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白帶著人迅速查到了海邊的來往車輛,找到了進城的車輛,一個個排查下來,終于把目光鎖定到了兩個貨車上。
兩輛貨車車牌號一模一樣,進了城之後,行進的方向卻是南轅北轍。
要說沒鬼。鬼都不信!
端木白帶著人,追到了兩輛車岔開的路口,照著地圖推算了一下兩輛車會到達的終點,兩個海鮮市場,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到底宋傾會被帶到哪里,他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時間緊急,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了。
“三哥……”
端木白朝身後的兄弟們打了個手勢︰“兵分兩路,我去城東的市場,你們去城西的。務必把人活著帶回來,其他的,一概不計。”
兄弟們听懂了這個意思,立即摩拳擦掌地分開。
端木白在車上,還在忍不住地猜測這件事情最可能的最壞的後果。
對方把人綁走。卻沒有帶上七七,只是把孩子弄暈了扔在草叢里,說明對方的目的不是殺人,也不會毀尸滅跡,對方要的,是讓宋傾在活著的情況下付出點什麼代價。
他臉色鐵青。
一個女人,被綁走,最可能面臨的,就是被侮辱的結局!
沒事。只要她還活著。土記布扛。
只要她以後還能陪在他身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開車的兄弟立即停了車,指著不遠處的一輛貨車,語氣緊張地說︰“三哥。就是那輛車!”
貨車大搖大擺地停在市場的停車場里,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他心里頓時就是一咯 ,當先下了車,朝貨車奔過去。
對方甚至連消滅蹤跡的意思都沒有,或許,就是想引著他過來看點什麼。
去另一邊海鮮市場的兄弟已經打來電話了,那邊什麼都沒有。
看來他選對了方向。
“給我搜。”
海鮮市場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十幾個人挨家挨戶地敲門去問,終于把目標鎖定了市場中部的一對夫婦,說是傍晚時分在海邊看貨呢,一晚上幾個小時的時間,誰也沒看見這對夫婦出沒。
端木白帶著人到了這對夫婦的住處,一樓的店門是關著的。從側門上了二樓。
端木白當先進了屋子,跑到了臥室里,突然轉身,朝外面的兄弟們冷冷地喝道︰“都別進來,在外面等著!”
他死死地握住拳頭,回頭進了臥室里,關上了門。
床上的宋傾,以一副防御的姿勢側躺在那里,正在瞪著一雙原本嫵媚的大眼楮,看著虛空中,靜靜地流淚。
她渾身的衣服已經破碎得只剩下幾縷碎布掛在身上,潔白的肌膚上滿是污穢不堪的液體,頭臉上甚至都還有乳白色的粘液半干不干的掛在那里,她渾身青紫,虛軟無力地躺在那里,瞪著眼楮。目光發直。
“傾傾……”
他走上前,蹲在了她面前,想伸手去踫她,可又不敢。
面前的人,像是瓷娃娃一般,稍微輕輕一踫,就要碎了似的。
“傾傾,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心如刀割,恨不得找到那些傷害她的人,全部剁碎了喂狗!
宋傾目光直直地,麻木的,看著他,又像是沒有看他。
他輕輕伸出手去想把她臉上的痕跡都擦掉,可是剛踫到她的肌膚,她就渾身一震,朝後面躲了躲,像是怕極了她的觸踫。
只是拼命地搖著頭。
端木白心頭淌血,趕緊舉起手來︰“好好好,我不踫你。”
他轉頭,去了門外。
“花姐是不是在城內?”
“是的,三哥。”
“叫她立即過來。”
門外有人立即應了一聲,端木白又打了個電話,叫他慣用的孫醫生趕緊趕過來待命。
雖然是大半夜了,但是孫醫生和花姐都不敢耽擱,立即照著地址趕過來。
花姐倒是最先到的,醉今朝最近忙著在這座濱海城市里開分會所,她過來談事情,一直在這里逗留著沒有回鄴城。
接到端木白電話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他沒有多少,只讓她帶著換洗衣物過來。
好在花姐機靈,想著端木白身邊只有宋傾這麼個女眷,換洗衣物應該就是照著宋傾的號碼來,好在宋傾的身材網上也查得到,和會所里一個姑娘的身材很相似,大半夜就急吼吼地去把人家姑娘身上的衣物扒了,直接帶著來了海鮮市場。
等到進門,看到床上的人時,花姐才覺得頭皮發麻。
原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三哥,這他媽到底誰干的?”
