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馬寺進城也不過一個多時辰的路途,一大群人很快進了城,然後各自回家,于新龍的府上則是迎來了眾多的王世子,太子也在其中,一群男子徑直去了書房議事。
小夭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昨晚沒有洗澡,寺廟里公用的浴桶她不習慣用,先是讓粗使丫頭燒了熱水,泡了個澡,隨後換了一身細棉布常服,因為沒有把這里當家,這里的臨時行李都是極為簡單的東西,華服首飾還是僅有前天御宴上的那一身,小夭的頭發把前面的一半挽起來,用絲帶綁好,根本不用發簪玉釵,因為她每天都會練功,發釵很容易掉落。
“小姐,這支發釵真的好美啊,好襯您的膚色和衣服,但是您為何不戴呢?”小隻果看著自家小姐簡單的發飾,心靈手巧的她在小姐的梳妝上面毫無建樹,她有點懷才不遇的落寞感啊,小姐那麼多頂級首飾,全部都壓在箱底蒙塵。
“小隻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傻了,我既然說了這個發釵戴不得就是戴不得,肯定有我的理由,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小夭對著模糊的銅鏡抹上了護膚油。
“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主上您這傾國傾城的容貌不好好打扮打扮,簡直是暴殄天物呢!若是換了其他小姐,恨不得整天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小隻果則是邊整理小夭空空的梳妝台,一邊說道。
“難道你還不理解我為何不打扮?”小夭看了小隻果一眼問道。
“雖然我理解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只是口頭感嘆一番罷了,沒有別的意思,主上已經很強壯了,風未必就能摧毀……我把衣服拿去讓她們洗了,主上您在于府里面換洗的衣服也不多,要不要再拿一些過來?”小隻果抱著小夭的衣服去給兩個粗使婆子洗了;主僕倆生活簡單,這個院子里的下人很好過。
小隻果沒多久就回了房間,她笑著對小夭說道,“主上,我剛才听下人們聊天,說于大人和太子他們剛才在書房議事,這府里的表小姐羅小姐親自給書房里面送了茶水點心,結果進門的時候被她自己的新長裙絆倒了,差點把茶水倒到了太子和玉世子的身上,太子殿下差點發怒讓人把她拖出去斬了,最後是于夫人苦苦求情才赦免了,據說羅小姐的腿腳都摔腫了,還請了大夫呢。”
“呵呵,我知道了,羅玉鳳是看中太子了,不知道她的目標是太子妃,還是太子側妃,或者是侍妾呢?”小夭理智的分析道。
“依照她的出身,最多做個侍妾已經頂天了,雖然于大人是從一品尚書,但是羅小姐是羅家人,又于是于府的嫡系小姐,羅家只是庶民罷了。”小隻果也看透徹了許多東西。
小夭贊同的點頭,“是這樣,更何況太子已經娶了太子妃了,連兒女都有了,我真是想不明白,那些女子怎麼就那麼願意去插足已婚男人的家庭呢?如果是我的話……”後面的話小夭沒有說出來,如果只是如果,不是結果。
小隻果看自己小姐沒有說完,她大膽的接口說道,“這個世道都是如此,尤其是大戶人家更是名正言順,如果主上您若是喜歡上了有婦之夫了怎麼辦?”
小夭對她翻了個白眼道,“你主上我是那麼容易動心的人嗎?我有個神仙師父,讓我開了慧根,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如果是已婚男人,我會離他遠遠的,然後多找幾個未婚的美男子,這樣可以轉移注意力,任憑已婚的他多麼優秀,多麼英俊無雙,我始終不會插足別人的家庭,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照這樣來說,主上嫁給高將軍是最好的!”小隻果思考了一番,突然雷人的說道。
小夭詫異的看著她,“你為何這樣認為呢?”這個丫頭還從來沒有說過這樣自作主張的話呢。
“因為虹世子和玉世子都是王世子,他們現在還小,還年輕,以後他們會繼承家里的王位,听說一個王爺可以有一個正妃,兩個側妃,四個夫人,若干個侍妾;即使他們本身不願意納侍妾,但是上面還有皇上,還有老王爺老王妃,聖旨不可違抗,長者賜不敢辭,若是這樣的話,就難過了些……”小隻果說這話很認真。
小夭好奇的問道,“灼華哥哥就沒有了嗎?”
