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走了兩里地,紅色大字‘農村信用色’,我朝里看了看,里面超不過四個人,沒有肥婆男人的身影。肥婆走進去問前台。
出來的時候見她搖頭,“他們說我家老頭沒來過。”
“他們沒準記錯了?”我純屬于寬她心。
“農村信用社來的人本來就不多,我們做生意的來的勤,都會聊幾句,他們不可能記錯。”倒是這個理。
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我們回去找找老道,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事到如今我在不懂裝懂可能就是一條命了。回去的路一路狂奔,顛的我全身快散架了,肥婆這麼著急我也不好說啥。
回去見到所有人都在店里,肥婆男人也在店里。我和肥婆對看了一眼,肥婆罵道。“剛才你死哪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男人手往腦後撓了撓,不像人的動作,我們普通人撓癢的方向向下,他撓的方向是向上,只有貓科動物才有的特征。“信用社關門了,這不回來了嘛。”
我和肥婆剛從那回來,怎麼說關門了呢?牛胖站在男人身後給我們打手勢,別讓我們露餡了,肥婆膽子是真大,要是普通女人早嚇跑了,只見肥婆伸出手,“存折呢?”
這句話是我們絞盡腦汁都想不到的,男人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存折遞給肥婆,肥婆又不滿,“說過多少遍了,存折別放上上衣口袋,電視上沒少演飛車搶劫,你說你騎車那技術,一腳踹翻了不是輕而易舉的?”
肥婆表面上是罵男人,我怎麼听著有話外之意,我斜著眼大量了一下男人,男人腳底下,有泥,這幾天都沒下雨,怎麼會有泥,這就說明男人在撒謊。
“老婆,這麼多人在呢,多少給我留點面子。”男人語氣很正常。
開始我以為肥婆沒有發現,現在听得出肥婆是在給我們傳遞的信息。我忙打岔,“都別說了,都到中午,該到飯點了。”
肥婆一臉不滿的罵向男人,“你快去賣菜做飯。”
我捅了捅牛胖,眼神一直像男人劃拉,牛胖這個榆木疙瘩,關鍵時刻掉鏈子。
“阿叔,我跟你去吧,北方來的客人對我們的飲食有些不習慣。”小道士倒是聰明,什麼都不會,有什麼用。
我繼續捅牛胖,剛好被男人看到,牛胖破口大罵,“你說你咋這攙,想吃大骨頭湯直接說,老板娘又不摳門,還能少你一頓大骨頭吃?”
擦,這家伙沒看劇本嗎?嚇了老子一跳,“你他娘的我好意思說嗎?我讓你去買,買我最喜歡吃的那種,趕緊去,告訴你,小心我讓老大扣你工錢。”
牛胖一邊嘀咕,一邊跟著男人往外走,我還听見男人對牛胖說,“他是你上司?”
三個人走後,我坐在板凳上,“好險。”
肥婆走過來,“我剛才說的怎麼樣?沒有破綻吧。”
我豎起拇指,“演技派。”
“你家老頭,到底去哪里了?你們前腳剛走,後腳就回來了,也不跟我們說話,坐在椅子上發了半天愣。”港台腔問道。
肥婆把我們找他男人之前的事說了一遍,據她分析,男人是去田里了,他腳上還沒干的泥足以證明,而且去的那塊地本特別,這種泥是淤泥,發紅,只有河邊才有這種泥。
吃過午飯,讓我和小道士去河邊的那快田,港台腔像跟屁蟲粘著我屁股後面轉。
“這麼大的河去哪找?”我不耐煩。
港台腔從後邊冒出來,“紅土可不一般,紅土是山地,山地上有水的地方不多,況且還知道是那條河,那就只有一個地方。”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怎麼會嫁到這的?”
港台腔被我問住,想了很久,才開口。“我在台灣做生意,認識的我老婆,我就是喜歡她,她說他不能嫁太遠,所以我就跟著她到這來了。”
“你就沒有想過回去?”小道士問。
“想過,怎麼沒想過,你說我一個我一個大男人來你們內地倒插門,面子上總過不去,我開了這個門面,她媽媽才對我有所緩和,現在日子過的也可以,吵架也想過走,可是丟下他一個人在這,我心里過意不去,每次吵架,我都會想著她的好,盡量忍著,不惹她生氣。”
這是三好男人,還是在秀恩愛?羨煞了我們這群單身狗,愛情,愛著愛著,就礙著了,這世界上沒有永久的愛情,不是親情,就是愁人,分手也不可能在做朋友,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友誼,你要說有?我也沒辦法,作為男人的我,告訴你,男人沒有不**,沒有回報的付出,傻子才會做。
“小伙子,到了。”港台腔提醒道。
這條河不寬,水質清澈見底,依山傍水,水流緩慢,自然地平心靜氣,耳邊鳥鳴優柔,開發出來做旅游區,來人必定絡繹不絕,不過我不想打擾這片安靜。
就像港台腔所說,只有沿接山體的河底才是紅泥,有百十來米長,三人開工。肥婆的男人鞋面沒濕,就是沒下河,我們只需要在岸邊沿接水的連接處尋找就行了。
走了一圈,都沒發現什麼東西,絕對在仔細尋找一邊就回去,就在我們走到紅泥的三分之一的位置,我腳下的紅泥里閃過一道光,我用腳撥弄了一下紅泥,漏出一個鐵罐子。
我彎下身子,想把罐子拿出來,一道干枯聲音子啊田埂邊喊道。
“你們要做啥子?”聲音空靈。
三個人同時回過頭,一個干癟瘦弱的老人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心里一顫,怎麼看這老太太都不是活人,身上瘦的像皮包骨,乍眼一瞧臉上的印著老年斑,在我們這些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人眼中,仔細瞅瞅,就知道這是尸斑,皮膚得不到充足的氧分,壞死的前兆。
沒等我反應老太太邁著小步子,將我要拿起來的鐵盒子,抱在懷里,“你們想搶我老太太的東西,不耐煩了?”
我本想搶回來,老太太一個急轉身,我撲了個空,“老太太這是我在河邊發現的。”
“哼,這是我的東西,你們幾個娃娃,趕緊哪涼快那呆著去。”老太太此時已經邁上田埂。
香港腔操著變味的普通話,“老太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我們先發現了的,怎麼就是你的了呢?”
老太太一邊干著活,一邊回答。“外國佬少插話,我活了一輩子,就憑你們幾個想在我手里搶東西,還嫩了點。”
這就是照片里的老太太,說話語調和肥婆如出一轍,看到老太太的體格我都不免為他擔心,一個不小心摔出個好歹,小道士在一旁和別人閑聊,聊得甚是歡愉,我想走上前去,被香港腔攔下,指著老太太。
老太太此時又開始在稻田里忙活,他家田里一點草都沒有,她在忙活什麼?稻田秧把老太太一半以上的身子遮在里面,她在里面的小動靜,我們一點都看不見。
“冬哥,我打听出來了。”小道士走過來。
“什麼?”
“這老太太每天來的最早,回去的最晚,稻田卻是這里面最矮的一片,他家地里連個草星都沒有,蟲子都繞著走。”小道士說道。
我看著老太太的舉動,“兩個草星都沒有,那老太太在田里做什麼?”
“這個沒有人知道,都看不到。”
我大步走進老太太家的稻田,老太太見我這樣,立刻杵著拐杖,攔住我,“你這娃子要干啥?”
我很好意思的摸著稻田說,“我來幫幫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