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思雖然在地牢里,但是他依然感覺到飛雲教出事了,因為看守似乎松懈了,過去堵貴每過幾天都要親自來檢查他的傷勢,唯恐他修復了丹田,現在已經有一周沒見堵貴了。
堵貴的老婆又來送飯了,繆思趴在地上,湊在門邊,低聲問道︰“小方,外面出什麼事情了?”
堵貴的老婆叫徐方方,她依舊沒有理睬繆思,只是將飯盤子推了進去。
繆思也如往常一般,拉過盤子,不用看他也知道,無非是米飯和咸菜。盤腿坐在地上,他伸手去拿勺子,卻看到餐盤上多了一個盒子,這是從未出現過的東西。
繆思急忙拿起盒子,剛打開,一股藥味就撲鼻而來。里面是有樹皮,有塊睫,有樹葉,這是藥。
繆思正撥弄著,門外傳來低沉的聲音,“快點吃了!”
是徐方方,這是繆思霸佔了這個別墅,到成為階下囚,第一次听到徐方方說話。
繆思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藥渣!”徐方方說完,起身走了。
繆思疑惑地看了看,腦子猶如一道閃電劃過,藥渣?莫非是……
他明白了,立刻將藥渣塞進嘴里,狼吞虎咽,即使被噎住了,也是硬咽了下去。藥渣十分苦,苦中還帶著魚腥味,繆思吃了兩口就覺得反胃。
繆思卻硬逼著自己吃下去,將最後一口咽下去的時候,已經不由自主地干嘔了一下,胃里的藥渣上涌到了嗓子眼。繆思憋著一口氣,硬給咽了下去,又急忙吃了兩口米飯,夾了一大筷子咸菜猛嚼,將嘔吐的感覺壓了下去。
繆思已經猜到了,這是堵貴修復丹田的藥渣。得不到藥方,藥渣也是好的。
匆匆忙忙吃完飯,繆思盤腿打坐,盞茶的功夫,他竟然感受了一絲靈氣的流動,雖然一閃而過,也足以讓他興奮不已了。
但是轉眼他又苦惱了,因為只喝藥是沒用的,需要口訣配合才行,可是他不知道口訣,口訣是不能指望徐方方了,能弄來藥渣對她來說已經是萬難了。
繆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著堵貴躺在床上裝死的那段時間,金瑩經常播放《靜心訣》。這是再普通不過的口訣了,一般修行的人都知道。繆思死馬權當活馬醫,試著運轉口訣。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又有一絲靈氣出現在經脈里,一閃而過。不過這次和上次不同,這次消失在了丹田里。
繆思狂喜,蒙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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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思修煉結束,躺在床上伸開腿腳,自從被囚禁以來,第一次心情這麼放松。
這時候,有人在門上敲了兩下,繆思急忙走過去,透過門洞,是徐方方。
徐方方低聲道︰“你房間里的藥味你要想辦法解決,都飄到外面來了藥味不能掩蓋,下次就沒有藥渣了。”
繆思還是第一次听徐方方說這麼多話,他看看房間,除了被褥和馬桶,什麼也沒有,只好叫苦道︰“可,可是我沒有什麼東西啊!”
“那是你的事。”說完,徐方方扭頭就走,繆思目光所及,只是她豐滿的臀。
他急忙問道︰“為什麼幫我?”
他強暴了徐方方,還折磨過她,沒想到當他身陷死局的時候,伸手拉他一把的竟然也是她。
徐方方沒有說話,身子轉眼消失在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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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思沒有時間去想徐方方為什麼幫他了,因為堵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一旦堵貴聞到了藥味,肯定會查藥從哪里來的,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十之八九會處死繆思。
繆思在房間里踱著步,想著辦法,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翻身的可能,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了。可是絞盡腦汁,他也沒有想到可行的辦法,能用的東西太少了,兩鬢的冷汗慢慢流了下來,堵貴隨時都可能來。
最後,他的目光盯在了馬桶上,他的眼楮一亮,想到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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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徐方方來給他送飯,人沒到門前就已經聞到了一股臭味。她擔心的藥味徹底沒有了,但是這股子騷臭味卻越靠近門越刺鼻。她蹲下身子,將餐盤推了進去。
繆思早已經等在門後,嘿嘿笑道,“怎麼樣?我的辦法不錯吧?”
徐方方沒有說話,起身就走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繆思竟然將大小便拉在了地上,他的隱忍超過了她的預計,計劃還要調整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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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石濤,丁驛帶著爺爺奶奶去皖州石埭{dai}縣了,雲橙留在了金陵,皇甫忠海復出了,雲橙要幫著處理公司的事情。
丁驛一行中午才出發,傍晚到了廬州住了一宿,順便接了在醫院的二姐和陪床的大姐,二姐的腿已經接好了,剩下的就是愈合了,丁驛相信這個工作他做的比醫生強。
第二天一早出發,中午就到了石埭縣,熊文已經在家里等候了。
安頓爺爺奶奶休息,給二姐做了診療,丁驛和熊文找了一個酒館,要了點酒菜,熊文介紹了在石埭縣的工作情況。
熊文的效率很高,不僅注冊了公司,還將倒閉的茶場買了下來,手續辦齊全了,將整理茶場梯田的活包給了杜家村的村長,這個春節周圍的村民多了一份收入。
丁驛道,“開春就要招聘一大批人,咱們缺乏這方面的人才,開局還需要你在這里坐鎮一段時間。”
熊文點點頭,“人才我倒打听出一位,是之前茶場的大師傅。”
茶場的大師傅就像工廠的總工程師,技術過硬,權力也很大。
“哦,是嗎?人在哪里?手藝怎麼樣?”
