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陽剛從地平線上跳出,陳小軍和錢金龍已經站在了一個水缸前。陳小軍手里拿著一丸藥,看著眼前的大缸,又疑惑地看看錢金龍,“錢叔,您說我吃完藥,就脫光了泡進去?”
錢金龍點點頭,“是啊,我想了幾個方案,唯獨這個相對穩妥。你吃了這丸藥可是虎狼之藥,對身體既有補,但更多是伐。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後立。這次就是通過內部的先破壞,後修復,才修復你的丹田。只是這藥性太猛,你的身體就怕吃不消,而這一缸藥品恰好可以起到補的作用,內攻外濟,方能治病救人。”
“那我吃了這丸藥,再喝幾口這缸里的湯,不就可以了嗎?”陳小軍皺眉道,缸里的藥水又黑又臭,像地溝里扒來的污泥湯。
錢金龍笑道︰“這一大缸子藥液你要喝到什麼時候?再說了,喝下去還不毒死你?是藥三分毒啊,這可是一缸的藥。”
“只有這一個途徑了?”
“這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治療方案!”
“好!”陳小軍咬咬牙,“我就信您一回!”
遺世紅茶的驚天新聞早已經在網上、紙媒傳的沸沸揚揚,陳小軍早就知曉了,丁驛在不斷強大,財力以及由此帶來的人脈,讓陳小軍越來越忌憚,時不我待,必須盡快修復丹田,強大起來,陳小軍感到了時間的緊迫。
陳小軍將藥丸扔進嘴里,一揚脖子咽了下去,然後擰開礦泉水瓶,一口氣灌了下去,將瓶子隨手丟在一邊。
藥丸下肚,很快一股熱流開始從胸口擴散,陳小軍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脫個精光,扶著缸沿,輕輕一縱,跳入缸中。剛入缸,皮膚猶如被被無數的細針扎了一樣,疼的他一哆嗦。
錢金龍看陳小軍起跳,急忙後退幾步,黑色的藥汁還是濺了幾片在他雪白的襯衣上,他的眼光閃過一絲厭惡。
按照錢金龍的指點,陳小軍蹲在缸里,下面竟然放了一個凳子,他坐在凳子上,肩膀恰好露出缸沿。
錢金龍從一旁拿過兩塊板,扣在陳小軍的腋下,這樣他陳小軍的兩條胳膊可以架在木板上,省一些力氣。木板有搭扣,他將搭扣合上,這樣兩塊木板就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陳小軍砸了砸胸脯,笑道︰“錢叔,這個有什麼用?多余了,我又不會累。”他的雖然丹田毀了,但是身體還是很比一般人強壯的。
“怕你疼的沒力氣,到時候有個支撐,免得你滑下去。”錢金龍解釋道。
陳小軍不以為然,不過考慮到錢金龍是一片好心,就隨他折騰。
“也沒什麼不適啊?”陳小軍轉動了一下身子,疑惑道,“就是這藥湯子有些燙皮膚,有……哎吆!”
陳小軍正說著,丹田突然抽搐了一下,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不由地叫喚了一聲。
陳小軍的額頭開始冒冷汗了,丹田抽搐的頻率越來越高,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丹田既像在鐵板上炙烤,又像被兩塊鐵板家在中間用力揉搓,丹田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他終于忍不住大喊大叫起來,身子不由地在缸里痛苦地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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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鐘,陳小軍已經癱在了夾著他的木板上,垂著頭,滿臉的鼻涕眼淚,叫聲也有氣無力,身子一抽一抽的。水波上漂著幾塊屎橛子,他早已經疼的大小便失禁了。
他渴望疼的昏死過去,可是頭腦卻無比清醒。
看著渾身通紅,像水煮龍蝦一樣的陳小軍,錢金龍的心里有說不出的快意。陳小軍自來找他,就賴在他家里,是不是拿過去的視頻威脅他。這個住處本來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陳小軍來了之後,他就把女人轉移走了。陳小軍的花花大少的名頭,錢金龍早就耳聞目睹了。
陳小軍住在錢金龍的家里,一點都不客氣,反而喧賓奪主,整天吆五喝六,對飯菜挑挑揀揀,喝酒還必須是上等的汾酒,這讓錢金龍感覺家里住進了一個“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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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軍終于哀求道︰“錢叔,快,快扶我出去,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要出來了,會更疼,現在好歹有缸里的藥幫你緩解一下。”
“那,你快想想辦法,讓我少少受一點罪,”陳小軍哀求道,“錢叔,快點,給我點止痛藥,快,錢叔,快點兒,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止痛藥吃少了不管用,吃多了你身體受不了。”錢金龍問道。
“那到底該怎麼樣啊?錢叔,你是我親爹,親爸爸,快想想辦法啊,我真的不行了,太疼了!”陳小軍苦苦地哀求道。
“實在不行,就打點麻藥?”錢金龍試探著問道。
“麻藥?!”陳小軍精神一震,“對,麻藥!快,快給我打,快!”
