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最近低調的很,封家酒樓的生意蒸蒸日上也沒見他們使什麼ど蛾子。
甦娘總覺得這事玄乎,請教了封賢,被封賢一句放心給打發了。
封家酒樓是小東家的,小東家讓她們放心,封家酒樓的人就真的放心了。
說不上因由來,只要小東家說沒事,天塌了她們都覺得有個高的頂著呢。
封家隔壁的房子到底是建好了一大半,好歹能住進人了。
為慶祝書生喬遷之喜,封賢特意下廚做了一桌美味,吃的陳苛連呼過癮。
酒足飯飽後,陳苛又忍不住開始逗弄她。
“你就巴不得我趕緊從你家滾出去?”
封賢借著酒意,眯著眼楮,“巴不得。”
小模樣,活像個喝醉了的小花貓。
陳苛見她染了醉意,趁著眾人都在聊天沒人留意他們,輕聲道,“阿賢,你是誰?”
小花貓封賢迷蒙中睜著一對圓滾滾的眸子,“我,我就是我呀。”
“你的身份…是人都會有身份呀?”陳苛問的不免有些著急。
封賢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酒意上涌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陳苛被她這一巴掌打的不輕不重,卻是第一次覺得小姑娘掌心怪溫暖的。
封賢打了人,半點自覺都沒有。“�@攏 br />
是說他問來問去很�@攏 br />
陳苛無聲一笑,看著她的側臉。
記憶里小姑娘很少喝醉,這次大抵是高興了,喝高了。
陳苛將她的手從臉上抓下來,掌心覆著她的掌心,“阿賢,如果你樂意,可以喊我景雲。”
“景…景雲……”
看著她醉醺醺的模樣,大概連他說了什麼都沒听清。
“小花貓,以後可不能喝這麼多酒了。”他輕輕攏了攏她的衣衫,神色里透出滿滿的懷念。
若你真是她,該多好啊。
想著想著,他漂亮的眸子里竟含了點點濕意。
看樣子像是要哭。
封賢的手握著他的手,“別…別哭……”
陳苛的身子微微一顫,那淚就直直的淌了下來,正好滴在她的手背上。
許是那淚太灼熱,封賢醉意稍微清醒了些,醉意掙扎,她抬起眼看向他,看到的是一雙水潤悵然的眸子。
像是失去了天下最美最好的珍寶,像是失去了此生唯一的玩伴。
那種傷心,沖散了灌進肚子里往上冒的醉意。
封賢的眸子微微搖晃,似是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她怔怔的望著手背上的淚水,不明白,“喂,哭什麼?”
陳苛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他不想再感受失去的滋味了。
可他又不能直接問,喂,你到底是不是那個霸氣凜然的昭然帝,是不是那個已經死去三年的人?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也許她離去的這些年他一直在瘋著。
不是就連成俊都說,他變化極大,像是換個人嗎?
陳苛垂眸看著她浸滿迷茫的眼,心里不知哪里生出來的勇氣,一把將人抱在懷中。
桂花樹下,酒氣醇香,還有書生身上好聞的淡淡書墨香。
封賢被他這一抱,腦子再次暈暈沉沉起來,想要一巴掌扇過去,卻怎麼也抬不起力氣。
尤其是看著書生哀傷的眸,那里面藏著讓她不敢直視的悲傷。
像是…像是,本來就一無所有的人。
酒意上涌,伴著晚間的涼風。
陳苛怕她生病,就這樣抱著她,在汲取溫暖的時候也在汲取活下去的勇氣。
早就在三年前昭然帝崩殂,他就不想活了。
可他依舊活到了現在。
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百姓喚他大奸臣,朝中百官畏懼他,唯有那個小皇帝肯相信他。
陳苛苦笑,憋在心頭的那些瘋狂和怨念幾乎要把他的身子沖垮。
他俯身看著那個陷在他懷抱里的姑娘,十三歲的小姑娘,眉眼生的精致,就連一身的氣質都是世家女子身上難見的。
想不讓他起疑都難。
若唯有瘋一場才能找回記憶里的溫暖,瘋就瘋吧。
又有何妨?
封賢醉倒之際抓著他的袖子,腦子懵懵的,以至于那句‘景雲,為什麼會是景雲’終究散在風里。
尚未發聲,就已經散開。
而後,她便真的醉了。
而今已進入三月份,而今日正是三月初八。
陳苛見她醉倒,面上一笑,那笑不是苦笑,倒像是孩子純粹無邪的笑。
帶著幾分天真,還有幾分幻想。
月色撩人,溫柔的書生,精致的姑娘,映照的這一幕越發美好。
甦娘扯著阿芳從不遠處退出去,阿芳急的就想大吼一聲,可這會兒人多,她家主子還被人抱著呢。
不能吼。
直到了僻靜地方,阿芳這才掙脫甦娘的桎梏,很是氣憤。
“甦娘,你為什麼不讓我過去?那個登徒子……”
甦娘趕緊捂住她的嘴,面上帶了沉思,“別吵,你家主子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阿芳一愣,眼楮轉了轉,才安分點。
她家主子自打磕傷腦子醒來後,比以前謹慎了許多。
莫說在別人懷里睡去,就是醉了都不讓人守著。
這麼謹慎的人,竟能老老實實的醉在書生懷里,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主子還是相信書生的。
可…可再怎麼信任,也不能睡在人懷里呀!
阿芳急的跺腳。
可除了跺腳,又有什麼辦法?
也虧了只有她兩看見了,要不然,她家主子的清白不得全被這書生毀了?
甦娘安撫她,“別急,別急。書生雖然脾氣怪了點,但人不錯,對你家主子更好。”
阿芳想了想,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就連本該她干的活,這廝都狗腿的搶了。想起這檔子事來,阿芳更氣。
“他太過分了!還讓不讓丫鬟活了!”
……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