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熟睡的女人,或者還是叫女孩兒更加舒服一些,張晨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到現在為止,兩人甚至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就霸道的說完讓人家,太不近人情,也不夠成熟。
成不成熟他不是很在乎,反正他現在是十八歲的青春面龐,關鍵是,這樣對人家女孩兒不公平,對自己的未來不公平。
人可能就是一個矛盾體。
但不管怎麼矛盾,張晨域都得做出選擇。
還是做得大氣一些。又是面子在作祟,其實不是,完全還是下半身思考問題。
人啊,有一個詞語就說的好,“食髓知味!”
他害怕那天有想吃肉了,這是給自己找個備著的。
好吧,不管怎麼樣,想就去做吧。
女孩兒醒了,她的眼睫毛忽閃了幾下,這才慢慢的睜開,看著張晨域,然後很平靜的笑了一下。
張晨域同樣對她微笑道︰“醒了?”
女孩兒很乖巧的點點頭,似乎昨晚所有不滿的情緒都不曾存在過一樣,兩人就這麼輕松坦然的笑了起來。
下樓去,退了房,在酒店門口有四個男人在那兒蹲著,看到他們兩人走出來,一個男人朝他們擺了擺手,張晨域看到女孩兒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沒有說話,女孩兒就這樣跟著他往前走,那邊的人老他們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以為他們要跑,四個人緊張的站了起來。
女孩兒也明顯的緊張了起來。
張晨域這才停下腳步,看向女孩兒特別淡定的說道︰“不用怕,萬事有我!”
這一刻女孩兒的心動了,可以看出來。但只是一下,女孩兒就開口說道︰“你走吧,他們不會找你的麻煩的!”
明顯的不相信他。張晨域看著女孩兒臉上顯露出來的決絕和無所謂的表情,覺得有些怪異。
他沒有走,轉身看向那四個男人,那四個人看他轉身,也停下了腳步。
張晨域朝他們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既然決定了,而且承諾了,張晨域不可能半途而廢。
四個人猶豫著對眼,張晨域再次招手。女孩兒的心提到嗓子眼兒了。
四個人終于確定這個男人是在叫他們呢。
這年頭,敢這麼招呼他們幾個一看就是壞人的人真心不多,而且對方還是一個人,這讓幾個人不是很確定。
最終他們還是把心一橫,走過來了。幾個人力圖使自己看上去很凶悍,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這讓張晨域想笑,就是這種人最是色厲內荏。
“一共多少錢?”張晨域很平靜的看了看四個人,指著身邊的女孩兒問道!
年紀較大的男人瞪大了眼楮︰“你們沒有商量?”他誤以為是那個費用。
張晨域冷笑一聲︰“她欠你們多少錢?”
男子這才哦了一聲道“一共六千塊錢!”
女孩兒瞪大了眼楮︰“昨晚不是說五千嗎?”
男人剛要說話,張晨域把手一抬︰“在這兒等,今後不準接近她!”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感彩,但幾個人都能夠感覺到那種高高在上的不容置疑,這種感覺讓四個自認為混的不錯的人很不爽,但他們都不敢發作。
張晨域看了看四周,走進一家電話亭。
打完電話張晨域走出來對女孩兒說道︰“稍等一會兒?“
大概三分鐘之後,滿車跑步出現在張晨域身邊,把一個紙袋子遞到張晨域手中。
站在一邊的幾個人只看到張晨域對大個子說了兩句話,大個子看了一眼他們幾個,朝來時候的路上跑回去了。
張晨域走過來,當著他們的面從紙袋子里面掏出一把錢,另外一只手開始數錢,數出五千遞到男子手中,“把借據那些全部拿來!”
男子一邊數錢一邊示意另外一個男子把借據遞到張晨域手中,張晨域看都不看,直接放在女孩兒眼楮前面,女孩兒看了一會兒,機械的點點頭,張晨域隨手把借據撕了,笑道︰“你們可以走了,記住今後離她遠點!”
其中一個小個子很不爽的朝張晨域瞪眼楮,張晨域笑笑︰“你再瞪一下,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紅果果的不放在眼里里,打臉,還在人家地盤上打臉。
小個子不可能在這兒丟了面子,剛想開口臭罵張晨域,他身邊的男子朝他看了一眼,另外兩人架著他走開了,男子低聲說道︰“對不起!”
張晨域回過頭來把手中的紙袋子遞到女孩兒手中︰“你拿著,接下來上學的錢足夠了,你考慮好了,兩個周以後,會有人去找你!”
女孩兒不接,張晨域開口道︰“拿著!”
張晨域轉身離開了女孩兒,女孩兒低聲說道︰“我不值那麼多!”她雖然沒有看過有多少錢,但剛才張晨域掏出來之後放回去的錢就至少有五千到一萬。
張晨域回頭笑笑︰“別說那話,回去吧,注意安全!”