小隻果點頭,“當然,高將軍孤身一人,行事果斷干脆,他戴著黃金面具遮掉了自己的俊美容顏,又有殺神之名,好多不明所以所以的小姐都怕他呢,而且高將軍和我們一起陪著主上坐船環游了世界,見識了許多海外的風土人情,和主上也默契十足;最重要的是,高將軍對主上已經深入骨髓了。”
“你怎麼知道的,他拜托你說了?”小夭眯著眼楮有點危險的看著小隻果,以為灼華讓小隻果做他的說客。
小隻果趕緊搖頭否認自己是將軍的說客,“沒有,高將軍喜歡延陵王,我們所有延陵人都看在眼里呢,主要是我看到虹世子和玉世子今日對主上您似乎越來越放肆了,萬一主上被他們算計了去,將軍該怎麼辦?”
小夭好奇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主上要是嫁給了別人,將軍肯定會孤獨終生的,因為將軍眼里除了您就沒有別人了,虹世子和玉世子還有家人……”小隻果是站在第三方的立場上,看得比較清楚。
小夭接受了她的說法,點頭道,“我知道了,你說的我都考慮過,只是我真的沒有選擇感情的經驗,當我的心還不能選擇的時候,我只能選擇拖延,反正我也不怕孤獨終老,大不了一輩子一個人過也挺好的。”
“主上……”小隻果還打算說話,不過門口有了動靜,主僕倆默契的閉了嘴。
來人是一個羅氏身邊的大丫頭,她行了一個禮道,“大小姐,宮里皇後娘娘派人來傳了口諭,請大小姐前去聆听。”
“知道了!”小夭馬上起身帶著小隻果一起跟著侍女出去了。
兩人來到廳堂,只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太監,身穿深色的宦官服,手里拿著一根拂塵,正在廳堂上坐著喝茶,羅氏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站在旁邊恭敬的候著。
那個小太監看到小夭到來,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問羅氏,“這可就是于小夭于姑娘?”然後明目張膽的打量起來,心里也暗自感嘆小夭的好容貌,真的名不虛傳呢。
“是,小李公公,這就是夫君的佷女于氏小夭。”羅氏躬身回答道,羅玉鳳難得沒有跟在羅氏身邊出風頭,看來果然是摔傷了。
“見過李公公,公公萬福!”小夭帶著小隻果對他禮貌的行了個萬福禮。
“免禮!皇後娘娘口諭,于姑娘可以免跪聆听。”小太監傲嬌的一甩拂塵,細聲的說道。
于是廳堂里的女人們都彎腰低頭傾听皇後娘娘的口諭。
“今兒晚上,皇後娘娘在宮里舉行家宴,因于姑娘是虹世子親口承認的未婚妻,娘娘特意派雜家請于姑娘進宮赴宴。”
“多謝李公公辛苦這一趟……”小夭說話間小隻果趕緊上來遞給李公公一個精致的荷包,這荷包的外面是精致江南繡法,在這江北的地界很受歡迎,里面裝的是海外帶回來的兩顆深海珍珠,顆顆圓潤飽滿,價值不菲。
“好說,好說。”李公公就是單看這個荷包就愛不釋手,他伸手接過來就感覺到里面的東西圓潤飽滿,少不了是明珠之類的寶物,心里對小夭的看法又高了一分,臉色也好了不少。
羅氏自然是不會破財替小夭打點的,這都是近年來小隻果隨身準備的東西,在南晉她們也是會時常出入皇宮的人,荷包里肯定有隨手打點人的東西,有高級的珠寶,也有小小的碎銀子。
“于姑娘這一身打扮有些素淨了,趕緊換一身隨後就動身吧,許多王府女眷都已經到了……雜家再給姑娘一炷香時間,快去吧……”收了小夭的禮品,李公公也友好的提點了一下。
“這,可是我的衣衫都不在這里。”小夭此時方覺得衣到穿時方恨少,自己真的是被自己作死的,干嘛不多帶一點華服過來啊?這皇後娘娘也真是的,干嘛有事兒沒事兒找自己啊。
羅氏則在旁說道,“小夭啊,你前日穿的衣飾就很好了,就穿那一身也不失禮,那支發釵也是一等一的好看,快去換上吧!”本來于新龍讓她給小夭置辦華服,但是她心里總是不痛快,故意沒有記起來,她打算拖拉一陣子再說。
“好吧,麻煩李公公稍候片刻……”小夭不得已,只得帶著小隻果回房更衣。
快速的換上那一身白色蜀錦衣衫,小夭只有用了披帛來改善一下造型;讓小隻果把頭發完成了一個墮馬髻,她自己用絲帶扎了一朵淺色芙蓉花,戴在了發間,原料簡單,但是戴在小夭頭上卻顯得非常好看,不比金銀首飾差。
