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步澄,我的生活很簡單也很復雜。
我住的地方很大,有花園,有操場,還有食堂,甚至還有一間圖書室。
對了,還有很多和我一樣被關在這所看守所內的人,而且男女是分開關的,听起來挺人性化的對吧?
我覺得作為一個囚犯,作為一個住進來臥底的人來說,都覺得這里的生活簡直是幸福的不行。管吃管喝管玩還管住!甚至沒有任何刑法。
但,她接受的臥底任務卻是去尋找那些不定期消失了的犯人。是的,尋找消失的人。即使那些消失的人很有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這是一個美麗又幸福的地方,這樣的認知讓步澄覺得這只是為了掩蓋背後陰暗的不能見人的齷齪所營造出來的一種假象。
因為就在今早上,步澄又發現,她昨天才見過面的同期進來的難友也消失不見了!
這讓她很惶恐也很興奮,因為下一個也許還是她身邊的人或者朋友,但這也是她該立功的時候了。所以她必須阻止這些事的發生,並且她還要解救出整個看守所的人,讓那些整天巡來巡去的人付出一定的代價。
步澄貓著腰,躲在鐵欄窗下,手中拿著一件展開的衣服。她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和她一樣,但她是每天都要待在房間里面,天知道真的會讓人無聊的發瘋。好在每天都有六個小時的外出時間。衣服是早上的二個小時外出時間去衣物室找的,當然,是偷偷的藏了一件衣服。
這兩個小時在步澄看來很珍貴。因為這是她唯一可以熟知看守所結構和守衛的時間,並且那時候她能隨意走動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鐵欄窗的一邊就是出入房間的鐵門。
每天的早午晚三餐都是由人派送進來,半個小時後就會另有人來收走餐具,所以她現在等的就是送午餐的人,然後在半個小時內去辦妥一切事情。
擦 擦,鑰匙開門鎖的聲音在空蕩蕩又安靜的房間內極為清晰。只听 噠的一聲,鎖開了,隨後,是餐車叮鈴鈴的餐具踫撞聲。
有人身著白色衣服的端著午餐走進鐵門,來人只掃了一眼床上似有人裹在被子底下,安靜的房間讓送餐人感到了未知的危險來襲。不等她呼喊出聲,躲在窗下的人像貓一樣無聲又敏捷的跳起撲倒在那送餐人身上,一手捂住嘴巴,一手甩開衣服罩住餐盤不讓其發出過于巨大的響聲,雙腳緊夾住送餐人以防止逃脫她的束縛。
看似很復雜其實不過一兩秒之間的事。
確定將人壓制住後,步澄騰出手將送餐人的頭發抓住,不顧對方驚惶的眼神,凶狠的抓著頭發就往朝地上猛砸了幾下,直到身下的人不在掙扎,步澄還是不放心的又多砸了幾下。
然後迅速的爬起,將送餐人的衣物扒了穿在自己身上,步澄身上的囚服則是換給了送餐人穿著,然後將餐盤放在房內的桌上,將人搬上床,蓋上被子,佯裝是她在睡覺的模樣,才擦了把汗,整理了一下折起的衣角,最後從房內漫步而出。
很是鎮靜的鎖上門,步澄面帶三分微笑的推著餐車繼續先前送餐人的工作。
由于各個犯人的不同,有的溫順,有的暴力,有的會自虐,所以鑰匙這樣危險的東西是不允許帶入犯人房間的,送餐人會掛在餐車上,這是一個很正常的事。就算房內的犯人有了鑰匙也是無用的,因為從房間內即使有鑰匙也是絕對開不了門的,鎖是單向鎖,只能從外面打開。
順帶一提,房間是很隔音的,因為總有人樂于制造出各種噪音試圖騷擾那些執法看守人員。
推著餐車走到走廊的盡頭,步澄很是熟悉自然的步入電梯,按下按鈕,靜等開門。
步澄戴著送餐人的白色帽子,並且刻意低著頭,似乎玩鑰匙玩上癮了一般也不抬頭,位于電梯內的攝像頭只能看見照見步澄的頭頂和她無聊的小動作。
看守所的監控很少,只在大門以及任何可以離開的位置安裝了監控,內部就只有兩部電梯內裝了監控,這為步澄提供了很大的便利,至少她出逃的時候只要躲過了電梯內的眼楮,就代表她能到處跑和調查。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步澄找到了一個共同點,每個消失的人前一天都會去一樓的辦公室內找郝興。
郝興是看守所的所長,盡管他從來不叫自己是所長,總說自己是來拯救她們的人,要管他叫郝醫生。那些衛兵也是,總說要叫她們白衣天使,因為她們是護士,是會替她們治病的人,是來照顧她們的人。
說她步澄有病?呵,他們才有病!整天扮演醫生護士,也不嫌累!
