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五年,風國皇宮
除夕之夜,風國的京城——風城一派祥瑞之氣,家家門口張燈結彩,爆竹鞭炮之聲不絕于耳,皇宮里更是熱鬧非凡,皇子公主個個錦衣華服,在宮宴中來回穿梭敬酒。
皇帝蕭嘯天和皇後秦可歡高高在上,看著兒女滿堂,樂得合不攏口。
皇後下首坐著容妃和賢妃,濃妝華服,說不出的貴氣。
“容妃娘娘,沒有看見靖王,是不是忘了通知了?”賢妃幾杯酒下肚,嬌美的容顏更加美艷,皇帝不時的朝這里瞟過來,賢妃更加有些忘乎所以。
“靖王身體不適,在府上休息!已經稟告過皇後娘娘了!”容妃的臉上有些不自在,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哎呦,這麼熱鬧的宮宴,沒有靖王還真是缺了不少樂趣啊!”賢妃笑著花枝亂顫,旁邊的幾個嬪妃掩口而笑。
皇後在一旁似乎沒有听見,但眼角瞥了一下這里,嘴角微微上揚,並沒有多說什麼,眼楮一直盯著大殿中央的歌舞,不時在皇帝耳邊言語幾句。
容妃臉上強壓著心中的怒氣,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她緩緩的說︰“哎呦,賢妃,不知道秀月公主明年還能不能來參加宮宴了?大漠可是夠遠的!”
賢妃膝下之後秀月公主一個女兒,不想北方大漠年前來求婚,皇帝嫡親的公主只有秀月一個人正好到了婚配年齡,賢妃劉琴哭哭啼啼,在勤政殿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皇帝也沒有改變主意,明月公主和親事關國體,豈是一個婦人能左右得了的?
打蛇打七寸,容妃這一句話,登時讓賢妃臉上掛不住了,她一甩袖子,白了容妃一眼,舉著酒杯離開了。
容妃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看著人覺得可親,大殿上歌舞升平,觥籌交錯,但容妃的心早已飄出宮外,牽掛著那個早已被皇帝遺忘的皇子——靖王,蕭睿寒!
靖王府里確是一片黑暗,一點過年的喜氣都沒有!
靖王府高大的大門前,大紅燈籠在呼呼的北風之中來回搖擺,偌大的王府幾盞燈籠微弱的燈光顯得那樣單薄。
靖王蕭睿寒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撥弄著今天一下午,母妃從宮里送出來的糕點。
“阿力,這糕點真好吃啊!”蕭睿寒手中的糕點不斷的往嘴里送,憋的嘴里滿滿的,嘴里嘴外糊的都是黏糊糊的糖。
“王爺,你慢點,別噎著!”這個叫阿力的是靖王的貼身小廝。
阿力不過十四五歲,人卻很機靈,目光帶著一絲精明,和靖王眼里的渾渾噩噩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力和靖王年齡相當,是王爺從街邊撿回來的。當年王爺不過五歲,阿力也就六歲的模樣,隨父母逃荒到京城,父母先後病死,他一人在街頭流浪,饑寒交迫終于病倒在王府門口,正好王爺從府中出門,那時候的靖王聰明伶俐,五歲就出宮建府,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
靖王吩咐下人將他抬回王府,給他治病。病好之後,阿力就留在王府了,因為兩人年歲相當,容妃看著他雖然年齡小,但人卻很機靈,就讓他貼身伺候王爺。
“阿力,你也吃!”靖王拿起一塊甜點,不由分說就塞進阿力嘴中。
甜點真的很甜,特別是宮里送出來的,這可是容妃親自做的桂花糕,入口即化,口感極好,就連皇上蕭嘯天都贊不絕口!
不過一小會兒,甜點就全部被這兩人吞進肚子里了。兩人揉著圓鼓鼓的肚子,互相看看,滿意的笑了起來。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們怎麼把甜點都吃完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嬤嬤急急走進來,看見兩人這副摸樣,伸手就打了阿力一巴掌!
