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左明梓為安曉娜戴上訂婚戒指的時候,他听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主線任務完成,達成愛情成就,世界將于三月後關閉。』
至于支線任務?
何雨晴已經和許默分手,洛茹幾月前便去環游世界了,安曉娜也已經被他攻略。至于方佳佳,那個女殺手,在經歷了那兩件事之後,對許默的印象已經不能再壞了,要是這兩個人還能在一起,那麼他還真是低估了劇情的狗血程度了。
所以,在那天酒吧的事情過去之後,生滅丹就出現在了他的儲物戒指里。
左明梓摸了摸左手小拇指上的黑色尾戒,眼里透出了滿意之色。
只差一樣東西了,沒關系,他可以慢慢等下去。反正,已經等了幾千年了。
至于封暮,許默,安曉娜,他們又是誰?不過是任務所需,以及在漫長生命中的消遣罷了。
他會離開這個世界,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至于之後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
修長的手指在尾戒上一拂,左明梓的中指上出現了另一枚戒指。
這是他和安曉娜的訂婚戒指,今天,就該摘下它了。
時間已經過去半月有余,也是到了安曉娜和他的婚禮了。
“安曉娜女士,你願意嫁給左明梓先生嗎?無論生死,貧窮,富貴,都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安曉娜依偎在左明梓的肩膀上,抬頭對他溫柔一笑,說道,眼底是滿滿的幸福與滿足。
“左明梓先生,你……”
……
“恭喜!恭喜啊!”
“左先生和安小姐真是郎才女貌。”
……
安曉娜挽著左明梓,跟著他在賓客間游走,敬酒,一圈下來,面上已經顯露出幾許薄紅。
“你先去休息一下,別喝太多酒,我去一趟洗手間。”左明梓看安曉娜已經有些支持不下去了,便帶著她出了人群休息,囑咐道。
又叫來了侍應生照看她,左明梓這才邁步向洗手間走去。
冰涼的水拍打著微微發燙的臉頰,水滴附在眉毛還有睫毛上,左明梓並沒有去擦干它們,而是點了一根煙,靠在水池邊。
鏡面很亮,亮的都可以反光,左明梓看見,那鏡子中,有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穿著修身的西裝,而胸口還有一枚紅色的胸花。
那男人看著他,他看著那男人。
他並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糾纏,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在世界里結過婚,並且不止一次。左明梓經常自嘲地想,如果這些世界想通的話,估計他就要因為重婚罪而被人民警察抓到牢里去了吧。
他結婚的對象,有男有女。在最開始的幾個世界,他還願意一直陪著對方,直到愛人死亡。可是後來,漸漸地覺得這樣無趣了,便沒有再這樣做過了。任一個人把同一件事做很多次,都會無聊的。
在這些事情上,許安然總是給他最大的自由,願意什麼時候結束任務,就什麼時候返回。他嫌麻煩,除了特殊情況,所有回歸時間一律改在了攻略任務完成三月之後。
再過幾個月,就結束這次的世界吧!
左明梓掐滅煙,又對著鏡子整理好領帶,準備往外走。
但是——
察覺到身後有人朝自己抓來,左明梓一個閃身,扣住對方,把他按倒在水池的台子上。
等完全限制住那人的行動之後,左明梓扳起對方的下巴,露出一張年輕男人的臉。
“許,默?”左明梓頭更低了,一邊用右手搔著從許默張開的襯衣領子中露出的皮膚,一邊在他耳邊說道。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中充滿了肯定。
許默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他幾乎整個上半身都貼著冰涼的水池台面,腿因為身體的後仰而張開著,剛好環住左明梓的腰。因為是夏天,兩個人都穿的不是很多。薄薄的衣料,根本就阻擋不了什麼。
許默今天的打扮很不合時宜,起碼不像是出席一個正式的婚宴該穿的衣服,倒更像是私下里娛樂時的休閑打扮。
面對左明梓的疑問,許默並沒有答話,只是悶悶地哼出一句。
他現在根本動都不敢動。
剛才被推到的瞬間,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因為身體的突然離地,他下意識地抓住對方的胳膊。等意識回籠之後,他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有多危險。
透過質硬而粗糙的牛仔褲,他清晰的感受到,在自己臀部上,有一團鼓鼓的東西蹭著他的臀。
許默不是不曾嘗過*的雛兒,那東西他也有,自然知道那是每一個每一個正常男人都會有的反應。
“今天這麼快就硬了?”許默的聲音帶了分囂張,但依然掩飾不了其中的顫抖。
“喝了點酒,頭疼。”左明梓沒心思和他鬧,等會他還要回到席上去,便放開了對許默的鉗制,起了身,指尖輕輕揉著有些酸痛的太陽穴,說道。
事情發展成這樣是他所沒有預料到的,人心果然難以猜測,就在一年前,許默和他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隨著在商場上的磨礪,這廝變得越發圓滑了。更讓他想不通的是,許默竟然喜歡他。雖說那次在酒吧就已經隱隱猜到一些,但是當直面真相的時候,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開始的時候他還願意跟對方玩玩,但是和安曉娜婚期愈近,他就越沒了興致。
他一直懂得給人留一線,也是給安曉娜的尊重。
“你什麼時候來的,宴席上都不見你。”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只是再平常不過的詢問。
“那女人真這麼好?”