小隻果看著自己的小姐有羊脂玉發釵不用,反而親手扎了一朵絲帶花戴在頭上,再把那支發釵放到了身上帶著,她更加好奇了,這支發釵到底怎麼了。
大約一刻鐘過後小夭就在前廳出現了,因為小夭的皮膚天生透白,眉目如畫,根本不需要花時間涂脂抹粉,穿衣打扮的時候也比別的女眷少了許多。
李公公一臉贊賞的帶著小夭主僕坐上了去宮里的馬車……
因為是皇後親自派來的馬車,所以經過宮門的時候不用下車,直接進了皇宮的廣場,一直走到第二道宮門才下了車,走了一盞茶時間就到了皇後的飛鳳殿。
飛鳳殿的裝飾比起柳貴妃的錦繡殿更加大氣,一眼看上去就看得出是正宮,屋檐雕刻著精美的飛鳳圖案;宮門比錦繡殿的宮門寬了許多,進門後是一個較為寬廣的小型廣場,然後方方正正的矗立著一座正殿,後面還有偏殿若干,小夭猜想那正殿里應該是皇後接受六宮娘娘朝拜的地方。
此時皇後宮里的宮女太監都繁忙無比,來來回回的忙碌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食物的香味,李公公帶著小夭順利的進入了正殿,里面好熱鬧啊,一片明晃晃的衣服發飾,幾乎都是些王妃側妃之類的人物,一個個雍容華貴。
這龐大的貴婦宴會讓小夭看得眼花繚亂,硬著頭皮來到正位上的皇後面前,“民女于小夭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吉祥!”
皇後微笑著喊小夭免禮,然後對著右下方的一個王妃說道,“妹妹,我們這里正說著正主兒就來了,這就是于家的小夭姑娘了!”
“多謝皇後娘娘,小夭姑娘臣妾也認識,她可是臣妾兒子的救命恩人,去年臣妾還邀請小夭姑娘到府里住過,算是熟悉了,丫頭,快過來讓我看看……”
這率先說話的王妃果然就是漢中王妃,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和東方虹有三分相像,保養得宜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她主動對小夭伸手招呼道。
“見過王妃!”小夭也只好微笑著和漢中王妃見禮,然後規矩的站在那里由眾多王妃側妃打量,一時間好幾個極品貴婦開始對小夭和漢中王妃圍觀了起來。
一個年紀比漢中王妃稍大一點的王妃站了出來,拉著小夭熟絡的對漢中王說道,“天啦,姐姐,這就是你的未來兒媳嗎?果真是個世間少有的,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樣標志的人兒。”
小夭看著這個王妃長著一雙丹鳳眼,看起來強勢干練,不知道她這句話是真的贊美,還是給人帶來歧意,自己和東方虹只是緋聞,雙方根本沒有正式定親,她這樣挑明了真的好麼?
“王妃言重了……”小夭裝作害羞的樣子低了頭,其實小夭很想說︰‘我和東方虹還沒有定親,只是傳緋聞罷了,請不要這麼早下結論好嗎?’
漢中王妃看小夭有點害羞,她拉著小夭開始給她介紹起來,“孩子,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中山王妃……”
小夭終于第一次見過了中山王妃,北庭王妃,北庭王府郡主,蜀王妃,還有幾個側妃,這一次王爺們的側妃也都有隨行而來的,就漢中王妃沒有帶側妃,因為漢中王真的沒有納側妃。
小夭給她們一一見了禮,記住了她們的特征;不過漢中王妃的臉色看起來有點疲憊,小夭趁著她拉自己的手的時候悄悄給她把了脈,發現她居然懷孕了,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
一群女人圍繞著皇後開始聊天,小夭被漢中王妃拉在身邊照顧著,倒也沒有收到冷落。
小夭不知道,漢中王妃對小夭還算滿意,自己兒子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拿了自家的祖傳發釵給了小夭,尤其是去年小夭孤身深入草原救出了身受重傷的東方虹,漢中王妃算是認定小夭為她的兒媳婦了,況且自己的兒子對小夭明顯是情根深種,只是不太明白兒子為何還不讓自己去小夭家里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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