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來了興趣笑問道︰“那些士大夫連朕都拿他們無可奈何，黃游擊又是如何欺負到了他們頭上？”
曹化淳笑道︰“也沒什麼，就是爭田畝土地而已，據說為了士大夫能夠乖乖的轉讓夾在屬于撫寧衛軍田中的私田，有人連綁架人家兒子這樣的手段都用上了。”
崇禎嘆氣搖頭道︰“但願不要搞出人命，把人家逼急了進京來告御狀，朕就不能再裝聾作啞。”
“下手做這些事的人很精細也有分寸，應該不會真的搞死誰。他們也不會留下把柄，那些吃了一點點虧的人家沒有真憑實據如何告狀？”
“黃游擊下手奪人家田畝曹伴伴怎麼還說人家只吃了一點點虧？”
“陛下誤會了，不是直接奪，而是購買和置換，有些士大夫不識相或是坐地起價、又或是死活不肯溝通，因此黃漢的人才跟他們玩下三濫。”
“原來如此，那些人也是活該，東廠、錦衣衛別管這些閑事！”
“老奴明白，這一次錦衣衛在京城和城郊抓捕小乞丐也是老奴默許的。”
“黃游擊真有耐心，把這些孩子養大了再訓練成軍，如此曠日持久何不如直接選十八歲以上的青壯年？”
“李若璉說了，黃游擊其實是主動為天子分憂而已，這些孩子乞討、偷盜不僅僅會亂了京師的秩序還朝不保夕，僥幸不死長大了說不定也是個禍害。
青壯年要種田做工為朝廷服勞役，少用一個當兵朝廷會多一份稅源。”
“真是如此嗎？听著好像很有道理啊！”
“老奴就是認為在理所以才默許錦衣衛去幫著辦事。”
“曹伴伴做得對，以後還要看看這些孩子最後的結果如何？如果效果不錯，朕也可以用內帑來做這樣的善事。”
這時王承恩小跑著進來回稟道︰“陛下，黃游擊在宮門外請求面聖。”
崇禎訝異道︰“新婚燕爾的黃游擊貌似很忙啊！又要當新郎官又要去當醫生現在怎麼想到來紫禁城見朕？”
王承恩笑道︰“奴婢問了，黃游擊是來討恩旨，他要迎娶秦游擊為平妻。”
“取平妻？兩廂情願即可，朕貌似管不著啊？”
“黃游擊是想討到陛下的恩典，給平妻討要朝廷誥命。”
“這恐怕沒有先例吧？黃游擊此舉豈不是讓朕為難？傳朕口諭，黃游擊有事要奏明日上早朝呈送奏本，朕今天就不召見他了。”
黃漢有現代人的靈魂，根本沒有奴性，當然不會跪在宮門外苦求，他甚至于根本沒有跪下。
在宮門值守的錦衣衛都認識黃漢，紛紛來見禮說上幾句話，一個個都表態願意調去永平游擊營加入“紅旗軍”爭取上陣殺敵。
黃漢正樂呵呵跟錦衣衛打趣之時，王承恩親自出來傳話，王承恩告訴黃漢皇帝知道了他來此的目的，因為無法當場給予答復，故而不見。
“娘的！什麼人啊！屁大事還玩回避！”黃漢心里腹誹，嘴上跟王承恩客氣道︰“卑職謝公公，不知晚上公公有空否？卑職想請公公和曹老公去怡春院聚一聚。”
黃漢其實是說句客氣話而已，誰知願意跟黃漢多多親近的王承恩滿口答應了，他表示晚上一定和曹老公同來。
曹、王二人是信王潛邸的老人，最得崇禎信任。
他們二人這是準備晚上和黃漢好好聊聊，也準備探探黃漢對朝廷封賞的期望值，估摸著皇帝知道晚上兩位內相是跟黃漢一起喝花酒應該夸獎他們會辦事。
既然請客就多請一些，也算作答謝大家這段時間的幫忙，畢竟人家錦衣衛主動充當儀仗隊跟著忙了大半天，雖然人人得到了鄭家給的紅包吃到了席面，也得領人家的情。
這些天忙著抓小乞丐也是錦衣衛出力最多，雖然李若璉一直強調京城市井間少了流浪兒最受益的就是錦衣衛，也不能忽視他們付出的勞動。
黃漢派憨子、王展鵬、黃四方幾個去邀請方正化、李若璉、婁允幾個。讓李若璉看著安排，把需要答謝的錦衣衛軍官多約上幾個。
黃漢自從回京還沒有和誰私下里聚會，婁允得到邀請歡天喜地，他不知道黃漢是請了內相，還去邀請了成全，帶上了張超等等。
好友在怡春院請客，李若璉、方正化等等都早早的到了。
听說今天晚上的主客是王承恩和曹化淳，婁允、張超等等低級別的錦衣衛官佐嚇得要走，連他們邀請來的成全也覺得留下有些不妥。
外臣結交內臣容易遭猜忌，因此黃漢刻意大大方方請客，人多足以說明沒有什麼私下里的事情要托人情走司禮監的門路，況且王、曹這二人在歷史上的名聲都不錯，基本上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歷史上王承恩和李若璉、方正化其實都是同一天殉國的大明英烈，只不過他們自己不知道而已，黃漢提前十四年讓這三位殊途同歸的人聚在一起喝酒也不知道能不能踫撞出火花。
牡丹閣里擺了八桌，里間的大八仙桌上是黃漢陪著王承恩、曹化淳、李若璉、方正化。
為了湊齊八個人，黃漢帶上了憨子拉上了婁允和剛剛認識的太監成全。
有怡春院當家頭牌海棠、小桃紅等等的歌聲、琴聲助興，一頓大酒喝得比較開心，席上黃漢把出塞殺敵的全過程細致地講了，後來又講了一些小段子調節氣氛。
曹化淳和王承恩不僅僅听得認真，還特意問一些細枝末節，听說許多漢人婦女把生下來的嬰兒立刻摔死之時兩人都臉色慘白。
他們此時深刻體會到了被建奴、韃子擄掠為奴的漢人心中難以形容的痛苦。
黃漢這時不失時機讓海棠、小桃紅彈奏一曲滿江紅，在如行雲流水般的音符中，他引吭高歌怒發沖冠憑欄處，眾人都被感染共同歌唱，最後嘹亮的歌聲在整個怡春院回蕩，跟這里奢靡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男兒雄渾的歌聲慷慨激揚，大有踏破賀蘭山缺的豪情壯志，最後連怡春院的鶯鶯燕燕也含著淚唱和，幾個太監也被激起了雄性尖著嗓子在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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