天天打著治病的名號強迫她們做些她們不喜歡的事,還總是囚禁著她們!這也算醫生?!
她會找出這里的不正常,然後順利的完成任務,去向……向誰報告?
真糟糕,被這群人強迫吃了不少奇怪的藥物,現在記憶開始不行了嗎?
步澄看著電梯打開,慢慢推著餐車移動出去,沿著走廊,步澄看著一排房間內關著的人,心里止不住的嘆息。
瞧瞧,可憐的人啊,又在被強迫吃藥了,那猙獰的表情真像惡鬼一樣,恨不得咬死眼前的三個人。
喲?郝醫生也在呢?
砰地一聲,房間內的人被擊倒在地,那人捂著肚子不住的蜷縮,看上去應該很痛。而那些叫醫生的衛兵們卻都冷漠的注視著地上的人,其中一個強硬的又把人拉起,按著頭再接著喂藥。
一眼,她認出來了這個人,前些天從南院移交過來的男性犯人,理由似乎是人太多還是,老被欺負來著?
不管怎樣,放心吧,我會救你們出來的。步澄在心里保證。
走過一排房間的長廊,再拐幾個彎,就到了郝醫生的辦公室。只要在多走十分鐘,就是看守所的大門。
但是她走不出去,因為要出門還需要郝醫生的批準,而她拿不到。
走過拐角,是一間廁所,將餐車停在廁所邊,步澄疾步走進斜對面郝醫生的辦公室里,反手就關上門。
背靠門板順手反扣上鎖,步澄深呼一口氣,再吐出。待整理好心情,步澄幾大步跨到書桌邊開始迅速的翻起各式各樣的文件,試圖找到些什麼。
只翻了幾頁,步澄果斷放棄桌面上的文件,開始翻立在左手邊靠牆的櫃子。
心里想著,裝模做樣還挺像一回事。桌面上的文件都寫著病歷單或者參考病例的字樣,甚至還有一些藥物名單標注了需要補充的地方。書籍也是一些醫藥方面的書。
也是,想來做壞事的人肯定不會把做壞事的證據都擺在明面上,還的要靠自己翻啊。
步澄打開櫃子的第一個窗門一通亂翻,沒有任何打算整理回去的意思。
沒有?步澄皺起了眉頭,打算去翻第二個窗門內的文件,想著找到一丁點有關于那些失蹤人員的信息也好。
嘶——
步澄雙手放在櫃門的把手上凝視著窗門上的倒映著的熟悉人影,心里咯 一下——被發現了!
