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懷疑的目光投到陳錫臉上，陳錫見旁邊有鬼店長在，不便道出他有召喚術的內情，便模糊應對道︰
“反正相信我有辦法就對了，大概幾天內救你們回來，別慌。”
“其實我這里有好吃好喝的供著，每天大概只有一兩個鬼進店，清閑得很，閑的時候還能教你們控鬼術，盡力把你們培養成下一代分店店長，你們兩個真的想幾天跟他離開嗎？”
大叔坐在櫃台前，搖了搖白瓷杯里的紅酒，紅酒鮮艷如血，迷醉人的心靈。
“這個……”听到這句，羅莽和室長心有意動。
其實這些天，店長還真沒怎麼管他們，閑的時候還教導他們怎麼控鬼，而練手的目標自然是那個無頭女尸。
盡管控鬼的時候心驚膽跳的，但兩人都嘗試過那種控制鬼魂的感覺，真的非常奇妙。
念及此處，兩人的內心開始搖擺。
是回家？
還是留在這里跟著奇怪的鬼店長學習？
一旁的陳錫看見兩人的態度變化，暗暗皺眉，懷疑室友們被洗腦了。
“那之前那個女鬼呢，為什麼她想逃離你的店？”陳錫露出懷疑的眼神。
是啊，女鬼為什麼要逃跑，為什麼叫陳錫救她，羅莽和周文濱都看向店長。
“她心不在這，每天幻想著哪天被侵犯，一直想逃跑，我留她干嘛，還不如讓她出去，反正她覺醒了受虐體質，越受虐越強，她這樣的女鬼出去搞事情才是她的成長之路，我個人還是蠻建議她那樣發展的。”店長搖頭道。
“受，受虐？”陳錫無語了。
怪不得那麼難死，原來鬼魂還有受虐體質這種說法。
說完這事後，四人再度沉默。
店長坐在櫃台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三人的表情變化。
這種心情，頗有一種享受感。
不過這份心情沒持續多久，便被羅莽和室長二人的決定打破。
“我留在這吧，陳錫你不用救我了，我相信店長的為人，他不會害我。”羅莽低頭道。
“你……”陳錫愕然，但又好像意料之中。
羅莽天生就是莽撞的性格，大膽是它的性格標簽，大家常說他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莽撞付出生命的代價。
而現在，羅莽正在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于是選擇搏一搏，留下來。
“你們店長真地教你們怎麼控鬼了？”陳錫拉著兩人到角落，小聲道。
“他確實教過，不過現在我們還沒學成，現在需要進一步的學習，我現在連皮毛都沒學到，只體驗了兩次控鬼的感覺，走的話就浪費了這次機會。”
“對了陳錫，你知道那種控鬼的感覺嗎，就好像你腦子里有另一股意識，你可以操控她，甚至感知她在想什麼，這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羅莽吧啦吧啦一頓說道。
見此，陳錫心中微嘆。
羅莽真的魔怔了，那種感覺的話……陳錫現在就有，比如感知小灰、路引燈的淺層意識，這樣的事在他看來一點也不稀奇。
不過在羅莽看來，非常值得冒險。
對了，陳錫沒法主動控制小灰。
這應該就是控鬼術的關鍵奧秘！
陳錫不動聲色地看店長一眼，卻見店長朝他舉起酒杯，似听到了他們的小聲談話。
想想也對，連小灰這樣的影子生物都能听到幾米外的聲音，更別提鬼店長這樣大鬼。
不一會兒，羅莽下定決心留在店里，並在桌上寫了一封家信，托陳錫送給他的家人。
周文濱則拍拍陳錫的旁膀，只說了句︰“我等你救我。”
陳錫看室長的眼神，室長依舊是那副中二推理家的眼神。
可能室長不相信天上掉餡餅。
總之這是好事，至少陳錫沒白來。
原本他想過用路引燈換一條人命，但是轉而一想，小灰那麼強，捉鬼不是難事，而且路引燈蠻難召喚的，于是取消那個想法。
“行，那我走了，下次見。”
陳錫踏出門，防備著店長有沒有強留人的舉動。
然而店長顯得很平靜，緩緩地喝一口紅酒，笑道︰“那麼，下次有緣再見了，小伙子。”
店長說完，讓羅莽送客。
隨著酒樓大門緩緩關上，陳錫回頭，看見室長羨慕地看著陳錫離開。
而羅莽則握緊拳頭，臉上隱約有著開心的笑容，似在迎接他的新人生。
啪嗒。
大門徹底關上。
聲音是如此的清脆，以至于在街上形成回音。
也是這時，黑底白字的酒旗緩緩融入黑暗中。
那四盞紅色的燈籠也暗淡了下來，燈光寂滅。
紙窗內的光亮也暗淡下來，慢慢地朝灰色畫風轉變。
轉眼間，酒樓與隔壁的灰色畫風建築融成一體。
陳錫倒吸一口氣，看著這家店變成灰色狀，再一眨眼，古代酒樓憑空消失，露出它的本來面貌。
這是一家銀行！
回想店長剛才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下次有緣再見”，陳錫立馬讓小灰溝通路引燈，再用小灰視角看世界。
這次他看到暗淡到極點的小圓點，圓點給他的感覺非常小，如天天的星星，處于極度暗淡狀態，還時現時隱的。
路引燈搖搖木質小燈籠，它說這次的距離非常遠，陳錫需要回到現實世界，換一個地方坐船引渡。
怪不得說有緣再見，原因它開店的地址都不一樣了。
“有緣再見嗎，收取緣份的小店……我有路引燈，這算不算有緣嗎？”陳錫的目光看向這盞外形奇特的路引燈，自語道。
不多時，陳錫到河邊，輕輕搖動路引燈。
叮鈴鈴。
鈴聲在空蕩的河面來回響動。
半晌功夫，黑暗的水面浮現一艘紙船，紙船槳在無人情況下自動撥浪，嘩啦啦地推動紙船向前游，最終停在陳錫岸邊。
陳錫上船，路引燈的綠色焰光照亮前方，一條綠幽幽的水波蔓延向遠方，指引紙船回去的路。
嘩嘩，船開了，駛向前路。
陳錫回頭，看眼前這座灰色調的空城。
冷清，蕭條，沉寂，像一個孤獨的棄兒，只能眼睜睜看著陳錫離開。
陳錫忽然想起鬼店長對他說的一句話。
“這座城市遲早會復甦，那時候會有越來越多的鬼。”
陳錫自語道︰“真的嗎？”
既像問自己，又像問眼前這座孤城。
如此冷清的城市，在以後會變得繁榮嗎？
陳錫不清楚，畢竟未來的事誰說得清呢。
慢慢的，船扎入黑暗中，又穿出黑暗。
轉眼間世界變了天。
陳錫緩緩睜開眸子，瞳孔里倒映著邕城那五彩繽紛的夜空。
他深呼一口氣，從未覺得有顏色的城市是如此的美麗。
小灰立起來，影狀毛發迎風抖動，汪汪地叫幾聲，以示高興。
“很美對吧。”
小灰聞言重重地點頭。
陳錫摸摸小灰的頭，摸到一片空氣，又笑道︰“路上慢慢看吧，現在先把胡景的靈魂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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