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好手姍姍來遲,是個三十六七歲的高個子男人,身形消瘦,穿著灰色牛仔,留著飄逸的長發,長發蓬松,腳上穿的是三接頭,很有時代既視感。
男人走進來掃眼看了一眼坐在一邊身後站著滿車的張晨域,並沒有說話,直接坐在樂器前面。
“誰哼唱啊?”並不看人,顯然胖老板剛才和他說過了這兒的情況。
張晨域站起身,咳嗽了一聲,開始哼唱。
錄完之後,男子倒回去听了兩遍,坐那兒想了一會兒,又倒回去听了兩遍,臉上表情豐富了許多,甚至還帶點兒激動的表情在里面。但他依舊沒有回頭看人。
他動手畫起了簡譜,畫好之後,他依舊不說話,又倒回去听,然後在簡譜上做修改。
這才是認真工作的樣子!張晨域坐回去耐心的等待!
如此反復了三四遍,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張晨域,點下頭,然後回過頭去。
張晨域站起身來走過去,男子開始彈,張晨域把他彈的哪些和自己的想法,自己記憶中的能夠想起來的不同的地方說出來,男子就反復的修改簡譜,然後彈。
整個走了一遍之後,男子又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開始整首曲子彈奏。
完了他看向張晨域,“兄弟哪里弄到手的曲子,不錯!”
張晨域笑笑,沒有說話,他也就不再問!
男子又看了看譜,起身離開了工作室。胖老板隨後走進來招呼張晨域他們喝茶。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長發男子帶著一個同樣三十五六的男子走進來。
男子穿著灰色的夾克衫,老氣的很,進門就跟在長發男子身後,不說話,很木木訥的站在那兒。
這個木訥的男人是個高手,從樂器到編曲,他都是高手,經過反復修改確認之後,木訥男子把手中的曲譜丟在一邊,動手重新畫了一張,然後彈唱了起來。
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胖老板熱情的邀請他們一起去吃飯,張晨域拒絕了,明天還得要接著錄制歌曲,昨晚又沒有睡好,得早點休息。
告別胖老板他們,張晨域和滿車也懶得再跑了,隨便找地方吃了晚飯,打車去酒店住宿。
任何一個地方,要說對這個地方最熟悉的人肯定是開出租的。
上車,張晨域對師傅說找最近最好的酒店住宿,要干淨舒適安靜的地方。
第二天張晨域和滿車早早的起床了,張晨域在酒店房間里面做了幾個簡單的活動身體的動作,滿車大為驚詫,“老板,你也是練這個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張晨域不想隱瞞,點點頭。
滿車他們幾個跟著張晨域這麼久了,其實單獨相處的機會很少,張晨域也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展露過身手,沒想到被滿車發現了。
這一天,現場他們找來了和音。
第二天,他們終于走進了錄音棚。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你從前總是很小心
問我借半塊橡皮
你也曾無意中說起
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
日子總過得太慢
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
轉眼就各奔東西
誰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誰安慰愛哭的你
誰看了我給你寫的信
誰把它丟在風中
從前的日子都已遠去
我也將有我的妻
我會給她看相片
給她講同桌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安慰愛哭的你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啦啦啦啦啦啦啦
……”
木訥男子對張晨域的這首歌很滿意,對他的歌唱技巧並沒有說什麼。長發男子的態度和第一天完全不一樣了,變得異常熱情。
這樣一來原本只打算用一天時間來做這件事的他們竟然用了三天時間。
張晨域出來的時候和家里面說的是出來兩天買點學習資料,和同學玩兩天,沒想到竟然用去這麼多時間。
這樣一來,張晨域反倒不著急回去了,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兩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滿車以為要回寧州了,沒有想到,張晨域出門就打車帶著他直奔靖東省大學而去。
滿車是個合格的,他一句話不問,有疑問也閉著嘴巴,跟著老板走就是。
張晨域並不是去找人或者辦事。他就是單純的去看風景,逛校園去的。
靖東省四季如春,現在雖是冬季,可校園里面依舊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甚至還有不知名的花兒正在綻放,不知名的藤蔓植物上還有鮮紅的果子嬌艷欲滴的掛在藤蔓上。
滿車是北方人,對這些他覺得太稀奇了。
兩人來到圖書館前面的的時候,看到前面通往圖書館大門前的台階上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熱情的交談著,動作有板有眼的兩人著裝卻是清末的新新學生樣兒。
正在這時候,場面有些騷動起來,有十多人從另外一邊跑過來,大多數是女生,他們留著清一色的齊耳短發,穿著那時候的學生裝,顯得清新脫俗。
張晨域馬上猜到了這是在拍戲呢。回頭尋找,果然看到那邊有攝影師正扛著攝像機跑動呢。
靖東省在那段特殊的歲月里面曾經先後有幾百位當時名動一時的國學大師,文化名人,科技領袖棲身于此,所以在這兒取景拍攝倒也合適。
張晨域之所以借著這個機會來到這里,就是單純的想看看,給自己接下來的學習生涯增加一點動力。
他已經想好了,這次高考就報考靖東大學,前世上的是外省的大學,學校不是很好,他不想再去那里浪費時光青春。
他的事業根基都在這兒,不管怎麼樣也沒有理由丟點這些跑到外面去上學,還得要看著點兒,有事情也來得及處理。
家人,親人全部都在這兒,他就單純的只想守著自己的家人,過好這一輩子,沒有什麼宏大的志願。
張晨域這個人,本身就不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用前世別人的一句話來說,就是沒有上進心,一切都是事情逼迫著才會動一動。
從骨子里來說他應該歸屬于懶人,他經常會有安于現狀的想法,認為那就是灑脫不羈,那才是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生活牽著鼻子走走。
大學生活他都會話好了,讀書寫字,游山玩水,如果可以,談一場無望的愛情充實一下虛無的青春,好好的享受大學四年。
至于賺錢,這四年里面他不會刻意的去做,還是那句話,他不想重生回來變成賺錢和生活的機器。
他不想做一個沒有情趣的人。
高中最後這一年的清苦生活,算是一種修行,也是形勢所迫,不努力學習,還得要浪費一年青春時光,但上了大學之後,他不打算也不能再這樣活下去,那樣會變成真正男子漢孤家寡人的。
靖東大學歷史悠久,文化氣息濃郁,厚重,是一個培養浪漫主義情懷的好地方,也會是浪漫愛情的好場所,只是不知道未來會在這兒邂逅一群什麼往的人。
選擇來這兒上大學還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想提前見一見自己的妻子,看看他上大學時候的樣子,她的貌美如花,是否為我的青春所打動?
妻子就是這所學校畢業的,前世早他一年上的大學,其實他們同歲。
或者正是這種思念,一種執念在促使他不斷的做著這樣或者那樣的改變。
以今生的現狀來說,他根本不可能再進入工廠去,如果不去工廠,他如何能夠認識妻子?這是一個大問題,所以他只能給自己創造條件和妻子相遇。
在靖東大學晃悠了一天,張晨域滿足的帶著滿車往回走,滿車還有種做夢的感覺。
“這就是大學嗎?大學為什麼可以這麼美?”這是滿車最大的遺憾,她沒有機會上大學了。
第二天回到家的時候,面對爸爸媽媽的疑問“怎麼去了這麼多天?”張晨域泰然自若的說道︰“沒辦法,外面太好玩了就多玩了兩天!”
這才是他的本性,張福才笑笑,沒有說什麼。
吳慧娟倒是接口說了幾句︰“主要是擔心你,以後出去要記得給家里打電話報平安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