怎麼辦?步澄急的手腳都有些僵了,吞了口口水,最後步澄無奈的想到只能面對了。這里又沒有其它通道,跑不了的。
轉過身,步澄同手同腳的將鎖打開,然後開門,垂著頭,等著郝醫生的訓斥。
反正都習慣了,也沒啥好怕的。步澄這樣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可是真的到了被訓斥的時候……好吧,步澄還是不爭氣的被郝醫生那凶巴巴的語氣嚇哭了。
郝醫生看著低著頭,哭的抽噎的人,心里泛起一陣陣無力和無奈。
嘆口氣,郝興不得不再好言好語的將人逗笑。
“別哭了,我又沒有罵你。”郝興從衣兜里摸出一條手帕替步澄擦了擦掛在臉上的淚珠。
牽著步澄的手,將人帶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坐著,郝興就著靠門邊的飲水機倒了一杯水給步澄。
“給你,喝一口水順一順氣,不要再哭了。”郝興抿著唇,微微皺眉一臉無奈。
步澄小心翼翼的接過水杯,心里嘀咕,冷面神也有無奈的時候。喝過水,步澄也確實慢慢停止了抽噎,變得平靜下來。但依舊緊張,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了。
而郝興則是撥了個電話,讓人帶著備用鑰匙去4028號房看看里面的人怎麼樣了,該怎麼做怎麼做。
郝興跟著坐到沙發上,耐心的詢問。
“你的身份是什麼?”
“病人……”說得不情不願,就像是有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樣。
一听這口氣,郝興就有些頭疼。
“我問的是,你現在的身份!”
噢,天!口氣又重了。郝醫生很無奈的又再次拿出手帕擦擦步澄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珠。
“臥……臥……臥底。”步澄小聲的撅著嘴巴說道,有點不滿自己被人抓了個正著,還被逼說出了真實身份。
“你把替你送飯的護士怎麼了?”
“我讓她睡著了。”
弄昏了?郝興夾緊了眉頭。想著要再換一個謹慎的護士,步澄太狡猾也太聰明,總是容易逃出來。
抬眼看了一眼步澄,郝興沒好心情的將自認為做了件厲害事還兀自得意的步澄抓著手臂從沙發上拉起來。
“走吧,跟我回你的房間去。”
“哦。”一听回房,步澄頓時老實了,但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商量一下︰“能不能不回去?呆在房間里好無聊的。”
邁著大長腿的郝興瞥了一眼步澄那張無比期待的臉,吐出兩個字,“不能。”
被打擊到很傷心的步澄,垂著頭,像極了一只被遺棄的小狗,總讓人覺得她很可憐,需要人去安慰她。
郝興的視線其實一直沒離開過步澄,自然看見了這幅可憐樣。松開手臂,改握住其中一只芊芊玉手,柔軟的手落入寬厚的大掌,莫名的,郝興高興了。
“但我允許你可以在我不忙的時候到我辦公室玩。”
步澄聞言,猛地抬頭笑的毫無防備。郝興似乎一下子就產生了幻覺看見步澄頭上頂著一對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一下子恢復精神的樣子。
步澄的眼里裝著一片星辰,在她高興的時候總會閃閃發著光。而他喜歡她眼楮發光的時候。
怎麼有種自己牽著的是一只可愛小狗狗的即視感呢?郝興心里想著,一路上都柔和了眉眼,整個人無意識的散發著‘我很高興’的氣息。
讓一路上遇見他的人都有些不小的驚訝。
將步澄送回4028號房間,郝興囑咐著步澄別再亂跑,不然下次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關上門,步澄嘟著嘴坐回床上,很是賭氣的將被子捂到自己頭上。被子里的味道還是那麼冷,那麼安全。
房間里面的一切痕跡都在步澄回來之前被打掃的干干淨淨。而打掃事宜另有人做,所以步澄從來不擔心打掃的問題。
咕咕咕,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步澄有些後悔了,想著應該吃完飯再把收餐具的人打暈跑走的。那樣最起碼被抓了好歹不會餓肚子!
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就像是念咒一樣,步澄最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不知道,半個小時後,有人端著一份新鮮的飯菜無奈的看著毫無睡相的她,幽幽嘆氣,“還沒吃飯呢。”
等到步澄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月亮高高雲中藏,薄霧緩緩天上飄。
夜晚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寧靜,好像煩躁了一天的心情都會在這時候得到很好的舒緩。
, 擦。
房門從外面打開,有人慢慢的走進來,而步澄呆呆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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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連同三號更新一起替換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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