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小夭收拾好了廚房,和妹妹外公坐到了火塘前烤火,“外公,您以後有啥打算,要不要帶著外婆去我們家過年,我明天就可以去找馬車拉外婆過我們那邊去。”
楊老爺子還是非常盼望和自家人過年,女婿家里和兒子家里還是不一樣的,“算了吧,我們還是和你大舅一家過年吧……”
“我們年後要帶著爹娘出遠門,去萬里之外找神醫救治爹爹的腿,要不你們也跟著我們一起去吧……”
“可是你外婆的身子無法遠行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要客死他鄉,不行……”
“……這……,我們如何放心您二老留在家里,也沒個人照應……”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們放心去吧,我雖然不中用,可是有一身力氣,照顧你外婆還是可以的,再不濟你大舅總不能不管我們,你放心的帶你爹娘去吧……”
“好吧,外公,這里是五百兩銀票,外婆的止疼藥一百服只要三兩,可以管一個月,這五百兩應該夠您二老生活兩年,兩年後我們一定可以回來……”
“這不行,這五百兩可是巨大一筆錢,我們受不住這樣的橫財……這掙錢也不易,你們還有一大家子人呢……”老爺子堅決不收。
“外公,您就收著吧,金錢不是萬能,可是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您應該也深有體會,這五百兩您一定要留著做您和外婆使用,千萬別給大舅舅了,他已經迷上了賭博,這五百兩有時候還不夠他一天輸掉的……”
“……”老爺子愧疚的低下了頭,他只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
小夭大約也能理解他的心思,只是人生真的有許多離別,“外公,您放心,我們還有錢,我和弟弟這幾年在外面掙了足夠我們家用的銀錢了,你放心的把這銀票收好了,這是五十兩一張的銀票,我專門兌換的,還有五十兩碎銀子,外加兩貫銅錢,您留著過年使用,千萬別省……”
小夭又拿出一支金發釵,遞給老爺子,“外公,這是我另外給您準備的救急金發釵,要是有了意外,拿到首飾鋪子或者當鋪去至少可以賣一百兩銀子,知道了嗎,要是沒有意外,以後蘭妹妹出嫁的時候可以給她添妝……”
“燕子,真是難為你了……外公真是……”老爺子更愧疚了,拿著外孫女給的銀票和金釵,他覺得有千斤重。
“外公,我們是一家人嘛,別計較這些……是不是啊,梨花……”
梨花也大概能听懂事情,她懷里抱著那只紅毛小狐狸,頭上扎著好看額絨花,乖巧的點點頭,“嗯,嗯……”
後面兩天小夭幫助楊老爺子一起砍了許多柴禾,第四天姐妹倆回到了家里。
“爹爹……娘……”,梨花老遠就喊著爹娘了,因為她已經差不多三個月沒有見到爹娘了,于大郎和楊氏也早就看到姐妹倆,楊氏扶著于大郎走到了院子邊等著姐妹倆回來。
小夭看著于大郎艱難的移動,還是抽時間找工匠弄一輛輪椅出來的好啊。
一家人除了老二于小山,聚齊了一大半,楊氏隨後趕緊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飯後楊氏看著小夭欲言又止。
小夭住的問道,“娘,什麼事情啊……”
楊氏臉色不太好,“那個,熊雲華昨天來過了,他來了一下,說是年前請你去他們家一趟……”
“好,我知道了,沒有說什麼時辰吧?”
