這兩人說。
這才急忙問完魚塘主來敲響這扇門。
顧景柯淡睨了他一眼,就退回詢問室,當著祁少晨的面將門一把關上。
這怪異的動作,讓祁少晨甚為奇怪的摸了摸鼻尖,這麼古怪!他疑惑的呢喃道︰“我似乎沒得罪他啊?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不是他和程曼走的過近,讓他生氣,這怎麼反過來了?祁少晨無奈的晃了晃腦袋,揚長而去。
可還沒往遠處走幾步,他又突地往回走,身體挨上詢問室的門板,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那透明的玻璃門框,等看到里面的場景時他幾乎瞬間僵在當場。
里面的顧景柯和程曼靠的極近,從他的方向看過去幾乎兩人沒差多少距離了!
這和顧景柯之前看到的情景如出一轍!
顧景柯眼角余光斜睨了一眼門口,像是看到祁少晨的身影,他嘴角微勾,從程曼的耳側離開,他方才只不過是借用錯位的原理將祁少晨說過的話轉述而已。
程曼配合的點了點頭,輕問道︰“祁少晨真這麼說?”
“是。”顧景柯靠在椅子上,輕輕的吐出一個字,而門口的祁少晨避免自己被氣死也早就遠離了詢問室,他可是清楚的看到顧景柯嘴角似笑非笑的笑容。
莫奕看著眼前的兩位警官,手指攏住︰“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趕緊洗清嫌疑,畢竟殺人這種事不是種好事,被牽扯上了一輩子的名譽就完了。
“你們有什麼仇家?”程曼將筆在指尖轉了幾圈,這事情不排除仇殺的可能,當然,莫奕身上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畢竟沒人能證明他說的是真是假。
不在場證明簡直一擊而破!
“我們沒有仇家,我們都是本分的人,和鄰里關系也處的極好。”莫奕想都不想就反駁道,程曼眼皮掀了一下,執起筆“唰唰”的記錄。
“你妻子常去的地方。”他說和妻子吵架,妻子就會去逛街減壓,那他應該是知道去哪個地方的。
莫奕沉默了半晌才道︰“就是小區外面的店鋪。”他此刻的心情變得不再那麼不受控制,說話時除開帶著輕微的顫意已經恢復正常,很明顯這男人的調節能力較強。
“你說的那些有沒有人能為你證明,比如你們何時吵架,你妻子何時離開家的?”程曼筆冒蓋了合、合了蓋,讓人看了莫名覺得心煩意亂。
這樣的行為可以讓心里本來就慌張的人更加慌張,而莫奕只是抬眼輕想了半會,盯著程曼的動作眸子內沒有別的情緒,那張緊致的臉除開痛苦也沒有別的意思。
“我媽可不可以為我們吵架證明?”莫奕試探的開口,有些不確信的道。
程曼沉吟片刻道︰“姑且算一個。”
莫奕臉色突地變了幾變,張了張口就要出聲質問,而有人比他更快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們這不是懷疑你,我們是在例行詢問,不是針對你,這樣的事換做別人我們也同樣會這樣問。”
這話讓莫奕像吃了癟,卡在喉嚨的質問聲生生的被他重新吞下。
“誰能證明你妻子拿著包離開家。”程曼又繼續往下重新問了一遍,可這次還不等莫奕回答,顧景柯就站起身道︰“程隊,小區都有攝像頭,只要我們去查一下就可以。”
他輕微的朝莫奕看了眼,看到他的臉色並無緊張之色,心中有了些許判定。
“這位警官說的對,只要去查一下攝像頭就能證明我有沒有說假話!”他頓了頓,冷聲低斥道︰“我是絕對不可能說假話的,不管你們怎麼懷疑——”
“我是絕對不會害了芳芳!”他擲地有聲,沒了之前的陰沉,現在臉上有的只有認真的神色。
程曼冷哼道︰“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同樣不會放了任何一個壞人。”
莫奕臉上出現怔忡之色,像是有著憂慮︰“我多久才能帶走芳芳,她一個人呆在這會怕的。”
警局這麼冷硬,誰呆在這都會怕,就連他,也是怕的。
“等我們法醫解剖完,鑒定出結果你就可以帶走。”程曼也站起身,朝莫奕伸出手道︰“謝謝你配合警局辦案,現在你可以走了。”
兩人的手一觸即放,程曼冷下聲,接著道︰“只不過這次我們會帶人去你的家搜查一下,這是例行公事,我想……莫先生應該不會拒絕?”
明明是在問,可語氣里卻是不容置疑的,若是他拒絕,警方也會有辦法的不是麼?
莫奕點了點頭,索性放開心的道︰“當然,我沒做過自然不會怕你們去家里查。”
程曼笑著輕點了頭,莫奕也從椅子上站起想往外走,可他全身已經發僵,“砰”的一聲又跌回椅子,坐了這麼久,又因為悲傷、激動過度,他的血脈循壞速度過快。
現在不再接受詢問,神經松下來,全身都顯得無力不堪。
物極必反,血脈循環過快,這很明顯的體現在他的身上。
程曼頓住步子,朝他看了眼,像是不是裝出來的,她沉下眸子,嗤道︰“你坐在這休息會,警方是不會介意的。”這男人這麼不想待在這,肯定是不會待下去的。
“別!我這就出去。”莫奕堪堪站起身,大腿哆嗦著往外走,他剛走到外面就攀住牆壁道︰“警官你們走吧,讓我在這緩緩。”
讓他一個人待在里面的房子里,簡直就是種折磨,但是出來就不一樣了。
程曼停下腳步往他掃了一眼,眼神微動仍由他在這休息,之後和顧景柯朝辦公室走去。
莫奕癱軟了身體,深吸幾口氣就恢復過來,落寞的身影像是染了憂思,緩步朝警局門口走去,他本來還想再去看看何永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提不出勇氣來。
“砰——”程曼推開辦公室的門,一個眼刀就往陳君飛了過去,“陳君,帶著人去莫奕家查探一下,記住去他左鄰右舍問一下前天六點的情況。”
陳君還以為程曼想找他麻煩,當下听到有事可做,從椅子上立馬站起來︰“是!”