端木白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不敢靠近宋傾,听到問話立即冷哼一聲︰“不管是誰,他最好趁著我沒找到他,自己麻溜兒的死了!不然……”
花姐看著他鐵青的臉色,還有眼底熊熊的怒火,嚇得一哆嗦,趕緊靠近宋傾小心翼翼地喊了句︰“宋小姐,咱們穿上衣服回家好不好?”
宋傾無聲地流著眼淚,只覺得這輩子所有能流的淚,似乎一夜之間都流干了。
她配合地動了動身子,渾身卻立即傳來劇痛感。
端木白嚇得趕緊奔上來,一手扶住了她的腰,幫著花姐將宋傾扶到了衛生間里。
他們不會報警,所以身上的痕跡不能保留,要洗掉才行。
花姐看著她一身的青紫,也忍不住膽寒。
對方下手,實在太他媽狠了,這和變態有什麼區別?
宋傾雪白的肌膚被皮帶打得青紫一片,她看了都覺得疼。
“宋小姐,花姐我都是過來人,說的話可能不中听,但是我還是要說,這種事情,要擱在幾十年前,可能是個了不得的大事!如今都是什麼年代了,您也別太消沉,就當是被狗咬了,您要是再能想得開一點,就當咱招了個牛郎……”
“四個。”
“啊??”
宋傾一邊任由花姐用毛巾擦掉她臉上的那些腥臭的液體,一邊冷冷地說︰“四個!不是一個!”
花姐手一抖,立即罵了句︰“我靠!這他媽誰啊!”
宋傾面色冷然,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神焦枯,像是行尸走肉。
不對!她不能這麼消沉!
不就是被錄了影麼!
有什麼大不了的?
花姐說得對,這種事情,就看自己怎麼想!
“我說宋小姐,您也別傷心了,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宋傾渾身酸痛,動都動不了,只能任由花姐開了水龍頭替她沖洗身體,滾燙的水漸漸給了她一點鮮活氣息。
“花姐,身上有避孕藥嗎?”
花姐一愣,隨即贊賞地看她一眼,點點頭︰“當然是有的,等會兒出去找來給你吃。”
“多謝。”
花姐笑笑,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嘆口氣︰“想不到你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三哥在外頭,我看他的神色不太好,您可想開點,別做什麼傻事,想想三哥,他不容易!”
宋傾滿腦子都麻木了,直著眼楮點點頭,輕輕說道︰“我不會做傻事的。”
她還要把今天傷害她的那些人都撕碎了。
怎麼會做傻事呢。
呵呵!
她洗完澡穿好了衣服出門,端木白立即上前來,伸手想扶住她。
她卻輕輕讓開了,不看他,也不說話,只是被花姐扶著,想出門離開了。
“傾傾,對不起!要不是我帶你們來這里……”
她忽然轉頭,定定地看著端木白︰“不是你的錯!這件事情,是我自己惹出來的仇人,不是你的錯!”
端木白忽然走過來,拉住她,死死地抱在懷里。
他的身子還在止不住地發抖。
“傾傾,我們結婚吧。”
宋傾被他抱在懷里,忍不住鼻子一酸。
本以為再也不會有眼淚了,想不到他這句話一說,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終究還是愛著他的,受了委屈,最受不得他的安慰。
“三哥,我已經髒了,你還要嗎?”
端木白臉色鐵青地低頭看著她︰“宋傾,永遠不要這樣說自己!髒的是那些傷害你的人,你在我心里,永遠都還是那個你!”
