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席聞鴉之間的事情顯然不能如實相告,若說謊言,他根本不會說,也說不出比較好的謊言,只好沉默不語。
“我先走了!”
兩人對望許久,研晟只能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不解釋什麼嗎?”
章珂目光顫抖的厲害,有點點晶瑩的液體在里面徘徊滾落。
縱使心碎到極點,她亦想要給他機會,听听他的解釋,只要他說的,她都願意相信,可是,為什麼他還能如此淡定,臉上平靜的仿佛沒什麼值得跟自己解釋的。
難道真的是因為不喜歡自己,所以連解釋都覺得顯得多余了嗎?
她在他心里難道就如此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研晟停步,再次凝視著她,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你願意相信我的話那便相信吧,不願意相信的話我們……分手!”
研晟是真不知該如何說,卻不知他這話有多傷人,安慰女生他從來不會,也不會說動听的情話。
你連解釋都不給我,讓我如何相信?
章珂心痛的無法呼吸,淚水洶涌而出,她直直的看著他顫聲道︰“我只問一句,你接近我是不是因為鴉鴉?”
研晟俊眉微擰,不想她已經察覺出了,定定答道︰“是!”
他回答的干脆,章珂徹底死了心,她仿佛听到自己心髒被人狠狠踩碎的聲音。
她將自己最寶貝的心奉獻在他面前,他卻連看也未看一眼,狠狠一腳便碾碎的徹徹底底,他何其狠心?
這一刻,她竟然還奢望他說一句假話給予自己听都是好的,可,他卻老老實實的承認了。
這場愛情里,她到底算什麼?一個小丑而已或者只是他手中的一個玩偶罷了?
“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聲音顫抖的厲害卻強撐堅強,不願在他面前弱下一分。
研晟靜默看她幾秒,唇線抿了抿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歸在她一聲滾中咽回肚子里,只留下一聲嘆息轉身走人。
章珂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全身的力氣仿佛耗盡,跌坐在地雙手捂臉淚流滿面。
將席聞鴉放置與床上,脫掉她的鞋子和外衣,薄少恆看著女子祥和溫軟的睡容,眼底里有無盡的邪佞之氣,殘艷如妖綻放,心中明明有種將她拉起來責問的沖動卻敗在她平靜溫暖的睡顏里,閉了閉眼,居然不忍心將她吵醒。
她總能在不經意間便奪去了他的視眼,在無意中便能掌控他的情緒,他發現自己恨極了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卻偏偏又無法擺脫這種感覺。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先考慮她的感覺,從未有過的害怕油然而生,怕自己的強勢逼問嚇到她,更怕她冰冷凝視自己的眼神。
缺自己解釋的人明明是她,可他卻是底氣不足的那個人!
自己擔心她擔心的要死,可她倒好在另外的男人懷中睡得香甜,毫無防備。
天知道,當他看到她身在別的男人懷里,嘴角含笑,睡顏安詳的模樣有多麼的嫉妒和憤怒!
心里堵的幾乎想要殺人!
在別人懷中她怎麼可以睡的如此安寧,祥和,連一絲防備都沒有,那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她就如此信任他,信任到相信自己一般的地步?或許自己都還不如那個男人來的讓她信任!
這個猜想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挫敗和憤怒!
他以為她對自己再如何抗拒,多多少少也是有感覺的,可是今天出現的男人將他所認為對自己因感覺而升起的信任推翻的干干淨淨,這一刻他竟然不敢確定她對自己到底是出于恩情還是別的什麼!
他發現自己可以輕易掌控他人的性命卻無法掌控住她的心,在章珂面前那些信誓旦旦的話在面對她之時卻仿佛成了笑話。
他在愛情的泥沼里越陷越深,她卻還只是在邊緣徘徊不敢踏進一步,還在猶豫抉擇著是轉身走好還是將自己一起拉出這場愛情泥沼里好?
