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爬不到頭的樓道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馮二馬一片爬著，一邊喊出來給自己壯膽。畢竟這封閉的空間里就他一個人，膽子再大還是有些心虛。
這樣連續爬著大約爬了七八層的樣子，二馬有些氣喘吁吁了。
“還有一半，我喘口氣！”
二馬雙手撐在大腿上，勾著腰自言自語道。
然而當他一抬頭，卻看見老頭扛著堂姐馮沛琪正站在上面一層樓的樓道口看著自己。
昏暗的燈光下，老頭的眼神閃爍著隱隱光芒，似乎有什麼話要對二馬說。
二馬心中一喜，笑著打招呼︰“老頭，你不聲不響地跑那麼快，我還以為你突然發瘋了。沒想到您老看上去七八十歲了，扛著一個人竟然還能爬這麼快！我邁開步子追了這麼久才追到你！厲害！佩服！”
然而听到二馬說話，上層樓樓道口的歐陽老頭什麼話也沒說，突然轉身消失在視野里，看樣子是繼續往上爬去了。
二馬無奈地喚著︰“老頭你等等我！讓我喘口氣咳！”
上頭沒有絲毫回應，二馬只能憋住一口氣繼續邁開步子爬起樓來。
很快他又在樓梯上方看到一聲不響悶頭爬樓的老頭，于是加快幾步想追到身前。
可沒想到每當他就要靠近了，老頭卻突然加速向前沖了幾步，一拐角再次消失在視野了。
吆喝！老頭這是要和自己比賽還是怎麼著？
較上勁兒的二馬一挽袖子，一點也不想認輸，他一個注射過超人藥劑的年輕人如果爬樓梯爬不過老年人，還不如找一塊兒豆腐撞死得了！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地在狹窄的樓道里飛奔著。
不知道爬了多久，二馬滿頭大汗，雙腿肌肉僵硬，有些抬不起步子了。
“老頭你慢點！讓我歇口氣！我太久沒爬樓了！”
這時候，他會發現老頭會停下來站在上一層樓道口等他。
如此往復了這麼久，二馬察覺到不對勁，突然心中一驚。
這爬了到底多少層了？和老頭較勁時也沒細數，但是爬了這麼久也應該到地面了吧？不會爬過了？
看著老頭沒動，他這才有功夫扭頭看向樓道側面的木門。
爬得過程中每層樓都是同樣的結構，想必緊急通道也是這麼修的。
“老頭你先別爬了，我覺得有古怪！”
二馬喊了一聲，老頭沒動，就在上面居高臨下地默默看著他。
見老頭默許了，二馬吸了一口氣，轉身朝紅漆木門走去，他想看看現在到多少層了。電梯間里電梯門的上方他記得是有層數牌子的。
推開門，同樣的昏暗空間，同樣的窗戶玻璃糊滿舊報紙舊紙板的電梯間。
他掏出兜里的手電，照向電梯門的上方。
一張猩紅色藍底的層數牌出現在二馬的眼里。
“18”！
！！！
！！！
一瞬間，那股時不時就竄上脖頸的寒氣再次出現，這一次竟然直接沿著脖頸往上傳遞，讓二馬的頭皮一陣發麻，臉頰兩側雞皮疙瘩瞬間涌現！
他整個大腦都木了！
自己和老頭爬了那麼多層為什麼還在十八層？！難道是層數牌錯了？
二馬瘋一樣地沖回樓道口，此時此刻他只覺得在有人的地方才能踏實。
然而，當他回到樓道口時，老頭卻早已不再上層的樓道口那里站著等他了。
二馬整個人都不好了，發瘋似地邁開步子就往上沖！
每爬上一層樓，他都會沖進電梯間查看層數牌。
然而隨著他接連看了十幾次“18”之後，他再也爬不動了。
老頭不見了蹤跡，自己仿佛被困在了無限輪回的空間里。
“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麼？”
二馬靠著消火栓整個人都再次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點點滑向地面，靠著牆癱坐在那里。
十八，十八，永遠是十八層。難不成自己真的是在十八層地獄里？
二馬雙手抱著一只膝蓋，把頭埋在了雙臂之間。
他再次放棄了，睡意壟上心頭，眼皮變得越來越重。
滴答！
突然，一滴水珠順著腐朽的消火栓管道落在了二馬的後腦勺上，隨後順著脖頸流進了後背，就如同一條冰冷的蛇滑進了領口。
一絲冷意讓他的大腦清醒了許多。
“不行！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二馬再次站起來，給自己打氣。
“我還沒有成年，我還有未婚妻，我還有美好的人生！”
二馬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減輕了些許倦意。
他抬頭看向電梯門，電梯屏幕上的數字扔停留在“18”。
“十八？”二馬看著眼前屏幕上的數字，面露古怪神色。
也就是說，電梯一直沒有走？
“對了！這一切古怪的開始，都是從我們三人進入電梯後發生的！只有再回到那古怪的電梯上，才有可能出去！”
二馬眼前一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他連忙按亮了電梯按鈕，電梯門再度緩緩打開。
這次他沒有回去找老頭，他覺得老頭應該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打算先回到地面上等他，如果實在沒見到他出來，才回來也不遲。
電梯門緩緩閉合。重回電梯里，二馬突然覺得方才還感到可怕的電梯這狹小的空間也會讓他心里踏實許多。
起碼這片空間就這麼大，起碼這里亮堂多了！
二馬心中安慰著自己，再次看向電梯的按鈕。
按哪一層？
他有些不敢下手，之前那一飛沖天和墜地成餅的回憶仍記憶猶新，刺激著他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
站在電梯里僵了大概有一炷香時間，二馬終于下定決心按下了五十五層的按鈕。
既然一切都是從五十五層進電梯開始發生，那麼就讓一切回到原點，哪怕再次被二叔他們抓住，也比在這死循環的空間里強上太多！
電梯緩緩下降，再也沒有那驚心動魄的飛天和墜落。看著屏幕上的數字恢復正常一點點變化著，二馬心中之前繃著的弦終于放松了許多。
可是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心中那根放松的弦再次繃緊。
他覺得自己精神有些恍惚，屏幕上的數字變得模糊，迷幻，不斷地在變換著，而自己身體的感官卻清晰地提醒著自己電梯是在往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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