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西燕止了笑,紅眸微光流轉看向西莞,“說起來,姐姐有沒有小家伙的消息和下落。”
西莞涂丹蔻的手不著痕跡的停頓一下,“她藏得倒挺深,無論我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是嗎?”西燕垂眸呢喃一聲。
西莞見狀道︰“等這些日子的雜事處理完了,我定然專心尋找她,燕燕不必為此憂心。”
“好。”西燕綻出抹嬌俏的笑意,“姐姐可要說話算話,我可是很期待咱們一家人團聚的時候!”
如今西氏姐妹不謀而合的對于珈藍瑣事閉口不提,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現在西莞都漸漸接受了赫連家主的行徑,眼看著西燕在他的滋養下越發的誘惑勾人。
而她,也努力且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齷齪心思藏好,繼續扮演著好姐姐的形象。
可听到西燕的說辭,讓她的濃黑長睫下的寒光一閃而過。
一家人?
呵,那個賤種怎麼配與你我成為一家人。
若不是為了讓你死心,我又怎麼會留下這個賤種,讓她成為我此生的污點。
燕燕,只有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吶。
西燕不知她所想,只是笑問道︰“家主現在連心頭血的人選都找好了,想必馬上就要來找你召喚主子了,姐姐你準備好了嗎?”
“自然。”
西莞點頭,驀地突然想起什麼,臉上頓時浮現了濃濃的擔心,“不然我跟主子求求情,讓我替你做入魔的容器。”
不錯,容器。
西燕現在就相當于是個空瓶子,等待著陰遲將她裝滿,好讓赫連家主能夠隨心所欲的在人魔之間轉換。
西燕卻是搖頭拒絕了,這兩個男人哪個都不是好惹的,她們姐妹現在就像是只螞蟻,還是不要妄圖用弱小的力量去改變整個格局了。
何況,這對于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個奇遇。
只要赫連家主不使用自己體內的力量,那這些力量就能夠為自己所用,實力將會大幅度的提升,思前想後,西燕都覺得自己該冒這個險。
可是,陰遲會讓一個背叛自己的人如願嗎?
顯然是不會。
他這個活了數萬年的大魔頭又怎麼能不知道西燕心中的那點小九九,那日只一眼他便看穿了她心中的僥幸,不過卻什麼都沒說。
有什麼能比打碎別人的美夢還要痛快的?
陰遲表示,咱們拭目以待。
森羅學院。
學院的守衛們發現,今日的院內的學員們來的格外早,而且來了還不趕緊去班級中坐著,偏偏要蹲在小路和門口張望,臉上個個都洋溢著激動和期待,仿佛在等待什麼大人物一樣。
守衛們對視一眼,這個陣仗,該不會皇上要來巡視學院吧?
念此,身著金黃戰鎧的守衛們腰桿更加挺得筆直,雙目睜大、嘴唇緊繃,威風凜凜的模樣讓路過的百姓們看著又敬又懼,更加羨慕能夠在里邊求學的人了。
嵐兮月來時便瞧見這麼一番景象,她睫羽撲扇著看向自家哥哥,“這些守衛大叔們加工錢還是挨訓了?”
以往可不是這番模樣。
當然身為第一學院的守衛,平日里也是威風凜凜,但卻是臉上掛著和善的笑,極其喜歡跟人打招呼的,怎麼今日卻一副鐵血無情的模樣。
嵐兮年搖搖頭,他哪知道,昨日都還很正常來著,還拉著他問月芽什麼時候回來上課。
“走吧走吧,你哥我都要遲到了。”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嵐兮年很不憐香惜玉的扯住自家妹妹的袖子往前拽,讓院內蹲守的學員們倒吸口氣,怒視的眼神似箭如刃的射向嵐兮年。
怎麼對待他們的女神呢!
親哥哥就能這麼粗魯了嗎?
注孤生!
遠處急吼吼走來的丹房五兄弟見到這一幕更是鬼哭狼嚎般的飛撲了過來,那凶猛的程度嚇得嵐兮年趕緊往前擋了擋。
“月兒!”
“小師妹!”
“哎喲!”
嵐兮年被撞得慘叫一聲,撐不住五個人的力量險些摔倒在地,還好嵐兮月及時托住了他的腰背,這才撐起他和身上的那五個人。
“你們也太熱情了吧。”嵐兮月笑眼彎彎,“我可是個弱女子,經不住你們這麼熱情的飛撲。”
嵐兮年看著自家妹妹的下巴呲牙咧嘴,“先別跟他們廢話了,我腰都要斷了!”
在最上面的魏思遠聞言這才嘿嘿笑著站直身子,把師弟們扒拉下來站好。
仲孫鴻禧下來就躥到了嵐兮月面前揉搓她的臉蛋,“想死三師兄了!”