想到這里,薄少恆眼眸里一派戾氣橫生,有些難掩的驚怒。
他容忍她,給她空間,不是為了讓她退縮,她怎麼可以在惹了自己之後就想抽身,簡直妄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氣息太過陰郁和危險了,床上的席聞鴉微微皺了皺眉,唇瓣不滿的輕吟了一聲。
這一聲輕吟纏綿婉轉,竟有種說不出的妖媚蠱惑,撩人心弦。
薄少恆被她這一聲勾的下意識的小腹一緊,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在體內流竄。
他雙眼一眯,幾乎毫不遲疑的俯身低頭吻住了她。
既然她主動勾引自己,自己若是不接受豈不是很不是很對不起她。
這個吻有些粗暴蠻橫,似懲罰似不滿似控訴,他牙齒狠狠嗑在她的唇上,咬出了血跡,仿佛一頭野獸發泄自己的情緒,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間內散開,他舌尖合著鮮紅的液體撬開了她的貝齒。
他的驚,他的怒,他的痛,他的氣息……他一一透過這個吻來告訴她。
閉眼的席聞鴉豁然睜開雙眼,看著在自己唇上近乎施虐一般啃咬的男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還以為是惡夢,沒想到卻是真的。
他的吻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下,帶著一股凶如猛獸的殘暴氣勢,席聞鴉幾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唇上火辣辣的痛,還是有他舌尖牙齒帶來的一陣陣酥麻刺痛。
女子的眸子如琉璃般透徹清瑩,直勾勾的望著身上在自己唇上施暴的男人,看著他眼底里積聚的風暴,醞釀的殘佞還有那幾乎不可察覺的不安。
這一刻,她是如此清晰的看到了他靈魂深處,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回來的,也不知道他為何動怒,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與自己有關,想想應該是研晟將自己送回來了!
此時此刻,她竟然不忍拒絕他,她沉沉嘆息,指尖柔柔的拂上他的臉頰,男人漆黑優雅的眼睫顫動了下,定定的看著她,她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他,反而任由自己在她唇上施虐。
她的柔順令薄少恆詫異,看著她平和,平靜的目光,令他突然之間不知該停下好還是繼續殘暴對待她好。
他能夠感覺到她柔軟的指尖仿佛羽毛一般劃過他完美的臉頰,撫平他緊蹙的眉心,然後一點點往下拂過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若是她的吻能夠安撫下他動亂的心,她可以不反抗。
她眼眸里傳達出來的信息讓薄少恆猛然一震,然後他做出了一個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舉動,那就是猛然推開了席聞鴉,轉身狼狽而逃了。
席聞鴉看著落荒而逃的男人,一下子有些愣住了,她都做好最壞的打算,他卻跑了!?
她躺在那兒愣怔了許久,眨了眨眼,過了會,血肉模糊到慘不忍睹的唇瓣浮現一抹虛淡的笑意來……
薄少恆逃進自己的房間,站在陽台上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發絲凌亂,家居服微皺,眼里還殘留著*的氣息,唇角更是帶著她的血跡,全身透著一股倦態的狂狷之氣,他抿唇嘗了一口,有些腥有些……甜!
以前他一直認為血是這世間上最惡心骯髒的東西,可是她的血液是如此的甘甜!他幾乎想要將她整個人吃干抹淨。
可是,他居然……逃了!
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只能逃了!
這輩子他做過的最挫的事情怕就是這件了,竟然會在一個女人平靜的眼眸里生不出邪念來,明明想要的緊,卻臨陣脫逃了!
“該死的!”
他狠狠一拳砸在欄桿上,再次呼吸了一口深秋的冷空氣,轉身去屋里取出了一包煙點燃,猩紅的火星在夜色中閃動著明滅的光輝。
被人如此吵醒,想再安然入睡已經不可能的了,席聞鴉坐起身,穿回了外套,拖了鞋下床。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漱清了滿腔的血跡,看著紅腫破敗不堪的唇,有些皺眉,她剛才居然覺得他逃跑的舉動很可愛!瘋了吧,唇上的殘破完全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多麼殘暴凶猛的人,哪里可愛了?
她如是想著走出了房門,她要找點水喝順便擦點藥才行。
才下樓便听到嗚咽隱忍的哭啼聲,頓時讓席聞鴉錯愕了下,看著跌坐在玄關口那道熟悉的背影,席聞鴉愕然,“小珂,你怎麼坐在地上?”
