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直等到下午,芊芊和任宜風並未見到白遠江前來找麻煩的身影。
芊芊安下心來,她喜笑顏開去找獨月,而任宜風獨自一人留在客棧房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夜深人靜,入耳處盡是蟲鳴蛙噪。
黑暗中,任宜風抬起頭來,輕輕朝身邊人喚了一聲,“芊芊?”
回應他的只有芊芊恬靜的睡顏。
見芊芊入睡極深,必定能一覺睡到天亮。
任宜風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摸索著開門,闔門,一氣呵成,踏著夜色飛奔而出。
他心里的千百個疑惑尋不到答案,若想求得解答,只能找那個給了他疑問的人探求個究竟。
于是,任宜風在這樣一個深夜去找了白修遠。
夜晚的白谷山莊很安靜。
每隔半個時辰,會有僕役穿梭于山莊之中巡夜,燈籠的光影與天幕的月色交相輝映,倒給一個藏污納垢之處平添了幾分靜謐平和之美。
任宜風身手輕巧,避開這些嘍�@ 渴的飼岫 拙佟 br />
已近子時,白修遠已經就寢。
飛鏢投射\/進他床邊帷柱那一刻,他瞬間驚醒。
點燃燭火,借著白燭光焰一看,那飛鏢下赫然釘著一張字條,上書簡單三個字︰山上見。
白修遠唇角勾起一抹笑。
字條雖未署名,但他早已猜出了送來這張字條的人是誰。
他這弟弟還真有些沉不住氣。
白修遠暗道︰那你就慢慢等著吧。
白修遠將燭火吹熄,一身輕松的重新躺回了臥榻之上,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大覺。
至于方才那張約他會面的字條,他就假裝沒看到吧。
夏夜的白谷山寂靜幽深。
除了偶爾的蟲鳴蛙啼,還有小蛇 在草叢灌木間穿梭的聲響。
任宜風倚靠在大樹邊,靜靜等待著白修遠前來赴約。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直到天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絲一縷的紅霞。
白修遠竟然沒來!
任宜風暗咒了一聲,萬萬沒想到白修遠竟然失約了!
他確定自己將字條準確無誤的射\/進了白修遠的房間,白修遠一個習武之人,警覺性本就高于常人,絕無可能沒有發現那張字條。
時候已經不早,任宜風再氣,他也沒時間再去找白修遠問個究竟。
任宜風暗暗在心里又對白修遠加了另一條壞印象︰無故爽約。
回了客棧,芊芊還未醒。
盡管一夜未睡,任宜風卻毫無睡意,躺在臥榻上,背對著芊芊,暗暗回憶。
過去的二十年里,任宜風遇見過許多人,但他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見過白修遠。
任宜風十分確定,他的記憶里絕對沒有白修遠這個人。
芊芊醒來後,任宜風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快些回棣陽吧。”
芊芊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蒙蒙的問,“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急事?”
任宜風淡然一笑,“沒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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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還想回去問問黑魔教幾位長輩,可認得白修遠其人。
他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白修遠到底是誰,他三番兩次戲弄自己,到底是何居心?
另外,近期靈隱閣已經與千葉樓聯姻,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糾集白谷山莊的人一起圍剿黑魔教,他得早些回去讓教中人做好防範。
芊芊沒多想,很快點頭同意。
她昨日與獨月聊了許多,獨月告訴她,她會長住平州,一面因為她喜歡平州這處地方。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平州這片土地上有她喜歡的人,為了能多為自己創造與他相處的機會,獨月決定在平州留下來。
既然知曉了獨月的下落,芊芊也就不急于這一時,以後想見獨月時,來平州便是了。
但,事情並非總是一帆風順的。
兩人驅車離開,可馬車才剛駛離平州城,突然“咯 ”一聲,馬車塌了!
許是車架哪處地方松了,整個馬車深深的塌倒在地,右前方一個車輪掉落出來,像滾鐵環一樣咕嚕咕嚕一路跑遠,直到陷落一片石子地,才終于停下,“啪”的一聲墜倒。
前方的馬兒高昂著頭顱發出幾聲嘶鳴,不停的在原地踏著步。顯然,馬車突然壞了,原本想一展千里馬風範的它還沒跑過癮,覺得自己被崩壞的車架拖累,跑得不夠盡興。
任宜風跳下車架細細檢查,發現是車架下方一處橫梁從中間斷開,斷裂的木梁承受不住車上巨大重量,整個車架壓塌下來之後,這才又將另外幾根木梁也壓倒。
這馬車算是徹底作廢了!
芊芊關切的過來詢問,“怎麼樣?能修麼?”
任宜風起身朝四方遠眺,眉峰蹙得越來越深,他搖了頭。
他們所處之地是平州城遠郊的荒野,與繁華喧囂的平州城相比,此處荒涼靜寂得可怕。
矚目遠眺,狹窄的道路邊荒草叢生,渺無人煙。
若他們還身在平州城,大不了換一輛馬車繼續前行,而現在,他們去哪兒弄別的馬車去?
芊芊蹲下身子朝車架底下瞧了瞧,沒瞧出個所以然,只覺得這馬車壞得徹底,雖然沒抱什麼希望,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真的不能修了麼?”
“手邊沒有工具,這木頭也用得有講究。”任宜風的意思很明顯,修不了。
芊芊走過去輕輕順了順馬兒頭頸處的鬃毛,出言安慰有些焦躁的馬兒,“馬兒莫急,一會兒有你好跑的。”
這馬兒通靈性,似乎是听懂了芊芊說的話,還真的暫停了原地踏走,安安靜靜的盯著身邊兩個人,耐著性子等待。
任宜風突然之間覺得哪兒不對勁,又過去傾身細細察看車架,終于發現了些貓膩之處。
造成馬車損壞罪魁禍首那根木梁很不尋常!
結實的木梁若沒有外力相加,如何會從中間硬生生斷裂開?
任宜風略帶粗糲的大掌撫著那根木梁,嘴角突然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冷笑。
分明是有人暗地里對他的馬車動過手腳!
那木梁斷開的裂口,有一半是被人用利器割開的,斷開之後沒有木刺,十分明顯!
那人應是算計好了,只割到木梁中間處,所以馬車還能安然無恙的駛出幾十里,一旦出了平州城,車架受不住路途跋涉,必定坍塌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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