左明梓起來了,許默自然也得到了自由,他捂著被台壁狠狠磕到的腰,說話時有些陰陽怪氣。
真是答非所問。
左明梓並不想理會他,在他看來,兩人的關系連〞qing ren〞都算不上,頂多算炮友而已。
“這是我的事。”
“她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的未婚夫,竟是一個整天和男人在床上廝混的家伙,不得瘋了去?”許默就靠在牆壁上,半仰著腦袋看左明梓。
“你覺得,以安家的本事,會不知道這些?我又從來沒有打算掩飾過。”左明梓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領帶,一邊說到。
“即使這樣,安曉娜依舊選擇嫁給我,我是不能辜負她的一片心意的。”左明梓隨口就道。
他嘴里叼著煙,聲音有些含糊不清,許默像是魔怔了般,竟是從身後抱住了左明梓,踮起腳尖,用嘴去夠左明梓叼著的煙。
“你做什麼?”左明梓朝著許默的方向偏了偏腦袋。
許默沒他高,做這樣的動作肯定吃力,見叼不住他的煙,就伸舌頭過來夠,左明梓嘴邊一片濕漉漉的,全是這家伙的口水。
左明梓皺了皺眉頭,把煙嘴往許默嘴里一塞,抽了張紙擦起嘴邊的濕痕來。
許默狠狠地吸了幾口煙,把煙蒂往洗手台上一捻,對準左明梓的嘴,不管不顧地就親了上來。
雖說是他主動的,但是等親上去之後,主動權就被左明梓奪了過去。
等到兩個人分開後,都是微微喘著氣。
“你真的要結婚嗎?”許默卻是仍然不死心,跟著之前的問題,追問道。
“這是我的事。”
又是和之前一樣的答案。
听到左明梓的話,許默並沒有接下去,而是迅速地換了一個話題,他還是懂得如何說話做事的。
“不去泄火?”
其實他還是不懂得說話的藝術的。
左明梓瞥了他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但是他現在也不是非得做不可。
“不用了。”剛才只是喝了點酒,又被許默撩撥了一下,才起了反應,左明梓現在興致不高。
“親愛的新郎大人,你真沒想法,在你結婚這天考慮和我滾一下床單?”
許默舔了舔嘴唇,直接上來抱住了左明梓,明目張膽地勾引道。
“我真的很想,在你和那女人的婚床上,叫一整夜呢!”
但他剛說完這話,就被左明梓推開,一腳踹到地上。他呆呆地坐在地上,好像有些反應不過來目前這情況。
“你也配?”左明梓蹲下來,緊緊捏著許默的下巴,冷冷道。
“連娼妓都不如的家伙。”
“說別人壞話之前,先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子。”
沉默,滿滿的沉默。
此刻,左明梓沒有說話,許默也沒有說話。
安靜到,都能听到水滴滴落在池壁上滴滴答答的聲音,都能听到有遠而來的,慢慢逼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
今天,整個酒店都被包了起來,除了左安兩家的人,還有收到邀請而來的賓客,以及酒店的工作人員,是決計不會出現其他閑雜人等的。
來人是什麼身份,已經很明了的。但是不管是什麼樣的人推門進來,看到他們倆這般情況,是怎麼,都解釋不清的。解釋,只會更加讓人好奇,懷疑,況且有一個主角是今晚的新郎官,宴席的主人。要是被人看到,這笑話,可就大了去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左明梓輕輕皺了皺眉,但並沒有起身。
那腳步聲停在了門外。
隨後,轉動門把手的聲音。
“鎖上了?”帶著疑惑的聲音。
外面安靜了一瞬,但是不久,腳步聲再次響起,越來越遠。
“我不希望今天的宴會出什麼ど蛾子。”
被迫抬起頭,下巴被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的生疼,許默直直地迎著左明梓的眼楮。
“是你把我帶到這條路上來的。”忽然,他灑脫一笑,眉目間也是一片坦然。
“我並沒有逼你,只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情.事而已,我沒必要為此買單。”
左明梓搖搖頭,站起,閃過許默想要抓住他的手,打開反鎖的門,走了出去。
兩個人之間,本來就該沒什麼交集的。
回到宴會上,左明梓又開始與各位賓客攀談起來。
“左總,今年你可是大豐收啊!”一個禿頂的富態樣的中年人和左明梓踫了杯之後笑著說道。
“怎見得?”左明梓唇角微勾,淡定自若地抿了一口酒。
富態的那個中年人在圈里也算得上出了名的奸險狡詐,一向為人所不齒,但是做生意卻是有一套的。
對方的聲譽左明梓倒是不甚在意,無利不起早,這宴會上的人,又有幾個敢說自己是光明磊落,干干淨淨的呢?
