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的,一路翻滾,像一顆不規則的石頭,從山腰滾落。
本就髒兮兮的樣子又增添幾分狼狽。
滾到一處稍微平緩的之處,余陽才停下,仰躺在了那幾具交疊在一起的喪尸身上。污血糊滿了余陽的臉,將頭發一縷縷的沾粘在臉上,擋住了鐘軒看上下看下來的大半視線。
鐘軒心里的警惕又重了幾分,雖然擊中了她,但那種被擊飛的過程,卻和從前有些不一樣。
余陽真的被他殺死了嗎?
鐘軒突然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緊盯著余陽的視線不止鐘軒一個,釋迦果雖然殺喪尸殺的飛起,但並非冷血弒殺之人,對于敵人和隊友更是分的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分的清楚,才對鐘軒調轉槍口對準自己人這一舉動感到憤怒。
握緊了由自己異能所化的長棍,釋迦果一摸臉甩手擦掉了臉上多余的污血,調轉方向朝著鐘軒大步的奔去。
釋迦果來自大昭基地,在那里生活的人大都心境平和,崇尚自然。
異種這種由于煞氣侵蝕神智而墮落的異能者,在大昭基地幾乎都沒有出現過。所以,對于那種資料中的異種,也僅停留在書面上。
自然,釋迦果對于余陽此刻種種異種化的表現也很是生疏和陌生,更加認不出來。而他知道的,只是余陽是他的隊友,同他一路嘻嘻而來的朋友。
就在釋迦果想要去找鐘軒理論之際,余陽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手一撐,就坐了起來。
詫異的不止一人,更多的人是疑惑。
場上的喪尸已經所剩無幾,被交給了不關心其他人,而只喜歡打打殺殺的阿危處理了。田毅和小石也由此松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徹底松完,就被鐘軒那邊突然產生巨大槍響的聲音吸住了所有注意力,躲過幾只朝他們撲過來的喪尸,兩人提著一口氣快速朝著余陽靠近。
仰躺在喪尸身上的余陽只覺得天旋地轉了好幾圈,再坐起來就被額上一點點朝下蔓延的溫熱給吸引了注意。
坐起來的余陽有些木楞,握著黑刃的左手抬起,用食指沾了沾額頭,有些痛。
視線落在食指上,那是一抹有別于色彩的紅,它艷麗而溫熱,還有著屬于自己的味道。
余陽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自己的狀態,很清醒,也很混亂的思維讓她有些難受。
視線像是黏在了自己的指尖,鬼使神差,她將食指放到了嘴邊,小巧而靈敏的舌尖從指間一掃而過。
鐘軒只看見余陽坐起來時,露出的,額頭上的那一個血肉模糊的,拇指大小的圓形傷口,此刻鮮血順著那個口子往下蔓延,分流在鼻梁兩邊,劃過臉頰和唇角,最終滴落在胸口衣襟處。溫熱的鮮血洗刷了先前沾染在她臉上的污黑血漬。
鐘軒暗自皺眉,這是他毫不留情的一擊,居然都沒有擊穿她的頭顱嗎?有些難辦了啊。
血液的甘甜,混著一股污濁的難咽晦澀,余陽突然明了,那是之前沾染的喪尸血。深深的吞咽了一下,余陽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只看外表的話,已經沒有先前的癲狂了,那詭異的笑容也消失了。但平靜的面容下,更像是潛藏了一只毒蛇,只待你不注意就跳出來一擊致命!
鐘軒繃緊了身體,做好了隨時後撤的準備,他的緊張和警惕都十分明顯,並沒有躲過在場人的觀察。
如果說,之前余陽不斷擊殺喪尸的時候無意識的笑,就像是孩童得到了最喜愛的玩具,那現在,余陽展現出來的笑,就更像是殺人狂下殺手前所透著的那一股子邪乎。
被血色覆蓋的雙眼閃著光,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鐘軒的身上。
這一次,連鐘軒自己都能感受到余陽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
她,想要‘吃掉’他!
幾乎是同一時刻,余陽雙足用力一蹬,腳下出現了一個足形坑印,連喪尸的尸體都成了踏腳石。鐘軒收回周遭的重力場,只專注的將重力加注在自己和余陽的身上。
余陽的身形在半空頓住,以一種被打斷的運動曲線下降,落在喪尸尸體上的余陽幾乎是立刻就陷入了尸堆,整座尸山也跟著一塌。
鐘軒控制著重力,讓自己如同羽毛一般輕盈,只一點地就能輕松飄遠二十幾米。也是他避的及時,不然被尸體壓住的可能就會多一個人。
尸山的解體並沒有令鐘軒松口氣,反而愈加警惕和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不過十幾秒,鐘軒都覺得過了十幾分鐘。
這時候,其它人也都趕到了附近,全都看著被尸山掩埋住的人,眸光閃爍心思各異。
田毅和小石都緊張余陽的安危,但也看出了此刻余陽的不對,只能小心的站在邊上,不知所措。
釋迦果從來不說假話,自然也從來都不隱瞞自己的所有心思。
“鐘軒,你做什麼對余姑娘出手!”
鐘軒沒有理會釋迦果的話,反而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心悸,立時腳尖點地,往後連退了近五十米。
“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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