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烏梅忙又向譚嚴還了禮。
“你們這是帶著弟弟妹妹逛街嗎?”譚嚴含笑問李小荷。
李小荷笑著點頭︰“她們姐弟也沒好好逛過平安鎮, 在家里也無趣,所以上街來逛逛!”
譚嚴聞听忙道︰“那你們可算是運氣好, 遇到我,我可是平安鎮上的老人了,哪里有趣事,哪家店鋪東西好你們準沒我清楚,”他看著二牛, 道︰“讓我來做個領路人可好?”
二牛自然無異議, 他雖然年紀不算大,也久不來平安鎮, 但是因出來做工久, 眼力是練出來了的。加之烏梅不在家,他就是老大,李成林與孫氏很多事情並沒有避開他,反而是常告與他知曉。此刻听了阿福的介紹,又看那譚嚴雖然是在問自己, 但是眼楮卻瞟著李小荷,心里也明白了幾分,自然是笑著應下來。
于是譚嚴成了帶頭的,領著幾人一路走一路說。什麼這家店東西不好還貴啦,那家店老板大方啦, 還真是如數家珍。連李小荷都忍不住腹誹,看來自己對這個未婚夫很不了解啊,看他在自己面前說不了兩句話, 還總是臉紅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內向的呢,原來也這麼能說。
一轉頭,發現烏梅這小妮子正朝自己笑得鬼頭鬼腦。
李小荷不由在心里翻個白眼。
那烏梅笑得更燦爛了,悄悄指了指譚嚴,朝李小荷做著“二姐夫”的口型,不等李小荷反應,自己捂著嘴笑去了。
因幾人都明白各家關系,又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自然是聊得歡快,等到把平安鎮逛得差不多了,時間也快到吃晚飯了。譚嚴熱情地邀請幾人去酒樓吃飯,雖然幾人都推辭,但是架不住譚嚴邀得誠,最後幾人還是跟著去了酒樓。三個半大小子還要了酒,一頓飯吃的也算是賓主盡歡了,最後以二牛不勝酒力結束。
“好了,你也喝了不少酒,早點回去歇著吧!”因阿福烏梅扶著二牛進屋去,所以李小荷送譚嚴出門。
“好!”譚嚴含笑道︰“你也早點歇息。”
“那你倒是走啊!”見他說完話還是站在那里看著自己,李小荷忍不住嗔道。
譚嚴又笑了,道︰“你進去吧,看你進去了我再走!”
李小荷忍不住笑了,應了聲好,果真轉身進門去了。
譚嚴見李小荷進門了,這才含笑轉身往自己家走。
這邊李小荷關上門,背靠著門撫著胸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下自己“咚咚咚”的心跳。真是見鬼了,那小子什麼時候變成個**高手了!就剛剛那眼神,竟然讓自己落荒而逃!
想起剛剛那小子因飲了酒,而異常明亮的眼楮,即使在臨近夜晚的時候依然讓人無法忽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婚期臨近的原因,那小子單獨面對自己時雖然還是含羞,但是已經能大膽將情意表露出來了,可恨自己竟被那熾熱的目光撩到了……
“丟人!”李小荷低低咕噥一聲,用力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頰,這才轉過院子,進了屋。
李小荷自己洗漱好回到自己的房間,見烏梅已經躺下了,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氣。回頭又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松口氣?才不……不怕她調侃呢!
小心地躺下,李小荷眼楮還沒閉,那邊烏梅已經摸到李小荷邊上,鬼頭鬼腦地笑道︰“嘿嘿,我這個二姐夫果然俊,把我二姐都迷住了!”
“……”李小荷很無語,只好假裝自己很困,睡著了。
那邊烏梅豈會罷休,又道︰“不過我二姐也不賴啊,看我們二姐夫這殷勤勁兒,哈哈!以後你們二人肯定會……呃,那個什麼,琴,琴聲和聲,哈哈,哈哈哈!”
烏梅自己在那里哈哈笑了會兒,見李小荷一直沒有反應,才又來捅她︰“二姐?二姐,真睡著啦?好了,好了,別生氣嘛,我就是說說!”見李小荷還是沒說話,又道︰“二姐,我明天就走了,你真不跟我說話啦?”
李小荷此時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總是打趣李小蘭,現在想起來她肯定也跟自己此時的心情一樣吧,更何況她還是這時代土生土長的人。李小荷也不是生氣,就是很無語,但烏梅這樣說,李小荷總不好還是不說話,就道︰“你一個還沒說親的小姑娘能說這話嗎?”說完才想起來,老娘、姐姐好像也總這樣說自己……
默默地嘆口氣,李小荷在內心吐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烏梅已經嘿嘿笑了︰“有什麼關系嘛!我也就能在你這里說說!再說,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真這麼覺得的!”
