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著黑尖晶寶石制作的酒具,黑漆繞金的木筷,剩下的則是些凌逸辰平時喜歡吃的糕點素菜。
這一點,凌逸辰就對岳紫陽無可挑剔,這麼些年來,她始終時時刻刻把握著他的胃口,了解著他的心思,似乎他的一舉一動在岳紫陽的心底都了如只掌,所以,他就像是一只離不開水的魚一樣貪戀的這種感覺。
是什麼呢?
凌逸辰一時自己也有些模糊,他不清楚他貪戀的是什麼,或許是黑巫女這強大的力量,或許是岳紫陽那從不厭倦的熱情,更或許,是自己在這里尋找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必再覺得自己是世上孤身一人飄零,可是,那紫晴又是怎麼回事?
“皇上……皇上,酒來了,我們一起喝一盅。”岳紫陽的臉上掛著嫵媚的笑,話的時候,眸子里的紫光閃動,似乎更加柔媚,叫人心旌搖蕩,想起她在床上時的快活和輕浪,凌逸辰剛才心中的困惑被心底這種羽毛一樣拂過的感覺晃到了九霄雲外。
凌逸辰端起黑尖晶石器銘一飲而盡,紫燻酒的香味足可繞梁三日,停在喉嚨里更是香味散便舌尖的每一個味蕾,連身體的毛發都為此舒張,叫人心神欲醉。
“好酒!”凌逸辰贊道,看到岳紫陽也將酒一飲而心,凌逸辰若無其事地問,“剛才的洗靈儀式不讓朕去看看,實在是遺憾,不如紫陽給朕講講,這洗靈儀式到底是什麼樣的?”
“皇上什麼時候開始關心祭壇的事情了?”岳紫陽微眯著眼楮,紫眸里的詭譎波翻雲涌,連凌逸辰也根本不猜不透,只是覺得她在笑。
“只是隨意問問,這些年來,紫陽對朕的事情頗為操心,可是朕卻對這祭壇不聞不問,似乎不過去。況且這次與靖國之戰,祭壇立了大功……”
“皇上又何必掩飾?”岳紫陽突然起身,臉上帶著些許怒氣,讓凌逸辰一時啞然,莫非她已經知道了他和紫晴之間那種莫名其妙的情愫,到底,連他也奇怪,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愫,即便藏在心里,也是若有若無,時而又強烈如焰,時而又微弱如豆。
凌逸辰撇了撇嘴角,表示並不知道岳紫陽為什麼生氣,也就在同時,岳紫陽賭氣轉身,“皇上還是心疼那個陽石青城,心疼你那得力干將,皇上怎麼就不,這個陽石青城罪有因得,他做了那麼多的壞事……”
原來是想到陽石青城身上了,凌逸辰松了一口氣,走到岳紫陽的身後,“紫陽,你又在鬧脾氣了。朕什麼時候過心疼那個陽石老兒了?先不他私吞了那麼多的金銀珠寶,就他私藏周子傾也是死罪,如今他自知有罪殉國也算是死得其所。”看著岳紫陽還不依不饒,臉色依然難看,凌逸辰端了一杯酒放到岳紫陽手里,“朕向你賠個不是,不該在這大好良辰的時候提起這個,還不夠?”
“不夠!”岳紫陽將杯子推回到凌逸辰的手中,明明白白的嘆息了一聲,這一聲,到勾起了凌逸辰心里那絲邪火,突然走過去將岳紫陽橫空抱起,酒杯也掉到了地上,只是快步往臥房走去,邊走邊笑道,“平日里見你在祭壇里做著壇主,指揮著祭壇成千上萬的巫女威風,怎麼到這個時候就氣成這副樣子,像是個孩子一樣。”
“我就是願意做逸辰懷里的孩子,逸辰可否願意疼我一生一世?”
“怎麼疼?”
“逸辰你真壞!”岳紫陽的叱詫風雲不見了,只留下一副兒女的柔腸百轉,叫凌逸辰心疼,連聲音都變得嬌滴滴的,似乎只有他用力揉搓,才能足以把那份心疼推擠到岳紫陽的心懷里,才能溫暖她的冷,才能撫慰她的心魂。
凌逸辰故意停下手里的動作,又一次問她,“你不告訴我怎麼疼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岳紫陽翻身,凌亂的發絲如瀑布一般垂到了凌逸辰的胸口,絲絲纏繞,像是永遠要糾纏不清。
凌逸辰的目光看著岳紫陽,岳紫陽的目光也緊緊地攫著凌逸辰,也就在剎那之間,兩人的身體仿佛一同得到了回應,醞釀著一場春雷,緊接著就是驚濤駭浪在石室里騰挪移轉。
直到凌逸辰長長一聲嘆息,岳紫陽才幽幽回了一聲,“我就是要你這樣疼我,永遠……”
“永遠……”
“我要你發誓,在這燭火前發誓,我要你永遠像今晚這樣疼我!”
