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名叫布魯•坦斯亞的家伙密集的精神攻擊下,我剛恢復不就的脆弱意識不禁有一點混亂。但我還是努力的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布魯閣下,是什麼人給你的資格讓你如此理直氣壯的奴役一名聯盟的合法公民。至于你所說的所謂宇宙戰俘管理條例是指在星系戰爭時才可以通行的,而且你又憑什麼在一個政府管轄下的探險區對我們這種微型飛行器發起攻擊。還如此大搖大擺的宣告勝利。至于什麼布羅諾星系就更是可笑了,稍微學過宇宙歷史打的智慧生物都知道,布羅諾星系早就在一億年前就在聯盟戰爭中因為失敗而被實施黑洞裁決了。就連布羅諾星系讓人聞風喪膽的掘墓將軍凱斯特也在一場星際戰爭中被其他星系的聯軍給消滅了,布魯諾星系的軍隊更是被優先實施了黑洞裁決。怎麼可能還會有活下來的生物存在,更何況你還口口聲聲自稱為所謂的指揮官。所以如果不想被聯盟當做罪犯緝捕的話趕緊的把你從我這里拿走的源石和飛船還給我。”
“哦?原來已經過去了一億年了嗎。怪不得雷諾空間變成了一片廢墟,我還以為他們幸運的逃走了,原來還是沒能夠嗎。”布魯好像陷入了某種遲鈍的狀態,就連用音波說話的頻率都變得慢了下來。“不過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我以前對這些條條框框就不感冒,更何況現在我的身份,就更不用勉強自己去遵守了。真是太好了。不用帶著假面具真是太好了。不過你?”布魯的音波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冰冷快速。“既然已經被我打敗,除非你具備了能夠打倒我的能力。不然你永遠都是屬于我的俘虜。而讓你屬于我的法律規則就是我的拳頭。這樣子解釋你覺得滿意了嗎?現在,立刻從治療器里出來。開始你俘虜的工作。”
在第50次反抗失敗後,我終于不得不接受了自己被迫成為這個自大狂的俘虜的事實。我並不怕死,但是我不可以讓京瓷的源石成為這個暴君的玩物。一定會找到機會逃出去,這樣才可以利用返生技術讓京瓷重新活過來。
“希望你在經歷過這幾十次的失敗後可以得出正確的認知,另外不要像蟑螂一樣在我的視線里跑來跑去。”一陣毒蛇般的話語響起。打斷了我本來像要繼續探查星船構造的動作。
我扭頭看了過去。這家伙正坐在一張藤編的木椅上,手中拿著一本稀有的紙質書籍。依舊是那副遮遮掩掩的打扮,只是換了身干淨的袍子。我看著身上笨重的宇宙衣,不禁對他這一身的古董羨慕不已。隨著科技的發展,很多原始的落後低效的工藝都被淘汰了,像這樣原始的材料與工藝品除了少數有地位財富的上層人士可以收藏外,普通人想見到大概也只能是在某些特殊的展覽里。而且盡管身體機能得到大幅提升。機體在本生星球外的宇宙環境中暴露時,也必須要穿著特殊材料制成的宇宙服。可像這人這麼赤裸裸的家伙倒是很少見到。不過按照這家伙那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和自負的性格。這樣子做倒也並不讓我意外。
“你在那里發什麼呆,是意識錯亂了嗎。作為一個俘虜,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主人?”布魯那邊一邊翻閱書籍一邊押了一口紅酒。連一個眼神也不屑甩給我。一副暴發戶的嘴臉格外讓人討厭。
“你別在那里上躥下跳了。這里是雷諾空間,在一億年前就是混亂的險惡之地。一旦進入空間裂縫的縱深處,沒有人指引的話根本就不要想著能跑出去。所以你要是沒事干的話就去整理你那艘小破船上的垃圾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什麼叫小破船,你能不能放尊重點,”我氣的渾身發抖,跟這個家伙呆在一個空間里真是在不斷挑戰我的忍耐底線。
他卻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繼續看著手里的書不發一言。
我無奈的坐在星船駕駛艙旁邊碩大的透明窗前,看著遠處越來越陌生的情景,心中也被這孤寂染上了一片荒涼。離地球越來越遠。這場不確定方向的旅程終點究竟會停在何方。
整個星船中一片死氣沉沉的寂靜,只有書頁被翻弄的沙沙聲不時響起。
