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機關,里面一定有機關,你不能死在這,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記住,你活著,你一定要活著,你如果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最後一句話石頭幾乎是喊出來的。
我听得真真切切,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生亦是兄弟,死亦是兄弟,如果我放下兄弟,我還算是一個人嗎?”我雙手端起蠟燭,蠟燭的火苗僅是瞬間,變得幽藍,棺材前的石頭,見到蠟燭,張著嘴,倒吸一口氣。整個墓室被蠟燭光照的,如同地獄一般。
棺材抖動的越來越厲害,棺材里面的東西隨時可能破棺而出,石頭回過神,朝我怒罵,“你給老子滾,你死了我們東家也會跟著死,我實話告訴你,就你這身手,下斗都死了一萬次了,你不值得我救,你若是平常人,我眼楮都不帶眨一下,自己早逃命出去了。可是你身上還牽連著東家的命,我不能負了東家的救命之恩,你給老子滾。”
我被罵的呆住了,我身上有別人的命,我一死,所有人都會跟著我死,我想的渾身一哆嗦。
“你他娘要是想對得起我,就趕緊出去。”說之後,石頭扔掉手上的蠟燭,雙手扣在棺材上,“你三百面前是奴才,三百年後,你同樣是奴才,永遠做不成老爺的命。”
棺版整個被石頭掀翻在地,碎裂成三段,石頭臉色刷白,有點後悔,僅僅幾秒鐘,抬起頭,“你給老子活著,下到主墓室去。”
石頭整個人進到棺材里,只听見吱呀吱呀的聲音,棺材倒扣在地上,里面的聲音一直在響,我就這樣傻愣著,看著那口棺材,不敢往前走一步,救與不救,我都對不起石頭,救,以我的能力,一定會死,對不起石頭舍身救我,不救,眼睜睜的看著石頭死在里面,我還是對不起石頭。
“牛胖,我是普通人,我只能做普通人的事,我要救人。”我能感覺到我眼楮的殺氣,恨不得把這口棺材劈開。
我剛邁開一步,整個棺材左右搖晃,在跳動的火苗下,棺材影子打在墓室牆壁上,因為參雜著牛胖蠟燭黃光,晃動的影子,看起來是一只魔鬼在牆壁上,等著他的獵物上前一口吃掉。
我眼眶微紅,咬著牙往前邁了第二步,剛剛落定,牛胖的手一把拉住我,給了我一拳頭,“我他娘的真看不起你,人家已經為了你死了,你還想搭上幾條人命你才心里舒坦?”
這時從棺材里面傳出石頭平生最後的聲音,“替老子活著。”
一陣踢棺材的聲音,伴隨著石頭的煙氣聲。我手中的蠟燭,變成了正常顏色,啟動機關的聲音之後,石門緩緩收縮,外面還是觀光台,里面還是四口棺材,唯一變化的是,我們之前的三個人,變成了兩個人。
因為牛胖給了我一拳,我左臉上微熱,還帶著一滴水珠滾過,傻站著,不進不前,平生第一次看到有人為了我這條爛命,付出這麼大代價。
牛胖瞅了眼安靜下來的棺材,從石頭遺落下來的背包里,翻找東西,找了半天,除以裝備還是裝備,一件私人物品有沒有。牛胖把食物,和探照燈的電池放到自己包里,把里面的裝備都倒出來,把空背包耶在自己的背包小口袋里。在石頭背包里翻出三根白蠟燭,點燃立在地上,朝棺材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頭,牛胖一句話不說,起身在我膝蓋關節處,踢了一腳,讓我跪在地上,壓著我的頭往地上磕,我只記得,我發了瘋的躲避,死活不相信石頭在里面,已經和我們陰陽相隔。最終還是牛胖強壓住。在地上很響的磕了三個頭,溫熱的液體,帶著血腥味流進眼楮,又通過眼楮在流出來,摻雜著某種液體,掩飾了一樣東西。
“走吧,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你還沒完成自己的任務。”牛胖攙起我,轉頭對著棺材說了句,“兄弟,我牛胖平生從來不佩服誰,你是第一個,我們下面再見。”
牛胖連拉帶扯把我往外面拉,剛出墓室,牛胖瞅了眼里面的三根蠟燭照的通亮的墓室,那口倒扣著的棺材,搖搖頭,把我放在地上,去拉扣環機關。兩扇石門在次聚攏緊關,我無神的看著石門,鼻子一酸,咬著牙不讓透明液體流出眼眶,上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估計我也沒有這個勇氣去救一個人,從將軍墓,到天葬,再到大學士陽宅陰墓,我一直扮演者被救的角色。
