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到半夜少女終于沉沉的睡去,另一邊上官府的姐也是一夜無眠。躺在床上反復摩挲著平坦的肚子,神色帶著那麼一絲眷戀和瘋狂。
丫鬟獨自坐在屋子里,角落的蠟燭越燒越短,雪雲手里捏著一個玩偶嘴里念念有詞。倒影透過燭光清晰的印在窗子上,怎麼看都有些詭異的神色。當空泛起魚肚白,雪雲滿頭大汗的放下玩偶長嘆了一口氣。成敗便在今日了……
剛剛泛白梁氏便端著洗臉水走了進來,秦蕭 听到響動蹭了蹭枕頭把自己徹底埋進了被子里。梁氏見大姐如此耍賴也是無奈,將手伸進被子摸索了一會掐住一塊皮肉慢慢用力。被子里的少女尖叫了一聲坐起身哀怨的看著梁氏。
“梁姨這是不滿我想換個主子不成?”
睡了一夜的頭發亂糟糟的,如雞窩一般。整齊的中衣也變得七扭八歪,梁氏搖了搖頭“︰大姐這睡相實在差的很,待到嫁人非嚇壞夫君不可!”秦蕭 撇了撇嘴光著腳丫磨蹭到梳妝台前,雙眼呆滯的盯著銅鏡里亂七八糟的少女發呆。
總歸起來了就好,梁氏松了一口氣拿起梳子心翼翼的把少女的長發捋順,整齊的挽好雙丫髻,一邊簪上一個白玉的簪花。看起來不失清麗又顯得俏皮,紅珊瑚的巧耳環墜在飽滿的耳垂上,隨著少女的動作晃動著,十分可愛。
乖巧的讓梁氏給自己淨了面秦蕭 站起身,將桃紅色的襦裙穿好,一個嬌俏可愛的少東家新鮮出爐了。直到坐在飯桌上少女依舊在打哈欠,大概知道這丫頭會失眠,安若潛十分配合的坐了一桌十分提神的食物。飯後一杯熱茶下肚秦蕭 算是真正的清醒過來了。
在門口等待馬車的間隙秦蕭 把布卿拉了出來,戳了戳男人的肩膀問道︰“昨夜是怎麼回事,對方目的是什麼?”少女眨著大眼楮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頭上的雙丫髻配著耳垂上的紅珊瑚珠子顯得少女嬌俏極了,布卿把目光挪開心翼翼的回到︰“對方人數不多,也未曾多糾纏,似乎不是為了綁架或者拿東西。糾纏了我和凌九一會便走了,也並未下殺手,實在蹊蹺得很。”
秦蕭 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看了昨那伙人真的僅僅是為了給自己送那張字條。只不過一張看似威脅實際上任何用處都沒有的字條花這麼大的代價來送,實在很奇怪。對方不是真傻就是還有更大的陰謀才是。
凌九一臉精神抖擻的趕來馬車,秦蕭 點了點頭利落的爬了上去,仔細端詳了一會凌九昨夜受傷的地方沒發現什麼異樣便也放棄了。剛亮不久,大街上人不多。秦蕭 支著下巴一個勁兒的打哈欠,自己不能睡,最起碼這個時候肯定不能睡。
就在秦蕭 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馬車突然一頓。外面傳來凌九的聲音“姐,到了。”
站在台階下面看見的閱華齋比昨日又多了一番變化,所有的門都被打開,能清晰的看見里面一排排整齊的書架。秦蕭 邁步走上台階,時辰還早,伙計們都在忙碌的準備著。大廳中央幾張桌子整齊的拼在一起,上面擺滿了今的主角——司逸禎所著的那本游記。
吳楊捻著胡子站在一邊笑的合不攏嘴,自己很多年沒見到閱華齋如此輝煌的樣子了。想當年秦老爺接手時做的也不過是普通賣買,後來因為秦老爺榮升太司之位這閱華齋才水漲船高,只是後來因為一系列關于秦家的負面消息閱華齋又開始門可羅雀的日子,這一沉寂便是十幾年。
秦蕭 站在門口,臉蛋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能看出來這丫頭從心底也是高興的,畢竟閱華齋是秦家的東西,能在自己手里發揚光大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伙計們忙碌著做最後的準備,秦蕭 坐在後堂等人多了便開始開業準備。
誰知還沒等準備好門口便聚集了一堆人,為首的更是熟悉,便是那印制廠的張掌櫃。男人光著頭站在閱華齋的台階上背對著門口正慷慨激昂的著什麼。吳憂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對著秦蕭 一拱手︰“姐,那張掌櫃造謠我們偷了他弟弟的書。”
“哦?還真有蠢貨敢送上門來啊!”少女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吳憂臉色更青了,又不敢催東家。只能站在一邊來回踱步碎碎念的干著急。
似是覺得自己喝夠了,秦蕭 放下茶杯看了看日頭。打量著似乎那人的差不多,站起身向門口走去。還是昨日熟悉的嗓門,換了一身十分樸素的衣裳背對著閱華齋的大門跟台階下的客人的吐沫橫飛。秦蕭 搖了搖頭,這世上就是有那麼多蠢人總覺得自己很聰明,殊不知砸聰明人眼里同他們話便是對牛彈琴一般,自然沒人願意去反駁他們。
門口聚了越來越多的人,有的大聲跟著張掌櫃討伐閱華齋無良,有的聲竊竊私語著。無論是哪一種自己都不放在眼里,輕蔑的笑了一聲秦蕭 慢步走下台階,對著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輕輕一笑“感謝各位能從百忙之中來參加閱華齋的開業典禮,今日閱華齋新開張,無論哪種商品全部讓利三成,今日主打的游記等會我會舉辦一個猜字游戲,獲勝的人可以得到一套文房四寶和游記。”
眾人听了這麼一串有點楞,這個時候不應該解釋閱華齋霸佔人家書的問題嗎?人群里有些格外激動的喊著“休想岔開話題,你這吃人肉喝人血的女人,年紀就干這種勾當,其心惡毒人盡皆知!”
