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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8章 誰之錯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天子 本章︰第2328章 誰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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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苑手顫抖個不停,好像被沈溪給氣著了。

    張苑氣呼呼地道︰“沈大人,您這麼氣勢凌人有何好處?難道咱家做的事,不是在幫您教訓那些不識相的官員?他們一次次給你找麻煩,背後定然有人指使,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咱們才是一心啊!”

    說話時,張苑特意看了侍立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全雲旭一眼,大概是讓沈溪提防此人泄露風聲。

    沈溪語氣冷漠︰“朝中有什麼人攻擊本官,那是朝官內部的事情,與你張公公何干?你剛回朝,想借助眼前這個機會為自己立威,當旁人不知?連陛下都被你利用了,你膽子可真不小……你信否,本官跟陛下將你所作所為詳細奏稟,你猜陛下會如何懲戒你?”

    “你……你……”

    張苑這下更加氣惱,卻拿沈溪沒辦法。

    全雲旭道︰“張公公,您還是收手吧,那些人不可能會是謀逆亂黨……他們全都是進士出身,在大明擁有很好的前途,怎會拋下一切功名利祿跟番邦勾結?”

    “閉嘴!”

    張苑道,“你還嫌屁股打得不痛麼?大理寺說是朝廷衙門,但其實都听從陛下安排,陛下要怎麼給人定罪名,用得著跟你打招呼?”

    全雲旭即便再不甘心,但還是老老實實退到一邊去了,張苑瞪了他一眼,喝道︰“滾下去,咱家要跟沈大人談話,你留在這里,是想探听機密嗎?”

    “那下官先告退。”

    全雲旭不想多停留,行禮後退出正堂。

    待人離開,張苑苦著臉道︰“沈大人,您要在人前抖威風,也適可而止吧!現在咱家人已經審過了,該做的都做了,你還想怎樣?難道讓咱家回去跟陛下沒法交待你才滿意?莫非還想要咱家承認是故意找他們麻煩?”

    沈溪神色淡然︰“陛下讓本官督辦案子,其實就是來監督你,提防你胡作非為,難道陛下會不知你是想借機生事,在朝中重新樹立你司禮監掌印的威風?”

    張苑道︰“但陛下還是委派咱家來審案,說明對此是認可的……當然他還是敲過警鐘,若是查不出個子丑寅卯,遭殃的便是咱家。”

    沈溪微微搖頭︰“你若是真查出點什麼來,那才是大難臨頭,連子虛烏有的事情,都能被你辦成鐵案,你猜陛下會怎麼想?”

    “這……”

    張苑仔細思考了下,臉上涌現幾分擔憂,好像被沈溪說中心事。

    沈溪道︰“很多事情都要適可而止,你審也審了,該逞的威風也逞了,連大理寺少卿這樣的四品官你都說打便打,還想怎樣?現在曲終人散,正該將人釋放,至于如何跟陛下交待,本官會跟你一起去面聖,代你轉圜!”

    張苑臉色為難︰“就這麼放人,實在不甘心哪!”

    “再不甘心都要放。”

    沈溪斬釘截鐵地說道,“扣押幾個嫌疑人便可,若所有人都關在大牢里,陛下會認為你肆無忌憚,不知凡事都要有個限度……能提醒你的就這麼多,你若不想听從,那本官這就去面聖,到時候請來御旨,出什麼狀況的話你就要自己擔著。”

    “別,別……”

    張苑氣勢全無,趕緊道,“沈大人,咱家听您的還不成麼?這就將人給放了,至于那幾個……有些眉目的,回頭等請示過陛下再說。”

    ……

    ……

    謝遷守在豹房門口,堅持到辰時過去,精神總算好了些。

    過了最困的那陣子,腦袋恢復了清明,不過因為他一直待在豹房門口,與外界消息基本斷絕,只能咬牙忍耐寂寞。

    就在謝遷快要承受不住,想找個地方坐下歇歇時,只見小擰子從豹房門口匆忙出來,謝遷本要迎過去,但見小擰子駐足四處張望,似乎並不是出來找他的,更像是得到什麼消息,專程前來迎接人。

    “謝閣老,您老先等等,沈大人跟張公公從大理寺回來了……小人剛得到消息,出來恭候……”

    小擰子對謝遷說道。

    謝遷皺眉問道︰“誰跟誰?你說的是沈之厚跟張苑?”

