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困勝利者

第九章 地穴囚徒(上)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暴怒的羊駝 本章︰第九章 地穴囚徒(上)

    山谷集團。藍山實驗室。

    高大的男人大喝一聲,向著前方發出一擊。他手中的長槍向前突刺,輕易地劃破了面前的無形壁障,倏地消失了。

    壁障之後,長槍消失的下一個瞬間,已經扎進了坐在那里裸著上半身的少年的胸口。

    少年似乎對此見怪不怪,他吐出一口血來,兩只手攥住槍柄,用力拉出,擲在地上。接下來,不論是少年吐出的血,還是胸口涌出的,甚至是槍尖上沾染的血腥,都如同回放一般流回了少年的身體。轉眼間,少年的胸口已經完好如初。

    穿著白大褂的,博士一樣的男子,又從盒子里拿了一柄槍,遞給高大男子︰

    “奧卡托,再試一次,這次割斷他的肩膀,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麼。”

    被喚作奧卡托的男人拿過槍,眼中閃過猶豫。

    “我覺得,咱們這樣不太好吧,對一個人類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他說道。

    白大褂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少年︰

    “你看那是人類的眼神嗎?或者說,你確定那樣的存在是一個人類嗎?能感受到痛苦嗎?”

    奧卡托聞言望去,少年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眼神無神,目光呆滯,或許死不瞑目的家伙都比那有神采一些吧,他想。

    “你放心吧,他沒有作為人類的常識和記憶,只不過是塊有知性會思考的石頭罷了,他不會因為痛苦而感到悲傷,也不會因為別人善待他而感到快樂——因為從來沒有人這麼告訴過他。”

    人類的知識來源于社會,沒有和外人接觸過的少年如同白紙,無愛無憎,那或許是能夠抵達人類終點的天真。

    奧卡托呼了一口氣,眼中精光一閃,長槍再次出手。

    與之前相同的,越過屏障的槍突兀地出現在少年身上,這次將少年的整只手臂斬斷。

    少年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斷臂,那只胳膊掉在地上,噗啦啦地翻滾。

    隨後,就好像有意識一般地,那只斷臂的手撐著地,支稜了起來,稍稍一個蓄力,它自己將自己頂到天上,落到少年的身上,與他合為一體。

    之前的斷面仿佛不曾存在過一樣,少年靈活地活動了一下肩膀,好像在說著‘果然不曾存在’。

    而奧卡托卻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

    “博士,這家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我們藍山實驗室最寶貝的008號實驗體,看來,即使是你的分斷能力也奈何不了啊。”

    博士話語間帶著幾分得色。

    ‘分斷’,或理解為破壞連續性,或可說是斬斷連接,在形而上的解釋便是——破壞事物之間的固有的連接關系,

    一般來講,被奧卡托的能力斬斷的部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重新接上去的。

    如果他斬斷了一段鐵,那塊鐵即使是重新熔鑄也不可能合二為一,除非在里面加些別的成分,改變了他的性質,讓鐵不再是鐵,改變了存在的概念才可以。

    如果他斬斷了人的四肢,那麼即使是再高明的醫師,甚至是身體自愈系的能力者也無法將它們接回去。

    這能力的效果,主要體現在超越了宏觀物理的,甚至理解為因果級別的強大能力——如果是身體自愈系能力如果能力階段在奧卡托之下的,想要接上胳膊的時候能力會突然失效,如果是醫師,動手術的過程中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即使是真的接好了,那只手也只是擺設,不可能發揮作為手的任何效用。

    應該如此才對啊。

    眼前那個坐在這里的少年——他雙目無神,呆滯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已經徹底顛覆了奧卡托對于自己能力的認知。

    “不要羞愧,奧卡托,這根本不是自愈能力——據我研究——”博士開心地說“這是究極的身體操控能力。”

    “身體操控能力?”

    “對象是自己的身體操控能力。”

    “這怎麼可能,‘我’對‘我’也能使用能力嗎?”

    對于能力者來說,他們的能力都是一種形而上的存在,在形而上的領域中,作為‘我’的意志發出指令,並由現世的‘我’表達出來,並最終抵達某個終點——有人說那個終點也是意志的世界,並由意志的世界再度反饋回現世,達成效果。

    形而上之‘我’和現世實在之‘我’,是一個能力發動過程中在一條線上同一序列的存在,就好比人類揮拳,手臂帶動拳頭,形而上之‘我’是手臂,現世實在之‘我’則是拳頭,兩者缺一不可,且永遠站在同一邊,動作的發出方。

    而對著自己使用能力,就好像是一個人揮動拳頭,拳頭揮出去了,卻打在了那只拳頭所在的小臂一樣詭異和反常。

    “這不科學,不,這不、這不異能!”

    奧卡托皺著眉頭說。

    “正因為如此才有研究的價值不是嗎?”

    博士說道。

    “讓奧卡托看看你的力量吧,實驗題008號。”

    隔著壁障,本不應听到那句話的少年,卻似乎理解了博士的意識一般,像是是收到了指令的機械一樣,站起身。

    他身邊的空氣隨著呼吸而抖動,空氣的抖動逐漸擴大,開始撞擊博士的無形之壁壘。

    不一會,整個壁壘那側的空氣都被少年如臂指使,撞擊在壁壘上——但是壁壘依舊紋絲不動。

    “你不是說他是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嗎?為什麼還會控制空氣。”

    奧卡托疑惑道。

    “我們的身體每一秒都在呼吸,在新陳代謝,而且作為你表皮的粒子也不是絕對穩定的,作為你身體上的一部分,每分每秒都在和外部環境之間進行著交互。”

    “你是說?”奧卡托腦海中形成了一個恐怖的推論。

    “對!”博士突然激動起來“你知道嗎!他能把所有跟他有牽扯的,曾經被他的身體接觸過的存在都當做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控制!他現在的操縱能力是分子級,他能控制他所有呼吸過的空氣,能控制所有他手掌撫摸過的事物,一切!一切曾經被他接觸過的東西就會被他同化進‘自我’這個概念中!然後一切他都可以控制!——甚至,如果你吸入了那份空氣,只要吸入的足夠多,只要他的控制足夠專注,他也可以控制你!”

    博士兩只手揮舞著,狀若瘋狂。(m.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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