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診足足看了兩個時辰蕭遠航才出來,許是勞神久了臉色有些蒼白。秦蕭 坐在石桌邊喝茶,過了午後最曬的時候陽光倒是柔柔的。蕭遠航在一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徐樞不能離開律和軒太久,哪怕再不放心也只能暫時離開。微風透過斑駁的挨牆吹進院子,秦玉站在一旁昏昏欲睡,秦蕭 則是困過了頭一直用茶水壓著。
蕭遠航仔細一看才發現秦蕭 眼底滿是青黑之色,想必定是昨夜未曾休息,今日又折騰了這麼一番實在辛苦的很。從懷里摸出一個瓷瓶遞給少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聞一下,提神的。”
少女將信將疑的把瓶子放在鼻子下面,一股清涼的味道從鼻孔竄進了太陽穴,秦蕭 被嗆的咳嗽了起來。蕭遠航見狀連忙掐住少女手上的穴位,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離的太近了,這味道沖的很。”秦蕭 都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里面都通風了,清涼的很,一時間連思考都不能。軟軟的趴在桌子上瞪著一旁的男人,蕭遠航見少女可愛的表情一時沒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個庸醫。”
對于秦蕭 的控訴蕭遠航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若我是庸醫就不會發現屋里的女人是中毒而非精神失常了。”
中毒?!一听中毒二字秦蕭 也顧不上四處冒風的腦袋,眼楮直直的盯著蕭遠航“你快是怎麼回事?”
蕭遠航見少女認真的表情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那女子並非精神失常,只是中了一種能讓人產生幻覺的毒。毒性已經侵入肺腑,想來應該中毒多年了。”秦蕭 看向破屋的方向眯了眯眼楮,這毒是她進秦府之前中的還是之後呢?若是之前對方的目的是把她送進秦府嗎?若是之後……這毒是不是梁氏下的?如果是梁氏為何不直接除掉她,這種折磨實在算不上解恨。
一時間各種想法在腦袋里沖撞著,先是三年前的舊賬,再是中毒的瘋癲女子。這梁氏和這將軍府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這些秘密跟梁家是否有關系,跟我那遠在邊疆的大伯又是否有關?不得不蕭遠航的東西真有點用,雖然嗆了一些大腦卻靈活多了。
見時辰差不多秦蕭 站起身拍了拍蕭遠航的肩膀“都到這份上我便叫你一聲蕭大哥,我是請蕭大哥來看病的,至于其他的事還請蕭大哥保密。”蕭遠航謹慎的點了點頭“這個你放心,我是大夫只管看病之事。”
得到蕭遠航的保證秦蕭 點了點頭向門口走去,自己出來一了好想念柔軟的大床……
從偏院出來順著路便能到大門,秦蕭 先回律和軒同徐樞打了招呼,又把閱華齋重新開張的事宜交代了一下便準備打道回府。蕭遠航承諾每隔三日就來看一次診,同秦蕭 也在將軍府的大門分開了。凌四架著馬車搖搖晃晃的向秦府走去車上的少女終于支持不住抱著軟墊睡了過去,午後的微風順著窗子吹進馬車里,少女抱著軟墊睡得不亦樂乎。
回到秦府的時候正好踫到司逸禎從易王府的後門出來,見到馬車意外的挑了挑眉。凌零早就遞了消息今日老五和老六來恭賀喬遷之喜,前腳剛走後腳蕭遠航又來了。秦蕭 帶著蕭遠航去將軍府看診,至于看誰的診司逸禎並不關心,只是如此晚才回來有些好奇。凌四在門口叫了兩聲發現沒反應,司逸禎上前撩開簾子。
丫頭正抱著軟枕流口水,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調整了一下呼吸司逸禎上車輕柔的將丫頭摟進懷里再打橫抱下馬車,門口的下人見司逸禎來了也不攔,上前低聲道“王爺,秦大人和夫人來了半個時辰了。”
懷里的少女抿了抿嘴又睡了過去,司逸禎低頭蹭了蹭秦蕭 的額頭嘴角扯開一個寵溺的笑容“知道了。”對于秦敏宣夫婦的到來司逸禎十分驚訝,就在幾日前丫頭帶著打包包跟著自己去莊子時的表情還記憶猶新。皇兄的沒錯,秦家人最是無情,哪怕是嫡親的佷女也能在她進大牢的時候不聞不問,從秦府搬出來這麼多才想起來看看,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一家子了。
梁氏將秦敏宣夫妻二人請到了前院的正堂,司逸禎則是繞過前堂直奔後院的臥房。將秦蕭 放回床上再吩咐唐瑤好生伺候著,司逸禎邁步走向前院。前院的正堂沒什麼大修的地方,司逸禎知道這丫頭喜歡在臥房呆著,其他的地方都是簡單按照規格來的。偌大的正堂簡單擺放了桌椅板凳,字畫都是司逸禎從自己的書房里選的,算不上十分名貴,卻也有一番意味。