    “正是。”

    小擰子驚訝地問道,“莫非謝閣老您還不知?今日一早,沈大人便往大理寺去了,听說在那兒跟張公公據理力爭,張公公迫不得已已將大部分收監的朝官釋放,不過仍舊扣押了一些,好像跟通番賣國有關……”

    謝遷瞠目結舌︰“這算怎麼回事?”顯然他沒料到沈溪會在天亮後先去大理寺問案,之前他消息還算靈通,但守在豹房門口已有七八個時辰,等于主動閉目塞听,以至于事情發生很久他才從小擰子這里得悉詳情。

    小擰子眨了眨眼楮︰“沈大人和張公公一行馬上就要抵達,您老要不要先找個地方歇歇?”

    謝遷板著臉道︰“老夫哪兒都不去……莫非還需要特意避開某些人不成?”

    小擰子搖頭苦笑一下,不再跟謝遷多說,趕緊去張羅迎接事宜。

    謝遷本想問一下里面那些太監聚集所為何事,是否涉及競逐司禮監秉筆太監,但此時小擰子手忙腳亂,他根本就沒機會上前搭訕。

    不多時,果然見到遠處有馬車過來,前後兩輛,沈溪的馬車行在前面,張苑的馬車緊隨其後,後面跟著大隊錦衣衛騎手,而馬車兩側則是沈溪親隨,一個個鎧甲明亮,腰挎長刀,背後背著火銃,顯得威風凜凜。

    馬車在豹房門口停下,沈溪從車廂里下來,瞟了謝遷一眼,就在謝遷板著臉等沈溪過來“認錯”時,小擰子已迎上去,殷勤地跟沈溪打招呼︰

    “沈大人,您怎麼才來啊?陛下之前就說要上榻休息,結果听到奏報說你要來,表示可以等一會兒,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不知是否還能見到陛下。張公公……”

    正說著,張苑已從後面的馬車上下來,也是遠遠地看了謝遷一眼,便走到沈溪跟小擰子身旁。

    沈溪絲毫也沒有拜見謝遷的意思,一甩手︰“那趕緊面聖,本官有要緊事跟陛下說,茲事體大,絲毫也不能耽擱。”

    這話沈溪說得很大聲,連遠處的謝遷都听得清清楚楚,謝遷大概理解為沈溪是故意說給他听的。

    既然絲毫不能耽擱,那為了節省時間見到你這個長輩也要裝作沒看見,你老別見怪,總歸你繼續在這兒等候,我直接進去面聖,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若只是宮里的太監入內,謝遷還沒那麼大的反應,見沈溪來不但能直入豹房,甚至有專人出來迎接,這讓謝遷心理很不平衡︰

    “這小子可真夠䱇瑟的,來豹房可以不經通報便可入內,陛下就算要休息也得忍著,這還有天理和王法麼?”

    謝遷本想過去說點兒什麼,但看到這架勢,只能站在那唉聲嘆氣。

    這回就連小擰子都沒過去安撫,帶著沈溪和張苑,直接進入豹房正門,而謝遷,堂堂首輔卻好像個透明人,壓根兒就不存在一般。

    ……

    ……

    沈溪進了豹房,小擰子讓人代為引路,他自己卻加快腳步,一路小跑去後院向朱厚照通稟。

    當沈溪和張苑抵達外院大堂前,駐足等候了好一會兒,小擰子才從里面出來,道︰“沈大人,陛下說他之後便來,您先等一下,還有張公公也如此……”

    最後小擰子才記起張苑,這會兒堂堂司禮監掌印已變成無關緊要之人,最後只需稍微一提。

    “哼!”