對著叫的最歡的幾人少女無辜的眨了眨眼楮,“怎的現在圍觀之人都有如此斷案的能力,僅憑只言片語就能將罪名講的如此清晰順暢,這位仁兄想必應該去衙門審案才是,這樣,我和大理寺的孟伯伯讓你們試試如何?“
這幾人也不過是普通民眾罷了,收了張掌櫃的錢就順著人家了下去,誰知道這丫頭一張嘴便把自己繞了進去。誰人不知秦大姐進了大理寺還能毫發無損的出來,甚至狠狠地懲罰了那一家親戚,連帶著將軍夫人都受了連累。
見那幾人不作聲秦蕭 也不勉強,對著張掌櫃的背影淡淡一笑“張掌櫃既然不想這件事過去,我也不是拿不識趣的人,張掌櫃個辦法出來可好?”
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好話,實在不想昨日見到的那個女子。清了清嗓子高大的男人轉過身,對著秦蕭 臉上一副挑釁的表情︰“既然秦姐知錯我們老百姓也不好苛責什麼,只要秦大姐把書給我弟弟恢復名譽,再停止售賣游記給我弟弟道歉即可。
見這男人越來越興奮,實質都想好勒索金額的時候秦蕭 十分不解風情的搖了搖頭︰“昨日的事具體如何張掌櫃和您弟弟心里清楚,若是你執迷不悟便別怪我不給你們留情面了!”
張掌櫃前後想了一會,除了自己和弟弟寫的那一紙懺悔書之外這丫頭沒有任何證據,自己還可以反咬一口是這丫頭帶著侍衛闖進印刷廠逼迫自己和弟弟寫的即可,至于張捕頭那邊是一個姓的族人,更不會出賣自己才是。心里給力幾分肯定張掌櫃暗暗給自己打起點了點頭︰“沒錯,明明就是你帶著侍衛闖進我的印刷廠,見我弟弟寫的書好便想著佔為己有。還將我弟弟書名的書和印刷板全都銷毀了!”
張掌櫃一個大男人哭的聲淚俱下,有的觀眾甚至心軟狠狠地瞪著秦蕭 的方向。面對各式各樣的目光秦蕭 早已習慣,這群沒有自己思考辨別是非能力的牆頭草本就不指望他們什麼。
見長掌櫃戲演得差不多,秦蕭 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既然張掌櫃戲演完了便該我了!”
一位哭的最凶的女子激動的指著秦蕭 的鼻子大罵“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年紀做出如此喪盡良的事,同你祖父一模一樣,這閱華齋開不下去才好呢!”
听到女人的謾罵秦蕭 不再淡定,低著頭指尖狠狠的掐進掌心里,一字一句如刀子一般插進身體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秦蕭 擺了擺手“去請官差!”張掌櫃一听要請官差來了精神,伸手攔住吳憂挑釁道︰“誒,可不能請大理寺的人,誰不知道你們家姐和大理寺的人關系匪淺。”
下面的人也跟著應和,似乎早就把這丫頭定了罪就差拉出去砍頭一般。吳憂擔憂看了一眼秦蕭 的方向,少女點了點頭︰“請地方衙門的人來。”少女疲憊的坐回椅子上,凌九站在少女身前擋住了大部分不友好的目光,呆呆的望著頭頂秦蕭 有那麼一瞬間失神。
自己和祖父是同一種人嗎?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嗎?為了秦家的榮耀葬送兒子的婚姻,大伯又因為對梁氏不滿如此對待他們母女二人。雖然梁氏做的不好,人品也有問題,但是秦敏復作為丈夫和父親就做好了嗎?
官差的腳步聲十分整齊的回蕩在街道上,秦蕭 微微回神,拍了拍凌九的胳膊示意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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