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河上,一葉扁舟正緩緩而行。此時的江面上雖然稱不上是狂風大作,但也是極其的凶險。
“喂,船家你別喝酒了,這劃著船喝著酒,一會兒要是起了風浪那我們不是全都要喪命于此!”公輸宵抓緊了船艙中的甲板,轉頭對著那一邊喝酒一邊撐船的船夫說道。
“嗨,沒事沒事!我在這河上已經劃了幾十年了,從來就沒出過事你就放心吧!而且要是真的翻了船,我喝了酒還能少感覺到點痛呢?”船夫打了個酒嗝,絲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雖說在這船夫的眼中,這點風浪根本不算個事。可是對于公輸宵來說那可是天塌地陷一般,從小就在魯國土生土長長起來的公輸宵,別說是在這大江大浪里坐船而行了,就在一些湖泊當中票行怕是也是用手指頭數清的事了。
“喂,那小子。要吐就吐遠點別吐到我的船上,要不然我回去之後又要被我那婆娘罵了!”船家指著那已經干嘔多時的李無憂說道“娘們,這點小風浪就成這樣了,要是等到那些大風大浪的日子,你還不得吐死在這河中?”
李無憂被這句話那是嗆的不行,有心站起身來和他好好說道說道。可是還沒等他站起來,這河水便仿佛在幫襯這船夫一般,緊湊的抖動了一番。被這麼一抖,他李無憂可是只能抱穩船頭,一陣嘔吐的聲音。
“哼,娘們!”船夫依舊在船尾譏諷道。
“船老大,這離著岸上還有多久啊!”商隱開口問道。
這一聲船老大,似乎叫的這船夫極其的受用。頭顱一昂,看著商隱說道“恩,就你這小娃娃叫的順耳。你們這些小子,也好好學學人家,听听人家是怎麼說話的!”
“這離岸上具體還有多久我也沒法確定。畢竟是在江里,兩旁連個參照都沒有,我也說不清到了哪?不過算一算時間,應該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船夫笑著回答道。
一听還有半個時辰,船上剩下的幾人都是一陣哀嚎之聲,並且久久都無法停息。
“商隱啊!你說咱們那馬和車不會丟了吧!”啞巴有些擔心的詢問道。畢竟是在魯國而非齊國,在加上那附近的山上還有山賊這種耳目眾多的搶匪,他們的那些家當還真不好說。
“應該沒事吧!看著那漁村里的人,也都不是什麼軟柿子,要想從他們那里強取豪奪也絕非易事!”商隱也有些不肯定的回答道。
可是怎麼說著船已經行至了江中,即便他們想回去看看那也是為時已晚了。
“恩,快到岸上了。”正在啞巴和商隱還在擔心那車馬之時,一直穩坐于船頭的風來朝,此時緩緩開口說道。
船又行駛了一刻之後,赫然出現一道地平線使得公輸宵長出了一口氣。船到了這里,即便是翻了岸上的也會來救援,所以可以肯定幾人不用死在這酗酒船夫的身上了。
“我!終于,終于又活著踏上土地了。感謝我的父母,在地下保護我啊!”一腳踩上了碼頭的公輸宵,二話不說就躺在了上面,十分大聲的慶賀道。
“切,你父母保佑?你父母現在指不定投胎到了哪了,感謝兩個死鬼有個屁用!倒不如感謝感謝我的船技,以及龍王爺對你們幾人的高抬貴手。”船夫依舊那般沒好氣的在一旁譏諷道。
聞听此言,那公輸宵可是心中一陣的惱怒。畢竟此時事關于自己的父母,他公輸宵就算再好的脾氣那也是忍不了的。
從碼頭之上站起了身來,公輸宵伸手就要朝著船家掄去。可是這手剛剛抬起在了空中,就被這船家用手包裹了個嚴實。
“嘿,你這小家伙脾氣倒是不小。不過也對,若是連自己父母都不知道維護,那到真是豬狗不如了!”船家攥住了公輸宵的手,也不真的使勁,就那般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看著船家的那幅笑容,公輸宵的火氣可就變得更旺了。抬起了另一只手,這公輸宵便再次朝著船家的臉上掄去。可是他畢竟是一個做木工的手藝人,雖說這力氣比起書生那肯定是大上不少,但是對于一個船家來說。無論是力氣還是打架的手段,這公輸宵還是差的太多太多了。
“船老大,這酒您不喝了嗎?”商隱從船家的身後走出,手上提著一個酒壺再他臉上搖了兩搖。這船家便立馬松開了雙手一把拿過了酒壺,不在理會那還是氣呼呼的公輸宵。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他一個粗人,就算你和他在這事上理論半天,他怕也是不會收回剛剛自己的那段話!在加上他是這渡河人里,船最穩最好的要是咱們和他鬧僵了,這今後找船可就未必能找到如此安心的船家咯!”商隱一把攔下了還要往前沖的公輸宵,隨後拍了拍他的後背在耳旁說道。
