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溫柔體貼，余悅哪里還有剛剛半分嬌蠻不講理，站在他身前，乖乖地讓他給自己系披風。
然而，他的手忽然一頓，臉上的笑意消失，眉心緊緊蹙起，額間冒出細細的冷汗。
余悅一驚，趕緊握住他的手，緊聲問道︰“無涯，你怎麼了？”
無涯腳步一晃，單膝跪在地上，臉色雪白，氣息很是不穩。
“無涯，”余悅臉上一白，趕緊伸手握住他的脈搏，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無涯伸手，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扯了扯唇瓣，明明很難受，卻依舊柔聲安撫她，“我沒事，別擔心。”
余悅急得眸中都起了淚花，“無涯，你究竟怎麼了？告訴我，哪里難受了？我……”
無涯見她緊張難過，心一窒，抬手輕撫她的小臉，“悅兒，別急，我沒事，只是……他要出來了。”
余悅一怔，他！？
這些日子，太過安逸幸福了，所以她不知不覺忘了，他還有另外一個人格，而那個人格簡直就是一個大混賬，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無涯見她怔住了，以為她是想起了最初那些痛苦的回憶，心中害怕，他心里浮現濃濃的憐惜和不舍，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讓無殤出來，也不想讓她不安，可……
幾百年了，他們兩個誰都想吞噬了對方，但彼此卻都奈何不了誰，可無涯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強烈想要滅了無殤。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不安，其實無涯也緊張，他跟無殤一樣，都想著獨佔她。
然而現在……
無涯握住余悅的手，將一個符咒放在她的手上，眸中滿是歉意，“對不起，悅兒，我沒辦法阻止他出來。”
余悅眸光晃顫，搖搖頭，“無涯，你不用怪自己。”
他將她摟在懷中，頭靠在她嬌小的肩膀上，“若是我當年能堅守本心，不讓那個魔鬼進入我的身體，也不會讓你受傷，讓你現在不安。”
余悅張了張唇瓣，想要告訴他，其實那不是魔鬼，也是他自己，他們都是同一個人，只是性子不一樣而已。
可她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悅兒，我剛剛給你符紙好好收好，那是我親手煉制的，若他敢逼你，或是傷害你，你便用它打在他的心口住，他便會重傷，不能再脅迫你……”
余悅瞳孔微縮，傷了他另一個人格，何嘗不是傷了他？
她怎麼會舍得？
話未落，無涯的眉心皺得更緊，額間的冷汗更多，他緊緊抓住余悅的衣服，無奈又黯然，“悅兒，我舍不得你的……”
“無涯……”
“等……等我！”無涯眼楮緩緩闔上。
余悅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她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在慢慢地改變，雪白的銀發慢慢染黑，原本溫暖的身體也漸漸冰冷下來，那幽幽的冷香，讓她不禁回想起那個滿眼紅色的夜晚，她反射性地要推開他。
只是……
“你任他摟著抱著，對我就這麼排斥嗎？”
無殤緩緩睜眼，一雙妖異的鳳眸，在感覺到她的排斥後，劃過一絲刺骨的冷光，將她抱回懷中，幽幽冷冷的聲線回蕩在她耳邊。
余悅呼吸一窒，心口不可抑制產生怒火，冷冷道︰“放開我！”
听著她冷淡的話語，完全沒有面對無涯時，那樣的溫柔嬌羞、巧笑倩兮，無殤心口一悶，卻將她抱得更緊。
她真的如此討厭他嗎？
余悅被他這麼一勒，差點斷氣，心中怒火更甚，這個混賬，就知道只顧著自己高興，從不為她考慮半分？若是無涯，她皺一皺眉，他都心疼，哪里會讓她難受一分？
兩相對比，在加上剛剛無涯那樣難受，余悅不禁怒火中燒，話語也沒了分寸。
“怎麼？你還想再囚禁我，再殺我一次嗎？”
無殤眸中的光芒暗了下來，指尖輕顫，心似被萬根針扎到一般，疼得厲害。
他手無力地放下，緩緩放開她，定定地看著她冷漠的樣子，聲音沙啞，“悅兒，我不會再傷害你的。”
望著他受傷黯然的眸光，余悅眼楮一酸，淚水差點滑落，她轉頭，不看他，聲音淡漠，“這里你應該也熟悉吧，或是你想回你的地方也行，我去修煉了。”
她起身，剛想離開，手卻被他握住了，他有些著急，“悅兒，我……”
余悅等了等，沒有听到他的下文，深吸了一口氣，“你還有事嗎？”
他站起來，看著她冷淡的側顏，抿了抿唇，心中很慌，很煩躁，想發脾氣，想要質問她。
為什麼她就能對無涯這麼溫柔？對那個偽君子那麼親近依賴？明明最先遇到她的人是他才是，她該是他的妻子才是！
可無殤不敢，他怕把她推得更遠，怕她更加排斥他，怕他最後連一絲跟無涯競爭的機會都沒有。
“你……你不是說今天不想修煉了嗎？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余悅听著他詢問的話語，相比最初的強勢，她眸光顫了顫，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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