扶腰站直的嵐兮年見狀趕緊一巴掌打開他的咸豬手,“嘿,注意點。你這手還要不要?不要我替你剁了。”
他可答應了要幫阿澤看好自家妹妹的,哪能叫別人沾了便宜。
師兄?師兄也不行!
“月兒你看阿年!”仲孫鴻禧像個孩子似的,噘著嘴跟嵐兮月告狀。
只可惜,嵐兮月小臉含笑道︰“師兄呀,我馬上就及笄了,你確實不能再揉我臉蛋了,讓阿澤知道他肯定會吃醋的。”
“你們還真在一塊了?”左燁不可思議的吼了一聲,他還以為是為了兩國邦交的逢場作戲呢。
懷有同樣心情的路邊吃瓜群眾們皆是八卦的豎起了耳朵。
他們不是人人都有時間去街上溜達,也並沒有全都親眼見證過二人十指相扣撒狗糧的時候,心里的疑惑比左燁還深。
嵐兮月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藍眸中閃著歡喜的笑意,“當然!是不是很配?”
面對熟悉和親近的人,她難免像個臭屁的孩子一樣炫耀著自己得到的寶貝。
二人金童玉女似的,配確實是很配,只是…
魏思遠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闞塵,果不其然瞧見了對方那眉眼耷拉的失落樣。
“得,你們先聊著。我得趕緊走了,今日可是崔老頭的課,遲到沒有好果子吃。”嵐兮年見他們還不走,無奈的掐了掐眉心先走為敬,畢竟他可不像自家妹妹似的有那麼多擋箭牌可以使。
吃瓜群眾們聞言也驚醒了,崔老頭可是學院中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處罰人的手段更是多了去,而且听說他今日跟妻子吵架了,他們可不想往槍口上撞,皆是像嵐兮年一般拔腿就跑。
他們這一躁動,其他的吃瓜群眾們也慌了,忍住自己的八卦心朝班級的方向飛奔而去。
偌大的校園中,頓時只剩了丹房五兄弟和一朵‘嬌花’。
“咱們也走吧,我都好久沒見過師叔們了。”
嬌花本花感慨一聲,率先邁開了腳步朝丹房走去,左燁和仲孫鴻禧立刻沒心沒肺的跟了上去。
而魏思遠和施星宇卻是上前拍了拍闞塵的肩膀,無聲安慰。
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要不是前些日子听聞月兒重傷昏迷,三人睡不著起來喝酒,他們都不知道闞塵這個悶葫蘆竟然將心事藏得這樣深,連日夜相處的他們都沒看出來這小子竟對自家小師妹心生愛慕、情根深種。
說是不可思議,但倒也不是無跡可尋。
闞塵這個悶葫蘆自打小師妹來了之後,明顯更合群了,連話都說的多了,往日三月半載都見不到他半分笑臉,可每此他見到月兒都笑得跟多裂開的喇叭花似的,喜慶又傻氣。
只是往日頂著個師兄的名聲,他們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若是早些知道,定然要讓這悶葫蘆開花。
這樣就算結果不盡人意,好歹不用像這般連爭取和努力的機會都沒有的好。
闞塵終于抬起了頭,又恢復了往日悶頭冷臉的模樣,嗓音清淡道︰“別告訴她。”
魏思遠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
“師兄,你們干嗎呢?快來啊!”走了半天見三人還站在原地不知在墨跡什麼,嵐兮月伸手揮揮高喊道。
闞塵率先邁開了步子,如願的看到了她嘴角綻開宛若雛菊般純真又似牡丹般艷麗的笑容。
就這樣吧。
頂著師兄的名義陪伴你,也是好的。
最起碼,他比凌岐寒要幸運。
凌府。
凌昊空的身子已經大好,連筋骨也在丹藥的滋養下恢復如初,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讓凌夫人的心終于有了絲慰藉。
然而只有凌昊空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以前逍遙肆意的樣子了。
在家中休養的這幾日,侍女們都挖空了心思想要爬上他的床,要麼衣衫如蟬翼般縴薄透明,要麼像妖精般放縱春色,可謂是使出了全身的武藝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她們如願了。
凌昊空仗著年輕氣盛,日日都在花叢中快活,休養這幾日都沒有吃過肉味,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撩撥。
注意是如熊熊烈火般燃燒起來,但身子卻並不如他所願。
凌昊空眉頭緊鎖的看向薄被下的雙腿間,不信邪的將手伸進去擺弄兩下仍是沒有反應。
見狀那大胸侍女像水蛇一樣溜了過來,每靠近一分衣衫便少一件,等到了他的膝下時已然如初生般的光潔,她媚眼如絲道︰“少爺,奴幫您~”
凌昊空沒有拒絕,任由她褪下自己的衣衫,看著她討好的朝自己媚笑一聲後低下了頭去。
三息,沒反應。
十息,沒反應。
侍女都懷疑眼前的少爺是被人調換了,以往只怕自己衣服還沒脫完對方就該撲過來了,可現在她嘴都要酸了,那玩意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正要抬眼瞧瞧身前人的反應,就听到頭頂上傳來的怒吼,“滾出去!”