她走到她近旁去扶她,章珂雖然被她的動作帶著起來了,雙眼卻是茫然無神的望著一處,整個人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被人牽著走。
席聞鴉帶著她在沙發坐下,抽出紙巾給她擦拭去淚水,可她眼里的淚水仿佛流不盡似的讓席聞鴉怎麼擦都擦不完。
她頓時擰眉擔憂的看著她道︰“小珂,發生什麼事了?”
章珂這會倒是听到了她的講話聲音,轉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滲出濃濃的悲哀,聲音里掩不住的苦澀︰“我跟研晟徹底完了。”
席聞鴉看著滿目憂傷的她頓時愕然,“他跟你提出的分手嗎?”
難道因為自己對他說的話,研晟真的一絲都不喜歡章珂嗎?
“他有說為什麼要跟你分手?”
席聞鴉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好,內心有些愧疚起來!
章珂低頭沉默起來。
席聞鴉伸手去抓她的手想要安撫她,“好了,你不想說我不問便是……”
她的手剛落在章珂的手背上便被她猶如觸電般甩開,席聞鴉一陣錯愕,只見章珂突然跳起身來滿眼防備的看著自己。
席聞鴉心里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只覺得滿心的涼意。
章珂正以一種無比復雜的眼神看著她,臉上神色彷徨而掙扎,痛苦萬分。
席聞鴉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緩緩起身看著章珂的眼眸叫了一聲︰“小珂!”
章珂依舊沒說話,只是那麼哀傷而復雜的看著她!
那目光令席聞鴉心驚而心寒起來。
薄少恆從樓上下來便是看到兩人相對而站的情景,掃到章珂滿臉淚痕的臉,一瞬間,他有些明白了什麼,走到章珂面前拍了怕她的肩道︰“小珂,這麼晚了,先去休息吧,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他明白她的心情,受到如此打擊自然一時有些緩不過來,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才行。
章珂點了點頭,也沒跟席聞鴉打招呼,猶自轉身上了樓。
席聞鴉跌坐在沙發上有些心驚的茫然,難道因為自己?研晟送自己回來也被章珂撞見了不成?
她幾乎可以想象到章珂看到那場面之時的震驚而悲痛情景。
薄少恆在她身邊坐下,許久沒說話,也沒看她,平靜的不可思議,若不是唇上還殘留著疼痛,她幾乎都不會一以為幾分鐘前失態的人是眼前的男人。
“小珂,是因為我嗎?”
席聞鴉抬眼朝他望去,心里的猜想希望得到他的證實。
薄少恆終于轉過頭來看著她,淡淡啟唇道︰“研晟將你送回來的,章珂看到了,不過後來他們說了什麼我卻是不知。”
他如實告訴她,也隱隱期待著她給自己一份答案。
席聞鴉自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深意,有些後悔方才怎麼就睡著了,早知道就自己坐車回來,也不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
“我跟他是偶遇,只是坐下來聊了幾句,後來我不小心睡著了,所以他才送我回來的。”
席聞鴉簡單的經過說了下,明明說的是實話,她心中卻微微的還是有些忐忑,就怕他追問更深的內容。
可令席聞鴉詫異的是,他竟然只是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嗯,我知道了,去睡吧!”
“呃!?”席聞鴉詫異的看著他,就這樣?她還以為按照他方才的怒火會逼問自己什麼。
“怎麼,還有事?”
薄少恆看著她愣愣看著自己的模樣,眼底頓時燃起興致來。
其實,只要她跟他解釋就足夠了,真話也好,假話也罷,他都選擇相信她!
他都不問了,席聞鴉哪里還自動開口說,自然是搖頭表示沒事。
“那去睡吧。”
薄少恆沖她淡雅一笑,笑靨絕美,拉著她起身朝樓梯走出。
席聞鴉被他的一笑有些閃了眼,被動的被他拉著上樓。
他為她打開了房門,她遲疑了下,轉身看了眼緊閉的客房再看向他憂心道︰“小珂,她會沒事嗎?”
“放心,她會想通的!早點睡,晚安!”