李小荷沒好氣︰“那多謝你吉言啊!”
又惹得烏梅哈哈笑。
“……咱們還能這樣笑幾次啊,”烏梅道︰“長輩們不是常說嘛,去到再好的人家,那媳婦跟閨女都是不同的!可不是要趁現在自在地過嘛!”
李小荷哼笑一聲︰“你也知道你離這天不遠了哈!”
“女孩子不都是這樣嘛!”烏梅笑嘻嘻地道︰“其實二姐你這樣真好,李大伯母她們也近,而且你跟你的阿嚴哥也算是青,恩,青梅竹馬,多好啊!”說道最後語氣已經惆悵了。
李小荷當然知道她的擔心了,安慰道︰“你放心吧,嬸嬸給你找女婿肯定讓你滿意!”
烏梅卻不這樣想,她說道︰“你不知道我娘,自己認定的事,根本就不管別人的意願,要是他看上了什麼人家,我要是不同意,她肯定得說︰‘你個小姑娘知道什麼啊!我是你娘我還能害你?巴拉巴拉……’我說什麼?再說就得挨打!”
“什麼啊!”李小荷笑道︰“你都這麼大了,嬸嬸怎麼會還打你!再說了,親事到底是你的,你不願意,你好好地跟嬸嬸說,怎麼會就不顧及你自己的意願?”李小荷搖著頭︰“這都還沒開始說呢,你倒是已經把結果都算好了!”
哪知烏梅听了這話卻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句完整話,李小荷驚訝道︰“不會是嬸嬸已經給你說過親了吧?”
話被李小荷說穿了,烏梅也不支吾了,抱怨道︰“上次我娘來看我,就說我那邊奶奶的一個表姑,說的一個什麼人家,哎,我都不知道,我娘就問我怎麼樣,我能說什麼,什麼人都不知道我肯定讓我娘別瞎操心唄,結果就被我娘一頓說!”
“哎呀,最後不是沒成嘛!”李小荷帶著笑意道︰“現在你回家了,你娘肯定要讓你看人的啦,你要是真不滿意,你好好跟你娘說不就得了,不會有事的!睡吧,睡吧,別擔心!”
第二日吃過早飯,二牛與烏梅就與老婆子、李東林夏氏等人拜別,回家去了。
這邊李小荷與夏氏閑聊時說道烏梅的婚事,夏氏一聲笑︰“烏梅好歹姓沈,親爺爺奶奶活得好好的,你嬸嬸又是個心里又成算的,烏梅又是個好的,哪里有什麼可擔心的!”
李小荷想一想好像是這樣,遂放下此事不談。
果然年關還沒過,白水鎮就傳來烏梅定親的消息。
李小荷是待嫁的姑娘,不好到處走了,于是夏氏帶著阿福到白水鎮走了一趟,去賀烏梅的定親之喜。
“……男方家里也有幾十畝地呢,那孩子長得也精神,”趁著夏氏給老婆子說烏梅的未婚夫的情況,李小荷賴在一邊不走听情況,夏氏也沒趕她,“那話說的,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可真是說著了,听說烏梅一回家,說親的人就沒斷過,這家托那家的,弟妹兩個也是怕時間久了得罪人,才著急將親事定了!”
老婆子見夏氏一臉羨慕的樣子,心里不以為然,那沈家丫頭嫁得再好與她老李家有何關系,左右不過是個便宜孫女,人家的正牌爺奶活得好好的,看把你給眼熱的,真是!
听到老婆子從鼻子里面的“哼”聲,夏氏訕訕然住了嘴,想到老婆子眼里一向是沒有孫氏帶過來的那兩姐弟的,她便轉口道︰“阿才那孩子倒是個有心的,見了我還問我她大姐姐呢!”
老婆子這才笑道︰“沒枉費大丫頭帶他一場,好歹有個話兒!”
親孫子老婆子還是關心的,拉著夏氏問了好一通“長多高啦?”“在家誰帶著”“長得好不好”之類的話,被夏氏哄得笑呵呵的,末了又抱怨李成林︰“也不知道帶過來我看看!”
夏氏李小荷自然免不了一同哄勸。
好容易李小荷才找到機會問夏氏︰“烏梅呢?”
“什麼?”夏氏莫名其妙,“烏梅在她自己家呢!”
“什麼啊,”李小荷跺腳,“我是說烏梅對這親事滿意不,娘,你見到她了吧?”
“什麼她滿意不滿意!”夏氏瞪著李小荷,“婚姻大事,自有父母操心著,不比她個小姑娘懂,還能害了她?她有什麼滿意不滿意?”
“啊?”李小荷驚道︰“是嬸嬸定的親嗎?沒問烏梅的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