我花了整整一個地球月的時間才把那堆被那人稱作小破船上的東西完完整整的收拾完。看著那些我收拾出來的零零碎碎。我不禁感慨萬分,這一堆東西里不光有我和京瓷因為好奇采集的岩石標本。還有我覺得形狀很有趣就隨手帶回來的奇形怪狀的石頭。這些東西的確是沒有什麼值得收藏的價值可是這些東西所代表的回憶是無價的。可惜對于布魯那個只會惡聲惡氣的混蛋來說。這艘星船所有物品價值大概都只看在他那詭異多變的心情上。前幾天我還親眼看見他把一件無比珍貴的古代藝術品像垃圾一樣扔了出去。那脆弱的紙質物品一出星船就在爆裂的能量場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更讓我恐懼的是,在扔掉那張畫後他看向我的眼神。就像他突然發瘋扔掉那幅畫前的眼神一樣。像是冰冷的機甲。毫無感情波動,我甚至覺得如果我那時做出什麼令他不喜的動作的話,下一秒就會被賦予和那幅畫一樣的命運。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隨心所欲的瘋狂的家伙。
布魯那個家伙很懶,而且這艘星船上的自淨系統遲遲也沒見啟動。無奈下我只得也復古了一把,從星船一角的一堆雜七雜八的古怪道具中,我找到了一套早就被淘汰的清洗工具。開始了純人工的低效的清潔工作。可效率低也便算了精神上的傷害才是最可怕的。相對于那個怪人現在尚且不明晰的殺傷力及戰斗力而言。這個家伙種種惡毒的聲波嘴炮攻擊才是最可怕的。
“小米,打掃完不要忘記把豆干煮一下。小米,請你邁開你的小短腿像個智慧生命一樣的迅捷不要像低級的蠕蟲一樣在船板上挪動。小米,現在把我的房間整理一下,記得不要用你那套髒兮兮的工具污染它。小米……”
“去死吧,你這個大混蛋。我不干了。”我一下子撲在他的身上,使勁的掐著他的脖子。如果這樣就能把他掐死的話,我一定不會吝嗇于能量消耗。
“這就是深藏在你低級血脈中的愚蠢嗎,小米,如果你再不下來,我介意幫你一把。”說完他還淡定的抽出手理了理被我壓皺的袍子,眼神冷靜。好像我只是一只在他面前活蹦亂跳的蟲子。盡管眼下是他被我壓在身下。
我對這個冷血的家伙已經無語了。眼下我也的確沒有反抗的資本。再這樣下去也只會被當做跳梁小丑罷了。我松開手,無奈的從這人硬的如同船板的身上爬了起來。“布魯閣下,我為我的無禮道歉但是你必須停止你那無禮的稱呼。我叫花粟,不叫小米。”說道這里我不禁有些惱怒,他這樣子叫我讓我想起了我很久以前養過的一只機械寵物狗。“還有布魯閣下,我願意留在這艘船上用勞力來償還你的治療費用,但是你從我那里拿走的源石,我希望你可以還給我,我可以用我擁有的一切來交換。那塊源石對你而言只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收藏品可對于我而言卻是朋友。是最珍貴的東西。希望你可以考慮。拜托你了。”我用了我平生最低聲下氣的語氣來拜托請求這個人。卑微的祈禱奇跡會發生。
“我大概可以猜到你為甚麼對這塊石頭如此執著。不過恕我直言小米,別說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你的一切都屬于我,根本沒有東西值得和我交換,就算是我頻率爆炸系統短路的放了你。按照你現在的情況和能力來說也無法為我帶來更有價值的物品。而且眼下因為我的星船才得以生存的你,是如何有底氣和我這個主人討價還價的呢?這里是雷諾空間,是名副其實的星際迷宮,盡管現在成為一片廢墟,也是尋常智慧生命難以穿越的迷城。口口聲聲叫嚷著想要回到你的星系來使用返生技術復活朋友的你。究竟對這里有沒有概念。我之所以還和你廢話這麼多。只是想讓你知道。在踏上這艘星船的時候。回家對于你來說。已經是一個遙遠的夢想了,你,明白嗎?”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瘋狂的大哭,還是微微一笑,佯裝著若無其事。飛船周圍不斷傳來星辰爆裂的聲音。前方的路被黑暗靜靜的包裹。而那顆記憶中的蔚藍星球。已經離我好遠好遠了。家園難回,這種無邊無際的無助與恐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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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家啊。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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