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藥課結束,同學一個個拿著裝滿藥劑、蓋上軟木塞的短頸瓶,走向斯內普的講台。
王雍和甦珊也走上前去把藥劑交了上去。
此時下課鈴還沒有響,斯內普陰沉的眼楮看了一下王雍︰“你留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甦珊看了一眼王雍,王雍點了點頭,示意沒什麼。
斯內普帶著王雍走出了教室,來到了陰森森,黑 的走廊里,只有牆上的火把在燃燒,在牆面上燻出水汽,一點也不像某個九月的早晨,反而好像是在地牢。
“盧修斯是你殺的?”斯內普走上前去,咄咄逼人的看著王雍的眼楮。
王雍的嘴角不由得掛上了淡淡的嘲諷的笑意,他看著斯內普︰“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斯內普把眼光移開了,他抓住魔杖,看著走廊盡頭熊熊燃燒的火把,然後把目光移向了王雍,眼神中盡是一片狠厲之意︰“你應該慶幸你沒有殺死馬爾福和納西莎,不然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報復你,直到你的死亡。”
王雍笑了笑,他緩緩地抽出了魔杖。
這個動作讓斯內普一個激靈,閃身抓住魔杖,指向了王雍。
但是王雍卻沒有抬頭看著他,只是輕輕摩挲著自己的魔杖︰“西弗勒斯,你想保的人可真多啊。莉莉和她的孩子你要保,納西莎和她的孩子你也要保護,你是婦女之友嗎?”
他戲謔的說道,抬起頭看著斯內普的眼楮,眼神中並無什麼怒火。
斯內普看著他的眼楮卻驟然陷入了幻境之中。
王雍的精神海一天天的增強,已經無法用此世的魔法來衡量了,雖然斯內普有著大腦封閉術,但是他的脆弱的精神力就像紙一樣一戳就破。
……
“對不起。”
“我沒興趣。”
“對不起!”
“別白費口舌了。”
時間是晚上,莉莉穿著晨衣,抱著雙臂站在格蘭芬多塔樓入口處的胖夫人肖像前面。
斯內普茫然的站在這里,他看見了一個深紅色頭發的美麗身影,那個他日夜思念,刻骨銘心的女人——莉莉•伊萬斯。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來到這里,他也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里,他只知道自己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挽回眼前的這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尊嚴,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一瞬之間他不由得熱淚盈眶,他沖上前去想要擁抱住這個姑娘,但只是徒勞的抱了個空。
“這是……”他疑惑道,但是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時間仍然在繼續。
“瑪麗說你揚言要睡在這里我才出來的。”
“我就要睡在這里。我絕不是故意叫你泥巴種的,我只是——”那個灰黃色瘦臉的男孩沮喪的辯解道。
“只是說漏了嘴?”莉莉的聲音里沒有半點同情,“太晚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找借口原諒你。我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為什麼還跟你說話。你和你那些親愛的食死徒朋友——你看,你甚至都不否認。你甚至都不否認那就是你們的目標!你迫不及待地想成為神秘人的手下,對嗎?“
他的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又閉上了。
“不!”斯內普痛苦地大喊︰“我不想追隨什麼黑魔王,我也不想成為什麼食死徒,我只想要你,莉莉!莉莉……”
他跪了下來,淚流滿面。
但是一切仍然殘酷的在繼續發展。
“我不能再裝下去了,你選擇了你的路,我選擇了我的。”
“不——听我說,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種?但是你管我這類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種,西弗勒斯。我又有什麼不同呢?”
他掙扎著還想說點什麼,但莉莉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要轉身離去了。
“去追她啊!去求她!跪在這里,她會原諒你的!”斯內普聲嘶力竭的朝著那個臉色輝煌的男孩大吼著。
但是男孩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望著莉莉爬上肖像洞口,離開了。
“不!不……”斯內普跪在地上,吶吶無語,來到這里他的情緒在瞬間就崩潰了,什麼理智,什麼威脅,什麼馬爾福,納西莎一瞬之間都被他拋棄了,他的身心中只有莉莉,唯一的莉莉•伊萬斯。
“斯內普,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嗯?”
斯內普抬起頭來,一個鬼魅一樣的身影站在那里俯視著他,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王雍!是你!”斯內普憤怒起來。
但是轉瞬間他驚惶的發現,王雍伸出右手,一個頭發深紅的美麗女孩瞬間從肖像洞口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王雍環住了那個女孩縴細的腰肢,湊近著她的臉聞了一會,微笑著看著斯內普。
“你是誰?!放開我!你這個黑巫師!”莉莉驚叫著想要從王雍的手臂中掙脫出去。
斯內普看著眼前的一切,喪失了一切邏輯。
他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求求你,放開她,只要你放開莉莉,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祈求的望著王雍,眼神中再無一絲威脅恐嚇或者痛恨之意,只有深深地乞求。
莉莉渾身使勁卻也無法掙脫王雍鐵一般的手臂,她正準備掏出魔杖,卻听見一個男人的哀求。
她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你……你是斯內普……西弗勒斯?”
此時的斯內普多老了,比此時的斯內普要老了二三十年。
但是听到這句話的斯內普卻感到欣喜若狂與害怕。
他快速的膝行著︰“是我!是我!莉莉,我是西弗勒斯!我是西弗勒斯!求求你原諒我啊!”
他淚流滿面,面色交織著悲哀與欣喜。
莉莉吃驚的看著他正準備說些什麼,但是這幻境就像煙霧一樣消散了。
斯內普茫然的跪在那里。
他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幾乎沒有人的游樂場上。一個大大的煙囪赫然聳立在遠處的天際。兩個女孩在蕩秋千,一個瘦瘦的男孩躲在灌木叢後面注視著她們。
男孩的黑頭發很長,身上的衣服極不協調,倒像是故意穿成這個樣子︰一條過短的牛仔褲,一件又大又長、像是大人穿的破舊外衣,還有一件怪模怪樣的孕婦服似的襯衫。
斯內普就仿佛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一樣,臉上充滿了深入心底的恐懼。
他環視著四周,高聲喊道︰“王雍,大人,我知道你就在這里,我知道你在附近,求求你,停下來,求求你,停下來……我……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他五體投地,一動不動伏在地上。