    張苑心里自是不滿,但在沈溪面前,他不敢發作,輕哼一聲便昂著頭,故作清高地站在那兒。

    過了許久,里面出來個太監傳報。

    如此一來,沈溪、張苑和小擰子才得以入內,只見朱厚照一臉疲態坐在堂中,好像剛剛經歷過什麼被人摧殘的事情,精神極度萎靡。

    “臣參見陛下。”沈溪行禮。

    “老奴拜見陛下。”

    張苑直接跪下來磕頭。

    朱厚照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地道︰“沈先生最近身體可好?唉,朕精神不濟,你看你在家里養病,朕也沒力氣去探望。”

    這種寒暄,不但沈溪听了覺得很假,連朱厚照自己都說得很沒有意味。

    沈溪道︰“臣身體安好,得陛下御旨,督辦案子,如今有了結果,必須得前來跟陛下奏稟。”

    朱厚照笑了笑,道︰“沈先生出馬,案子肯定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呃?錢寧呢?”

    朱厚照往對面瞧了瞧,發現錢寧不在後,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本來兩個案子,卻有一個案子的經辦者沒來。

    小擰子回道︰“陛下,錢指揮使未歸,不知人在何處。”

    朱厚照一擺手︰“那就由得他去,張苑,昨日你說那些鬧事的官員中,有人被番邦收買,甚至跟狄夷有勾連,涉及到了……對,是韃子和倭寇,這案子你查得如何了?”

    張苑被皇帝詢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往沈溪身上看了一眼,似有征求沈溪意見的意思。

    隨後張苑跪下來道︰“回陛下的話,老奴已查出,的確有部分人通番賣國,這里口供。”

    說著,張苑從懷里拿出所謂的“證據”,其實不過是屈打成招,甚至亂咬人一樣的指責,根本做不得數,但若是皇帝下定決心要給誰定罪,這些“證據”便已足夠。

    這年頭,口供是最重要的證據,有了口供便等于有了一切,什麼人證、物證在皇權面前都是扯淡。

    小擰子接過來,轉呈皇帝手中,朱厚照只是瞟了一眼,發現錯漏百出,有些看不下去了,干脆讓小擰子代為宣讀,朱厚照眯著眼一邊听一邊道︰“真有人通番賣國?真是好大的膽子!”

    听皇帝的口吻,似乎沒那麼生氣,張苑心道︰“壞了,真被我那大佷子說中了,陛下根本不信有誰通番賣國,不過是找個由頭讓我去懲戒那些人。現在人教訓了,證據也拿到了,那下一步該如何?”

    帶著迷惑不解,張苑不由望著沈溪,好像想從沈溪那里得到一些啟發。

    朱厚照將口供丟到一邊,臉上露出氣憤的模樣,但怎麼看都很假,略微提高聲音道︰“這案子不小,通番賣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沈先生,你覺得該如何處置?朕想听听你的意見。”

    朱厚照的態度,並不像是等沈溪給出中肯的意見,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玩味。

    張苑揣度︰“陛下明擺著不信真有此事,為何還要問我那大佷子?難道陛下只是想借大佷子的口說出某些話?”

    沈溪道︰“通番賣國茲事體大,光靠口供怕是不夠。”

    張苑馬上出面爭辯︰“沈大人,這都已經有了口供,怎還不足夠?”

    朱厚照打量張苑道︰“少廢話,听沈先生說完……靠邊去!”

    被皇帝斥責,張苑只能老老實實退到一邊,他還是忍不住打量沈溪,而之前出來爭辯,他也像是在“例行公事”,眼前宛若一場心照不宣的對話,連每個人的態度都好像是預先設定好的一般。

    沈溪道︰“以口供定罪本無不可,但難免有屈打成招之嫌,且這些人既未擔任要職,又不能探得朝中機密,即便有通番賣國的途徑,又能讓大明損失多少?”

    朱厚照听到後非常驚訝︰“沈先生,你是在幫他們開脫?但凡通番賣國,可不問情節輕重,都要滿門抄斬。”

    “那敢問陛下一句,番邦收買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們能給番邦帶來什麼實質性好處?番邦又能給予他們什麼,值得他們敢于付出前途盡失的代價?”沈溪反問。

    朱厚照一時語塞,完全回答不出來。

    旁邊小擰子和張苑听到後都一陣驚奇,他們從來沒見過誰能這麼跟皇帝說話,而皇帝居然不氣惱,居然在那兒認真思索這些問題。

    “有道理。”

    朱厚照最後所說,更是讓小擰子和張苑覺得不可思議。

    沈溪道︰“人既被拿,如今又有了口供,可以說對天下人都已有交待,陛下不妨將此案擱置,案子不再繼續審下去,到此為止吧,如此一來各方都能理解陛下的苦心,望陛下恩準……”

    朱厚照沒回答,似乎仍舊在思索。

    張苑再次站出來︰“沈大人此話是何意?查出這些人通番賣國,居然不繼續追查,那到底他們犯沒犯罪?”