薄少恆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讓她進屋,然後關上房門。
之後,他看著緊閉的客房房門,微微眯眼,轉身回房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到章珂的手中︰小珂,哥哥知道你很傷心,但是你別忘了,晚上跟哥哥說過的話!
他的短信,章珂並沒有回復他,但是薄少恆知道她一定看到了。
他心疼這個妹妹,但是也不希望她將怨氣轉嫁到席聞鴉身上,這無疑是失去理智的愚蠢女人才會犯的錯誤。
翌日,席聞鴉起來的很早,她擔憂章珂卻不敢去敲她的房門,就怕自己的出現會更影響她的情緒。
她去廚房做早餐,薄少恆剛下樓便看到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頓時上前道︰“怎麼起來的這麼早?”
“嗯,早安!小珂起來了沒?早餐快好了。”
席聞鴉邊忙著翻鍋里的雞蛋,邊回頭沖他打招呼,她今日將長發扎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精致小巧的耳垂還有縴長的脖頸,從側面看去,弧度優美,分外的迷人美艷,薄少恆勾了勾唇。
“估計還在睡,我等下去叫她,要不要我幫忙?”
他說著挽起袖口進來洗了手。
席聞鴉淡淡道︰“不用,我已經快做好了。”
“嗯,那我幫你把東西端出去!”
薄少恆看她忙碌著,額頭都冒出了細碎的汗珠,拿了紙巾幫她擦拭了下,席聞鴉手上正忙倒也沒太注意他的動作,由著他給自己擦了汗,道了聲︰“好!”
章珂一下來便看到兩人相依站在一處,席聞鴉微微側頭對薄少恆淡笑了下的模樣,那場面令她看了第一眼便移不開目光,溫馨的不可思議。
“小珂,起來了,早安!”薄少恆听到動靜,轉身沖她揚唇而笑,打招呼。
席聞鴉眼神亮了下,也朝章珂看來,有些緊張道︰“小珂,起來了!”
“嗯,哥,鴉鴉,你們早!昨晚對不起,鴉鴉,我不該給你臉色看!”
章珂朝他們微笑,笑容明媚仿佛早上的朝陽,不過她臉上難掩憔悴,昨晚她怕是一夜沒睡才能撐起今日的微笑。
席聞鴉有些心疼而欣慰的看著她,“我沒事,小珂,愛情里的女人本來就是脆弱的。”
說到底,席聞鴉覺得研晟對她的傷害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她很愧疚。
章珂過來拉住她的手,滿目歉然道︰“鴉鴉,是我不對,我不該被愛情沖昏了頭而質疑你。”
席聞鴉看到她對自己恢復了以前的親昵,眼里有些釋然,說道︰“你能想開我很高興。”
“好了。別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吃飯吧。”
薄少恆揚唇微笑,摟住兩個女人拍了拍她們的肩。
“嗯,好,我來幫你鴉鴉!”
章珂洗了手去將早餐端出去。
章珂的恢復看上去很正常,吃早餐的時候也會跟席聞鴉有說有笑的,但是看在薄少恆的眼里不知怎麼的有些隱憂。
他不知道她昨晚到底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但是無疑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會先將自己傷的傷痕累累。
“嘶—”
席聞鴉的嘴唇破皮的厲害,剛喝了口有些燙的豆奶頓時唇瓣有些疼。
“怎麼了?”
薄少恆頓時擔心的轉眸看她。
席聞鴉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章珂已經叫起來道︰“鴉鴉,你的嘴怎麼破的這麼厲害?”
章珂剛才其實就注意到了,不過就是沒問。
“沒什麼,就是不小心咬的。”
席聞鴉哪里敢說是薄少恆的殘暴啃咬!
