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陽君努力強撐著自己的精神,想要看清眼前的黑影,卻越來越模糊,神智也越來越不清晰。
“你,你到底是誰?”那黑影就在澄陽君兩側徘徊,似乎並不急切靠近澄陽君,澄陽君直覺這黑影並不是要立刻殺了自己,腦袋昏昏沉沉之際,只感覺身體也是越來越放松,就像是搖搖晃晃到了一個陽光明媚的山谷。
澄陽君閉著眼楮也能感受到那陽光照在身上,周身的青草香氣,幾只歡快的鳥兒在遠處枝頭上歡快地叫著,更遠的小溪邊是低頭飲水的一只梅花鹿。
“澄陽君,你可有心儀之人?”跟著就听到耳邊傳來輕悅如鈴的聲音,仿若如花一般年紀的少女,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此刻躺在身側,支起頭來滿是期待的看著自己。
澄陽君嘴角浮笑,那少女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因為少女的活潑亂的,原先系的工工整整的腰帶也松散了些,那一雙黑眸如星辰,閃著光。
“快說,快說,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少女沒有听到回答,有些焦急地搖晃著手臂,澄陽君只感覺衣袖上猶如小貓一般的爪子撓著,沒有實質性的力量。
澄陽君也急,他怎麼沒有回答,心儀之人?他的心儀之人是誰啊。
“澄陽君,你的心儀之人一定是讓你心甘情願送出定情玉佩的女子嘍?”少女突然靠近,那青草香氣里猛然冒出花香,就像是猛然開出了花瓣來,如雨後初荷。
“定情玉佩?”澄陽君喃喃開口,跟著少女的話,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一襲淡紫色衣裙,身形單薄,卻又不是那種弱不經風,那背影慢慢地與腦海中的一身背影重合起來,那少女一轉頭,頭上烏鬢雙垂,幾只珠釵鈴鐺環響,少女一轉頭,澄陽君頓時從迷茫中清醒幾分。
“岑,岑京——”澄陽君立刻有一種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感的狼狽,縱然眼前那岑京的面孔與一身女裝毫無違和感,甚至恍惚間,澄陽君本能地認為那就是個女子。
“你,你——”下一刻,澄陽君踉蹌就要爬起身,下意識地搖頭。
“你不是喜歡我麼?”那身旁的少突然清晰起來,果真是那穿著女裝的岑京,那多了一份嫵媚的臉上帶著澄陽君此從未見過的嬌羞,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你,你怎麼變成女的了?”澄陽君脫口而出,那面前的少女明顯一愣,跟著又見澄陽君近似迷茫的臉,頭疼地幾乎要炸開。
“怎麼,到底怎麼回事,岑京,你究竟……”
“澄陽君,你喜歡的是我,將那定情之物交與我,我便都听你的。”少女的聲音恍惚傳來,帶著讓人迷惑的氣息。
澄陽君搖著頭,似乎要靠近眼前的少女,可手一靠近,那少女又立刻變遠了,澄陽君不僅心急脫口而出。
“那玉佩不是已經給你了麼?”怎麼還要逃離我,為什麼還要躲著我,拒絕我。
澄陽君的話一出口,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勁,那伸出去的手也一瞬間收回,看著眼前越想看清楚就越模糊的面孔,聲音一冷,閉上眼楮,呼吸慢慢平復。
“你想要什麼?休想從本王口里套出什麼來。”至于那什麼玉佩,他寧願相信對方是在調戲他。
“呵呵呵,澄陽君果然心智堅硬這種狀況之下還能清醒過來,哈哈哈哈………”那話語聲卻越飄越遠,慢慢地從夢境中飄了出去。
下一刻,澄陽君睜開眼,一片黑暗,頭頂隱約是更為黑沉的帳篷頂部。
“少慶——”澄陽君開口,黑暗中的聲音就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胃中猶如被一只手緊緊抓著,緊揪著。
“主子——”
“主子——”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侍衛騰地跳起身,一臉驚慌地看向四周。
所有人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沒有,這種恐慌讓人頭皮發麻。
“出發——”澄陽君已經整理好衣衫,率先跨上馬,剛才的夢境,澄陽君明知不是夢境卻如夢境般迷幻,至于那夢境之中,對方究竟問了什麼,澄陽君已經忘記了七八,唯一記得的是那一身女裝的岑京,明媚動人。
澄陽君抓緊韁繩,骨指發白。
該死的明媚動人。
“主子——”要不要先派人四處查探一番?
“出發——”對方什麼目的不清楚,但至少不是想要他的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侵入而且全身而退,那麼再折回去豈不是去送死。
……
“岑京?”黑暗中,那聲音帶著玩味,拖著最後一個尾音,帶出男子變得沙啞深沉的韻味來,如酒悠遠。
“君上,這澄陽君行事乖張,傳言有龍陽之好,看來可信。”殿內的侍衛恭敬地回答道。
“本君好奇的不是那澄陽君的喜好,好奇的是那叫著岑京的少年啊,澄陽君的玉佩竟然給了他?——”男子說完似乎不相信一般,“既然給了他,那就先把玉佩拿回來吧。”
“是——”
……
“谷渾國國主,下官開出的條件如何?”岑昔的聲音帶著一夜無休地疲憊,但是神情雀躍,尤其是能夠以這樣一種方式幫到微之,岑昔很高興。
“谷渾國多沙土,且地勢高,沙土土質粗糙,漏水漏肥,國主大人第一步是要治理沙土,填埋之法是傳統的且十分有效的方法,而治理沙土的同時,一並建立水利,國主大人可事半功倍。”
弗陵的眼楮只瞪著微之手中的那一張張紙,恨不得多生一雙眼楮出來,務必把所有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對于厚照國天翻地覆的變化,那听到的消息與親眼所見完全不一樣的。有多震撼,此刻弗陵急迫的心情就有多重要。
弗陵沒有那一刻比此刻更佩服自個的國主,他們主子就是偏激一些,你看,大是大非上,絕對看的清清楚楚,瞧,四兩撥千斤,就好比有了一道谷渾國的護身符一般。
“岑大人,你如何想到這些?”微之欣喜地抬頭,不僅是這紙稿上的內容,而是,姐姐這是關心他了。
“國主大人解了京的燃眉之急,京投桃報李,希望上面的能夠幫到國主大人一二——”
弗陵立刻點頭,岑大人你客氣了,哪里是一二……太多了,太多了……
岑昔見此心中一寬,這紙張上的字也特地的仿照古人的方式,岑昔確定看不出以前的痕跡,甚至特地用了毛筆寫,所以花了岑昔整整一夜的時間。
“國主大人,芾都來的急函,君上召見國主大人。”門外一侍衛飛快稟報道。
微之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來人,厚照國侍衛,一身都是風塵僕僕之象,應該是從芾都急趕過來的。
“我見那毛人做什麼?”微之不悅說道。
咳咳——弗陵心一跳,立刻尷尬地看向岑昔。
岑大人,您別誤解,他們主子平日里可不是如此目無尊上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