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這身子骨頭不爭氣,腰痛的走路都難了,眼看著你四弟下個月要說親事,這親事的文定禮金還沒有著落,老五老六也到了說親事的年紀,也沒有銀錢給媒婆封紅包,老七念書也爭氣,眼看著也要考秀才了,上下總要打點一下,你做為大哥,這次要幫襯多少?”老爺子念叨完了,燕子才發現,原來這家里怎麼這麼缺錢呀!爺爺說話也夠有水平的,于大郎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啊。
“我看大哥這次回來該是掙了大錢了,咱爹這次要使錢的地兒多了,咱家也就大哥有能耐,這次至少也要幫襯十兩銀子才夠呀!”于二郎這時候開口了,他說完了盯了老婆胡氏一眼,得到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十兩……”于大郎嚇了一跳,楊氏也是差點摔了碗……這普通人一家一年也難掙到十兩啊,于大郎就是累死累活一年下來全家人不吃不喝也才七八兩,這還要算上楊氏平日里賣些自己養的雞鴨和肥豬才勉強有七八兩,這胃口也太大了……
這燕子和于大郎對看了一眼,燕子才戚戚的問道︰“爹,您剛回來,爺爺奶奶和我們都還不知道您這次掙了多少錢呀,弟弟該啟蒙了;咱們房子也漏雨水了,上一次被子全被雨水淋濕了,弟弟都凍病了!”燕子覺得自己再不開口,于大郎肯定會給十兩銀子過去的;這自己絞盡腦汁掙來的第一桶金可不是用來填這個無底洞的;贍養家人也該有個度,那家人勞動力那麼多,哪里需要這樣去幫襯呢!
山子也是猴精猴精的,馬上一副要哭泣的表情,看得于大郎心里愧疚不已。
于大郎剛才習慣性的想要幫襯爹娘一家,他自己只掙了一兩銀子他知道,但是他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他心里有了燕子交給楊氏的一百兩,所以他從心里也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了,剛才差一點就答應了,他覺得家里有了一百來兩銀子,給爹娘家里十兩也是可以的,但是他想不到人的貪心是無底洞,這次給了十兩,下次開口就一定是一百兩打底了。
燕子及時開口倒是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下,燕子說要修房子……
“爹,這次我只是掙了一兩銀子,這些東西都是燕子掙錢買的,我也很慚愧……”于大郎是個老實人,實話實說是他的優點。
“嗯,听五郎剛才說了,燕子掙的不也是你的嗎,沒想到,燕子倒出息了,是咋樣掙到的,說出來幫襯下自家人。”胡氏急忙過來插嘴問道,除了楊氏,其他人都露出了期盼的眼神;燕子看著這一大家子,心里泛起無盡的酸楚,她發現小叔吃完飯後已經走了,小叔平時很少和家人溝通,回家除了拿盤纏就是吃飯,幾乎零交流。
燕子清了一下嗓子然後說道︰“是這樣的,上個月我摔了一跤暈過去了,醒過來後到山林里去打豬草,遇到一個白胡子老爺爺,我看到他把筍子做成了菜,老爺爺心腸好,教會了我做菜,就是今晚大家吃得這種筍子菜,今天五叔和六叔帶我去城里,遇到了一個酒樓的掌櫃,我把自己做的筍子菜給他嘗了嘗,他覺得很好吃,所以以後會從我這里買筍子,就是今晚大家吃的這樣的筍子……”燕子就把筍子交易的事情又說了一遍,這家人有點雲里霧里的不敢相信,但是于五郎和于六郎證明了燕子所言非虛,這才相信了。
于家人看這筍子這幾天竹林里到處都是,只要挖出來然後剝皮就可以賣一文錢一斤,于是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番,燕子還是沒有忘記提醒他們不要全部挖光,要預留一些種子給明年。
最後老爺子一家,已婚的于二郎一家,已婚的于三郎一家,都領到了燕子分給的一掛豬肉,再每個人領了一身衣裳;于二郎一家欣喜的接過去了;燕子買衣服的時候忘記了于二郎家里的兩個孩子,好在給弟弟山子買了四件衣服,燕子只好挑了兩件給了圓子和錢娃,山子只有默默的哭暈在廁所……其實啊說給山子買了四套衣服,燕子打算其中兩套自己穿的,因為許多時候穿男孩裝方便。
于三郎兩口子沒有孩子,性子還算安靜,也很高興的接受了豬肉和衣服;于四郎倒是客氣的道了謝,領過了四兄弟和老兩口的衣裳,豬肉是老六拿在手里,燕子唯一的姑姑已經在去年私奔了,就沒有給她買衣服。
反正最後于大郎掙到的那一兩銀子在老爺子的嘮叨下進了老爺子的口袋,楊氏不甘心的從貼身的荷包里掏了出來,于大郎討好的送著十多口人離開;燕子在最後的關頭請了五郎和六郎未來兩個月過來幫忙干活,在于老爺子的堅持下,兩個小伙子得到了二十文一天的工錢;因為老爺子打算讓兩兄弟挖竹筍賣錢,挖不了竹筍燕子一家要補償損失,所以兄弟倆每人一天二十文錢,順便包吃。
于大郎回過頭來受了楊氏半天的白眼,最後把屋子徹底的收拾好了,燕子有先見之明的將給自家買的布匹和糧食藏好了,不然肯定被洗劫一空。
“爹,我們準備修這樣的房子吧,一共修八間房,到時候可以一人一間,來了客人也可以住;好不好嘛?”因為沒有紙和筆,燕子用一塊平整的石板把自己畫的房子圖案給家人看;山子和楊氏現在是盲目的信任燕子。