“沒有,我當時不知道你今天能回來,我告訴他你可能沒有回來……”
“好,我既然回來了,明天好像是逢集,干脆就去看看吧……娘……”
“啊,啥事兒……”
“我可能要退掉熊家的親事,我和他不適合……”
“可是,孩子,你已經十七歲了,算是個老姑娘了,再不出嫁就老了……”
“呵呵,娘,您放心,絕對有人願意娶你女兒的,你女兒還是很吃香的喔……他們都不比熊雲華差呢……”
楊氏臉色終于松了起來,“真的嗎,你別騙娘啊……”
“當然,我怎麼會騙您,放心吧,您不相信您女兒的能力啊……”
楊氏听到小夭這樣說,她心里也算是有了底,這個大女兒反而是自家的當家人,她有時候覺得怪怪的,自己夫妻倆一大把年紀,做事情看人都沒有女兒通透啊。
小狐狸也跟著姐妹倆回來了,它適應力很強,小夭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紅葉,現在姐妹倆有空就叫它紅葉,小夭讓于大郎用竹子編了一個精致的小籠子,里面點上軟軟的棉花墊子,給小狐狸做窩,晚上小狐狸是睡在小梨花的房間。
家里的年貨在上個集場就買齊了,這一次的逢集算是過年前的最後一個逢集,于大郎家人都不愛熱鬧,所以小夭一個人去了,她只是簡單的換了一身淺紫色碎花的布衣衫裙,頭發上也是紫紗發帶,斜背了一個同色系的繡花小布包,腳上穿的是隱形的鹿皮小靴子。
小夭從行禮里面拿出兩個漂亮的盒子,算是今天送的禮物。
熊雲華家的新宅子算是不錯了,外面有一道院牆,在這個村鎮上算是前三甲了,小夭上去敲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小廝,初次見到這個水靈靈的姑娘站在門口,他居然一時間看呆了,小夭咳嗽了一下算是提醒了他,他趕緊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問道,“姑娘,你找誰……”
小夭微笑著對他說道,“這位小哥,我叫于小夭,來拜見熊夫人……麻煩小哥去通報一下……”
“哦,你就是于姑娘啊,快進來吧,我家公子說了,你來就直接進來……”小廝趕緊躬身,殷勤的說道;雖然這于姑娘是農家姑娘,可她是公子心心念念的人啊,即使做不了正室夫人,做個寵妾還是有余的。
“好,多謝了……”小夭順手遞給他一個打賞用的小荷包,里面有兩個碎銀錠子,小廝一把拿著心里高興極了,第一次收到巨額打賞啊。
小夭剛進去院子里,發現里面有陣陣笑聲,隨後是幾個少年男女走了出來,其中有一個玫紅色衣衫的姑娘很顯眼,她年紀大約和小夭差不多,個頭大約比小夭矮一寸左右,容貌算是清新秀麗,身上穿著一般的綾羅裙子,精致的發髻上插著珠花和發釵,一樣都不缺,小丫頭就是個普通的小丫頭,站在小姐身邊很低調。
後面跟著兩個公子,年紀大約十**,容貌端正,普通的讀書人,在這鄉下顯得鶴立雞群,但是以小夭的眼光看來就很一般了,因為他們倆站在熊雲華身邊,任何人第一個看到的都是熊雲華。
熊雲華看到小夭出現有點驚喜,他快走幾步迎了上來,“小夭,你來了……”
小夭微笑著給他見了禮,禮貌而生疏的稱呼道,“熊公子……”
另外兩個公子看到小夭的出現,他們的眼楮里出現了感興趣的神色,淺藍色衣袍的公子走到熊雲華身邊問道,“志雲兄,居然佳人有約呀,介紹給咱們認識認識……”
這公子的口氣帶點輕佻,小夭看著他的眼神里面有點算計的成分,不是很喜歡和他打交道,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那個姑娘居然也翩翩的走過來,含情脈脈的問熊雲華,“志雲哥哥,這位姑娘是誰呀,看起來長得真好看……”
熊雲華一時間帶點害羞的情緒,他微紅著臉先對身邊的幾位介紹道,“這位就是我以前說過的于家的小夭姑娘……”
然後他有對小夭介紹道,“小夭,這位是我的同窗鐘兄,這位是我的堂弟熊森,這位姑娘是鐘兄的妹妹,鐘雯雯姑娘……”
