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百里尋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她,沒有一絲感情的附加。她的心還是涼了,但她不甘心,畢竟是她愛了那麼久的男人,她從小看著他慢慢長成了她心中的樣子。
穿越過來的時候,耳邊就曾有一聲音告訴她︰“這里,有你的一段姻緣。切記,要好好把握。”
是誰說的話,這不重要,卻是在第二日看見了百一男童步履蹣跚的朝著還在襁褓中的她走來。
那一瞬間,她便將那句話與這個還不足兩歲的男童對號入座了。
“尋兒,你看,這是繡芊公主,長得真可愛,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這麼說你听不懂,但真希望啊,上天給你兩編段好姻緣。”
抱著嬰兒的百里氏笑的燦爛,又望了眼芸妃娘娘,將手里頭的孩子轉交回芸妃娘娘手中。芸妃娘娘是蕭煥煥的生母。
“若是有緣,倒也是不錯。尋兒啊,本宮也很喜歡。”芸妃拍了拍懷抱里的嬰兒。
母妃對她是真的很好,在現代,她是沒有母親的,父親死後,母親跟別人跑了,她就成了孤兒。難得在北冥大陸擁有了個全世界最好的母妃,卻也沒留住。
蕭煥煥垂眸,不知是因為思念母妃而感傷還是因為那日百里尋對她的背叛,但心底卻慢慢平靜︰“孤就問你一句,當初你為何要娶公主?”
百里尋嘲弄的笑道︰“殿下不清楚嗎?我為何娶公主?”
“不就是你想做駙馬?可別告訴孤,你對公主是有真情在。還有那日那個宮女,你若是愛美人,孤倒是可以賞賜給你一些,又何必自貶身價去跟一宮女廝混在一起?傳出去我南蕭國顏面何在?”
“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在下告辭。”百里尋眸光黯淡,躬身作輯後便離去。
也不知是誰將公主私自跟著出征這事傳進了皇上的耳朵里,公主一回公主殿,大門還沒踏進去,便被傳召去了大殿。
太子正因此次出戰有功而在受到加賞,公主一進殿,皇上便變了臉。
“繡芊公主,給朕跪下!”
沒有質疑,也沒有不滿,蕭錦辰很是听話的跪在殿中央,也不去問原由。
原本還因為各種賞賜在心底樂壞了,此時卻因為皇上突然的震怒而掃了眼蕭錦辰,看他低著頭不言,她便問︰“父皇,兒臣不知,皇妹何錯之有?”
沒有回答她的話,皇上有意只留下公主︰“這沒你的事,太子你先退下吧。”
蕭煥煥也沒轍了,只好行禮後退下,走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跪在那的蕭錦辰。
宮人們把賞賜都給搬進了東宮,期間皇後來看過太子,便是夸太子爭氣什麼的,接著甦風華要見太子時,太子便讓宮人回絕了甦風華,待甦風華一走,她便又偷偷跟了上去。
甦風華去了御膳房,磨磨唧唧好一會兒才出來。她就在外頭,清楚的看見甦風華將藥粉撒在了正在煮東西的砂鍋里,然後吩咐了剛進來的宮女幾句。宮女一走,甦風華便把手里的藥粉給丟在那堆花叢里。
跑到花叢里將那藥粉撿起,塞進袖子里,蕭煥煥看著甦風華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也不知甦風華要去害誰,但毒發也需要時間,便讓人去把這藥粉的解藥配出來。
因為私自出宮,公主被罰抄女戒一百遍。任憑女戒都熟記在心間,但一百遍始終不是個小數目,蕭錦辰從大殿回到公主殿後幾乎不眠不休的默寫著女戒。
暗黃的油燈,照在蕭錦辰的臉上,他挺直腰背,手中的筆墨宛若游龍般的在紙上肆意揮灑。小石頭幾乎快睜不開眼皮,凝視著前方的,時不時用手指撐著眼皮。
月色漸濃,甦風華卻派人給公主送來了一碗銀耳蓮子羹,蕭錦辰一听甦風華的名字,手里的筆頓住,竟毫不設防的端起這銀耳蓮子羹就準備喝。
小石頭本想阻攔,甦風華跟自家主子向來不和,突然端來碗東西,怎麼自己主子就直接喝了,這不像是主子以前的作風。要換作以前,主子怎麼樣也得拿著銀針試毒,試完後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命他直接倒掉。
被公主給瞪了一眼,小石頭伸過去要搶的手又及時縮了回來,眼巴巴的看著公主將整碗銀耳蓮子羹都喝下肚,驚訝的他微張著嘴。
那來送羹湯的宮女看著公主喝完,這才端著碗走了。
見宮女一走,小石頭趕緊上前來關心︰“主子,咱,要不奴才給你試著把剛剛吃的給摳出來?”說著,便要行動,又收到公主的一記看傻子般的眼神,他抿嘴,低頭老老實實退了幾步。
深吸了口氣,蕭錦辰搖頭道︰“不就是一碗銀耳蓮子羹,那宮女我認得,的確是甦妃身旁的宮女,你還怕甦妃給我下藥不成?”
“不是奴才怕她下藥,而是一直以來是您說甦妃對您是什麼宮斗的屬性,所以一定得防著,還是您命奴才平日里多加小心著甦妃,那時甦妃還不是太子殿下的側妃,您不就已經預測她會成為太子的側妃了嗎?現在事情都成了這般,奴才覺得,您之前說的不無道理。”小石頭一邊說,一邊看著公主的臉色,生怕說錯什麼話惹的公主不高興。近來,公主的脾性他也是越發的摸不透了,雖說以前公主任性,但始終是好說話的,最近的公主倒是順著毛摸、逆著毛摸,那公主都是一副幾乎要炸毛的感覺,他這整個心里頭都沒個底。
甦風華再不濟也是他的一個側妃,平日里總听蕭煥煥說她的不好也習慣了,但哪輪的上一小太監指指點點呢,他的面子呢?
“甦妃才不是你想的那般,你若再胡說,小心挨板子。”蕭錦辰突然感覺頭有些暈,臉頰也開始漲紅︰“給我出去,不要在這礙眼。”
“是。”小石頭看公主臉色有些異常,想關心幾句,想想又作罷,只好關上門坐在門外。
他低頭坐在石階上,一雙宮女的鞋子先入眼簾,他抬眼,竟是很少露面的太子的貼身婢女,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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