“這,太費事了吧,兩層的青磚牆,還要這麼多間屋子,修完了後我們這錢肯定也花完了,倒是候咋辦啊,我看還是修個一般的房子,把銀子也存些,以後有個急用。”于大郎還是很保守的想法。楊氏也覺得于大郎說得沒錯。
“爹呀,這錢呢掙來就是花的,這房子這樣修冬天燒一把火可暖和了,夏天這麼厚可以隔熱,算是冬暖夏涼了,放心吧,您女兒我得到了白胡子神仙爺爺的真傳,有好幾個掙錢的法子呢,咱們以後的日子會更好的,過幾年咱們再去省城或者帝都買房子住!……”燕子開始給家人洗腦……
最後一家人得到了共識,修好一點的房子,外表也別太顯眼了,否則超過地主家就一定要招人恨了,第一件事就是打好地基,用青磚砌雙層牆,牆體內部加上燕子定制的鐵條,燕子追求的是安全第一,價錢第二。房子的格局是︰廚房一間,洗澡房一間,廚房和洗澡間挖了一條下水道,可以直接排水出去,豬圈就修在房子地基的下面,方便廢水直接流到豬圈下方的化糞池。
餐廳就是堂屋,在正中間,然後起居室有五間,堂屋後面一間,左右各三間,到時候居住的人們可以相互不打擾,倉庫就在最邊上一間,靠近廚房,取物方便。
這幾天燕子沒有讓自家人去挖筍子,她打算陪同老爹研制水泥的燒制,讓老爹于大郎起一個窯子,用來燒制青磚和水泥,然後修房子,因為燕子現代社會小時候在鄉下長大,見過磚窯,知道磚窯的結構,于大郎在燕子的鼓動下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番,一家人商量好了之後開始休息了……
但是尷尬了,臥室只有一間,雖然另一張木床已經鋪好了,燕子和山子搬了過去睡,但是還是好尷尬……因為燕子在睡下一陣子之後听到了另一張木床劇烈運動的聲音……小別勝新婚嘛,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
迫在眉睫的就是修房子,在房子修好之前燕子決定每天都練功和干活,把自己累到半死,然後晚上倒下就睡,那些教壞小孩子的聲音就听不到了!
……
一家人在第二天天剛亮就起來了,楊氏今天因為有了丈夫的滋潤,氣色非常好,听說懷孕中期是可以做運動的,看起來沒錯。
燕子因為人小,于是把于大郎叫過來和自己一起處理豬下水,用面粉、堿面外加醋,把豬腸豬肺里里外外一起清洗了,豬肺里面的血水也被擠壓出來了,然後燕子用自己想辦法聚齊的大料把豬下水鹵煮好了,鹵煮了一大鍋,楊氏早餐也做了面餅子,里面包了豬肉白菜餡,燕子提議的,方法也是燕子交給楊氏的,現在家里的燕子就是那個管家婆了。
五郎和六郎一早起來給家里砍了兩捆柴禾,才到于大郎家里來幫忙,他們過來的時候燕子家剛好把早飯做好,他們老遠就聞到了香味,簡直太讓人想流口水了,燕子看到幫忙的兩個叔叔過來了,把事情安排好大家就著鹵煮肥腸美美的吃了餅子,楊氏收拾廚房,燕子指揮著三個壯勞力把筍子搬到官道上去,搬一次要走十多分鐘呢,三個大人來回搬了兩回,才把筍干和鮮筍搬完。
這時候酒樓的伙計趕著馬車也到達了,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看起來機靈能干,裝好了筍子和草莓醬之後燕子把自己燒好的鹵煮豬下水裝了一罐子給小伙計帶給劉掌櫃,然後用竹筒裝了一竹筒給小伙計帶回家吃,還給了小伙計一竹筒的草莓醬,小伙計高興極了,他還是第一次得到饋贈呢,這草莓醬昨天晚上被縣令夫人高價全部買回去了,這麼一竹筒起碼要賣一兩銀子呢,還有這新菜也得了一竹筒,燕子燒的菜肯定是大賣的,他決定就用這得到的饋贈回家孝敬孝敬老娘,于是他以後對燕子這個合作者多有關照啦……
燕子回家後把這六兩尾款銀子給了楊氏收好,就帶著于大郎三兄弟去房子旁邊起窯子去了;楊氏在家里縫制燕子交給她做的被套和枕頭套。
這山地還是有好處的,起碼一點呢,起磚窯的時候可以很省事,只要在一個高度差不多的地方挖坑就好了,挖好坑再把窯壁四周用黃泥敷平整,若是有水泥就好了,不過燕子幸好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她小時候在鄉下二姨的家里見過熟石灰和水泥的燒制,雖然沒有親手做過,但是基本原理還是懂得。
這時候沒有一點高科技,所以燕子帶著于家三兄弟就近采了許多石灰原料大青白石,然後和木材分層鋪好,用大火煆燒,大約一周過後起窯,真的得到了雪白的石灰︰“天啦,燕子,這就是你說的雪白的石灰嗎?太好看了……”于家三兄弟高興慘了,于大郎打算伸手捧一把。
燕子趕緊阻止,“哎,爹,別亂用手去踫,這東西千萬別進眼楮,也別踫了水,否則可以燒死人的,若是不小心進了眼楮千萬別用水洗呀,只能用棉布沾上素油來擦,記得喲!”
燕子給這接觸石灰的三兄弟普及了安全知識,然後就是開始燒制水泥了,但是水泥比熟石灰更加難做一點,所以需要實驗,因為具體的配比燕子不知道,只有實驗下來看成果了,當初修建大磚窯的時候在旁邊給起了一個小窯子,用來實驗水泥燒制,所以倒也沒有費太多的事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