    沈溪反問︰“他們是否犯罪,別人不清楚,難道你張公公會不明白?”

    “呃……”

    張苑臉上露出些微慌亂,隨即往朱厚照那邊看了一眼,見朱厚照也在冷冷打量他,趕緊將目光收回,低著頭不再應聲。

    朱厚照道︰“沈先生見地不凡,朕的確不想把這案子繼續追究下去,否則的話,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無關人等,最初可能是在查案,後來就變成胡亂攀咬人,到時候朝中人人自危,誰還有心思打理朝政?”

    小擰子提醒道︰“陛下,若此案不給出說法,怕是有些人那里……不好交待。”

    “誰那里不好交待?”

    朱厚照板著臉道,“朕就覺得,沈先生提出的方案最好,既不寬恕,也不深究,讓他們自己反省一下,若他們還有人敢跟番邦勾結,那朕就會連同今日舊賬,一起跟他們好好算算!”

    小擰子一怔,隨即行禮︰“是,陛下。”

    這會兒小擰子別提有多尷尬了,低下頭噤若寒蟬。

    朱厚照道︰“那這案子,就這麼定了。把人放了,這案子……到此為止,不過總歸要先跟那些人打招呼,這件事由沈先生和張公公一同前去大理寺!”

    ……

    ……

    偌大的案子,被沈溪在君王面前說了一番,居然大事化小。

    莫說小擰子沒想到,就連身為當事人的張苑也沒料到,在面聖結束後,跟隨沈溪一起出來,張苑還覺得不可思議。

    “……我這大佷子做事就是跟別人不同,他既爭了,又不強爭,如此一來陛下的顏面得以保存,還敲山震虎讓朝中的官員都識相,讓他們以後不敢再鬧騰,對誰都有好處,那我豈非被陛下和大佷子拿來當槍使了?”

    張苑最後總算是看明白了。

    皇帝的目的已達到,把那些忤逆他的朝官抓起來,用刑後審出皇帝想要的答案,就是其中部分人犯下了誅九族的大罪,就算僅僅只是口供也好,總歸讓朝中官員沒什麼話說……誰讓你意志不堅定,扛不住皮肉之苦的?

    最後不再深究,既體現出皇帝的寬宏大量,又震懾朝中那些平時喜歡跟皇帝作對的大臣。

    至于沈溪這邊自然也達到了目的,那些冒犯他的官員被抓起來還被用刑,留下牽連家族的罪證,有這作為前車之鑒,以後自然再也沒人敢鬧了。

    而且沈溪果斷出手,把人救出來,對朝中官員也算有了交待。

    連張苑也得到好處,司禮監掌印的威嚴得以保存,只是他意識到︰“這群人回頭該恨那人,卻便成了我!”

    沈溪走在前面,張苑幾步追過去︰“沈大人,現在您目的可算達到了,陛下這麼輕易便听從你的建議放人。”

    沈溪側目看過去,腳下放緩,道︰“莫不是張公公忘了還有個錢寧在外興風作浪?”

    張苑不屑地道︰“錢寧能興起什麼風浪?沈大人要對付他,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沈大人是否跟咱家一起去大理寺?”

    沈溪道︰“陛下有吩咐,讓本官去大理寺放人……張公公倒可止步,本官卻不得不親往一趟。”

    “呵呵!”

    張苑有些不滿地說道,“沈大人,您可真是機關算盡哪,所有人都被你耍得團團轉,陛下的反應,也是你早就預料到的吧?”

    說話間,二人到了豹房正門,一眼就看到門廊下站著的謝遷,此時那里還多了個戶部尚書楊一清,顯然楊一清是專門過來跟謝遷說一些事,順帶跟謝遷一起等候面聖。

    沈溪沒有快步出去,臨出門前,對張苑道︰“你做事太過武斷,就沒想過先跟人商議一下?若下次再自作主張的話,你看本官會幫你!”