薄少恆看著她滿唇狼藉都是自己遺留下來的印記,眼底里有一絲笑意閃過,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席聞鴉察覺到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敢笑,她讓他咬破相了。
薄少恆在桌子抓住她的手輕輕的捏了捏,猶如安撫一只暴躁的小貓。
明明不含〞se qin〞的動作,可席聞鴉竟然覺得有些臉紅,掙脫他的手不敢再放在桌子下。
兩人間的互動,若讓章珂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麼便是真的蠢了,她看著薄少恆和席聞鴉一時有些艷羨。
即使鴉鴉現在不愛哥,可是她並沒有拒絕哥,愛上哥不過是個時間問題,難怪哥如此有自信,不像自己……
她想到,又有些澀然的苦味涌上舌尖,喝著豆奶分外不是滋味。
此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起,薄少恆拿來看了一眼來電,頓時有些皺眉,掃視了席聞鴉和章珂一眼道︰“你們先吃,我接個電話。”
也不知誰打來的電話,他起身跑去了二樓接听。
“喂!”
“恆兒,你什麼回家一趟,媽有事跟你商量。”
柳善容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清楚的傳來。
“媽,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說,下午吧,下午我過去一趟。”
他結婚的事情,他都差點忘記跟他爸媽說了。
柳善容說道︰“那好,你記得過來,媽等著你。”
薄少恆淡淡出聲︰“嗯,好,媽那沒事我先掛了。”
柳善容剛想應聲,突然響起一事來︰“等等,我還忘了一件事了,你爸的生辰快到了,你覺得要不要給他辦一場。”
“媽,爸不喜歡太過破費,還是算了吧,全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就可以了。”
柳善容這麼一提醒,薄少恆倒真想起父親的生辰。
“那好,這事你回來我再跟你商量下。”
“嗯。”
“自己注意點身體,別太累了,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媽,你跟爸也注意點身體,多穿點衣服,最近天氣變化的快,一個不小心感冒可不好。”
柳善容的關懷若換做平日,薄少恆是懶懶應付過去,不過最近也不知怎麼的他習慣了去關心下身邊的人,話比以前多了多。
柳善容在那頭听著就呆了呆,倒真沒想到以前說過百遍的話竟然會在今天听到兒子如此親昵的關心舉動,語氣頓時有些激動道︰“嗯嗯,媽都注意著呢,你也一樣別忘了給自己加衣服知道嗎?”
“我會的,那好,就這樣吧,媽,我先掛了!”
“好!”
這邊薄少恆掛斷了電話,那頭柳善容還有些呆沒反應過來,她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本來還以為他這輩子都性子孤冷涼薄的不懂關心人,沒將自己放在心里過,不重視她這個媽,沒想到今天竟然知道關心自己了。
她高興壞了,放下電話就激動的跑去跟薄安說。
薄少恆一點也不會知道他這個無意的舉動給她媽帶來了多大的震駭。
……。
墓碑上的男人眉目依舊是那麼的俊朗,那麼的熟悉,可是她再也無法看到他的笑容,無法在他面前撒嬌的喊一聲錦涼哥哥了。
他還是那麼年輕卻已經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席聞譽帶著墨鏡,身穿黑色的長裙站在甦錦涼的墓碑前將手中的放下,蹲下身,指尖一點點撫摸墓碑上的照片。
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想的越多,她覺得自己挺恨甦錦涼的,自己愛他愛了十幾年,可是他的心一直都不在自己身上,至死都沒有想起過自己一秒,可是此刻看到他的照片,她才發現,她其實根本還是恨不起他來,因為她是如此的思念他。
思念他的一點一滴,思念他對自己的笑容,思念喊自己名字時的模樣,思念他看著自己的眸光……
她依舊是如此的放不下他啊!
十幾年的愛戀,哪里是說恨便恨的。
她輕言低喃著︰“錦涼哥哥,我來看你了!你好嗎?”