下一秒,侍女就被踹翻在地,眼淚漣漣的看向了床上那雙目通紅的、臉冒青筋的人。
“少爺…”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凌昊空抓起身邊的枕頭狠狠的砸了過去,“滾!”
他現在宛如暴怒的幻獸一般,嚇得侍女哆嗦兩下,連衣裳都沒敢撿跌跌撞撞的打開門在夜色的掩飾下跑遠了。
房內曖昧的氣息一掃而光。
凌昊空癱軟的躺倒在床上,絕望又無力的閉上眼。
他完了。
他竟然硬不起來了。
凌家怎麼會要一個無法繁衍後代的家主。
他該怎麼…
凌昊空突然睜開了眼,漆黑的眸中閃過弒殺的寒光,而後他喚出了天焰蛛,語氣森冷道︰“去,殺了她!”
只要那個侍女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他不舉!
誰都不能阻擋他將凌岐寒踩到腳下!
一個侍女的消失並沒有在凌家引起多大的波瀾,倒是凌夫人卻敏感的察覺到他今日的臉色不太好。
凌昊空隨便扯了個由頭蒙騙過去後問道︰“娘,有主意了嗎?”
凌夫人保養極好的臉上頓時閃過刻骨的仇恨,“你外祖建議我們從嵐兮月的身邊人下手!”
“身邊人?”
“不錯。”凌夫人點點頭,“這個小賤人實力極高,甚少有人是她的對手,何況她頂著馭獸師的稱號,誰都不想與她交惡。”
“但她身邊人就好說了,尤其是她的那個妹妹,或者是生她的賤人娘,都足夠讓我們拿捏!”
“她不是孝順嗎?咱們就讓她嘗嘗血親因她受傷身亡的滋味!”
凌夫人好像已經見到了嵐兮月心痛瘋狂的模樣,猙獰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全然沒有了當家主母的風範。
凌昊空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沉思片刻道︰“可是她若知道是我們做的…”
“不,她不會知道!”凌夫人斬釘截鐵道,“這事自會有人替咱們辦的,空兒就等著四日後的好戲吧。”
看著凌夫人發紅眼底里的瘋狂,凌昊空卻無法安定下來。
事情,真的能這麼簡單…嗎?
與此同時,凌府書房內。
凌茂宏看向面前筆直站立的凌岐寒,憤然道︰“晴琳那丫頭到底有什麼不好?這永安有多少人等著娶她都不能如願,你倒好,每次都推三阻四!像什麼話!”
凌岐寒閉口不言,垂著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抬起頭來!”凌茂宏呵道,而後直視他無所謂的雙眼沉聲問︰“你是不是看上了鳳臨王?”
一瞬間的慌張過後,凌岐寒又找回了理智,保持著剛剛的淡漠搖搖頭。
“知子莫如父,你也不用跟我裝。”
凌茂宏冷笑一聲,“但你還是早些打消了心思,最好連那點僥幸都給我碾碎了!她不是凌家能招惹的人!”
凌茂宏又何嘗不想嵐兮月成為自家的兒媳。
只要她有意于自家兒子,那她就算手段能翻上天去,也得顧忌著心上人的想法和姓氏,這樣一來,凌家在她的庇護下更會水漲船高。
可現實卻是毫不留情的給了他們父子兩巴掌,人家已經跟韶家少主公告天下,就差等及笄之後大婚了!
嵐兮月他們惹不起,韶君澤他們更惹不起,就算他們千般不敢萬般不願也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凌岐寒又何嘗不知,他唇線緊抿,拳頭緊握的指節都泛了白。
他已經在很努力的嘗試去忘掉她,放棄她,甚至為此都不敢與她過多接觸。
她的一抹笑、一聲呼喚就能將他夜以繼日壘砌起的層層心防瞬間擊碎,對上她,他毫無勝算。
可無論他如何的努力如何的去說服自己去告訴自己要遠離,只要听到關于她的消息,身體總是會先于頭腦做出反應,向著她的方向奔去。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凌岐寒這倔強又透著脆弱和無助的模樣,讓凌茂宏也嘆了口氣。
他這個大兒子的性子,真是隨了他的母親,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還會試圖去試試東牆的軟硬。
“孩子,這天底下沒有能夠兩全的事。”
凌茂宏試著放下家主的身份,用父親的狀態于他推心置腹,“想要權勢,就必須舍棄自我,想要金錢,就必須耗費時間,想要證明自己,就必須學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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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五兄弟從大往小︰魏思遠、左燁、仲孫鴻禧、施星宇、闞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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