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和驗尸官走到梅香宮的時候,迎面撞上了匆匆趕來的皇後娘娘。
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偏偏挑在了這個時間點,她一身大紅色的宮裝猶如血衣一樣在風中飄揚,面色帶著幾分的焦急,朝著小四問道;“本宮方才听說如妃娘娘出了事情?”
無意之間釋放出來的威嚴讓小四和驗尸官儼然發愣,倒是將目前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皇後眉頭緊蹙,手里的指甲反射著耀眼的紅光,她狀若無意的開口;“瑤妃妹妹被打入天牢了?”
小四一愣,看這皇後娘娘似是挺關心宋珂瑤的樣子,或許皇後娘娘可以在陛下那里給瑤妃說說情才對,便一股腦兒將查到的線索全部的說了出去。
“皇後娘娘不知,瑤妃娘娘是無罪的!是如妃娘娘拿了帶毒的茶點來看瑤妃娘娘,而不知道為什麼,如妃娘娘自己也吃了一顆,繼而喝了瑤妃娘娘的茶,才會毒發。但是她的居心不良,更何況從根本上已經推翻了不是瑤妃娘娘所做的,是以瑤妃娘娘絕對是冤枉的,微臣現在也是要去向陛下稟告這件事情的進展。”
皇後的臉色一變,眯著眼楮問道;“那茶點既然是如妃送的,如妃自己心知的話,又怎麼會吃呢?”
“是啊,這就說明,背後還有人,一定是那人算計如妃娘娘吃了茶點嫁禍到瑤妃娘娘身上,更有甚者,若是瑤妃娘娘吃了那茶點,恐怕是落得和如妃一樣的下場!”小四說著,只覺得渾身發寒,這後宮里的女人,真是算計起來不要命,不動一刀一槍,片刻之間就了解無數條人命!
皇後的雙眼眯起,眼里有異光閃爍;“既然事關重大,兩位大人還是快去陛下那里稟告吧!”
小四和驗尸官很快離開了此處,皇後沉聲出口;“暗衛!”
一身黑衣的暗衛憑空出現,皇後的聲音響起;“去查查如妃關禁閉之前可有和誰接觸過?”
“是!”
宋慧瑤的眸光緊緊地眯起,唇角浮現了一絲冰冷的笑,到底是後宮哪個女人竟然有如此的心機,一箭雙雕,更是雙重保險,這麼精巧的手段,還真的是讓人不得不防!
莫非是梅妃?搖了搖頭,想著梅妃那個蠢貨的智商,應是不足為懼,可這後宮里受寵的也就這麼幾個女人,那又會是誰呢?宋慧瑤的心頭猶如一道黑色的巨網籠罩,陰郁而又深沉。
另一邊,天琊一身綠衣出現在了南宮梟的面前,他的手中折扇輕輕的揚起,看著坐在一旁淡定的喝茶的男人若有所思。
這人就好似是一道謎,看不穿他的身份,看不穿他的身手,更是看不穿他是怎麼想的。
天琊的唇角勾了勾,嘴角洋溢著輕笑,朝著南宮梟走近。
南宮梟的眉頭微不可查的一蹙,竟是連眼簾都懶得動一下。
“宋珂瑤被關了天牢,可是為何南宮公子看起來一點兒擔心的表情都沒有呢?她不是說你是他的男人嗎?那自己的女人落難,你都不擔心的嗎?”
南宮好似這才抬頭,睜眼瞧了天琊一眼,看著這人一身碧色的衣服,瀲灩著一雙狐狸眼,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的艷麗,而他的狐狸眼底,卻是帶著幾分的責備和不贊同。
南宮梟輕抿了一口清茶,緩緩出聲;“擔心無用。”若是被阿瑤知道自己的擔心,恐怕她做起事情來也有些畏手畏腳了吧!那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天琊的眉頭一蹙,實在不知道面前這個謫仙一樣的男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拜托,宋珂瑤去的地方可是天牢,你知道天牢是個什麼地方嗎?”
“知道。”
天牢的路線,機關甚至一些隱秘,阿瑤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他相信她的阿瑤說的,讓自己不要擔心,他便乖乖的不要擔心。
“喂!天牢里面關的都是窮凶惡極的罪犯,宋珂瑤一個女人,身份上還是百里容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她進去會面臨著什麼?”
天琊氣急了,這男人怎麼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半點油鹽不進。
卻見南宮梟的身軀似是有一瞬間的輕顫,倒還是出聲;“百里容有求于我,不會對阿瑤太苛刻的。”
看著他依然淡定,天琊有些氣的說不出來話來,指著南宮梟罵道;“你到底明不明白天牢是個什麼概念?宋珂瑤進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條!況且宋珂瑤一個女人進去,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看了她,就像是餓久了的狼見到了食物,你根本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天琊氣的直跳腳,卻見一直淡定的坐在那里喝茶的人影動了。
他的動作很快,幾乎是一瞬間,便要消失不見了。
天琊急急地問出聲;“你去哪里?”