宋傾哭了片刻,才冷靜地推開他。
“不!你現在這樣說,只是被沖昏了頭腦,我不能答應!三哥,我很累,帶我回去吧。你找到七七了嗎?”
端木白點點頭,隨即一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下樓上了車。
宋傾一路無話,花姐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看端木白,也嚇得沒敢說話。到了海邊小樓里,端木白抱著她進門,孫醫生已經坐端木白的私人飛機過來了,正在別墅里等著,見宋傾被抱進來,立即跟著進了臥室,給宋傾檢查了身體。
她吃了藥,又被孫醫生打了一陣安定,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
端木白卻無法安睡,他要親自逮了靳南,將他碎尸萬段才解恨。
楊溢那邊也得到消息,很快,就找到了靳南的蹤跡,他入侵交通系統,很快找到了拍攝到靳南的臉的攝像頭位置,把靳南的活動範圍定位了出來。
“三哥,他還在a城,就在距離你們不到五十里的地方!”
“把具體位置發給我。”
楊溢很快把鎖定的範圍發了過來,端木白連夜帶著兄弟們照著地圖撲了過去。
那是小漁村的一條漁船,端木白帶著人撲到船上的時候,靳南還在船艙里呼呼大睡,船家和老婆都被打暈了扔在甲板邊上的一堆海帶里。
兄弟們進了船艙的時候, 當當的腳步聲終于驚醒了他,他下意識地從枕頭下摸出匕首來,還沒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匕首就被人劈手奪了去,隨即隨手扎進了他的大腿根。
“啊!!!”
靳南在劇痛下徹底的清醒過來了,看著面前的人,咬牙切?地罵︰“端木白,又是你!”
端木白像是暗夜里的魔神,靠近他,冷笑了︰“靳南,我也正想說,又是你啊!”
他朝伸手擺擺手,一名兄弟立即地上一把匕首。
他卻不滿意地扔了,轉頭瞪了一眼︰“斧頭。”
兄弟中有人隨身帶著的武器就是精巧的斧頭,聞言立即跑過來,把斧頭遞到了他手里。
靳南看著那明晃晃的斧頭,有些害怕了。
“你……端木白,你想做什麼?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啊,法治社會!”
端木白冷冷地瞪著他︰“是啊,法治社會,任何害人的人,都不能有好下場!你說,你找人給我和傾傾這麼一份大禮,我該怎麼回禮,才不算失禮?”
靳南慘白著臉,內心有些顫抖。
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了他?
他本來打算明天一早就從這里和偷渡的接頭人見面,交了錢偷渡去印尼呢。
想不到才短短了幾個小時,端木白就把他堵在了這里。
他只能強撐著問︰“端木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听不太懂?”
端木白晃了晃手里的斧頭,把鋒利的一面放在靳南的腿上磨了磨。
靳南立即被磨得渾身骨頭都沒了似的,癱軟地求饒︰“端木白,別……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端木白嘿嘿一笑,突然抬手,斧頭 當一聲落下。
靳南的左腿小腿應聲而斷。
船艙里靜默了剎那。
隨即,傳出靳南殺豬一般的嚎叫︰“啊!!!”
端木白親自動手砍了他一條腿,才覺得解了恨,拍拍手站起身來,看死狗似的看他一眼︰“感謝你自己,把自己的行蹤掩飾的這麼好,我都不用費心毀尸滅跡了!你們幾個,把他仔仔細細地剁碎了,扔到船外的海水里,喂魚!”
靳南原本還打著和端木白談條件的小算盤呢,想不到他一上來問都不問,照死了整治他,連個掙扎的機會都不給的!
“端木白,我手里有……”
端木白手底的一個打手沒等他把話說完,忽然抬起斧頭砍在了他的脖頸上,把後半句話留到了地獄里。
靳南不甘心地咯咯兩聲,朝端木白的背影伸出手去。
他其實想說,他的手里有影音文件,要是他死了,那份文件就會被復制二十份,在網上各處流傳,他本來是想要挾端木白送他出國,給他洗白身份,給他一筆巨額資金,讓他後半輩子逍遙地活著的……
不然,費那麼大勁錄影做什麼?