風吹過,一時吹拂著鮮瓣顫顫而抖,席聞譽一字一句的盯著他笑著說道︰“我給你報了仇,你知道嗎?害死你的兩個人都死了,我把他們都送去陪你了,我為你殺了人,會坐牢,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如果時間倒退,我依舊還是會那麼做,不過我現在還是沒坐成牢,呵呵……”
“你一定不知道姐姐她嫁人,她嫁給了一個非常有權勢的男人,是他把我弄出來的,我一點也不感激他,我又沒要他救,憑什麼救我出來。”
席聞譽蹲累了索性在地上坐下,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甦錦涼的照片繼續說道︰“你那麼愛姐姐,可是姐姐卻一點也看不出在意你,竟然那麼快就能說嫁人便嫁人了,她根本沒將你放在眼里過,虧你還那麼傻兮兮的整天圍著她轉,錦涼哥哥,你真的太傻了,我沒見過天底下比你還傻的人了。”
“你說,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姐姐,從小到大你都護著她比較多,她從小一副呆樣,可就你把她當成寶貝似的。”
席聞譽嗤笑著,不屑的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然的模樣。
“我本來還以為自己若把你從姐姐手里搶過來那麼你便屬于我了,可是你怎麼能夠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呢?你實在太壞了,壞死了!錦涼哥哥……。”
席聞譽說著眼眶莫名發酸,看著甦錦涼的照片滿目責怪,哭音低低的。
重重墓碑之後,一道同樣坐在地上的身影听著這邊女子絮絮叨叨的話,俊眉深深擰起,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煩人?又哭又笑的,瘋了不成,他好不容易安安靜靜的跟自己的親人呆上一呆,居然又讓他遇到這個瘋子!
男人氣都要氣死了,他豁然站起身來隔著幾塊的墓碑便沖席聞譽吼了一聲道︰“女人,你要哭回家哭去,別在這兒哭,真他媽鬧心!”
席聞譽被他這一吼嚇了一跳,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個男人。
這,這不是上次那個救了她的男人嗎?
“是你……”
席聞譽起身看著他,目露吃驚。
“是我怎麼了,每次踫到你我都覺得鬧心,靠,要發瘋滾遠點。”
男人語氣跟上次一樣一點也不客氣,他對席聞譽沒好印象,上次是鬧著自殺,這次跑來這里哭喪,他運氣怎麼就這麼背,兩次遇到這個女瘋子!
席聞譽沒想到他說話這麼難听,一下子想起他上次說自己的話,赤紅了臉也生氣道︰“你這人……這人怎麼這麼蠻不講理,這里又不是你家的墓地,我在這里哭還是笑關你什麼事?”
席聞譽說話有些急,且似乎沒跟人如此像潑婦一般爭吵過,說的話不太順溜。
男人瞪著她,嗤笑一聲道︰“女人,你說話都說不全,我勸你回家練練再來吧。”
他的話諷刺十足,席聞譽真的被他刺激到了,她氣極了,沒見識過如此不講道理的主,沖著他便嚷嚷道︰“你……。”
臉憋到紅,她只憋出一句︰“你有病!”
男人毫不客氣道︰“你才有病,我看你病的不輕,你全家都有病!”
席聞譽從小到大被人寵著,還真沒跟人吵過架什麼的,她說的句句要憋許久,可男人一下子就反駁她反駁的徹徹底底,她氣死了簡直,只能恨恨的罵了聲︰“死瘸子!”
男人臉色陰沉下來,看著她道︰“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他最恨別人說他的腿了!
男人臉色冷的嚇人,那眼神更是可怕,席聞譽被他的寒意凍著了,咽了咽口水,本雄赳赳的氣勢有些敗下來,她覺得自己真再說一遍,男人絕對會掐死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處墓地的緣故,席聞譽的想象力極為豐富,這里是墓地,陰森森的,殺人也正好埋尸,她冷不住打了個哆嗦,雖然她自殺過,但是被人殺死還是感覺膽寒的,且目前她已經不想死了…。
她害怕的模樣看在男人眼中,男人微微勾了唇興致十足的笑起來。
這個女人也知道害怕,連自殺都不怕了,居然害怕自己對她怎麼樣。
席聞譽抓緊了包包,想逃跑,眼神緊緊鎖著男人說了句︰“懶……懶的理你!”
然後轉身飛也似的跑走了,她跑的很快,也不敢回頭,不過她能確定男人一定追不上自己,他的腿可是瘸的,哪里比得上自己完全的雙腳。
男人看著她逃跑的身影,嘴角牽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這個女人說她膽大吧可以為了男人自殺乃至殺人,可是說她膽小吧,又膽小的可以,竟然因為自己一個眼神就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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