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深知與白谷山莊實力懸殊,但自家掌門被殺,空山門眾人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即使明知結果是輸,他們也要奮戰到底!
宗康和袁鐸領著眾人齊齊攻了上去,白谷山莊亮出武器反擊。
一時之間,整個白谷山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即使身在白谷山頂峰,似乎也能隱隱聞見空中飄散的血腥之氣。
結果顯而易見,空山門大敗!竟無一人生還!
空山門就這樣被滅了!
從這日起,曾經響當當的東都空山門就這樣在江湖中絕了蹤跡!
前任掌門楊毅知死得不明不白,現任掌門楊問秋也客氣他鄉,今日,空山門各路高手悉數葬身白谷山莊!
江湖四大門派竟然成了三大門派!
白谷山莊也有傷亡,死了一些武功稍低的門下弟子,白榕飛左肩也在混戰中負了傷,傷處鮮血淋灕,深可見骨。
白遠江派人收拾殘局,又叫人給白榕飛包扎了傷口,這才單獨將他叫進了書房。
白榕飛整個腦子都是懵的,傷處也整個麻木,根本感覺不出任何痛楚!
當初殺楊問秋時,他彷徨無措,曾經想過要隱瞞,畢竟當時在場的只有芊芊,再無旁人看見,只要他不說,芊芊不說,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楊問秋是死于他手。
但白榕飛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道坎,他殺了人,就應該當面承認,這才是一個男人應有的膽識。
他是抱著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打算在空山門眾人面前承認他殺了楊問秋的,他以為這是他一個人的事,空山門找他報仇是理所應當,他即使死了,那也是一報還一報。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白榕飛從未預想過!
白榕飛耳中現在還回蕩著先前那番惡戰中武器交接時乒乒乓乓的聲音,他手上、衣衫上,到處沾染著大塊的血痕,有些是他自己的,更多是別人的。
因為他殺了楊問秋,所以空山門來尋仇,因為空山門來尋仇,所以白谷山莊反擊,因為白谷山莊反擊,空山門滅了……
白榕飛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今日真實發生之事!
白榕飛自責!若不是因為他失手殺了楊問秋,也不至于讓白谷山莊背上滅了空山門的滔天罪名!
白榕飛跪倒在地,聲音發顫,“爹!都是我的錯,您要如何罰我我都甘心情願!”
再一次出乎白榕飛意料的是,白遠江竟然對他沒有絲毫責備之意!
白遠江笑著將白榕飛從地上扶起來,輕輕拍了拍他未受傷的右肩,竟然面露難得一見的欣賞目光,“這不怪你,你的事就是爹的事,就是我們白谷山莊的事!”
“可是……”白榕飛難以啟齒,空山門被滅,這豈是小事!
白遠江依然在笑,“以前,我總覺得你不像我兒子。你心地太過于純良,性子軟。若一直如此,要我將白谷山莊托付于你,還真有些放心不下。不過今天,你的確叫我這個當爹的刮目相看!”
白榕飛震驚不已,他明明害得白谷山莊死傷一地,害得空山門被滅,此等罪孽深重,居然也能讓白遠江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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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還是白榕飛有生以來第一次當面听見白遠江這般夸贊自己。
太不可思議!
白榕飛身上受著傷,白遠江示意他落座,這才繼續道,“榕飛,有些事情我以前沒有告訴你,因為我覺得時機尚未成熟,不過今日起,爹不會再有事瞞著你了。”
今日所發生種種之事,一件比一件更出乎意料,白榕飛腦子塞得滿滿當當,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良久,他才顫著聲音回應,“爹,有什麼事您盡管說,我听著。”
白遠江看出了白榕飛的緊張和拘謹,寬慰他,“榕飛,放輕松些,這不過是些尋常小事,過了便忘了就是,不必將心神都繃在這種事上。”
白榕飛緩緩垂眸,遮掩住臉上不安的神情。
他不懂自己父親了。
以前,他以為父親是仁義俠士,是四大門派的支柱,是張弛有度的正派豪杰……
可自從他離家歸來後,白遠江似乎變了個人!
白榕飛過去認知里的那個父親不見了,他眼前站著的這個人長著和他爹一模一樣的面龐,可卻不是他爹!
白遠江接下來的話又一次如利刃刺入白榕飛心口,“榕飛啊,你還記得楊毅知吧,就是空山門前任掌門。是我殺了他。”
白榕飛不敢抬眼,忍著如鼓如擂的心跳靜靜听著白遠江繼續道來,“當時東都西街的銅匭確實是我叫人布下的,得了楊毅知下落之後,我便殺了他。”
“那……武功秘籍……”白榕飛聲音抖如篩糠。
“武功秘籍一開始是落入我之手,我原本還想奪了黑魔教手里那另外半本,可是,黑魔教的人卻突然離開了東都,我這才沒能得手。”
白榕飛藏在陰影中的唇角展出一抹苦笑。
去年,東都。
芊芊告訴他是他爹殺了楊毅知並搶了武功秘籍時,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還不停對芊芊解釋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他爹絕不是那種濫殺同門之人。
可如今他才知道他錯了,錯得離譜,凶手竟然真的是他爹!
芊芊從頭至尾都比他眸清目澈!
白榕飛不知道自己克制了多久才平復了潮汐翻涌的心緒,又問,“那爹學了秘籍上的武功了麼?是不是和傳聞中一樣高深絕倫?”
“這正是我要與你說的。”白遠江突然由晴轉陰,“回平州後不久,我手里那半本武功秘籍就不見了!因為此事機密,不能過多對外透露,所以我一直都是暗中囑咐修遠去查,看看到底是誰偷了我的秘籍。一年了,竟然沒有絲毫收獲,那半本武功秘籍好似人間蒸發,再也沒了蹤跡!”
白榕飛抬起頭,聲音終于恢復了平靜,“也就是說,爹還沒來得及練那半本秘籍上的武功,秘籍就被人偷了?”
“正是!”白遠江說起此事就來氣,“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膽大包天之徒,竟然敢在我白遠江身上偷東西!若叫我查出來,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白遠江氣過之後,又將目光移回白榕飛臉上,“榕飛,你是我兒子,你理應是我最器重最信任的人。尋回武功秘籍這件事意義重大,交給你我更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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