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的兩邊是緊閉著房門的房間。
荀落止邁開腳步走向第一個房門,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于是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門把手。
向左邊擰,紋絲不動。
向右邊擰,還是紋絲不動。
荀落止不甘心,直接用肩膀頂住了門,雙腿在地上一蹬,用力使勁地一推,依舊是紋絲不動。
荀落止選擇了放棄,看起來這些房間,系統沒有打算讓玩家輕易地進入。
心里猶自有些不甘,荀落止抬起一條腿使勁地在門板上一踹。
哪想到之前紋絲不動的房門居然被他這一腳的反作用力踹得反彈回來,結結實實地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你大爺啊!
這種狹窄過道的房門設計,難道不應該是朝房間里面推的嘛?到底是哪個蠢貨設計師設計成向外面拉的。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反人類嗎!給我站出來,我保證打死你。
思維定勢的荀落止吃了個大虧,剛才始料未及的那一下直接減了他2%的生命值。
房間門緩緩地打開,揉著受傷的鼻子,荀落止探頭探腦地瞅了一眼烏漆嘛黑的房間內部。
他再一次伸出手,開始在房間內部靠近房門的左右兩邊摸索起來,結果什麼都沒有摸到。
他手上又沒有用于照明的工具,兩下考量之後,最後咬了咬牙,抬起腳跨進了房門。
機會總是留給膽子大的人。
過道的盡頭明顯有著實力不俗的boss級怪物,光靠現在生命值不滿,裝備和技能也渣得要死的實際狀況,對于副本的最後一個任務,荀落止心里可沒有半點底氣。
這種時候,只能搏一搏了。
跨出一步的他剛一落腳,腳底板就踩到了一個凸起的東西。
那堅硬的觸感從腳底板處由下到上傳到了荀落止的神經中樞里,此時他正全神戒備地留意著身前的這片黑暗,哪里會想到剛一進門就會踩到東西,直接被嚇得汗毛直立,心跳驟升。
然而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只听“ 噠”一聲輕響,原本烏漆嘛黑的房間瞬間就被點亮。
荀落止挪開自己的腳底板,看著地板上的那個電燈開關,心中再一次對這個建築的設計師報以由衷的致敬。
誰家電燈開關按地板上的啊!
設計師你丫的腦子沒病吧!
忍住了最後那句想和設計師母親發生超友誼關系的粗口,荀落止穩定了一下情緒,打量起房間。
房間最西邊的牆壁上嵌著一個巨大的顯示屏,底下的辦公桌上放著幾個三聯屏,還有黑箱狀的機器。
看起來像是監控室的樣子。
荀落止走上前去,上下一搗鼓,牆壁上黑色的巨大顯示屏居然真的給他點亮了起來。
顯示屏上正在放著無聲的錄像,看來音頻設備並沒有被他打開。
荀落止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鐵青了。
畫面上播放的,和自己在地鐵上看到的畫面大同小異,都是那個西裝男欺凌少女的畫面。
看來自己一開始的猜測並沒有錯,這個正義防衛署支部並不代表正義。
荀落止舉起右手的手槍,沒有絲毫猶豫,一槍擊碎了掛在牆壁上的巨大顯示屏。
他不忍再看下去了。
開槍之後他才有些後悔,手槍上雖然裝了消音器,還是有可能會引來過道盡頭的那個殺神。
只不過此時他已經大致確定這個正義防衛署支部的性質,哪怕不是作惡多端的同謀,也和那個為非作歹的西裝男脫不了干系。
走出房門的荀落止小心翼翼地注視了過道的盡頭,正義防衛署支部的內部依然是一片死寂,像是無人的地獄。甚至讓人生出一種剛才那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也是幻听的錯覺。
這種無聲的氣氛其實最消耗心神。
身處煉獄中的人,須耗費心神,熔鑄勇氣,砥礪耐心,心懷信仰,才能創造奇跡。
荀落止現在的處境,雖說只是游戲之中,算不上處于煉獄深處,卻也不差了。
地獄之中除了無數的冤魂,還有那守門的惡犬,執政的判官,只是不清楚,這過道的盡頭,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全神貫注的荀落止鼓足勇氣,繼續朝前走去。
過道旁邊的房間並不是每一個都能進去,荀落止耐著性子一個個試過來。
在其中一個房間里,荀落止看到了整整四個櫃子,成千上百件樣款式一模一樣的經典藍白水手服,和之前自己在地鐵上被強制換裝的那一款一模一樣。
在另一個房間內,荀落止又找到了皮鞭,蠟燭,口塞球,項圈,眼罩,手銬,羽毛棒,橫撐緞帶等道具。
荀落止好歹也是閱盡人生的老魔法師,又怎麼會不懂這些道具。
他默默地從那個房間退開,臉上陰晴不定。
這些玩意兒若是兩情相悅的兩人在你情我願的前提下玩玩,那自然無可厚非,畢竟愛情不是激情,會被時間沖淡,有時候來點不一樣的調味料無償不是補救一份可能走到盡頭愛情的猛藥。
只是這些東西,若是被這處的士兵用在那些個剛剛才在地鐵上慘遭西裝男恣意褻玩後的美少女身上,那問題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這個疑問在後面的一個房間內得到了解答,那里是一個檔案室,里面記錄的不是西裝男的惡性,而是何年何月那些受害的美少女的年齡,身高,三圍,以及受虐次數的記錄。
每一份的檔案還自帶錄像。
走出這個房間之後,荀落止忽然覺得那些慘死的士兵有些罪有應得。原本沉重哀悼的心情也逐漸被迷茫和憤怒給代替了。
過道兩邊能夠進入的房間不多,荀落止也沒有在里面搜尋到什麼有價值的道具。
恍恍惚惚間,他已經來到了過道的盡頭。
一腳邁出過道的盡頭,豁然開朗。
里面居然是一個圓球形的巨大房間,直徑越有百米,房間沒有任何柱子作為支撐,最中央的地方是一塊方方正正的道場。
道場上,站立著一個身高足有六米,肌肉虯結,全身上下只有下身圍著一條布片的巨大身影。
在看到這具小山一般高大的身軀的瞬間,荀落止就已經舉槍射擊了。
這個壯漢給人的氣勢實在是太過 人,雖然還未分清是敵是友,可是他看得清清楚楚,對方一條手臂捏著一個老人的脖頸。
子彈飛旋出去的那一刻,荀落止忽然覺得壯漢手中閉著雙眼的那個老人,很是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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