牛胖那邊已經把背包放下,從里面掏出食物,開始一點一點往嘴里放,細嚼慢咽的吞下,最後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不嚼使勁往胃里咽,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牛胖難受的時候是吃東西,使勁的吃,我瞅了瞅整個倒塔,還沒日子出去呢。
牛胖吃了十來分鐘,才停下手,嘴里的餅干屑嘩嘩直掉,‘撲通’一聲,躺在地上,嘴里嚼著食物,眼里無盡的無助。等嘴里的食物咽下之後,抄起背包朝我走過來。
“馬冬,石頭讓你去主墓室。”牛胖沒有安慰我。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在牛胖身後,走下了倒塔的螺旋梯,螺旋梯很陡,腳板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沒有階梯台,這里沒有運用任何外界的東西,所有取材都是用山中天然的山石開鑿而成,雕刻工藝惟妙惟肖,例如塔中燈籠上的玉穗雕刻的猶如真的一般。
狹窄的暗道上面刻畫著各種飛禽走獸,這些飛禽走獸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這里面有天敵,例如雄鷹,和地鼠,這兩種生物卻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對視一眼,這些飛禽從開始幾只到成百上千只,後來變成指甲大小的影子。
“牛胖這畫是不是朝著主墓室去的?”為了石頭,我也必須去主墓室瞧瞧。
牛胖抽著牆上的壁畫,“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我搖搖頭,“哪不對勁,這墓室還有啥東西?”我已經麻木了,有東西正好,省得讓我心里內疚。
牛胖白了我一眼,“你他娘的這狀態到主墓室不是去送死嗎?你小子對得起石頭為你。”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為我們搭上這條命。”
听到石頭這個名字,我心里有點回過味,我必須打氣十二萬分精神,主墓室肯定有點東西,至關重要,陳家那倆人來這估計也是為了主墓室的東西。
牛胖見我不說話,眼珠子光轉,“馬冬,在這你可不能傻了,我這,我這智商你也知道,我肯定出不去,老大他們還不知道死哪去了。”
听著牛胖絮絮叨叨,嘮叨了半天,“牛胖你他娘的有完沒完,等我們到主墓室得猴年馬月。”我卯足了氣罵道。
听我的罵聲,牛胖摸摸後腦勺,隨即給我一個腦瓜崩,“馬冬,疼不?”
擦,牛胖是在確定我有沒有傻或者瘋了,我忙回給他一個腦瓜崩,“你他娘的屁話真多,到底啥奇怪的,趕緊說。”
牛胖嘿嘿一樂,“馬冬你看我分析的對不對,這里的壁畫和剛才墓室的壁畫畫法相同,但是這里面的壁畫好像新的,墓室的壁畫已經脫落的厲害,看不清上面的內容。”
經牛胖這麼一點撥,我摸摸牆面上的壁畫,這壁畫的時間,也不短,至少有幾十年,畫風雖然是臨時臨摹的,如果不是牛胖之前說的,我都沒覺得這畫都什麼奇怪的地方。
“誰會在這里作畫?這些顏料是從何而來?為什麼要畫出這種畫?”一大堆問題脫口而出,這陰暗潮濕的墓穴,應該不會存放有涂料一類的東西,普通人肯定也不會沒事進來畫畫美術。
“這個人會不會是墓主人的後代?”牛胖說。
“擦,牛胖,你是真傻假傻,墓主人的後代要知道有這地方,不早就搬空了。光是那一棺材的陪葬品,都夠他們吃好幾輩子的了。”我反駁道。
說了這麼多話,我才緩過勁,瞅瞅倒塔的險峻台階,正常墓穴的台階不會這麼短,之後容納三分之二的腳掌,這肯定有什麼特殊之處,而且這兩邊只有一米寬只夠一人前行,抬頭三米處,就是上面螺旋下來的走廊,如同中國的盤山公路一般,盤旋而上,大學士會在最上面一層還是最下面一層,以他的官位,正像那兩根紅柱描述的一樣,那麼這個人就絕對不會在最頂層,在這些人心里,最頂層,最高處只有天子才能住的地方。大學士,在清朝沒有實權,給天子批奏一些奏折,雖有官位,只是表面上的。拿他的主墓室會不會在這塔的中間?
繼續往前走,壁畫越來越緊蹙,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些飛禽走獸,在我們走了半個小時後,變成了一個一個的小黑點直沖無盡的黑暗。
“馬冬,你瞅那是啥東西?”牛胖在我前面驚呼。
我抬頭看去,在百米之外的螺旋梯下面好像有一個灰不拉幾的東西。因為有了之前的教訓,我不敢妄下評論,掏出聚光手電,朝那件東西照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