可是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麼這些人不按理出牌啊?
他捂著脖子,無力地倒下,一只手徒勞地朝端木白的腳邊夠去,卻始終夠不到他。
端木白背對著船艙,听著身後傳來的咚咚聲,長舒一口氣。
他的海東青,居然被這些污泥打濕了翅膀。這些人真是死不足惜!靳南這個蟑螂一樣的男人,要是任由他活著離開,指不定多久之後,他又能蹦著回來給他們添堵。
那就髒了他的手,來清理這只蟑螂吧。
身後的聲音足足響了十來分鐘,伴隨著陣陣沉水的聲音,才算是消停下來。
“三哥,都處理好了。”
“血跡和指紋都處理好了?”
“是。”
端木白連頭也沒回,抬步離開了漁船。
回到別墅的時候,宋傾還在沉睡,他帶著一身淡淡的血腥味,坐在了她的床頭,听著窗外的潮水聲,心底滿是絕望。
宋傾是個驕傲的人,驕傲到了,決不允許自己有絲毫配不上個他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在擁有自己的事業,一直都在努力保持身材和相貌。
她就是這麼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一時半會兒的,一定不打算再像說好的那樣,接受他的重新追求,好好地在一起。
她一定會疏遠他,離開他。
他無奈地嘆氣,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她蒼白消瘦的臉頰,哪知道手指剛踫到她的肌膚,她就下意識地悶哼一聲,皺著眉開始躲閃。
倒是嚇得他趕緊拿開了手。
哪怕是事後表現得再鎮定,她心里終究還是開始對男人的觸踫有了抵觸啊……
暗夜里,一滴滾燙的淚珠落在了她的床頭。
“對不起!你放心,我會一直在這里!你說你髒了,可你明知道,我這雙手,我這個人,常年在黑暗里行走,又干淨到哪里去?所以,無論你怎麼樣,配上我,都是綽綽有余的了!傾傾,不準離開我!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不準離開我!”
他輕輕拉住她身上的被子,替她蓋好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夢境里也听到了他的話。
她緊皺的眉頭開始舒展,渾身緊張的樣子也漸漸開始放松下來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宋傾渾身的酸痛才真正地開始發作,肌肉的拉傷,皮膚的損傷,都會在兩三天之後開始劇痛無比的自我修復過程。
她躺在床上睜開眼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床邊椅子上一手支著腦袋的端木白。
一瞬間,她覺得心痛如刀絞。
這種心痛的感覺,也只是那麼短短的一剎那而已,隨即,她恢復了冷靜,開口喊他︰“三哥。”
“唔……你醒啦?”他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撲過來,一手撫了撫她的額頭,有些迷迷糊糊地問,“還難受嗎?”
宋傾被他撫上額頭,渾身止不住一顫,那是一種潛意識里無法控制的厭惡,他的觸踫,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四個形容猥瑣眼神污穢的島國男人了。
這真是一種不妙的生理反應。
他也察覺到她身體的抗拒,無奈地收回手。
“我去幫你準備早餐。”
可就在他轉身的剎那,她忽然喊住了他︰“三哥……”
她直直地盯著他看︰“那些人,把過程錄了影。我不知道影片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做。但是我想,為了先發制人,我還是先發一個聲明吧。”
端木白臉色大變,回頭盯著她看︰“他們錄了下來?”
靳南那個蟑螂,砍死真是便宜他了!
他回身在椅子上又坐下,想了想,只有點頭︰“好,只有這樣了!只是……”
宋傾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這是對我事業影響最小的處理辦法了!要是隱瞞下來,等到影片曝光的時候……”
端木白的突然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是楊溢。
接通之後,為了不瞞著宋傾,索性直接開了免提。
于是,就听見電話那頭,楊溢慌亂無措的聲音︰“三哥,網上凌晨時分有一部影片曝光,短短幾個小時已經被轉載了四千多萬次了。是……是afra被強=暴的視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