男人邁進正堂的時候秦敏宣夫妻二人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情抿著茶水,似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一般,哪怕再不願也一直坐著。司逸禎輕咳了一聲坐在了主位上,見到男人秦敏宣一驚,拉著趙氏便拜“臣秦敏宣見過易王爺。”司逸禎也不叫起,獨自端著茶碗打量秦敏宣夫婦,腦子里則是少女那一日揮之不去的悲傷表情,心中憤怒面上則不顯,磨蹭了半柱香的時間才懶懶的開口“起來。”
趙氏心中早就不耐,但是面前坐的是啟大名鼎鼎的易王,哪是自己一個深閨婦人得罪得起的?秦敏宣緊緊地抓著妻子的手,生怕妻子做出糊涂事來,易王會出現在秦府自然明與那丫頭交情匪淺,此番做派無非是替那丫頭撐腰罷了。好在半柱香便叫了起,也不算太難受,秦敏宣扶著妻子起身踉踉蹌蹌的坐在凳子上,腿不斷的哆嗦著。腦袋里卻一遍遍的過著秦蕭 在家里所發生的事,這一想不要緊,這妻子對秦蕭 的所作所為實在過分,怪不得人家王爺要如此對待他們夫妻二人。
司逸禎並未給他們夫妻二人過多的反省時間,放下茶碗掃了一眼面上還帶著憤恨的女子心中冷哼“不知秦大人來這所為何事?”這是不打算讓自己見秦蕭 嗎?秦敏宣在心里過了兩遍台詞謹慎的開口“知道蕭兒搬了新家我便帶著內人來看看,缺什麼作為叔叔也該添置一些。”
“哼,秦大人好辭。”司逸禎捏著茶碗冷笑一聲“秦大人可知元犀為何搬出來?”
“這……”秦敏宣自然知道秦蕭 為何搬出來,只是這知道歸知道起來臉面豈不是丟盡了?暗恨出門沒看黃歷,又瞟了一眼妻子的方向,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人!
司逸禎捏著茶杯蓋的手一松,蓋子敲在茶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停在秦敏宣的耳朵里則是如魔音一般,隨著聲音整個人一抖,這易王爺同秦蕭 關系非同一般,雖然婚書之事草草的揭過去了但是不代表人家倆人真的沒事啊。這邊秦敏宣盤算著如何全身而退,那邊司逸禎想的則是怎麼好好敲打一番這些不省事的外戚。沒錯,這家伙已經把秦蕭 納入自己帳下了,畢竟太後都承認了不是?
掃了一眼表情凝重的秦敏宣司逸禎眯了眯眼楮“秦大人自然知道元犀為何搬出來,卻從未想過阻止和挽回對不對?”這頂帽子真的扣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秦敏宣立刻張口解釋道“蕭兒搬出去的時候微臣並不知情,得到消息的時候知道她跟王爺在一起便放心了,只想著等蕭兒回來解釋一番,只是這中間有些波折才拖到了今日。”
秦敏宣的辭已經算得上是狡辯了,司逸禎本以為作為叔叔至少會有那麼一絲悔改之意,未曾想這秦家人一個個道貌岸然的還真是冷心冷情的很。“秦大人真是新任本王啊,可惜本王自己都不信。若不是我派給元犀一個貼身侍衛,那丫頭早就死了兩回了!”司逸禎一拍桌子將秦敏宣夫妻二人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腦子里想的卻不是那丫頭的死活,而是易王拿此事降罪于他們夫妻二人該如何是好?趙氏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似乎他們兩個男人談論的事情與自己無關。雖然自己有愧于那丫頭,但是易王拿秦蕭 來敲打自己的夫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爺息怒,蕭兒那丫頭是同我有些誤會,脾氣倔的很才生出了離家的想法。與夫君無關,還請王爺治臣婦的罪!”見妻子將罪責攬過去秦敏宣皺著眉沒吭聲,這易王明顯是幫秦蕭 出氣罷了,對象是誰都無所謂。司逸禎瞟了一眼趙氏,這個女子的所作所為自己一清二楚,在凌九的描述之中都能感受到這女子蠢笨刁蠻之態,只是秦蕭 此時定是不想同秦家人決裂的,自己震懾一番就好。若是除了旁的岔子那丫頭還不吃了自己?
想起秦蕭 發脾氣的樣子司逸禎淡淡一笑,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冷聲開口“你們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清楚,本王更清楚。不過這是秦家的家事,本王不便參與。無論你們怎麼折騰,若是再讓元犀煩心便別怪本王插手你們的家事了。”听司逸禎這麼簡單便放過自己秦敏宣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听這意思秦蕭 對自己還顧念親情的,罷了,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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