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妻子哄好睡了過去，司泊景親了一口妻子的額頭把被子掖好轉身又出門。書房里重新點起燈，司泊景皺著眉看向書案上的東西︰“這些都屬實？”
跪在案前的人點了點頭︰“確實屬實，屬下還查到那梁建興的一雙嫡子女和秦家的大姐連手打算拉梁建興下台。梁府中那個頗受寵愛的倌也是秦大姐的人。”
“哦？這秦姐倒是個有意思的，听他和皇叔有婚約？”
跪著的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以前確實有婚約，只不過那婚約有些奇怪的地方，秦二姐抓了空子逼婚易王，被上官家的姐打成昏迷，如今已經醒了。”
男人拿起面前的紙放到燭台上點燃，嘴角緩緩上翹，這個秦家大姐果然有意思。梁建興倒也是個精明的，居然把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不過這女兒換來的是福還是禍就不由他了算了。
而此時的梁府則是燈火通明雞飛狗跳，三更時傳來消息，梁夫人沒了。就是梁建興再不待見那也是自己的正室夫人，棺材是生病時早就備下的。先是著人通知了梁氏，梁弘佑指揮著布置靈堂。
梁建興那個老東西過來看了一眼就走了，只留下一句按規矩辦。只是此時梁弘佑心思全然不在他身上，千嬈披著白色的斗篷跟在梁建興身後，大大的帽子把整張臉都藏了起來。梁弘佑的目光在那白色的身影上轉兩圈就收了回來，生怕被人發現。
周氏有身孕不宜出面，而這內宅又沒了其他女人。
梁建興拍了拍千嬈的肩膀道︰“柔兒來之前麻煩你先盯一會，老夫還有事。”千嬈點了點頭，自己雖然身處內宅，但終歸是個男人也什麼都做不了。
唯一一次送人便是那個男人，也不過是換了衣裳抬出去草草就埋了，連設靈堂的機會都沒有。忙活了半夜下人都退了下去，梁弘佑跪在棺木前面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千嬈站了半有些累了，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雖然名義上這個女人是自己要侍奉的主母，但是千嬈根本就沒見過她，也談不上悲傷還是高興。
盯著梁弘佑的背影看了一會輕聲道︰“他去世的時候就是我送走的……”跪在地上的男人背影一僵沒有吭聲，千嬈知道他在听，也想听。坐在椅子上動了動重新開口道︰“他去世前把我叫到床前，囑咐我不要走他的老路，還把玉佩留給了我。可惜我沒听他的話……”
男人動了動嘴唇想要問他是如何死的，卻又覺得有些可笑，進了那種地方能使如何死的。
隨即轉過頭，千嬈把披風鋪在椅子上，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似乎是冷又似乎是悲傷而沒有安全感。梁弘佑沒動，雖然這里是靈堂此時沒人會來，但是他們二人單獨在這就夠惹人懷疑的了。
心中的念頭被強壓了下去，梁弘佑淡淡的開口︰“為何要走他的老路？”
千嬈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不大卻透滿了悲涼之感，在清冷的靈堂里回蕩。
似是終于笑夠了，千嬈坐直身體眼楮直勾勾的盯著梁弘佑的方向︰“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享受被男人簇擁的感覺，或許是單純的無路可去。”
似乎是腿麻了，梁弘佑動了動身體︰“那一****再街上遇見你，若是告訴我你的名字不定我會為你贖身。”
“你自己都是不定了啊！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一切都是命罷了。你和他注定無果，你和我亦是。”
千嬈的眼楮很亮，很清澈，好像能看穿人的心一樣。梁弘佑轉過頭，胸口跳的十分厲害，耳邊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只有那個人的輕笑。
男人搖了搖頭︰“我不相信命，只相信是自己沒做到或者做的不夠。我和他終究是因為我找的不夠努力，若是當初再努力一些便一定不會錯過。”
男人的語氣很堅定，千嬈沒吭聲。腳落地把自己裹在披風里向外走去，南邊的突然亮了一下，一道閃電刮過耳邊響起千嬈的尖叫梁弘佑突然回身，跪的太久腳下一頓就摔了下去，顧不上疼男人幾步上前抱住那個白色的身影。
懷里的人眼楮緊閉著，嘴唇泛著蒼白的顏色微微顫動著，隔著披風指尖能夠明顯感受到對方顫抖的身體。梁弘佑俯身打橫抱起千嬈邁向靈堂里面，聲音輕柔的不斷安慰著。
因為梁建興看著礙眼，靈堂只設在梁夫人的院子里。穿過靈堂就是臥房，梁弘佑輕柔的將千嬈放到床上，拉過被子將整個人都裹起來，雙手捂住對方的耳朵︰“別動，一會兒就過去了。”
兩個人同樣的姿勢保持了半個時辰，听著雷聲越來越遠梁弘佑放開了手，千嬈哆嗦著裹緊被子道了一聲謝。梁弘佑坐在床邊沒吭聲，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千嬈接著月光盯著梁弘佑的側臉，這個男人其實相貌英俊，或許是家中的壓力過大從來都不見笑容，眉間甚至有深深的痕跡。想必他年輕的時候也是被梁弘佑這個樣子所吸引的。
雖然一直打雷卻沒怎麼下雨，一直裹著被子有些熱，千嬈手一松被子便滑落了下來。剛想下地活動一下一個炸雷在耳邊響起，還未等尖叫出聲一個唇上溫潤的觸感讓大腦一片空白。
月亮似乎藏起來了，房間里黑漆漆的，千嬈能感覺到男人急促的呼吸打在臉上。兩片不屬于自己的嘴唇包裹著自己，舌尖心翼翼的撬開牙關闖了進來，似乎是忘了反抗，又似乎是不想反抗。
千嬈的手順著男人精壯的腰線慢慢向上，柔弱無骨的手蓋子結實的後背上，兩個人的呼吸越來越亂，外面一個閃電劃過雨終于落了下來。
豆大的雨珠打在瓦片上發出很大的聲音，似乎是在哭夫人的過世，又似乎在為這兩個人隱瞞著什麼。
這場雨成功的阻擋了梁氏的腳步，更讓這個夜晚瘋狂了很多。還未亮千嬈就回到了前院，稱自己著了涼閉門不見客，連梁建興都被擋在了門外。
看著一碗碗被倒掉的藥米兒直撇嘴︰“裝病就裝病，糟踐藥干什麼。”千嬈坐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搖了搖頭︰“若是不做的真一些哪能攔住那個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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