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看著手中手機里的一個未接電話,陌生的號碼,古越沒在意,自己去洗個澡的功夫,就有一個未接電話。古越是從來都不去管這種亂七八糟的陌生電話的,更別說去回撥過去了。
古越正想著,正準備放下手機拿出電腦,處理一下白天沒有處理完的事情。手機又響了,古越拿起來看了一眼,又是剛剛那個陌生的號碼,古越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你是?”
電話那天沒有人說話,古越又“喂”了一聲,正準備掛了,卻听到電話的那頭傳來的略帶哭腔的聲音,有些嘈雜,但還是能夠隱隱約約的听的出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抽泣的聲音,听了好一會兒,古越才听出來,是子涵的聲音?
“喂?你是誰?子涵怎麼了?”古越有些著急的問道。
“她沒事,你听完,這是錄音。”一個聲音快速的從電話的另一頭劃過,隨後,電話的聲音被斷斷續續隱隱約約的錄音聲包圍。
“怎麼了?我變成什麼……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好嗎?自私……為自己考慮……拋下了你,一個人從挪威回來了……直都不和你聯系……我們……遇上了,可能……們都不會再見面……不想讓你來打擾我……是這樣的一個人……看清我了嗎……可以放手了嗎……們之間什麼……沒有發生過……就不曾存在過……過你的生活……我和隨便什麼人結婚……這樣……兩個都好……”
錄音的聲音很不清楚,古越听得出是兩個人在說話,是子涵的聲音,和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子涵在哭,對,她在哭。另一個人的聲音則輕的幾乎不可聞,但還是隱隱約約的听到一些詞。
古越的手,握著手機的手,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緊緊的握住了手機,指節泛白。
古越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毅力把電話听到了最後而沒有把手機扔出去,當听到電話那邊按下暫停鍵的時候,他對著手機,強裝平靜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給我听這些?”
“……”
“你說話啊!”古越終于忍不住了,吼了出來。
“只是可憐你罷了。”
那邊的人說完這句,就馬上把電話掛了。只留下古越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幾乎要把手中的手機捏變形了,古越一拳砸在茶幾上,順手把手機也扔在了茶幾上。
古越躺倒在沙發上,整個人都癱軟了,腦子里一片混亂,這個人,是子涵在挪威時候遇見的嗎?子涵在挪威的兩年,發生的所有事,子涵不說,自己也從來都不問。
古越一直都覺得,那兩年的時間,那兩年子涵在挪威的,都是由于自己的緣故,所以在那邊發生的所有的事,古越都希望能夠用自己的陪伴來沖減掉,可是好像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子涵的沉默,不是不願回憶過去,現在看來,子涵的沉默更像是保守秘密的方式,一個只屬于子涵的,與自己無關的秘密。
古越越是這麼想著,就越是……不知道怎麼表述才好,那是一種生氣,懊悔,被傷害了的自尊相糅合摻雜混亂在一起的情感。
仿佛身體里的所有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又好像有千斤重的石塊壓在胸口,古越幾乎都喘不上氣。
大口大口的深呼吸之後,古越終于感覺好一點了,腦子也更清醒了,就這麼糾結的,難受的,古越慢慢的站起來,走到滑落在沙發旁邊的手機旁,彎腰,撿起那可憐的手機,解鎖,撥通了于夏的電話。
“喂?干什麼呢?現在是下班時間,工作上的事可別找我了。哎呀,妹子,你去哪兒啊……哦,好。古越,你說什麼……”
“你在哪兒?”古越等著于夏能好好听自己說話的時候,快速的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要干什麼?”于夏警惕的說。可不能讓這個小子毀了自己今晚的桃花運,于夏默默的想。
“你在什麼地方?快說,這個月多給你三天假。”古越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不行,這怎麼夠啊。過年之前的每個月都給我多三天假。”于夏獅子大開口的說道。
“好。快說你在哪兒?”古越一口就答應了于夏這個無理的要求。
于夏都被嚇著了,今天這麼好說話?早知道就說明年一年了,算了,看來這家伙是真的出事了,平時那麼壓榨員工的一個人……
&nybar地點自己找吧,我就等你半個小時啊,半個小時還沒找到的話我可就回家睡覺了。”于夏握著電話,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古越給掛掉了。
“切,這個家伙,”說罷,轉頭對著身邊的美女說道︰“妹子,今天我一個哥們貌似要死了。我得陪陪他。過兩天再聊啊……一定會去找你的,這麼漂亮的小妹妹怎麼能說放走就放走呢?一定一定……木馬……”
于夏費勁巴拉的把這個漂亮的妹子哄走了,心里罵了古越千萬遍︰“萬惡的資本主義,該死的古越,什麼破事非要來擋爸爸的桃花運。好不容易踫上個正點的妹子。氣死人了!”