“費爾華那里,您可是打了一副好牌。”
“過獎了。”
“您夫人往這邊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那人又和左明梓聊了幾句,看到安曉娜往這邊走來,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就告退了。
左明梓側過身,也看到了安曉娜墜在地上的白色婚紗。
“身體好些了嗎?以後少喝些酒。”左明梓牽起安曉娜的手,面上有不愉之色。
“只是想你了。”安曉娜將腦袋埋進左明梓的懷里,這個一向獨立堅強的女人,此刻竟是有了了小女兒般的姿態。
“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總有一種,會失去你的感覺。”
安曉娜的聲音有些低落,左明梓感覺自己胸前的襯衣有點濕,有點熱。
他摸了摸安曉娜的頭發。
“我這不是在這呢麼!”
沒有過多的安慰,他只是揉著安曉娜的腦袋,等到安曉娜自己一個人整理好情緒後,從他的懷里出來。
安曉娜剛剛哭的不是很厲害,只是一直在左明梓懷里磨蹭,眼楮還有皮膚都有點紅,有點委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姑娘剛剛被欺負的多狠呢!
左明梓沒說話,拉著安曉娜的手轉身。
就在不遠處的長桌牌旁,立著一個人,一身休閑裝打扮,與整個宴會格格不入。
原來在這等他呢!
左明梓在心底暗暗搖頭,瞥了一眼低著頭的安曉娜,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左明梓換了個方向,並不打算去見許默。但是他不想,並不代表許默不想。
許默見他們二人換了方向,便將紅酒杯隨手放在餐桌上,追了上來。
“許總有事?”左明梓停了腳步,直直面著眼前的人。
“沒有什麼事,只是還沒有說一句恭喜。”許默的語氣很真誠,好像真的很抱歉一樣。
“但願如此。”左明梓看著他,既然許默已經追上來找他了,在這宴席上,他也不好弗了對方的面子,只得與他交談起來。
因為安曉娜在旁邊,又是公眾場合,許默也沒有說什麼出格的話,只是很自然的和左明梓交談著。如果忽略他興奮得忍不住顫抖的身體的話,這樣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安曉娜對許默的態度並不算好,雖然沒有到針對的地步,但是對于安曉娜這位向來以善解人意而聞名的大音樂家來說,卻是非常難得的了,都可以上報紙頭條了。
不過,安曉娜既然已經知道他和許默之間的關系,還能保持這麼冷靜,涵養真的算很不錯了。
終于打發掉許默之後,左明梓在安曉娜耳邊拋出一句,也走了。
“你,是我的妻子,誰也改不了。”
走出酒店大門,空氣一下子變得清新許多。
天娛酒店在市中心,過往車輛絡繹不絕,所幸是城市的樹木覆蓋率很高,即使每天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但是空氣質量一點也不比郊區差。
“時間跳到三年後,然後本體退出世界。”
瞬間,面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畫面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變化著。
最終,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在終日的工作中愈來愈差,然後,有一天支持不下去了,倒在了辦公桌上。
左明梓抽了抽眼角。
過勞死,真不像他的風格。
退出世界,左明梓回到游戲空間。
其實說是游戲空間,卻更像一個房子,沙發,電視,電腦,應有盡有。
往常都是一回到空間就能看見許安然坐在沙發上等他的,而今天,許安然並沒有在。
左明梓一點都不驚訝。
往常做任務的時候,許安然雖說因為身份限制,在世界中也不會和他做太多交談,但是,還真是沒有一句話也不會說的情況。
許安然並不住,左明梓很肯定。
但是他也沒有去找許安然的想法,許安然做什麼,他更沒有興趣知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在休息了幾天之後,許安然依舊沒有回來,左明梓就像往常一樣,開始了新的任務。
有沒有許安然,其實都是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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