這商隱在一旁安撫了一會兒,公輸宵的火氣終于漸漸的降了下來。而至于一開始就沒有惱火的船老大,此時正抱著商隱給他的酒壺暢飲著。
“恩,好酒好酒!喝了這等的好酒,當真是死都值了!”船家高聲的喊道。
這船家手中此時喝的酒,自然不是什麼凡品。而是李無憂當時自己都不舍得喝的——蘭陵王酒。要知道這酒可是孔掌櫃釀的最後一批酒,而他雲游四海之後,天知道還能不能在喝上一碗。
“你怎麼,怎麼把那酒給人了啊!”李無憂十分心疼的說道。
“酒而已,以後再給你買就是了。先不說這些,咱們今天可是有正事要辦的。”商隱回答道。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一個茶攤里。
這茶攤四周圍由竹子支起,一張白布掛在正當中。即便只是一陣微風吹過,怕也是要把它吹的東倒西歪了。而就是在這如此簡陋的一個茶攤上,正做著一個身穿錦袍大袖的中年男子,拿起了手旁的一杯茶喝著。
“來了啊!”錦袍男子端起茶杯,用眼楮微微掃了一下商隱開口說道。
“恩,來了。看樣子讓您在這里等候多時了啊!”商隱嘴角上揚一笑回答道。
“行了,別笑了!你這張假臉,我當真是看一次就惡心一次。當真是不知道,我那是師兄為什麼要把你留在身邊。說到底不過是一工具而已,用完扔了便是!”說著錦袍男子把剛剛端起的茶杯直接潑到了地上,隨後再次用十分不屑的言語說道“本來好好的一碗茶水,結果就因為看到你瞬間變的無味。好了,趕緊說說正事吧!我想我那十幾年都未聯系的師兄,這次把我叫來應該不會是讓你這等假人,來惡心于我的吧!”這錦袍男子的一字一句,那是說的擲地有聲,絲毫不考慮這商隱到底是怎麼想的。
“自然不是!主上這次把您叫來,是讓您見一個人。這人是主上的徒弟,同樣也是‘要離’劍的新主人。”商隱依舊那般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要離’劍的新主人?”錦袍男子十分驚訝的問道“難道師兄他真的決定了?”
向著錦衣男子訴說完了事情的原委,這商隱鞠了一弓便退了下去。這錦袍男子看不上商隱,商隱又何嘗看的上著錦袍男子。推出了茶攤,商隱便拽著啞巴走了進來,隨後又鞠了一躬退去。
“你就是這屆的謝安?”錦袍男子上下打量這啞巴開口問道。
“正是!師佷,參見師叔!”啞巴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行了,坐下說話吧!”錦袍男子身上對啞巴比了比說道“真不知道我那師兄為什麼選中你了,看你的樣子簡直普通到了極致,而且還斷了一只手臂。”
錦袍男子說著話,抬手拍了兩下。隨後就看到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小童,從這錦袍男子身後走了出來。
這小童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一張白淨的小臉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俊俏,俊俏道身旁許多男子都黯然失色的地步。
“這是我徒弟姓項,若是安年齡算起,你應該是他師兄。來粱兒,叫一聲師兄。”錦袍男子還是那般不溫不火的說道。
“師兄好!”得到了老師的指令,這項梁對著啞巴微鞠一躬,隨後也用那不溫不火的聲音說道。
沒等啞巴起身去回禮,這錦袍男子就率先從座上站了起來。
“行了,人我也見過了,你也認識我了,師兄交代的事情就算辦完了!等齊國什麼時候被你弄毀了之後,你就來找我來找我的徒弟。到時候我絕對保證你的錦衣玉食,讓你不用受到生命的危險。”錦袍男子開口道,那看不起的情緒簡直顯露的不能再顯露了。
領起了一旁的徒弟,這錦袍男子就朝外走去。隨後沒走兩步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從身上掏出一物轉身朝著啞巴丟去“這個是信物,還是那句話。亡國了找我,包你錦衣玉食。若是我死了之後,你找我徒弟他也肯定會一樣待你的!不過我想,不等我死你應該就已經亡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