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面具先生訂婚了

74.除魔師的家宴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湖硯 本章︰74.除魔師的家宴

    白先生突然造訪, 說是下午原定的安排取消了, 有了個空,于是過來瞧瞧葉負雪。看見許荀的時候,他很是意外地一愣, 然後葉負雪介紹說, 這是許小姐的哥哥;他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你都長這麼大了”——這句話由他來說, 才是恰如其分。

    只是許荀似乎不記得小時候見過這位先生。

    “這是誰?”白先生和葉負雪一起離開後,許荀悄悄問許艾。

    “葉先生的師父。”許艾悄悄地說。

    “師父?什麼的師父?”

    許艾立刻反應過來, 又立刻找到合理解釋︰“……下棋的師父。”

    許荀的表情似乎還是不太信。許艾于是又加了一句︰“我滿月酒的時候,他說他也來了的——你應該見過吧?可能年紀太小, 沒記住人臉。”

    這句話說完,許荀皺起眉頭認認真真地想了會兒, 好像終于回憶起了什麼, 然後點點頭,沒再多問。

    這天的晚飯,日常用的小圓桌已經坐不下人了, 明叔換上一張大桌子,滿滿地擺了一桌菜——來不及自己做,都是去附近市鎮買來裝盤的。

    白先生的輩分最大,于是許艾和許荀都很客氣地等他落座之後,才各自坐下。許艾事先還特地關照了許荀——這位先生規矩很多, 食不言寢不語, 你吃飯就好, 不要太多話。

    “他不吃糖, 也不要對他勸甜的菜。”許艾說。

    但沒想到坐下之後,白先生倒是笑笑,先開了口︰“照著長兄如父的道理,咱們今天是不是就算見了雙方家長了?”

    他說著朝兄妹倆一望,語氣像是隨口玩笑,眼神卻認真得很。

    許荀正要接話,白先生又自顧自地往下說了︰“當初負雪退婚的事我是知道的,他跟我商量過;只是我不知道,也沒想到,他又悄悄摸摸地恢復婚約了,”說著他朝許艾一望,“看來你們兩家還真是有緣分,想斷都斷不了。”

    許艾不覺眉頭一皺。

    就算她已經知道當初退婚的原因了,就算對方只是無意中隨口一提,但這個場合說這種話,實在有些令人尷尬。

    何況他又不是第一次見到自己,何必舊話重提?

    難道是專門說給哥哥听的?

    但她又想了想,也許白先生和葉負雪一樣,不怎麼精于人情世故吧。

    而且他就這一個徒弟,也沒听說有妻兒,所以應該也是第一次作為長輩,來“見家長”。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艾似乎從白先生的話里听出了一點責怪的意味。

    責怪葉負雪“悄悄摸摸地恢復婚約”。

    許艾看了看旁邊的葉負雪,對方在鏡片後淡淡地笑,似乎不以為意;她又朝哥哥一瞥,許荀臉上也有些不快,但他馬上就掛上禮節性的笑容,適時地換了個話題。

    “說起來,你們父親近來好嗎?”白先生忽略了許荀的話,又開口問道。

    趁著許荀還沒回答,許艾趕緊接了話說︰“我昨天才打了電話回去,他說挺好的,家里也挺好,讓我少操心。”

    白先生笑了笑,視線又從兄妹倆臉上一掃而過︰“一雙兒女都這麼出色,他才是應該少操心,”說著,他又嘆了口氣,“你們媽媽要是知道,肯定也很欣慰——可惜她是看不見了。”

    許艾的筷子頓了一頓,她有點分辨不出這句話到底是普通的客套,還是別有所指。旁邊的葉負雪大概也察覺到氣氛不對,馬上開口,與白先生談起今天和許荀下棋的事來了。

    許艾又朝許荀一看,看到哥哥皺著眉頭,臉色陰沉。她悄悄踫了踫他︰“白先生可能是隨口說的,別太放在心上。”

    “不是,”許荀也小聲說道,“我就是突然……突然頭暈。”

    許艾一愣,伸了手去摸他的腦門——竟然有些發燙。

    “那你吃完飯早點去睡會兒吧,”許艾說,“可能是白天搞衛生累了。”

    葉負雪听到兩人說話,立刻轉頭問︰“身體不舒服?”