鐘公子和熊森一起對小夭抱了個拳,“于姑娘,在下有禮了……”然後兩人開始暗中欣賞小夭的容貌,經驗豐富的鐘公子仔細一看,發現這個姑娘居然是個尤物,比普通的女子要高上一小截,她的身材縴細中帶著柔美,尤其是豐胸細腰,略微寬松的衣衫也擋不住她的風情,比自家妹妹有味道多了。
小夭也禮貌的對他們行了個禮,“兩個公子有禮了……”心底有點排斥鐘公子的眼光。
鐘姑娘以少有的熱情上來對小夭笑了下,“小夭妹妹,姐姐這里有禮了……”
小夭眼珠子轉了轉,裝傻道,“鐘姑娘有禮了……”她可不想和鐘姑娘做姐妹。
鐘姑娘看小夭這樣不叫她姐姐,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對熊雲華算是志在必得了,自家算是書香門第,父親是秀才,哥哥是舉人,肯定自己才適合當正室夫人了,自己願意和她一個農女共侍一夫已經很仁慈了,這個農女居然還不買自己的賬,可是自己此時也不好做什麼,只有干笑了一下。
“小夭,快進去坐……”熊雲華趕緊邀請小夭進客廳。
小夭看了一圈沒有找到熊夫人周氏的影子,她想找周氏退還鐲子,“我是來……”
話還沒有說完,熊夫人周氏從門外進來了,她身邊也跟了一個小夭不認識的小丫頭,腳步走得算是很匆忙。
“娘,發生啥事兒了……”熊雲華關切的問道。
周夫人腳步不停的往正房去,根本沒有心情發現家里多了一個客人,“你容表姐病情嚴重了,你林爺爺哭著求半顆百年人參配藥,藥鋪里的人參用完了,娘去找我房里收藏的那顆三百年人參……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娘……”熊雲華來不及和周氏說小夭的事情,他為難的看了一眼小夭。
鐘姑娘善解人意的走過來,“志雲哥哥,你去吧,我幫你陪小夭妹妹說說話……”
鐘公子也利索的說道,“是啊,你去吧,這里交給我們……”
熊雲華只有抱歉的對小夭笑了一下,“小夭,你等我一下啊……”然後快步去了周氏的方向。
鐘雯雯對著小夭一笑,“小夭妹妹,請坐……”然後又對著自己的丫頭吩咐道,“萍兒,快去給妹妹沏茶過來。”
“是,小姐……”萍兒淡漠的看了小夭一眼,感覺這姑娘就穿著一件布衣裙,雖然長得國色天香,但是家世太差了,以後還要尊自家小姐一聲主母呢。
小夭淡淡的對鐘姑娘笑了下,“多謝鐘姑娘了……”隨後端坐閉嘴不語,整個人散發出恬淡的光輝。
對面的三人都很不理解,這樣一個家世普通的農家女子,除了美貌,還有什麼值得熊雲華牽腸掛肚的;他們是古人,肯定沒有听過女神千頌伊說過,只要漂亮就行。
鐘公子試探的先開口問話,“听說小夭姑娘和志雲兄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另外的熊森和鐘雯雯也很關注小夭的表情。
小夭只是點了點頭,語氣不重不輕的說道,“算是吧,見面不多……”
鐘公子繼續追問,“你們二人已經定了親事?”
小夭卻是思索了片刻才輕輕說道,似乎沒有什麼信心,“只是口頭略微提了一下……”
“沒有下文定,寫婚書?”這一句話是鐘雯雯問的。
小夭搖搖頭,“不曾……”
鐘公子意有所指的說道,“哦,只是志雲兄現在是會元在身,年後就會參加恩科殿試,有可能被當今聖上欽點為狀元,到時候風采甲天下,不知道小夭姑娘可有去過帝都長安……”
小夭干脆的搖搖頭,“沒有去過……”
這時候熊森站起來抱了個拳告辭了,熊森住在街道小河的另一邊,距離這里不遠,他知道這時候的話題有點敏感,所以聰明的閃人了。
小夭看了他一眼,發現熊森的眼神非常機靈,是個聰明人。
鐘雯雯適時的說道,“無妨,以後若是去了長安,我會照顧好小夭妹妹的……”她的眼神里面透露出賢惠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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