張晨域走了,女孩兒卻慌了,拿著這麼多錢在大街上的確不安全。
最令女孩兒窒息的是直到現在自己什麼都沒有說呢,他自始至終就這麼霸道的把一切都做了。
這讓從小就相對獨立,有主意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如果說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把自己賣了”也算是有主意的話,那麼她寧可自己是個懦弱無能一點主意都沒有的人。
正如這個男人,看上去他更加年輕一些,應該叫男生爸。正如這個男生一樣,她突然覺得其實這樣最好,有個人替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好,不用自己去想,去做,去辯識,去抗爭。
這種感覺好嗎?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這算是幾代人修來的福分,遇到了同樣年輕的他,她更加知道她和她的家人現在有多麼需要這些錢。
若不是這樣,她遇到了其他人,估計則難逃昨晚的悲劇,被人強了,也只能默默承受,而且她可以肯定,沒有人會給她這麼多錢。別說這麼多錢,甚至沒有人會給她超過五十塊最多一百塊錢。
如果是那樣的話,以後她就只能出來賣了,而且越來越低廉。
她無法想象自己這個決定有多麼愚蠢和不經過大腦。若是那樣,她堅信,事後她必然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男子里面亂哄哄的她快速回家,推開門,爸爸沒有在家,媽媽看到她進門,翻了翻眼楮,“借到錢了嗎?”
她的心針扎一般疼起來,莫名的驚慌失措,她一夜未歸,媽媽既然只關心錢。
這一刻她算是體會到了人情冷暖,心中冷笑,爸爸媽媽把她生下來只是一個意外,和情感無關。
她默不作聲走進臥室。
妹妹蔫頭耷腦的坐在床邊,等著一雙大眼楮看著她。
這真是一個笑話,一心想要生兒子的爸爸媽媽卻先後生了她和三個妹妹以後菜有了弟弟。
最大的兩個妹妹被他們送出去了。
或者她們早已經不在人世,或者過得比自己和家人好一些,但終歸不可能要面對這種不能對人言說的非人生活。
生活真的會令人窒息,會要人命。
她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妹妹,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今年剛滿十九歲,妹妹現在才十二歲,正是最天真爛漫的年紀,卻早早輟學了,現在每天跟著媽媽在田地里面勞作。
她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那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子的形象,他成熟穩重,像個父親一般,這才是一個偉岸的男人。
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帶著妹妹搬出去,帶著妹妹去上學。
反正爸爸媽媽心中他們也只是一個累贅。
想到這兒,她咬了咬牙,似乎堅定了某種信念一般。
她放開妹妹,幫妹妹捋了捋凌亂的頭發,“小琴,你先出去一下,姐姐有事兒!”
妹妹點了點頭,走出了這間狹小的房間。她從後面關上房門,把袋子小心翼翼的拿過來,顫抖著雙手,屏住呼吸,把紙袋翻轉過來,里面的錢並沒有想象種那樣紛紛揚揚的落下來,而是啪嗒一下掉落在床上。她閉上了眼楮,心中五味雜陳。
“我值這麼多錢嗎?”
默默的想了一會兒,她悠悠的睜開就眼楮,他連我的名字都不問,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但她還是在心中告訴自己,這輩子我是他的人了。
把錢拿起來,數了數,一共三萬,三萬,她雙手顫抖得厲害。
努力平復了心情,她把兩萬塊錢裝進紙袋,剩下得一萬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里面。
兩萬塊錢足夠醫治弟弟的病了吧?弟弟病好了就成,她和妹妹搬出去不用爸爸負擔了,這樣會輕松很多。爸爸在附近的氮肥廠扛包,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工資,足夠三人吃喝了。
想到這兒,她發現自己對這個家再無牽掛,也沒有恨意。
拉開門,走出去,把紙袋遞到媽媽手中,她很平靜的說道︰“從今天起,我和小琴去外面幫人做工!”她還是不忍心傷害媽媽,她也是一個無助的女人。
媽媽微張了嘴巴,卻一句話說不出來,她笑笑,很輕松的笑笑,“這兒是兩萬塊錢,等我們賺到錢了,再給你們拿回來。”說完拉著妹妹就要走。
媽媽打開紙袋看了看里面的錢,“小美,你?”
她笑笑,很輕松的說道︰“我把自己賣了,還好有人舍得花錢!”說完她拉著妹妹的手轉身出門,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家里連換洗的衣物都沒有。
出門的一刻她的雙眼再次霧蒙蒙的,她還是忍不住對媽媽說出來那幾個字,多麼殘忍!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媽媽肯定也在哭泣,沒辦法,為了今後少哭泣,只能這樣了。
張晨域意外的又一次出現在劉靜他們臨時租住的地方,幾個人笑道︰“還查崗呢?真是周扒皮,我們都在忙著呢!”
因為昨晚的胡作非為,今天起晚了,沒有趕上火車,他懶得去坐晚上的火車,也不想去擠客車,搖搖晃晃的六七個小時,真受不了,所以他決定再留一晚上,明天再走。
在劉靜他們這兒隨便吃了點飯,和他們坐著又談了談工作上的事兒。他覺得有些困頓,無盡的倦意涌上來,他站起身來說他走了。
就留在這兒他也無事可干,長到還耽誤他們工作,張晨域打算去酒店接著睡覺,然後晚上逛一逛省城,難得的休閑一下,其實也不錯。
懶得換地方,他離開劉靜他們以後,依舊朝昨天住的酒店走去。這里是市中心,相對來說要繁華了許多,而且社會治安也不錯,街道干淨整潔,百花正爭奇斗艷的綻放著,好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