“小兔崽子,讓你看著王爺的,你可倒好自己也吃上了!把王爺吃壞肚子可怎麼辦?”阿力早已一溜煙跑出去了,後面傳來嬤嬤的罵聲。
這位隨意打罵的正是王爺的貼身嬤嬤——趙嬤嬤,也是王爺的奶娘,是宮中容妃的陪嫁嬤嬤。容妃不放心兒子在宮外住,特意安排趙嬤嬤來料理王爺的日常生活。
“嬤嬤,好吃!”靖王蕭睿寒指著桌子上的空盤子,笑著對嬤嬤說。
“哎,王爺!老奴知道好吃!可也不能吃這麼多啊,晚上鬧肚子怎麼辦啊?”嬤嬤拿起門口放著的毛巾,細心的幫王爺擦掉糊在臉上和嘴上的糖,“王爺,你一過年就十五了,都到了議親的年齡了,不知道你父王會給你找個什麼樣的王妃啊!哎,都是這個病害的,不然娘娘也不會整日憂心忡忡了!哎,苦命的孩子啊!”嬤嬤說著說著,眼里的淚水就流下來了。
“嬤嬤,肚肚疼,要拉屎!”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靖王皺著眉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趙嬤嬤。
“哎呦,肯定是吃壞肚子了!”嬤嬤一听,收斂心神,拉著他就要往外走,剛走幾步,只听見“噗!”一聲響,一股臭味迎面撲來,嬤嬤皺著眉頭,後面的王爺樂開了花。
“不疼了,不疼了!”靖王拍著手喜笑顏開,嬤嬤扭頭,一臉苦笑,看著黃色的水水順著靖王的褲腿流了一地。
靖王叉開腿,低頭看著褲襠、褲腿上還冒著熱氣,他指著不斷朝下滴水的褲襠,憨憨的笑著︰“嬤嬤,冒氣了,下雨了!”說著就想伸手就要去接。
“別動!”嬤嬤厲聲呵斥,一把拉住他的手,朝門外大喊,“紅菱、綠竹,快點進來!王爺又拉褲子里了!”
兩個小丫鬟應聲進來,黑著臉,捏著鼻子。一身紅裙的紅菱嘴里嘟囔著︰“嬤嬤,你看著王爺,怎麼能讓他拉褲子里呢?”
“別廢話,綠竹,你去吩咐廚房準備熱水,紅菱過來幫忙!”嬤嬤瞪了這兩個丫頭一眼,吩咐道。
“好!”綠竹一听,一溜煙兒的跑出去了,留下來的紅菱則一臉的不情願。
“快點過來幫忙啊!”嬤嬤兩只手緊緊的拉著靖王的手,惱怒的沖著紅菱吼!靖王則高興的看著褲襠處不斷滴下來的水滴,嘴里還嘟囔著什麼,誰也听不懂,應該說是沒有人顧得上听。
“哦!”紅菱無奈的應聲,挪了過來。
一陣忙亂之後,我們的靖王被塞進一只大木桶里,里面撒著紅色的花瓣,水汽彌漫,靖王英俊的小臉上,純純的笑容顯得事那樣的天真爛漫!
他坐在浴桶里,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浴桶里的花瓣,掬起一仸水,看著細細的水從指縫間流出來,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英俊的臉上顯出一絲憨傻。
外面的天空中繁星點點,突然一束光亮從天而降,將整個鳳城照得猶如白天。
“看啊!那是什麼?”大殿外面一陣騷動。
殿里的皇子和公主們紛紛走出大殿,皇帝蕭嘯天也隨著眾人走出大殿。
天空中那一團光芒由遠及近,漸漸變成了一個大光球,劃過天空直直的砸了下來,方向正好是皇宮的方向。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皇帝身邊的皇後帶著宮中的嬪妃紛紛下跪,恭祝皇帝天降祥瑞,皇帝蕭嘯天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亮光快速的劃過天空,在皇城周圍轉了一圈,突然轉了一個彎,直直的向靖王府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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