“我發誓,永遠像今晚這樣疼愛岳紫陽,永不反悔,否則地同誅,萬劫不復。”
岳紫陽捂了凌逸辰的嘴,紫眸里閃動著點點淚光,凌逸辰看到她這樣更加覺得可親,翻轉身體壓在岳紫陽的身上,“不讓朕發誓,那朕就每做給你看……”
祭壇石窟的另一間石室里,紫晴昏倒在石床之上。雖然身上蓋著錦被,可是她的身體還是不時地發著戰栗,似乎人在冰雪地里站著,蝕骨的寒冷正在吹拂著她的身體和心。
石室一角,有一串水滴不停地落下,“滴答,滴答,滴答……”代替了更漏,叫人心煩。卻也如那血脈里的血液在不停地滲出血管,一點一點干枯。
紫晴的腰間散發著淡淡的光茫,原本蔚藍的驅巫石突然變得半紅半紫,隱約還有一絲藍色摻雜。數種顏色在石塊內同時扭絞,形成了詭異的彩虹色,忽而紅,忽而紫,忽而藍,似有千軍萬馬在其中爭斗,又似無數的靈魄在其中血戰。
“姐姐……姐姐你千萬要振作,你要醒過來,不能被黑巫靈佔據身體,姐姐……”
“紫晴,紫晴你要堅強,你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萬萬不能就此沉睡啊。”
“喵!”
數種聲音同時在腦海里響起,嘈雜的聲音讓紫晴頭疼欲裂,她突然醒來抱著腦袋站在黑戚戚的石室里,失魂落魄地問,“我是誰,我在哪?”
接著,又是一陣巨痛,紫晴再度昏了過去,在昏死過去之前,分明听到有人發誓,“我發誓,永遠像今晚這樣疼愛岳紫陽,永不反悔,否則地同誅,萬劫平復。”
一滴眼淚滲出眼角,滴落在冰冷的石床上,那塊淚斑滲透了石床,形成一朵大大的墨色的淚花,淒涼而悲傷。
第二清晨,東方第一縷陽光灑進了祭壇入口的大石窟里,黑冷潮濕的祭壇因為有這第一縷陽光的照耀而有了一點點的溫暖。
陽光漸漸延伸,到了巫祖腳下,又到了那只猙獰吐信的巨蟒身上,接著是凝神注視著巨蟒的黑貓。
這副奇異的景像把正要去早朝的凌逸辰給迷住了,想不到,黑暗如地獄的祭壇里卻能享受到上最早的垂憐,這黎明時分初升的太陽偏偏是從這里開始照耀的,這真是叫人驚訝,又叫人贊嘆不已。
就連自己的大殿里,也並沒有如此的殊榮,他抬起眼楮,看了一眼在晨光普照下的巫祖,卻看到巫祖眼中那種悲憫人,慈善安詳的表情,這一驚又非同可。
祭壇所作所為他雖然並不多加過問,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有不少耳聞。
祭壇黑巫女做事手段毒辣陰狠,而且只要有人觸犯祭壇威嚴,必將受到生不如死的酷刑折磨,他一度同意過紫晴的那些話,甚至心里動搖著想將黑巫鏟除,憑著一已之力縱橫下,但最後,他還是放棄了,至于為什麼放棄,恐怕連他也不太清楚。
“紫晴,歡迎你加入黑巫女祭壇……”舞介子沖著剛剛出了石室的紫晴打招呼,未料到凌逸辰正站在巫祖面前發呆,只慌地低頭行禮。也就在同時,凌逸辰望向了紫晴,那是紫晴的臉,紫晴的身體,紫晴的頭發,可是那眸光中的眼神突然變得暗淡,陰冷,如同那石室角落里的苔蘚,叫人看了就覺著發冷。
她走出來,步子輕盈無聲,完全不似之前的歡快樂觀,最重要的是,她的嘴角掛著對下萬物的不屑與冷傲,那是黑巫女特有的表情,藐視下蒼生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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