“可是,那樣一來你就失去了對丹田的感知,療效會差了很多,甚至會失敗。”錢金龍解釋道。
“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受不了了,”陳小軍哀求道,“錢叔,求求你了,快點把!給我打,打麻藥!快!”
“好!那你等一下,我來準備麻藥。”
打麻藥需要控制劑量,輕了起不到作用,重了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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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金龍打開藥箱子,麻藥他早就準備好了,陳小軍這樣的大少爺是吃不了什麼苦頭的。錢金龍的手法很熟練,打掉玻璃管的一頭,吸入針筒,動作有條不紊,可是在陳小軍眼里卻是慢吞吞的,可是他也不敢催的太急,擔心錢金龍惱羞成怒不給他打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麻藥已經調配好了,在陳小軍的眼里卻是過了十年一樣漫長。
一針麻藥下去,陳小軍很快失去了對身體的感覺,疼痛終于過去了,只有身體還在抽搐。剛才的折騰,他已經筋疲力盡了,很快就趴在木板上睡著了。
看著打著鼾的陳小軍,錢金龍鄙視地搖搖頭,如果陳小軍能忍住痛,在藥物修復丹田的時候引導靈氣運轉周天,那麼從這個缸里出來,他的修為必然會比傷前提升一個境界,丹田也會更加穩固,可惜他的心智不夠堅定,吃不了苦頭,不僅浪費了這次機會,而且今天的經歷就是他的一道門檻,他邁不過去了,他的異能之路走不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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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西門仕打死了盧翠,吳媽從西門家逃了出來,就一直躲在了時木庵。時木庵戒律森嚴,日子過的清苦,但是這里卻是吳媽這一輩子最愜意的時光。沒有雇主的呵斥,同庵的人都很善良,大家互相幫助,親如姐妹,她喜歡這里,以後自己就在這里度過余生了。她現在還沒有剃度,不過住持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已經表示下個月設立戒壇,給她剃度傳戒。
時木庵有一片山坡長滿了野生的茶樹,庵里會每年都來采茶炒制,除了自己食用,大部分都贈送給上山的香客和常來施舍的居士、信眾。茶不是什麼好茶,不過是時木庵的一片心意罷了。
落日的余暉灑在山坡上,山風吹走了晌午的炎熱,吳媽和庵里的幾個尼姑一起在茶園里除草。
一群游人走了過來,有男有女,嬉笑著走進了茶園,他們對茶園評頭論足,有的還隨手折下幾枝放進包里。
游人中有幾個流里流氣,一看就不是善類,只見他們卻在這塊野茶園里四處四處查看,像是尋找什麼東西。
吳媽看到有人拍照,便將斗笠向下拉了拉,遮住了臉。
這群游客還在茶園里吵吵鬧鬧,一行一行地查看,一時沒有離開的意思,有一個為首的還向尼姑們打听,這里的茶樹有沒有比較特殊的。今天帶隊的是清石師太,她和氣地說道︰“這是一片野茶園子,不是什麼名貴的茶樹,真沒有什麼特殊的。”
吳媽看拍照的人在茶園里四處晃蕩,東拍一張,西拍一張,離她越來越近。吳媽走向清石,告了假回寺廟去了。一路上她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一開始專注于干活,沒有注意到有人拍照,希望沒有被拍到才好。她知道,自己帶走的視頻如果傳了出去,會給西門家帶來滅頂的災難,整個帝國的官場都會被震動,西門家這幾年肯定也沒放棄尋找她。大意了,安逸的日子讓自己放松了警惕,以後還是要少出門,得找個借口留在庵里,吳媽一路想,一路快步走回庵。
她沒有回禪堂,而是直接去了住處,從床鋪底下拖出一個柳條箱子,在最底下摸出一塊油紙包裹的硬物,是硬盤,是她從西門家帶出來來的監控硬盤。
清石看有幾個游客圍著兩個年輕的尼姑打轉悠,嘴里說著風言風語,她嘆了一口氣,只好收工,帶著尼姑都回去了。
去雜物間放好工具,洗洗手臉,清石又帶著人去禪堂,卻發現吳媽不在。她以為吳媽身體不適,去休息了,就沒有再問。
這時,吳媽已經去了時木庵的後山。這里有一處隱秘的山洞,是吳媽一次挖野菜的時候發現的,洞里很干燥,,需要半蹲著才能進去。
吳媽拿出油布包裹的里三層外三層的硬盤,又拿出塑料袋裹了一層,才用鏟子在地上掘了一個坑,將硬盤放進去,埋上土。
仔細清理了痕跡,吳媽走到洞口,仔細看了一會兒,沒有可疑的人,她才走了出來,徑直回了時木庵。(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