    “……沒事,”許荀說,“大概昨晚吹了冷風,今天白天又忙了會兒,出了汗——睡一覺就好了。”

    “那可要早點休息,”葉負雪說,“我讓明叔煮點姜茶給你。”

    他的話剛一說完,餐桌旁的窗戶突然傳來“嘩啦”一聲響動,好像外面有人使勁揮手,朝窗戶猛地一拍,拍得玻璃都震了起來。

    ——只震了一下,花格窗上的玻璃還沒來得及彈起第二下,震動戛然而止,仿佛是那個拍窗的人又趕緊把窗戶按住了。

    但這聲響動足以讓餐廳里的人安靜下來。

    白先生從位子上站起來了。

    “怎麼了?”葉負雪問,他也跟著站起身來。

    白先生沒說話,直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探出身子,朝左右望去。

    許艾也轉過頭,朝窗外一望。

    ——她看到有只小飛蟲從窗外飛來,搖搖晃晃地飛進屋里。

    白先生沒注意到它,葉負雪也沒注意到它;餐廳里-->>

    似乎只有她看到了那粒會飛的小黑點。

    ……這個季節,還有這樣的小飛蟲?許艾想。

    然後,她看到那只小蟲子在空中兜兜轉轉,最後在許荀肩上落下了。

    她正要提醒許荀,一抬眼看到他緊緊皺著眉頭,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再移開視線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那只小蟲子了。

    “窗外有什麼東西?”葉負雪問。

    白先生關上窗戶,轉過身來了。

    “沒什麼,”他說,“可能是風吹的吧。”

    ——他剛要回到位置上,視線突然在許荀身上一停。

    然後他從桌上拿起一個空玻璃杯,快步朝許荀走去。

    許艾立刻知道他要做什麼。她馬上轉向許荀,然而哥哥滿臉疑惑地皺著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剛要猶猶豫豫地開口,白先生說了聲“別動”,然後迅速揚起手里的玻璃杯,在他肩膀後方利落短促地一揮——

    “抓到了。”白先生說著,飛快地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仿佛里面有什麼東西會逃出來。

    杯子似乎震動了一下,又立刻歸于平靜。

    “……什麼?什麼抓到了?”許荀一頭霧水地左右看看,又湊過去要看那杯子里的東西。然而白先生用手阻擋了他的視線,然後笑了笑說︰“一只小蟲子。”

    許艾也盯著那杯子看,但白先生的動作太快,等他用手把杯子一擋,再次移開手指之後,玻璃杯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只是一只小蟲子,可能是從窗外飛進來的。”白先生又重復了一遍,然後他把杯子倒扣著留在桌上,自己坐回位置,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許荀有些莫名其妙地撓了撓臉,然後詢問似的朝許艾望去。許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給他夾了塊肉。

    “白先生比較仔細,”她說,“哪像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著涼感冒——吃完飯快睡覺去吧。”

    許荀嘟囔了一聲,點點頭。許艾看到他的臉色似乎舒緩了些,不像剛才那麼難受了。

    飯後,許艾一個沒留神,那只杯子就不見了。她去廚房看了看,窗台前的架子上晾著一排杯子,也許那杯子就在其中。

    白先生又和葉負雪聊了一會兒,就驅車離開了。許荀也早早回房休息。許艾立刻跑去北屋找了葉負雪——剛才白先生“抓到”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她雖然能猜到個大概,但具體是什麼,完全沒有頭緒。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要找上許荀?

    “……我看不見,”葉負雪面有愧色,但直截了當地說,“我的眼楮還沒有恢復,看不到師父抓了個什麼。”

    許艾抿抿嘴,感覺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

    “不過既然師父沒有再提起,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葉負雪說,“也許只是一片路過的野魂,正好掛在了許先生身上。”

    “……我剛才看到的是一只小蟲子,從窗外飛進來的,”許艾說,“但白先生的杯子里什麼都沒有。”

    葉負雪的神情一頓,嘴角似乎微微滯下了。

    許艾看到他的表情變化,又遲疑著說道︰“而且……在葉家宅子里……也會有野魂?”

    這不就好像在城管門口擺燒烤攤?

    葉負雪一時沒有說話,片刻之後,他笑笑說︰“你明天什麼時候走?”

    許艾想起這事了——明天周日,雙休日結束,她又得回學校去了。

    “下午吧,”許艾說,“吃了午飯,就收拾收拾回去了。”

    葉負雪點了點頭,然後又是一笑。

    “那你下次來的時候,就是生日了,”他說,“第一次給你過生日,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雖然這話听起來十分令人期待,但許艾還是注意到了他在轉移話題。

    她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有什麼需要讓他轉移話題的內容?

    “你也早些去休息吧,”葉負雪說,“昨晚上不是和許先生一起吹的風嗎?我都听見你打噴嚏了。”

    說著他一伸手,輕輕推著許艾的肩膀朝門邊走去。

    許艾想了想,站住腳步。

    “白天我跟哥哥聊起來的時候,他說,他好像在這里听見有人在叫他小名。”她看著葉負雪說。

    葉負雪又微微垂了嘴角。

    “我也听見過……也是叫我小名,”許艾接著說道,“這名字只有媽媽會叫我們。”

    葉負雪重新揚唇一笑︰“是什麼名字?”

    “但你好像也知道,”許艾說,“我听見你這麼叫過我,兩次。”

    面前的人還是笑,但笑意停在了嘴邊。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小名?”許艾說,“可別講是我爸爸告訴你的。”

    葉負雪的笑容像水珠滲入紙面。他的唇線漸漸平直,然後輕輕舒了口氣。

    “因為我見過你的媽媽,”他輕聲說,“她要我好好照顧‘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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