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養了幾天,陸庭修背上的傷開始結痂,這讓他的傷口看起來比剛燙傷時更加猙獰,整個背上全是凹凸不平的暗褐色,跟在背上紋了一副巨大的紋身一樣。
晚上給他上藥,他背對著我坐在床上,我問他︰“等傷口愈合了,你要不要考慮做個祛疤手術?”
陸庭修聞言哼了一聲︰“不要,我又不是你們女人,一點小傷就要動刀子。”
“可是這樣不好看啊。”
萬一在部隊需要訓練,脫衣服被人看見,到時候他怎麼解釋?
陸庭修一頓,猶猶豫豫的問︰“是不是看見了沒性致?”
我︰“……你想什麼呢!我說的是在部隊,萬一被人看見你要怎麼解釋?”
陸庭修這才考慮到這一層,起身走到鏡子前,背對著鏡子扭頭使勁兒看自己的背︰“要不等傷好了我去弄個紋身遮住算了。”
“紋什麼?好漢饒命?”
陸庭修忍不住笑了︰“紋你的名字行不行?萬一哪天上前線,戰死沙場了還能憑這個認出我。”
我一愣,怒道︰“胡說八道什麼!”
“好了好了,不胡說了。”陸庭修湊過來,討好的抱了抱我︰“等痊愈了再說吧,現在不考慮這些。”
我這才緩和了臉色,問他︰“你爸升職了,這對你沒影響吧?”
我還記得陸振明之前跟我說過的話,他說會給陸庭修施加壓力,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一說到陸振明,陸庭修臉色就沉了下來︰“暫時還不知道,前段時間他一直在忙,上任後也還會忙一段時間,現在估計沒心思理會我,不過過了這些日子就不知道了。”
“那你要怎麼做?”
既然知道陸振明會刁難我們,總得做好準備抵抗才是。
“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他要是再找你,你盡管跟他哭訴,說我強制性把你留在身邊,這樣他就不會對你出手了。”
我心里微微一動,嘴上卻說︰“你覺得你爸這麼好糊弄?”
“其實他不聰明。”陸庭修聳聳肩說︰“只是比一般人更圓滑和會做人而已。”
我忍不住笑道︰“你在背後這麼損你爸,他知道嗎?”
“你知道就行了。”陸庭修湊過來,親昵的用下巴蹭我的肩窩,嘆息道︰“沈疏詞,無論什麼時候,你得站在我這邊,跟我一條心才行,這樣我才能保護你。”
“我要是不跟你一條心呢?”我故意問。
“……那我還是得保護你,誰叫你是我的女人。”
我︰“……”
次日,吃早餐時華女士突然說︰“禹城分部出了點事,我得回去一趟。”
我愣了一下︰“出什麼事了?我怎麼沒听說?”
“小事,不至于驚動你,但是需要我回去解決。”華女士輕描淡寫,又扭頭警告陸庭修:“我還會回來的,你不許欺負疏詞。”
陸庭修一听到華女士要走就樂得眉開眼笑,當下嘴甜得跟什麼似的︰“必須的啊,我哪舍得欺負她呀,您想回來隨時都行,把這兒當自個兒家,千萬別見外。”
華女士翻了個白眼︰“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早點走。”
陸庭修小聲說︰“原來你知道啊。”
華女士瞪他。
陸庭修立刻說︰“那我送您去機場?”
“免了,有直升機來接我,就不麻煩你們了。”
吃完飯,華女士收拾了東西,年年抱著她的大腿戀戀不舍的問︰“婆婆,你什麼時候再回來看我?”
“有時間就來。”華女士也很舍不得年年,畢竟是在她膝下長大的孩子,現在就要歸別人了,她的不舍全寫在臉上︰“你有時間也可以跟媽媽一起回禹城看看婆婆呀。”
“好。”年年握拳︰“我要早點治好哮喘,以後就能經常坐爸爸的飛機去禹城看婆婆了。”
“年年乖。”華女士安慰完他,扭頭看我。
我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有話要單獨和我說,我和她走到一旁,她低聲說︰“你暫時留在這邊吧,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好。”我拉住她的手,心里有些難受︰“媽,你一個人在那邊……”
“什麼一個人,老陳不是人麼?”華女士滿臉不在乎︰“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不用擔心我。”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媽,你真的不考慮找個老伴兒嗎?”
華女士搖頭︰“這事得看緣分,強求不來,我這麼多年都沒找到自己的緣分,說明命中沒有紅鸞星,我也看開了,沒有你和年年這兩個惹事精在,我樂得輕松自在。”
“媽……”
“別撒嬌了,都這麼大個人了。”華女士說︰“江城這邊的分部我就交給你了,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不上心給搞砸了,那我可對你不客氣。”
我鼻子酸酸的:“我知道了。”
華女士拍拍我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往停機坪走去。
看著華女士上了飛機離開,我和年年半晌都沉浸在離愁別緒里,陸庭修卻異常興奮,當著我們倆的面就嘻嘻哈哈笑開了︰“總算走了,她在這里我總有種被丈母娘盯著的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我︰“……”
沒有華女士盯著,陸振明那邊又因為新官上任忙得不可開交,陸庭修背上的傷還沒好就開始放飛自我,每天晚上把年年哄睡了就開始死纏爛打,我借口他背上的傷沒好不能做劇烈運動三番兩次拒絕後,他有些惱火了。
這天晚上,我剛洗完澡出來,陸庭修就準時貼了上來,我拿了藥膏給他背上擦藥,整個過程他都不安分,手順著我的小腿一路往上摸,我拍開,他再纏上來,我再拍開,他繼續發揮不要臉的精神糾纏,到最後我不得不呵斥他︰“你有完沒完!”
暗示不成,他干脆大大方方的求歡︰“我想要。”
“你背上的傷……”
“早就沒事了。”他笑得賤兮兮的︰“難得你這麼為我著想,今晚我會溫柔的。”
說著還沖我眨巴眨巴眼楮,身體力行的演繹什麼叫不要臉。
我無奈的說︰“你能不能整天滿腦子都是這件事?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陸庭修不滿道︰“白天我可沒想,就晚上想而已,孤男寡女,又是在晚上又是在臥室,我要是還能背軍規那我才不正常。”
我拍拍他的臉︰“總之不行,早點睡,明天我得去趟公司。”
他沉默半晌,悶悶的說︰“你到底在顧慮什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