“你應該見過的,就住在茶場的山腳下。”熊文笑道,“你救的那個小孩,就是他的外孫女。”
丁驛也笑了,“這麼巧?!”
“這個人叫湯芝文,據說當年是學茶葉專業的大學生,外號‘茶瘋子’。”
“‘茶瘋子’?看來他對茶很痴迷啊。”丁驛道。
“不是,外號和他的行業沒關系,”熊文搖搖頭,“據村民講,他年輕的時候,老婆因為一場意外死了,受了刺激,神經有些不正常;剛有些恢復,他的兒子剛成年又失蹤了,所以他這個人一直有神神叨叨的,外號就是這麼來的。”
“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啊。”丁驛同情道,“他是哪里人?”
“據說也是石埭縣的,在縣城南面,好像叫什麼‘湯莊’”熊文說道,“不過他自從搬到茶場,就再也沒回過湯莊,也不許招聘湯莊的人。”
“為什麼啊?他和家鄉的有仇?”
“仇大了!杜家莊的村長以前在茶瘋子手下,杜村長說,茶瘋子的妻子就是死在湯莊的人手里。”
“哦?還有這種事,他如果是大學畢業,應該混的不錯啊,村里的人怎麼會打死他的老婆?”
“據說他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了,娶的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夫妻二人感情很好,他在縣城的一個制茶的公司當技術員,妻子在家種地,帶孩子。”熊文道,“可惜他的妻子太漂亮了,被村長盯上了。”
“為什麼不帶他老婆去縣城?”丁驛疑惑道。
“一個剛參加工作的技術員,一個月的那點工資,租房子也是一筆花銷,他的父親早逝,母親一直病懨懨的。何況他老婆到了縣城也沒法上班,因為他的兒子已經出生了,家里恰好有地需要人種,老人需要人伺候。”熊文解釋道。
“村長後來殺了他老婆?”
“倒不是。村長勾搭了幾次,都被拒絕了,卻在背後散步謠言,說是兩人已經好上了。”
“真無恥!”丁驛氣憤地罵道,他想到了方家集的方賴狗一家。
“謠言很快就村子里散步開了,茶瘋子在縣城工作,周末才回家一趟,自然不知道。村里的明眼人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都沒人當真,只是有些賤人過過**的癮罷了。”熊文喝了一口酒,繼續道,“但是,有一個人當真了。”
“誰?茶瘋子的老娘?”
“不是,她整天關門在家,外面的風言風語也傳不到她的耳朵里。”熊文道,“是村長的老婆,她的娘家有點勢力,老公也是依仗她家的關系才當的村長。村長的老婆听到這事,就不干了,帶著一群婦女去打了茶瘋子的老婆,結果失手給打死了。”
“村長這德性?”
“後來呢?”
“村長老婆被抓了,茶瘋子就帶著孩子來了這個茶場。他干活不惜力,也沒多少話,又是大學生,沒幾年就當上了大師傅。”
“他怎麼不讓茶場招聘湯莊的人,恨屋及烏?”
熊文道︰“是啊。他的母親受了刺激,沒多久就去世了。兩個至親的都沒了,湯莊的人算是幫凶吧。他也沒再婚,一個人將兩個孩子拉扯大。沒想到,兒子剛成年又丟失了,他的精神受了刺激,有一兩年人瘋瘋癲癲的。”
“茶瘋子命真苦啊!”丁驛嘆道。
“當時丟失的人不止他兒子一個人,附近也有丟失的青壯年。有的說是去茶場打短工,可是就這樣麼一去不回了,茶場卻從未見到過人;還有幾個茶場的工人,晚上去附近的集市玩耍,去了就失蹤了。”
“哦?茶場附近很亂啊!”丁驛皺眉問道,“當時破案了嗎?”
“沒有,茶場倒閉後,就不了了之了。我粗略統計了一下,失蹤了大約十幾個人吧。”熊文道,“等咱們的茶場開業了,這個問題還需要關注一下。”
“當地村民怎麼說?會不會害怕了,影響咱們招工?”丁驛擔心道。
“這個倒沒有,現在招人整理梯田,每天都有一大群人去杜家村找活。”熊文道,“等咱們的茶場開業了,加強一下安保就是了。”
“茶山四處都是口子,哪里都可以出入,不好堵啊。”丁驛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熊文笑道,“附近的村民都說那些失蹤的人,是沖撞了‘鬼娶親’,被帶走了。”
“鬼娶親?還有這種老套的故事?”丁驛也不相信,“找不到人了,胡亂找的理由吧。”
熊文道︰“當時茶場流傳午夜娶親的故事,遇到鬼娶親的人,會被鬼帶走。”
丁驛雖然自己就是靈魂重生的,但是他接受了這麼多年的無神論教育,還是不能接受“鬼娶親”這種鄉野傳說,他想了想,說道︰“看來,茶場的安保人員還要動動心思,得挑幾個從山地部隊退役的。”
“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當時有人作惡,現在也該老了,”熊文勸道,“我估計等咱們接手,也該消停了。”
丁驛點頭稱是,但是心里卻有了一個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