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宛湘寧她們的馬車到了,宛楨寧先上車同諸位娘娘、公主見了禮,便回到了宛瑤寧的車上,在前引路,兩輛馬車一路往城郊去了。
如今正是初夏,天氣並不算很熱,且城郊綠意處處、清溪淙淙,令人看了,倍感心曠神怡。
宛楨寧將宛瑤寧從馬車上扶了下來,坐在溪邊的草地上,雙手抱膝,看著風景。一陣清風拂過,掠過她的面頰,帶起她淺青色的羅衫,遠遠看去,憔悴憂傷,讓人心疼。
甦皇後她們知曉宛瑤寧身子不適,且神志尚未恢復,因而也不介意她的失禮,紛紛過去拉著她的手,好言好語地勸說了幾句,但見她神情恍惚,也不知听進去了沒有,並未作出任何反應。
宛湘寧在一旁看著,心知宛瑤寧的病其實在心里,卻也不好多言,只與一旁的宛楨寧對視了一眼,便一起走到了旁邊,讓她們在一起說著話看看風景。
原本倒也其樂融融,宛瑤寧的面上也隱約露出了一絲笑意。
只是,好景不長,幾個黑衣蒙面人突然自溪邊的草叢中躍出,手持長劍,直直向宛瑤寧的方向刺去。宛瑤寧一向柔弱,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忍不住高聲尖叫一聲,本能地向旁邊一躲,恰好躲過了一劍。
眾人大驚,紛紛躲閃到了一旁。
宛楨寧伸手一揮,早已安排好的護衛們蜂擁而至,與那些黑衣人纏斗在了一起。
舒妃出身將門,自幼便隨林正合習武,雖入宮時日已久,難免有些生疏,卻還是搶了一把長劍,護著甦皇後、辰妃同那兩位已驚得說不出話的小公主。
黑衣人寡不敵眾,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便被捉到了甦皇後她們面前。
甦皇後本是大家閨秀出身,這種事情見得太少,如今更是心慌意亂,說不出幾句話來。因此,審訊之事,便盡數交給了舒妃、宛湘寧同宛楨寧。
舒妃先命隨行的侍衛們除了黑衣人的面巾,凝神看了看,都是些生面孔,根本不認得是誰,秀眉微蹙,開言問道︰“你們來此的目的是甚麼?”
那黑衣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並未應聲。
宛楨寧在一旁輕笑,道︰“我勸你們還是實話交代了罷,免得被關進天牢中受些皮肉之苦。”
為首的黑衣人低眸忖了忖,終于開了口︰“不敢說,只怕連累全家老小的性命。”
舒妃一疑,問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應道︰“江湖人,不過拿錢做事罷了。”
宛湘寧問道︰“做何事?”
黑衣人噤聲,低垂下眸子,並不回應。
宛楨寧眉間微蹙,與宛湘寧對視一眼,又問道︰“你可知我們的身份?”
黑衣人抬眸環視了一圈,見他們的衣著雖是尋常百姓的樣子,但每人的眉宇間都隱含著一股傲氣,且貴氣逼人,一看便非尋常百姓,心里便是一沉,不知招惹了何方貴人,再見宛楨寧蹙眉緊盯著自己,卻也不敢再不應聲,便搖了搖頭,道︰“不知,不知諸位是何方貴人?”
宛楨寧輕輕一笑,道︰“還不知我們是誰,便來殺人?你倒是說說,是誰讓你們來的?來此的目的是甚麼?”
黑衣人眉目一垂,踟躕不語。
宛楨寧見了,蹙眉道︰“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我乃二皇子宛楨寧,這幾位,”他側眸掃視了一下甦皇後她們,又道︰“便不必我再多說了,都比我尊貴許多。我們問你們甚麼,你們最好實言相告,或許你全家老小的性命還能保得住。但你若再執意不說,那也是滅門抄家的大罪,只會如了旁人的願。你明白嗎?”
黑衣人低眸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由于身後的同伴們對視了一眼,便齊齊叩首下去,應道︰“皇子殿下饒命,我們是為生計所迫,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勾當的。”
宛楨寧見了,抿嘴一笑,道︰“那你們據實以告,我會為你們酌情減刑的。”
黑衣人垂首應道︰“是。”
宛楨寧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垂眸忖了忖,應道︰“是位年輕的夫人,我們並不曉得她的身份。”
宛楨寧又問道︰“那她讓你們來的目的是甚麼?”
黑衣人抬眸環顧四周,又將目光定在了宛瑤寧身上,應道︰“取一位病弱的姑娘的性命。”
宛瑤寧听了,不自覺地有些顫抖,眸中泛了紅,勉力克制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辰妃在一旁見了,輕輕攬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著她。
宛柔嘉、宛惠然也圍坐在她的身邊,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希望能給她一點安全感。
宛湘寧蹙著眉尖,問道︰“為何要取她性命?”
黑衣人垂眸思忖,又道︰“這我們哪里會知道?只隱隱約約听那位夫人說,似乎是那位姑娘知曉了她的甚麼秘密罷。”
宛瑤寧听著,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低低垂著眸子,不敢作聲。
舒妃在一旁問道︰“那位夫人,生得是何模樣?”
黑衣人應道︰“我們哪里敢仔細看?只是隱約記得她生的是極美的,衣飾也很華麗,像是名門閨秀的樣子。容貌確實完全記不得了,只記得她的腕上帶了個翡翠銀鎏金多寶鐲子。”
甦皇後听了,面色一沉,與舒妃、辰妃對視了一眼,滿眼不敢置信。
宛湘寧見了,問道︰“母後,怎麼了?您可是知道這翡翠銀鎏金多寶鐲子?”
甦皇後秀眉緊蹙,頷首應道︰“說到這個,我倒是記得很清楚。在儷寧出嫁之前,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