于夏越想越生氣,對著酒保說道︰“再來一杯波本。”
等了半天,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于夏在心里默默的想︰“要不是為了那三天假,老子才不再這兒等你。困死了。”
于夏打了個哈欠,一個哈欠還沒打完,一個人就坐在了他身邊。于夏回頭一看︰“霍,終于來啦。我還以為你死在半路上了呢。”
古越沒理他,只是對著酒保說︰“給我來一杯和他一樣的酒。”
“怎麼想到來找我?出什麼事了?”于夏微微皺了皺眉,剛剛在電話里也沒有仔細听,只覺得可能出了什麼事,現在看到了古越本人,雖然酒吧里的燈光挺弱了,但是還是完全能夠看出古越臉上的哀愴,不加遮掩的。
古越還是沒說話,只是端起放在他面前的酒杯,猛地喝掉了大半杯。
“我去,你瘋了。喝這麼猛?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不說?不說我可走了。”于夏被古越嚇著了。古越平時不怎麼喝酒的,于夏記得,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古越不喝酒的理由也很奇怪,頭腦必須時刻保持冷靜和清醒。于夏搖搖頭,從以前開始就是這麼一個怪人,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和這個家伙成為朋友的。
古越又喝了一口,“砰”的一聲將杯子放在了吧台上。
“你知道子涵在挪威發生了什麼事嗎?”
“哈?我怎麼會知道,”于夏對古越這個無頭無腦的問題感到很奇怪︰“怎麼?子涵在挪威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也不知道。”古越把玩著手上的玻璃杯,用手仔細的撫摸著玻璃杯上的花紋,仿佛杯中的酒變成了這個玻璃杯的一絲點綴。
“你想知道的話直接去問子涵不就好了?一個人在這里糾結什麼?真是不懂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猶猶豫豫的了?”于夏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家伙是被子涵改變了多少啊?又抿了一口酒,感覺今天晚上會有好戲呢,自己可不能比這個家伙先醉了,于夏突然覺得有些後悔,剛剛不該和那個妹子喝那麼多酒的,應該節制一點的,少喝一點的。
“她在挪威,好像認識了不少人呢,可是從來都沒听她提起過。”古越已經不再喝酒了,專心的盯著玻璃杯上的花紋,仔仔細細的把玩著玻璃杯。
“可能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吧,她一個人在那兒生活了兩年,挺辛苦的吧。”于夏越來越听不懂了,到底怎麼了?
“恩,也許吧。也許是沒什麼好說的,也許只是不想對我說吧。”
“我也沒听她說起過啊,要不你去問問林小天?她們兩個關系這麼好,肯定知道些什麼吧。”于夏提議道。
“算了,不用了。我想知道的事,會從子涵那兒听說的,”古越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酒︰“挺好喝的嗎,叫什麼名字?”
“波本。”
“恩,再給我來一杯。”
古越接過酒,一個人沉默不語的慢慢的喝了起來。
于夏坐不住了,說道︰“喂,你來找我,就是想喝兩杯酒啊?沒什麼事情想找我商量商量的?”
古越沒理他,依舊一個人坐在燈光的陰影處默默的喝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我可走了,明天還要上班呢,你這個大老板遲到了沒關系,我這個小職員遲到了,可是要被扣工資的。那個,我的酒錢算在這個人的頭上。”于夏指了指古越,拿起來自己的外套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我問你。一個陌生人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你周圍人的事,你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什麼人可能做這種事?”古越拉住于夏,突然的問道。
“無聊唄,惡作劇唄,要麼就是變態。不過,那個變態敢惹你這個大變態啊?膽子可真是大啊。”
“你可以走了。”古越松開手,一秒鐘又沉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你今天還真是有病啊。我的假期可別忘了,不許反悔啊!走了。”于夏理了理衣角,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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