話落,他從自己的辦公桌前走出,錯開身直接往外走去,立馬召集人手帶著還在門口的莫奕往他家里去,莫奕沒有拒絕,乘上警車呼嘯而過。
這次一來就是兩輛陌生的車子,保安立馬從保安室探出頭,手上還拿著熱氣騰騰的飯盒,見陌生車子駛來,快速嚼動口中的飯粒,還沒徹底嚼碎就將東西給咽了下去。
“停車!”他用手抹了把嘴角的油漬,探出半個身體,“你們是什麼人?”
陳君將警官證遞給他一看,莫奕也同時探出頭看了他一眼,老保安立馬笑道︰“原來是警官,還有莫先生,你們快點進去吧!”
盡管莫奕的臉色鐵青,一看就知道出了事,老保安依舊笑的熟絡放了人進去。
看到車子開了進去,老保安才重新坐回原處,夾起一口菜往嘴巴里一丟,口中念叨︰“好好的一天,竟然來了兩次警察,還真是沒有好事,壞事卻撞在一塊了。”
最後他將口中的飯粒細細的咽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語的道︰“只不過莫先生怎麼扯進案子中,難道是‘偷腥’被何太太抓了?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說完,他抬起腳踢了踢正吃完飯在睡覺的年輕保安︰“小子你說是吧?”
年輕保安連眼皮子都不動,只懶懶的道︰“別人的事,少議論,而且不用等多久就會有人來問我們話了,到時候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老保安被噎了下,听他這麼說又道︰“問我們?為什麼?”
年輕保安這下子連話都懶得答了,緊閉著眼快速的去夢了周公,老保安立馬咬了咬牙,恨恨挖了一口飯往嘴里一塞,就像是在咬著年輕保安的肉。
幾位警官將車子在小區內停車場停住,快步走下車站成一排,井然有序的行事作風惹得一些走在路上的房主頻頻回頭。
“兩兩一組,以1305室為中心展開調查。”陳君朗聲吩咐,看了手表上的時間繼續道︰“現在是12點15分,12點45分鐘在這里集合,開始!”
沒有人說話,只有快速的行動聲,最後余下四人和陳君一起去了莫奕的家中調查。
莫奕一回到家就窩在了沙發上,就連看都不看幾位跟著進來警察,他像是累極,有氣無力的道︰“你們自便,我沒心情招呼你們。”
陳君也不計較,給四人使了個眼色就往莫奕的對面一坐,視線卻毫不停歇的在房子內流淌。
正在他打算開口說話時,手機傳來‘嗡嗡’聲,不是電話,而是訊息,他從褲袋掏出手機一看,立馬眼神縮緊,從沙發上站起身朝正在查探的四位警官使了眼色,再比劃手勢。
四位警官立馬悄然行動,一點沒驚動沙發上躺著不說話的莫奕,他似乎是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拔,陳君又重新坐下,冷著眼打量著這個滿面痛楚的男人。
剛剛手機上的訊息是程曼發過來的,是讓他仔細的查306、307室,之前顧景柯和她仔細看過305室,並沒有異樣,只是其它兩室兩人都沒有進去查看。
因為那時他們並沒有資格搜查,現在他們多了張王牌。
查,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陳君手指在膝蓋上捏了捏,他覺得這個男人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悲痛,裝的話,是不可能裝的這麼像的,不過程隊曾經也說過,萬事沒有絕對,他得處處小心才能保證好警察的榮譽。
既然人家不說話,那他只能先起個話頭︰“莫先生,你和你家太太很恩愛?”
這話明顯讓莫奕心思動了,他掀開眼皮,眼眸中閃著一道光︰“是啊。”
他的視線晃晃悠悠的落在某個點上,陳君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牆壁上正是一副美麗寬大的婚紗照。
女人美麗優雅、男人英俊年輕,赫然是何永芳和莫奕年輕的時候,照片上的兩人正幸福的彎起嘴角笑的開懷,像是處在人生最幸福的時刻。
陳君收回視線,心想自己和于寒結婚一定也要拍很多好看的婚紗照,大多數女人一輩子圖個啥,還不是愛自己的老公和一張美麗的婚紗照,這些可以在老年時當做紀念品翻開。
那時候看到照片心情肯定是感慨萬千。
陳君細想了會,問道︰“那你怎麼還和她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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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ps︰安少乃魚塘岑安美人客串——安子澄。
注意!
要客串的妞一定別把名字想的很好很好!因為懸疑文實在不好安排角色,太好的名字我就會自動忽視……別打我。
推薦阿嬈文《妖嬈娘娘撩君有道》簡介︰她懂風水,能掐會算,還身懷奇香;她文成武就,一不小心闖入亂世,卻成了重新生為報師恩的沙漠毒花。于是乎,她學輕功練奇門武功,成閣主,與正太師兄出雙入對;她行走于廣袤沙漠,她劫富濟貧,卻不小心有了鬼見愁的稱號;三年後,她下天山成郡主!自此,江湖朝堂多了一雙翻雲覆雨手!三年前她被那人所救,三年後她又被那人所救,她逃跑三次無果,最後迫不得已成皇後。為何彈指間她又改嫁了,而那良人便是他,可她還帶著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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