    “你……”

    張苑听了沈溪發出的威脅,臉色馬上變得不自然起來,目光閃爍,顯然憂心忡忡。

    而沈溪此時已出了豹房大門,門口兩邊的錦衣衛都躬身對沈溪行禮,而遠處謝遷和楊一清則都側頭打量他。

    沈溪沒有繼續往前,一擺手對錦衣衛道︰“準備快馬,本官奉皇命往大理寺辦差,任何人不得阻撓!”

    這話又像是專門對謝遷說的,告訴謝遷他要去大理寺的同時,也解釋了不上前搭話的原因,謝遷臉色只是繃緊一下,隨即把頭轉向旁處。

    張苑在那兒嚷嚷︰“沈大人的話沒听到?趕緊準備快馬,還有咱家的,咱家要跟沈大人一起辦差。”

    ……

    ……

    張苑非要把自己弄得好像跟沈溪是一體的,但也不過是表現給謝遷等文官看,他想告訴這些人,自己做事完全是听從沈溪命令。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挑撥沈溪跟朝中文官的關系,讓這些人不再把矛頭對準他,要找也是找沈溪算賬。

    謝遷最容易被挑動情緒,楊一清則顯得理智許多。

    在沈溪跟張苑騎馬離開後,謝遷緩了口氣︰“他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一清道︰“看來沈尚書已面聖,跟陛下請來御旨,現在去辦差很可能是去放人。”

    謝遷嘆息道︰“人抓也抓了,打也打了,就這麼草草結束?陛下難道不給天下人一個說法?”

    楊一清為難地道︰“謝閣老,以大理寺那邊傳來的消息,其中有些人……的確招認了通敵之罪……”

    “那能叫招供?那是屈打成招!”謝遷篤定地道,“用這種方式來教訓朝中官員,這是一個皇帝應該做的事情?”

    楊一清搖頭道︰“若能平安脫身,其實不該再奢求其他,就怕現在張公公跟著一起去……事情不會輕易結束。”

    听到這里,謝遷突然跨步便走,楊一清大聲問道︰“謝閣老這是往何處?”

    “還能去哪兒,大理寺!”謝遷道,“讓人將馬車趕過來,老夫乘馬車前往……應寧你若撐得住,騎馬快點兒。”

    楊一清嘆了口氣,卻也沒轍,只能先一步騎馬往大理寺去了。

    ……

    ……

    當謝遷抵達大理寺衙門前時,已過了正午。

    大理寺門口一片冷清,但見楊一清站在那里,神情落寞,謝遷下了馬車過去問道︰“怎麼回事?還沒放人嗎?”

    楊一清搖頭︰“人全都放了,大理寺特意派出馬車,把人送回各家,沒有再過堂。”

    沒過堂,也就是沒過大理寺正衙,而是直接從牢房那邊送走,因而這邊才會如此安靜,還有就是牽扯到忤逆皇帝以及通番賣國的大案,大理寺如今成為朝中上下都避諱的地方,沒人願意到這邊來刺探消息。

    謝遷松了口氣道︰“人……都沒事吧?”

    楊一清搖頭︰“多數用了刑,嚴重的已是遍體鱗傷,不過應該性命無礙,好在這會兒不是盛夏……”

    謝遷听到後不由唉聲嘆氣,似乎為那些官員的遭遇感覺惋惜不已,恨恨地說道︰“都怪之厚這小子沒及早出面。”

    楊一清道︰“剛听大理寺的人說,若非之厚出面,可能案子會更嚴重,畢竟已有人屈打成招,又是之厚在陛下面前據理力爭,最後才撤案……”

    “他……”

    謝遷本想罵沈溪兩句,但最後發現,自己實在底氣不足。

    人到底是沈溪救出來的,無論在這件事上是有功勞還是過錯,主要責任也在皇帝和張苑身上,而那些官員圍攻沈家只是個引子,即便沒有這件事,皇帝還是會找由頭來宣泄一下心中的怒火,順帶立威。

    謝遷最後惱恨地道︰“當日老夫就不該在奉天門前跟陛下據理力爭。說到錯,還是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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