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開口道︰“以臣等拙見, 陛下應是中了某種奇毒,此毒萬分陰邪,中毒之人與發熱無異,實則乃陽氣過剩所致。”
“陽氣過剩?”舒靈十分不解,如果按御醫所說,不外乎是中了情藥一類,可要是那麼簡單,這人還會那麼難受嗎?何況那胸口的紅印又如何解釋?
御醫點了點頭,又接著說︰“若是一般藥物,娘娘也不必叫來臣等,此毒之所以陰邪,乃因其解法頗費周章, 需得尋那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女作為藥引,且必須是處子, 方得以解此毒。”
“用少女做藥引?”舒靈只覺得不可思議,她也算見多識廣了, 卻還是第一次听說有這種事, 退一萬步講,這極陰之人又哪是隨隨便便就能找來的, 就算真有這樣的人, 這一時半會又去哪里找?
“幾位確定嗎?若是弄錯,可不只是一條無辜性命那麼簡單,耽擱了皇上的病情,你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御醫躬身告罪, 剛要說話,就听門口傳來一聲太監的高喊︰“太皇太後駕到——”
舒靈心中一凜,這風聲傳得好快!她正準備行禮迎接,太皇太後已經大聲問起話來︰“到底出了何事,皇上如何了?”
御醫連忙將剛剛診斷出來的結果告知了太皇太後,同時也把解法給說了。
太皇太後一听,頓時看向了舒靈,聲音里帶了一絲震怒︰“既然御醫都說了法子,為何還拖拖拉拉不趕快去找人,難不成哀家不來,你們要一個個看著皇上在那里忍受煎熬?”
御醫呼啦啦立馬跪下請罪,舒靈想了想說︰“妾身只是擔心御醫弄錯,屆時皇上怪罪……”
“夠了!”太皇太後厲聲打斷了舒靈的話,繼而直言不諱地叱責道,“你擔心的不過是有人分寵,枉費皇上平日里對你鐘愛有加,如此性命攸關的時刻,你卻還只想著自己,真是其心可誅!”
舒靈一時無言以對,她只不過是設想了一下對方的處境,這事換了她還真未必肯接受這種解藥,除非她一心活命當然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不然只會覺得惡心。
太皇太後見她沉默,面上頓時沉了下來,隨即冷聲笑道︰“被哀家說中了麼,還真是歹毒心腸,枉皇上一門心思在你身上,你就是這麼報答的?哀家這會也不和你計較,這中毒之事出在昭陽宮,你如何都脫不了干系,等皇上病好,就由他來處置!”
舒靈心里十分清楚,她這會說什麼都是錯的,可太皇太後的話還是讓她十分反感,于是就道︰“妾身只是擔心皇上不喜,若那極陰之人十分丑陋,此事……”
若是平時,皇帝喜新厭舊她也管不著,可這事並非出自他的本意,到時候什麼情形,她還真不好說,而且事情出在她這里,真要讓人如願了,她就糟心了。
太皇太後听了這話,只是嗤笑一聲,說︰“你擔心的太多了,來人,將皇上送回養心殿!”
一聲令下,太監們立刻上前將皇帝抬上了軟轎。此刻黎 已經半昏迷,他雙眼緊閉,牙關也咬得緊緊地,與平日里精神奕奕的樣子判若兩人。
舒靈第一次懊惱,她似乎想錯了一些事,這皇宮里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所有人汲汲營營不只為了爭那一席之地,更有無上的權利。
而她一開始就搞錯了對手,以致于一而再地失了先機,這會太皇太後以權壓人,她除了看著,竟是無能為力!
很快,太皇太後就帶著皇帝走了。臨走前,她下令讓人全城合適的對象,一旦找到就立刻將其帶回皇宮,與此同時她還禁了舒靈的足,說是皇帝沒有清醒前,舒靈一步都不得踏出昭陽宮。
舒靈看著一行人離開,心里漸漸變得復雜。
若說幸災樂禍,在太皇太後出現後,她就已經樂不起來。這會不止她身不由己,皇帝也等于是受制于人,以黎 的脾性,不管找來的女人中不中意,他鐵定會發怒,到時候要怎麼收場,還真不好說。
而太皇太後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她想的更多的是她自己。假如皇帝怪罪她,從此不再踏足她的昭陽宮,那她也無話可說;但如果對方依舊還要過來,那她就不止是糟心了。
設計這一出的人,絕不會只是想要離間那麼簡單,舒靈有預感,這人一定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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