風中傳來一絲低沉的話語;“天牢。”
天琊一怔;“瘋子!”天牢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闖進去的地方嗎?瘋了!他一定是跟宋珂瑤和他男人這兩個瘋子呆久了,才也會想要去天牢!
天牢里,陰暗潮濕,還伴隨著淡淡的腐臭味道。
宋珂瑤穿著一身藍色的便衣,並未穿著宮裝,但是她的周身上下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天牢里,還是給人一種我是壕的錯覺。
承蒙百里容的特殊關照,宋珂瑤並未換去她原本穿著的衣衫,也並未遭受搜查,被兩個士兵帶到關押自己的地方而去。
一進去,只見叫罵聲四起;“媽的百里容,老子遲早有一天出去要扒了你的皮!”
“狗皇帝!你有種殺了老子,在這里折騰老子算什麼?老子做鬼也要扒了你的皮!”
“啊……”
火紅的鐵烙到罪犯的身上,罪犯的臉色直直打顫,嘴里的話也軟了下來。
宋珂瑤轉過身不再去看,徐徐的超前走著,關押在牢里的罪犯們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哎呀快看,今天居然有大美人被關了!要我說,那百里容那個狗皇帝可真是不長眼,這麼一個美人都忍心關了,要是我準要將她玩膩了再關!”
“呵,小傻子,你怎麼知道那女人不是被那狗皇帝玩膩了的?”
宋珂瑤臉色一寒,目光猛然朝著那說話的人看了過去,只看得那人渾身發涼,等到宋珂瑤走的遠了一些的時候,直直罵出聲;“真特麼是見了鬼了,一個女人而已,竟然看的我差點尿出來!”
“呵,要我說,你也就那點兒慫膽量。”
……
宋珂瑤一路上听到的要門是對百里容的罵聲,要麼是怨天載道的咒罵聲,要麼就是對自己到來的好奇和惋惜或是調戲聲……
宋珂瑤原來有些不爽,後來算是已經看開了,這群罪犯已經關的太久了,關的讓他們早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人性,心里只有仇恨。
宋珂瑤不由得想起來自己也曾在西涼國的監獄里呆過一晚上,那時是因為自己廢了劉太尉的兒子。不過現在看起來,天牢之所以叫做天牢,和普通的牢獄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它關押的人更變態,傷害值更大。
想到這里,宋珂瑤不由得有些興奮,雙眼發亮,似是有一個極好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之中炸開,讓她整個人都笑出了聲。
卻听一聲稍顯稚嫩的聲音響起;“爺爺,那個姐姐好漂亮。”
在一片污濁的天牢里听到這樣的話語,宋珂瑤不由得朝著聲音的發源地看了過去。
迎上了一雙明亮的雙眼,那一張小臉上,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看起來很瘦,甚至臉上也有著髒兮兮的泥土,但是那一雙眼楮卻綻放著別樣的光芒。
宋珂瑤不由得心驚,到底是怎樣的環境,才能讓一個孩子在天牢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夠活的如此的簡單和隨意?
“韓子夕,不要亂說話。”老人將方才說話的小孩抱在手里。
誰知道這新來的罪犯會不會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呢!
宋珂瑤一怔,盯著那抱著韓子夕的老者看了半晌,不由得心下發笑,竟然是個熟人!韓默仁,算是以前父妃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也是母皇最忠實的擁戴者,在自己在朝的那些年,這韓默仁也算是盡心盡力的輔佐自己,可是如今百里容當政,不知為何這個韓默仁卻是在天牢里?
宋珂瑤心下訝異,慢慢的有了計較,卻並未開口,只是從柵欄里將手伸了進去,摸了摸韓子夕的頭;“真是個乖巧的孩子。”
韓默仁一臉防備的看著宋珂瑤,將韓子夕往後抱,卻見韓子夕掙脫出身,跑到了宋珂瑤的面前,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姐!”
宋珂瑤心下好笑,在身上摸了好一會兒,摸出了幾顆青檸蜜餞,遞給了韓子夕;“甜的,嘗嘗。”
老人防備著,猛然將青檸蜜餞從韓子夕的手里打落,韓子夕有些局促不安,宋珂瑤卻是笑了笑;“無妨。”
隨即將一顆青檸蜜餞放到了自己嘴里,吃的一臉愜意,韓子夕咽了咽口水,接過宋珂瑤手里的青檸蜜餞吃了起來,目光越發的閃亮。
而宋珂瑤早已經哈哈大笑的離開了此處,韓默仁的目光看著宋珂瑤,不由得覺得有幾分的好奇和訝異。
推開天牢門,宋珂瑤不由得哈哈大笑,百里容果然是有求于自己,要不然自己住的地方也不會如此的豪華!
當然,這豪華是相對于天牢這樣的環境而言的!有桌有床有食物,被子也是全新的,宋珂瑤表示很滿意。
待得所有士兵都離開之後,宋珂瑤猛然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氣息,看到來人,不由得訝異;“你!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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